第839章：夢與醒，小小星

起源星上，當玄滅大帝的目光降臨，所有的一切，雲層、大地、石碑、七星古塔，全部都在化作飛灰，再成爲虛無。

這裏，本就是一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的上古遺蹟，支撐着它一直存在下去的，正是那股蒼涼大意。

但這蒼涼大意，已經無法再承載更多，所以但凡有第三古境修士降臨，就會導致整個上古遺蹟崩潰。

而玄滅大帝目光中蘊含的威勢，已非尋常第三古境修士可比，瞬間將這座上古遺蹟中的蒼涼大意壓垮。

待到整座大陸，乃至整顆起源星，全部化作虛無，也代表了這座上古遺蹟，從此逝去！

而剩下的，就只有屹立虛空的四人！

孤小星、燭火、則水、塵幼！

他們同時仰望上方，因爲上古遺蹟的消失，四人的修爲已經恢復。

但面對玄滅大帝的目光，卻要比上古遺蹟那壓制修爲的禁制，還要讓人難受！

塵幼更是在下一刻，本能顫抖着匍匐在地，從帝幼神龍，變成了一條卑微爬蟲。

身爲道滅真界的生靈，沒有人能反抗玄滅大帝，沒到第三古境，面對其目光，甚至無法保持站立。

這就像是銘刻在靈魂深處的印記，也是道滅真理。

在道滅真界，玄滅大帝就是那至高無上的唯一！

但孤小星三人例外，他們都不是道滅真界的人，且他們的修爲，本就到達了第三古境。

所以面對玄滅大帝的目光，也只是難受，卻沒有太多本能敬畏！

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爲燭火與則水此刻還封禁了修爲，只知道有什麼恐怖存在降臨，並不知曉是玄滅大帝。

但孤小星一雙外道眼，卻看到了！

這讓他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爲何，玄滅大帝會出現在這裏？

溯仙星域之外，玄滅大帝目光凝視着孤小星，臉上再次浮現出笑意。

在他的眼中，孤小星的變化僞裝，乃至是燭火與則水體內的真法封禁，全都如同虛設，被一眼看穿。

“終於……找到你了！”

玄滅大帝的聲音，穿越了無盡星空，沿着他的目光，直達孤小星耳中。

就連燭火與則水，也同樣聽到了這個聲音，皆是神色一變。

孤小星臉色更是無比陰沉，爲了不引起注意，他沒有去看身後的燭火哪怕一眼，直接擡腳，衝着玄滅大帝的目光所在飛去。

而他這邊一動，燭火立刻皺眉，下意識想擡腳跟上去，但一隻素手卻擋在了她的身前。

當燭火轉頭，看見的是則水那諱莫如深的眼神，以及微不可察搖頭的動作。

最終，燭火還是沒有跟上去，但看着“古星”少年單薄的背影，與曾經師叔的背影漸漸重合。

“他……會是師叔嗎？”

道滅真界之外，至暗深空之中，孤小星的另一個道源之身，已經帶着張諦青飛出了極爲遙遠之外，又忽然停下。

隨後，孤小星將奇瀧的無上道兵尺，交給了張諦青，同時又取出了一枚界石，也交給了他。

“道宇大聖一定還能找到你，你拿着這無上道兵，跟着界石去荒古界，我會在那邊接應你！”

孤小星簡單叮囑了張諦青一句，最後看了他一眼，隨即整個人，化作虛無消散。

於是在這片至暗深空中，就只剩下了張諦青一人。

他看着手中的界石與尺子，終而對着孤小星消失的地方，深深一拜，隨後獨自遠去，也消失在了至暗深空之中！

與此同時，在荒古界，孤小星的第一道本源身，也同樣完成了道化，從本源身，轉化成了道源之身。

他緩緩起身，只一步，就回到了樊籠世界之中，回到了曾經的世外之地。

東方雨和巧嫣然兩人在外漂泊了五百年，於古道源海中處處提心吊膽，都有些累。

所以在回來之後，這些年她們一直都選擇在這裏清修，即便外出遊歷荒古界，也從來都是與孤小星一起。

體驗過波瀾坎坷，纔會明白，這種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簡簡單單，往往纔是最爲珍貴的。

只是，這裏少了徐千行的身影，始終讓她們感覺欠缺了什麼，不過也多了言善的身影。

原本，言善一直負責管理九牧團的事，但這些年，隨着主上歸來，她對於九牧團也就沒多大興趣了，逐漸放權下去，脫身出來。

如今，她已經完全成爲了東方雨和巧嫣然的貼身護法。

直至孤小星一步出現，這世外之地好似吹起了清風，同時吹動她們的髮絲，孤小星看着這一幕，勝過了世間一切景。

同時，這風也將孤小星心中的忐忑，盡數吹散！

他不知道自己選擇的虛幻之路，對與不對。

但這一刻，對與不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會一直走下去。

“如果這是一場夢，我永遠不會讓夢醒！”

孤小星口中喃喃，聲音也傳到了三女耳中，讓她們同時一怔。

尤其是東方雨，因爲這話，孤小星曾經在古道源海時，對她說過，只是此刻再聽，似乎有了不一樣的含義。

“主上……！”

言善沒有再向以前那樣端正行禮，自然了許多，也露齒笑着，看見主上她很開心，然後默默跟在巧嫣然身後。

東方雨則已經朝着孤小星快速撲了過去，因爲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

這些天，孤小星一直都在閉關。

可東方雨剛撲到一半，孤小星的身軀就那麼在她的眼中，迅速變化，從青年，變成了少年，最後又變成了一個……兩歲孩童！

這離奇的一幕，讓東方雨瞪大了眼睛，硬生生止住腳步。

在她後方，巧嫣然和言善也是一臉的驚訝與不解。

“那邊出了點狀況，暫時需要分過去大量本源……！”

還是孤小星率先解釋道。

此刻留在這荒古界的孤小星，只剩下了一絲絲的道源。

若論修爲，現在的他甚至比凝氣修士還弱，所以也就只能保持這種狀態了。

在這種狀態下，孤小星甚至連神念都無法施展，只能真的以言語去說。

三女的修爲都到達了登天境，其實沒有神念，也能通過孤小星說話時的思感，去判斷他說了什麼。

只是，此刻孤小星這聲音，聽上去軟軟諾諾的，還有些口齒不清，真的就宛如一個兩歲孩童。

一瞬間，三女眼中同時泛起了光芒。

尤其是言善，看着主上那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臉，看上去好似個瓷娃娃，莫名覺得好可愛。

甚至，言善都生起了想要去捏一下主上臉蛋的衝動，可又覺得這個想法太大膽，自己怎麼能這麼對待主上，可內心又是真的想，小臉都憋紅了。

東方雨本來還想直接撲進小星懷裏，可現在只能蹲下身子，去反將小星給抱進自己懷中。

“狀況很危急嗎？”

巧嫣然也走近過來，雖然她也很稀奇公子此刻的模樣，但她更擔心公子的安危。

小小星搖了搖頭，道：“一點意外，沒問題的。”

三女這才放心，然後孤小星就露出了一臉的苦相，伸手拍了拍東方雨的手，有些不情願道：“小雨，你別掐我！”

只是這小手有些無力，聲音有些誘惑，不但沒有拍開東方雨的手，反而導致他的另一邊臉，也被人揪住了。

“嫣然，你別鬧！”

巧嫣然眨了眨美眸，然後又捏了捏。

小小星有些絕望了，更是看到了又一隻魔爪，小心翼翼地探了過來，這嚇得小小星趕緊瞪了言善一眼。

言善身子一僵，伸出的手立時頓在了空中，往回縮了縮，有些不敢了。

可看着主上那眼神，似乎沒有什麼威懾力，於是她再次大起膽子，伸手閃電般在主上臉上揪了一下，又閃電般收了回來。

這種感覺，讓言善心跳加速，覺得自己真是膽大妄爲，但又好生刺激。

“你們夠了啊……！”

“都給我住手……！”

最終，小小星仰天長嘯。

但並沒有什麼卵用，反而引來了一隻四尾小狐狸。

當着小狐看見小小星的剎那，立刻雙眼放光，然後化作一位紅衣少女，接近過去……！

再回至道滅真界之中，當孤小星循着玄滅大帝的目光，一步步走去時，他的修爲，也隨着他的每一步落下，在瘋狂增長。

第一步，他從元嬰，直接到達了仙靈。

第二步，他從仙靈到達了知命！

第三步，他已從知命，走到了源境！

同時，也走到了玄滅大帝的身前！

此刻的孤小星，道源極近完整，僅僅只欠缺荒古界的那一絲絲！

所以此刻的他，也前所未有的強，比之前在放逐之海斬殺奇瀧時，還要更強！

強到讓玄滅大帝在看到他時，都不由雙目一凝！

“數百年前在有無之境中，你還是命天境，短短數百年，就直達源境，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玄滅大帝深深凝視着孤小星，彷彿想要看穿其身上的一切祕密！

孤小星沒有去接玄滅大帝的話，更不會有什麼自滿。

要說修行速度快，據他所知，當初孤小辰就比他快，在短短不到千年時間，就已經踏入第三古境，而後更是滅了整個真古仙界，斬殺了葬的一道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