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局勢

在看到門外世界至暗深空的剎那，玄生大帝先是一怔，隨即眼睛不斷睜大，一種疑惑漸漸浮現。

到最後他看清一切時，神情已經完全變成了難以置信。

那深空之中，是滿地的碎肉，就彷彿是有一尊體型巨大的生靈，被人一巴掌給拍得稀爛。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除了這些碎肉，還有一根斷裂成兩截的柺杖。

這柺杖，正是道生真界第一生域之主，那位白衣老者留下的無上道兵。

只不過這件無上道兵已經被旺財給一口咬斷，基本報廢。

而那滿地的碎肉，自然就是被呂靈兒給一巴掌拍碎的，道生真界第二生域之主，千嬰！

不過即便是變成了滿地碎肉，千嬰也還沒有死。

千嬰這種生靈雖然奇異，永遠都是元嬰境。

但修至十萬嬰後，本質上，他和源境第三步已經差不了太多，也凝聚出了本源道，只要這道源沒有被徹底滅盡，便不會真的死去。

所以，千嬰依然活着！

但詭異的是，變成了碎肉的他，看上去跟死了沒有任何區別，本源完全潰散，無法凝聚。

這種情況，就彷彿是受了極度嚴重的傷，這傷又在某種規則下，無法復原。

當玄生大帝看清這一切之後，已經是瞪大了眼睛，饒是他也變得有些無法理解了。

按照玄生大帝的推演，結果應該是兩大域主輕易擒殺兩女纔對！

可爲何，結果會變成這樣？

他不相信自己推演的結果會有誤，連他自己都沒能打破這個結果！

驀然，玄生大帝雙目一凝，想到了一種可能。

除非，有個人的修爲，遠遠超過了他，纔有可能打破他所推演的結果，甚至讓他無法推演！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

毫無疑問，在看到一切之後，玄生大帝就瞬間明白，有人在此，滅殺了第一生域主，衆創了第二生域之主，並且成功就走了那兩女！

可這個人，究竟會是誰？

在這道生道滅，乃至之外的幾大修真界，除了當初的師尊生滅，又有誰，能在修爲上遠遠超過他！

他想不出來。

孤小星也同樣看着這一幕，眼眸之中光芒不斷閃爍，看出了許多端倪。

同時，孤小星也在暗暗推演，至少燭火的因果線還在，推演之下，她應該是安全的。

然後他又從玄生大帝那鐵青不語的神色間，看出了一些東西，大概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或許，玄生大帝真的推演到了什麼，提前安排了人阻截在燭火與則水的傳送之地。

但顯然，出現意外了！

燭火與則水兩人，大概率已經被人救走。

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孤小星也無從得知。

下意識的，孤小星朝着遠方，朝着道滅真界之外的一個方向看去，眼中閃過了疑惑之色。

就在方纔的一瞬間，孤小星似察覺到，有一道目光，始終凝聚在自己身上。

他有無數的本源身，而這道目光，偏偏就落在他這具唯一的道源之身上，這很奇怪！

但孤小星沒有感受到惡意，只是隱隱間，感受到了一種念。

這念，讓他本能覺得有些不舒服，就彷彿……是在與他道別！

但究其根本，孤小星也不知道此人是誰！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孤小星也終於可以徹底放心，從玄生大帝此刻的神情來看，已經可以肯定，燭火確實安全了。

玄生大帝最後看了大門後的深空一眼，隨即揮手，又將大門驅散，但心中的憋屈與鬱悶，已經超越了之前太多太多。

更可氣的是，在這個鬱悶至極的時刻，少年生滅還出聲說道：“玄生，我早對你說過，沒有誰可以算無遺漏，一切推演，只是參照，可推三步，不可推十步！”

玄生低頭看了生滅一眼，回道：“師尊所言極是，但我玄生也早說過，不順心，也無妨！”

驀然，他神色一凝，看向了玄滅大帝道源復甦之處，再次開口。

“師弟，還不起來嗎？”

下一刻，灰色之風捲動成流，而玄滅大帝的本源道源，就在那灰色風中，快速重生，直至一道帝袍身影再次浮現！

正是完好無損的玄滅大帝！

也就是玄滅大帝完整復甦的剎那，一抹濃郁至極的死之道韻，以他爲中心，倏然爆發。

於此同時，在玄生大帝的體內，則有一股濃郁的生之道韻，同時爆發，與玄滅大帝的死之道源，交織在一起。

這兩股看似完全相反的道韻，當它們交織到一起時，卻沒有任何相互排斥之感，反而彼此交融，彷彿形成了另一種道韻！

孤小星雙目沉凝，有所感應！

生死道！

似這纔是真正完整的，生死道！

下一瞬，這生死道韻無窮蔓延，遮蔽了整個第七滅域，將孤小星所有的本源身，也全部覆蓋其中！

“算錯一步，對最終的結果也不會有多大影響……！”

玄生大帝凝視着孤小星，眼中陰霾盡掃，“今日，你插翅難逃！”

玄滅大帝亦是看着孤小星，輕嘆一聲，道：“本想邀你共謀超脫，看來沒有這個機會了，這雖然不是你的完整道源身，但這部分永生本源道，也足矣！”

孤小星自然也感受得出，隨着他兩人的道韻結合，似乎在這整個第七滅域之中，凝成了一道無比強悍的結界，讓他這具道源之身，逃無可逃。

但……！

“我何時，說過要逃了？”

孤小星一人對峙兩大帝，此言一出，一股瘋狂的戰意，由每一具本源身體內爆發，剎那席捲了整個第七滅域！

那戰意之強，彷彿能洞穿蒼穹，讓玄生玄滅兩人，都爲之蹙眉！

更是在這一瞬間，整個第七滅域的人，也就出了玄生玄滅之外，全部在這股濃郁至極的戰意籠罩下，開始戰慄，開始恐懼。

哪怕是同爲源境的第七滅域之主，也不例外！

這股戰意，也讓玄生大帝的臉色越發難看。

但玄滅大帝卻是仰天一笑，同樣爆發出無窮戰意，大喝一聲。

“正合我意！”

下一刻，玄滅大帝直接化身爲無窮雷霆，剎那洞穿了孤小星方圓數十萬的本源身，並且也衝向了孤小星的道源之身！

玄生大帝，也在同一時間動手，目標同樣是孤小星的道源之身！

而孤小星，也不甘示弱，再次結成大羅天陣，於兩大帝展開了瘋狂對抗。

一場驚天大戰，就這麼在這第七滅域的星空中，驟然上演。

遠方，帝幼微神色無比凝重，她看了看孤小星與兩位大帝交戰的中央，那裏一片混亂，根本無法靠近，又看了看下方正在瑟瑟發抖的塵幼。

最終，她猛一咬牙，逆着孤小星的無數本源身，朝着塵幼衝去，而後帶着他，一起遠離。

至於淨蓮，臉色也是難看無比，但面對如此大戰，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同樣退到更遠之外，甚至不敢回溯仙星域。

面對兩大半步生滅主，以及一位演化無窮本源身，相當於是無數源境大能者。

這樣的大戰，他一個小小的道因境，就是被稍微波及，恐怕都會重創，乃至身殞。

淨蓮只能期望，當這場大戰結束時，他們溯仙星域，溯仙宗，還能存在！

環仙大陸之上，少年生滅，仰着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上方不斷大戰的三人。

他明明只是元嬰境，目光卻能始終跟隨在孤小星唯一的道源之身上。

恰巧在同時，上方孤小星的道源之身，擡手朝着環仙大陸猛然一抓，便有一塊紅色斷碑，自少年生滅的身上飛出。

下一瞬，這快紅色斷碑，就倏然變成了一塊上萬光年的具備，鎮壓星空，恐怖至極！

此碑，正是孤小星之前留在少年生滅那裏的無上道兵，紅荒碑！

“無上道兵？”

伴隨着玄生大帝一聲冷哼，再次祭出了那截斷指骨，同樣瞬間顯化成上萬光年大小，帶着無窮之威，對着紅荒碑碾壓過去。

下一刻，在雙方劇烈的碰撞下，方圓所有的道韻，全部泯滅，哪怕就是孤小星的本源身，也不例外。

由此可見，這兩件無上道兵的碰撞之威，究竟有多麼可怕。

但如此可怕的威能，竟然沒能撕裂星空，顯露出深獄世界，只是讓星空出現道道裂痕而已。

顯然，這也是因爲生死道結界的影響。

在這結界之下，不僅完全隔絕了孤小星這具道源之身的因果，讓其即便是死亡，也無法轉化之外的道源身上。

簡而言之，就是孤小星這具道源之身，即便是在這裏死了，也只會在這裏重新凝聚！

這就像是一種由永生本源道，演化出來的另一種不死不滅！

因爲孤小星還有一絲道源留在這結界之外，所以他不會被真的滅絕！

但又因爲被完全隔絕，他也無法根據那一絲絲道源作爲源頭重生。

因而最終，也就只能無源而生！

這種情況很特殊，也很複雜，唯有永生本源道，才能做到這一點。

大戰還在繼續，環仙大陸上，少年依然看着孤小星的道源之身，眼中在思索，也在猶疑。

最終，他就宛如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目光又變得堅定，於這莊園之中，緩緩盤坐下來。

而交戰的三人，不止是孤小星，就連玄生玄滅也一樣，似乎有意避開了少年生滅的這個地方，沒有人戰鬥波及到環仙大陸。

他們的交戰，也在不斷遠離溯仙星域。

這無疑是讓淨蓮鬆了一口氣。

但與之相對的，三人的大戰也越來越激烈，隨着遠離，波及的範圍反而越來越大。

所過之處，無數星域崩塌，星辰碎滅，無盡生靈，紛紛滅亡！

不過玄生玄滅並不在乎這一點，正如玄滅所言，即便是整個道生道滅完全被毀，只要能超脫出去，他也無所謂！

道，本就應該是孤獨的！

而他與玄生的目的，也不是爲了斬殺孤小星的這具道源之身，這沒有意義！

他們想的，是徹底生擒，控制住這具道源之身，種下無窮禁制，讓其無法自滅。

到時候，他們就能利用孤小星的永生本源道，做太多太多的事！

至於孤小星，他的道，不是孤獨的，但卻是自私的！

對他而言，重要的永遠只有那一小部分，甚至他可以爲了這一小部分，哪怕是親手滅殺這道生道滅，滅殺整個荒生滅的芸芸衆生，也可以！

他本不願造殺孽，但世道就這樣，想要爭渡，唯有殺個天翻地覆！

否則，你所堅守的一切，都會徹底崩塌！

孤小星也從來都沒有什麼爲大道、爲衆生而爭的想法，他修大道，只是爲了自己，爲了身邊之人！

爲此，即便是殺盡衆生，成爲那窮兇極惡之鬼，也在所不惜！

剎那之間，瘋狂的意志驟然凝聚，彷彿有一聲惡鬼的咆哮，在孤小星的心中響起，接着由內而外，傳遍了星空，傳遍了整個第七滅域！

下一瞬，所有的本源身，齊齊化作了猙獰惡鬼，一股滔天的殺意隨之蔓延，殺意蔓延之處，星辰遲暮，星域熄滅，衆生殞落！

第七滅域……滅！

但於此同時，有無盡猙獰的惡鬼，全部不顧一切地，撲殺向玄生與玄滅二人，大戰再一次升級！

在這生死道結界的籠罩之下，孤小星的大羅天陣受到了極大的壓制，完全不足以對抗兩位大帝。

而他也很清楚，這兩位大帝的最終目的。

所以，他只能以這種方式來應對，同時也將道源，分化無窮，讓每一具本源身，都蘊含了一絲道源。

如此，不僅讓玄生玄滅兩人無從下手，也讓孤小星演化無窮惡鬼的戰力，提升到了極致。

兩位大帝面色都變得極爲凝重，各自都祭出了兩件無上道兵，與孤小星演化的無窮惡鬼，不斷廝殺，但始終有種殺之不盡之感！

他們主宰道生道滅無數年，也成爲了半步生滅主無數載，此刻竟然因爲一位源境第二步的修士，陷入了苦戰！

這場大戰，不斷持續，直至一載之後，他們也依然還在這片星空中，瘋狂廝殺。

大戰至今，原本就已經衆生隕滅的第七滅域，更是變得支離破碎，就算是比之當初荒古界的紅荒海，也不遑多讓！

但要明白一點，這第七滅域之浩瀚，遠不是紅荒海可比！

第七滅域擁有近百星域海，其中的每一片星域海，都幾乎相當於整個荒古界大小！

由此可見，此戰究竟有多麼恐怖！

這就是半步生滅主層次的大戰，足以毀滅整個道生道滅！

不過第七滅域雖然因此而滅，但並非是所有生靈全部死絕，其中還存在了個別勢力。

他們儘管在這一年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着莫大的壓力，提心吊膽，但也都還好端端活着。

這些勢力中，無一例外，都至少擁有一位道因境強者守護。

也只有修爲達到了道因境，才能抵禦住孤小星那無窮無盡，瘋狂的殺意，從而守護整個勢力！

這其中，就包括了第七滅域的三大巨頭，如帝幼一族，如焰雲祖祖所在的勢力。

說起來，當焰雲祖祖看到自己的四面八方，忽然出現無數的孤小星時，都懵了。

因爲這個時候孤小星已經恢復了自己的容貌，焰雲祖祖自然認得，這就是在有無之境中的塵星小子，也算是他爲數不多的好友。

然後，焰雲祖祖就被孤小星的一道本源身，給送回了他所在的勢力中。

包括溯仙星域，也被溯仙宗主全力守護下來。

而帝幼微，已經帶着塵幼，回到了帝幼一族，她本身也是道因境修爲，所以同樣無礙。

大戰持續了一載，依然還在繼續，且沒有任何停止的徵兆，反而愈戰愈烈！

第七滅域之外，多羅生、娿農後等，幾乎整個道滅真界的源境修士，都來了！

但面對生死道結界，他們也無法進入其中，只能是守候在此，彼此乾瞪眼。

與此同時，在荒古界中，有一道身影降臨，正是張諦青。

哪怕是重傷之軀，讓張諦青的速度大大減緩，但畢竟是源境修士，耗費了一年，他還是成功進入了荒古界。

只是說好的，孤小星會出現接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不過對張諦青而言，這並不是難事，微微推演一番後，很快他就找到了昊無窮等故人，之後也見到了小小星。

接着，他與小小星商議了一番後，便開始了閉關，準備吸收那灰色大花，嘗試在道宇大聖尋來之前，衝擊……半步生滅主！

而小小星，則被言善抱在懷中，他清澈地目光凝視遠方星空，彷彿將整片星空都倒映其中，顯得莫名深邃。

他，在等燭火！

當初，孤小星的本源身，以道因境初期的修爲，雖然沒有動用全力，但也用了近三年的時間，才從荒古界到達道滅真界。

以燭火知命境的修爲，可能需要三五年。

只是他如今這副身軀，僅僅只有一絲道源，幾乎沒有什麼修爲，所以即便他想去尋，也沒有辦法，只能等待。

同時，在這一年間，除了張諦青之外，也有那麼一道身影，拖着重傷之軀，進入了一片修真界。

但此人進入的，不是荒古界，而是……道生真界！

不過倘若張諦青見到此人，一定能夠認出來，他就是三聖真界的另一位大聖，黃宇大聖！

當初張諦青吸收了天宇大聖的所有道源，將灰色花撈走後。

黃宇大聖也趁機自己逃了出去。

然後他沿着自己所推演的因果，一路前行，來到了道生真界，來到了第二生域。

然後，他終於見到了那個讓他沿着因果，不斷追尋之人！

黃宇……小聖！

當初，孤小星在星空中遇上黃宇小聖時，他的修爲還只在半步命土。

而現如今，黃宇小聖已經成爲了登天境大圓滿！

當黃宇小聖看到黃宇大聖時，明顯一怔，神色間透露出不可思議。

不過黃宇大聖在看到對方後，很欣慰。

當初道宇大聖親臨，毀了整個黃宇聖朝，他最終只能將黃宇小聖傳送出去，留下這麼一個獨苗。

而後，兩人互通有無，很快得知了雙方在這些年間，發生的一切。

“黃宇聖朝毀了，三聖真界也滅了，既然入了這道生真界，便以此爲跟腳，再行謀劃。”

黃宇大聖嘆息一聲，然後看向了黃宇小聖，道：“爲父此番受傷太重，傷及道源，需要閉一次長關。”

“此次閉關，至關重要，小聖，你與我一起，也正好藉此，消除我們身上的因果，讓他們無跡可尋……！”

接着不久之後，在一處極爲隱祕的閉關之地，傳出了道宇大聖憤怒至極的嘶吼。

“逆子，你想做什麼？！奪舍？逆子爾敢！？”

“不對，你不是小聖，你究竟是誰！？”

“桀桀桀……！本座是要成爲荒生滅主宰的男人，從今往後，你就是第五代……周長生！”

“啊……！天亡本聖，本聖……不甘……！”

聲音，從掙扎的瘋狂咆哮，漸漸變得微弱，直至……徹底消失！

同樣是在道生真界，第二生域的隔壁，第三生域，邊緣星域的某顆荒星之中。

這裏，屹立着數十道身影，他們每一道身影的修爲，都極其恐怖，至少都在知命境！

而絕大多數的人，都已經達到了道因境，更有少數人，甚至，達到了源境！

如果孤小星在這裏，一定會發現，此地之人，都是一些熟悉身影。

他們，正是四九真靈族！

其中，包括了御道、厚土、顛宇、魂三、維相、則水、沉木、咒生，這原本實力最爲強悍的十大真靈。

不過這十大真靈中，也少了先天與燭火的身影。

包括無口真靈，曾經的徐千明，也在其中。

但他究竟還是不是徐千明，這點已經很難說。

就連傻龍魂三，看上去也少了幾分傻意，那三雙眼睛中，皆有着深邃。

至於則水，在兩月前，就已經回到了這裏，且她此刻的修爲，已經不是知命境，而是道因境，且已經踏入了絕因斷果的領域！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與一年前，徹底不同了！

這就是她追溯起源後，再經歷一次閉關，與過去的兩世則水，完全相融的結果！

包括其餘的四九真靈，都在起源追溯之後，完成了閉關，完成了融合！

御道立身於最前方，他的修爲，最是深不可測，已然達到了源境第三步的巔峯！

“開始吧！”

御道遙望着遠方，低聲喃喃了一句後，便擡腳朝着遠方星空，踏步而去。

所有的四九真靈，緊隨其後……！

「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