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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V]

初七過後,桑西延不用再去大宅那邊拜年,他這兒倒是熱鬧了起來。

元宵節的時候,桑家幾兄弟來了,二哥哥過兩天就回去法國,這一去,要到明年年節的時候纔會回來,孟家小阮和孫從望他們知道後也來給桑知從踐行,一起來湊熱鬧,再晚一些還有人來。一行人就在小花園裏燒烤,弄了露天餐檯,燒烤的,喝熱啤酒的,有一句沒一句說着話兒。

小林嫂還做了湯圓,孟阮在廚房幫忙。

文音在房間裏也聽見樓下的熱鬧,她打着哈欠,下樓,因爲在家裏,她沒有打扮,身上只簡單穿着簡便的家居服,圓領長衫,運動休閒長褲,再套了一件長到腳裸的白羽絨,沒有化妝,面容顯得很蒼白,眼睛裏有股漠不關心的冷淡。

她光着腳到廳裏,正要到外面的時候,桑西延先進屋了,從鞋櫃裏勾出一雙鞋子給她套上。

他輕責一聲:“穿上鞋再出去。”

文音低頭,擡了擡腳趾,不耐煩地說:“麻煩。”

正說着,她定定望向落地窗外到來的男人,孫從望他們讓他過去喝啤酒,他微微頷首,提步過去,坐在餐檯那兒接過一杯熱啤,跟人碰杯,賞臉喝酒。

喝酒的時候,男人仰起一條性感的頸線,吞嚥時,喉結滾動,眼瞼微垂,隔着玻璃杯,她有種他越過朦朧的玻璃望進屋裏,望着她。

文音抿着嘴脣,臉色冷冷的。

那天她是發了暈纔會打電話給商庭之,之後她沒有再找他。

桑西延見她看着外面,起身說:“我也叫了庭之過來,大忙人的,我還以爲他不會來了。”

兩人走出去,大家頓時看過來,和氣地叫了文音一聲,那天在會所她突然離去的事兒,大家都沒有再提,只讓她坐下來喫東西,孫從望燒烤手藝不錯,烤了不少喫的端過來。

商庭之也喝完啤酒,放下杯子,沉靜地看她一眼。

文音低頭喫着茄子。

孫從望又端過來一碟雞翅,也不烤了,坐下來喝啤酒,一邊好奇問商庭之:“庭之,你是不是快要結婚了?”

大家都忍不住望向他。

商庭之面不改色,淡笑着問:“爲什麼這樣說?”

“有人說你身邊有了女人,我不太信。”孫從望笑着說。

文音擡頭看商庭之一眼,他也在看她,兩人又一下子錯開目光。

她沒什麼胃口,將喫到一半的茄子推給桑西延,不吃了,隨手拿起一杯熱啤喝了兩口。

前幾天圈子裏就傳商家公子身邊有了女人,關係親密,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而且保護得很嚴實,商庭之也沒有出來回話,這越傳就越誇張,都傳到商家公子好事將近,那個不曾露面的姑娘可能就是顧家那位姑娘,畢竟有些不見得光,又剛好被商公子養在家裏,除了她之外,就沒有見過他身邊還有哪個女人,也不見他帶哪個姑娘出來,只有顧家姑娘符合一切猜想,不過大家也只是猜,現在人就在這兒,孫從望向來不太顧忌家世的掣肘,好奇就問了。

商庭之漫不經心,回答:“沒有什麼女人。”

桑西延看看這個好友,但笑不語,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我就說不可能,也不知道誰傳出來的,說得跟真似的,像真的見到過你和哪個姑娘親熱。”孫從望支着下頜說道。

“不過商哥哥,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女人?”孟阮跟小林嫂端着湯圓走出來,孟阮也跟着問。

商庭之看向文音,她沒有半點反應,接過孟阮遞過來的湯圓,便低頭喫,看也不看他。

他脣邊掛着淡淡的笑,脣角是成熟溫雅的一絲笑紋,嗓子低沉,緩緩說道:“若要說的話,我心儀的女人一定不要太瘦,乖一點兒,身體健康,活潑熱情,有能力照顧自己,有自己的事業,不論高低,最好有一個良好的興趣愛好,即使我不在身邊,她一個人也不會無聊,至於別的,倒沒有什麼要緊,我能給她。”

“這不就是在說顧家那位姑娘,她叫什麼來着?”孫從望努力回想。

“鬱枝,她叫鬱枝。”孟阮說。

孫從望笑:“對,鬱枝,聽說她在國內外的畫圈都有自己的受衆,她的一些攝影作品也有一份獨特的靈氣,幾年前她的一幅《月光》,就有人以三百萬收購,這對一個勤工儉學的在讀學生來說,已是難得的認可,也一下子把她的身價和作品提高,在畫圈闖出了名氣,背後那個收藏家倒也大手筆,後來也一直出現展會上,每一次都會買走她的畫,這明面上看着是欣賞收藏,但暗地裏更像是捧她。”

聽到這裏,大家看了商庭之一眼。

這鬱枝背後的收藏家很可能就是他,在姑娘被趕出顧家的時候,在傳出她跟顧家叔侄曖昧不清的時候,他憐惜人,將她留在自己身邊,說他對鬱枝沒幾分情愫,大家都不信,只是顧家那邊已有意跟商家聯姻,但商庭之又久久沒有動靜,衆人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

文音咬着手指,臉上卻十分冷淡。

商庭之說的那些話多半是故意衝着她來的,讓她死心,他說過他們不可能,喜歡女人的模樣就已經不是她能做到,她不是鬱枝,不會畫畫,也沒有靈氣,現在就是一個廢人,果然是不可能,她心裏冷冷笑了一聲,出聲刺他:“那個鬱小姐確實好,能畫畫,能拍攝,又溫柔漂亮,小家碧玉似的人兒,不過別是你喜歡人,別人不喜歡你,你可別強逼人家,勉強留在身邊也沒用。”

商庭之從容微笑:“不試過又怎麼知道對方不會喜歡自己,總要試過才知道。”

文音面色一白,抿着嘴脣,磨出幾個字:“商少這真是深情。”

他平靜道:“若深情能留住人,倒無妨。”

衆人看了看文音,又看了看商庭之,明明兩人說話平常,但總覺得裏面有火氣兒。

孫從望的聲音拉回大家的注意力:“我看,那位鬱枝肯留在商哥身邊,那肯定是有一點兒意思,同一屋檐下,這事兒總會——”他看向文音和商庭之,兩人像看不慣對方,氣氛很爆,彷彿再多說一句,就會扯火,他擋在兩人中間,含蓄地笑,“日久生情。”

文音眉頭擰住,頓時喫不下去,丟開勺子往屋裏走。

孫從望眯眼:“我總覺得,小五桑生氣了?”

謝眺玩笑地說:“她就是那個樣子。”

桑西延臉色一下子不好了,抄起杯子用力扔過去:“你他媽再說我們家桑桑一句不好。”

謝眺頓時閉嘴。

“行了,西延。”桑二少皺着眉喊道。

商庭之看着他們,沒有再說話,半垂眸,低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一邊摸出一支菸點上,夾在指間,望着她的背影抽了一口煙。

桑二少叫住文音。

文音回頭,桑知從走過去,拍拍她的頭,便跟她一起進屋:“過兩天哥哥就走,很久不見,跟哥哥說一會話兒。”

要說她跟桑懷北是水火不容,那她跟這個二哥哥就是生疏,她點了點頭。

二人走到陽臺,桑知從背靠着欄臺,看着自家姑娘,瘦弱蒼白得風吹就倒似的,哪有同齡姑娘那般的鮮活燦爛,像一朵過早開敗的花朵兒,他憐惜她,但無能爲力,家中事兒,他只能袖手旁觀,甚至不想捲入其中,遠走他國,桑西延說他冷漠,自私,他也確實這樣,但他也沒有錯,那時候他們四兄弟沒有一個有能力逆爺爺的意,不能保護這個小妹妹,只能跟大人一樣,拋棄了她。

他忍不住問:“你怪我嗎?”

文音有些微怔,隨即拘謹地笑着說:“沒有。”

“我知道你心裏怪所有人,恨着我們,當年的事也不是你的錯,但將你拋棄,卻是我們的錯,你該恨的。”

“我從沒有怪過哥哥。”她淡淡地說。

桑知從笑笑,也不在意她的回答,有些事就釘在那裏,歷歷在目,不是她說不怪就沒發生過,他也不再說,轉而提起另一件事:“剛纔怎麼火氣那麼大,跟那位結怨了?”

“沒有。”

“沒有最好,攀不上,還是能繞着走,真得罪他,跟西延說。”

文音說:“真沒有。”

桑知從點頭:“不說這個了,我想走之前跟你說說話,一整年就今個兒有空,你別煩。”

她說:“哥哥有話,直說就好。”

“那好,這幾年我雖然在國外,但一直看着你們,看着桑家,有些事看得更清楚一些,你心裏也一定是記着是不是,大家都知道西延對你是一直愧疚,這些年事事爲你打點到最好,但他這樣容易過了,會失了分寸。懷北雖然看事透徹清醒,但少了些人情世故的溫和婉轉。我知道他們有意安排合適的人給你,你不用受束他們,隨你自己心意就好,喜歡誰,就跟誰,總歸是一輩子的事,這剩下來的後半生,不管好壞,桑桑,別再委屈了自己。”

“桑家在爺爺手裏,我們都身不由己,你是最自由的一個,小五,你可以怪我們,恨着我們,但也要一直愛着同樣愛你的我們,別忘了愛人的能力。”

文音聞言,忽然之間像失了聲,她望着桑知從,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說不出話來,她張了張嘴脣,又閉上了。

桑知從拍拍她的頭,讓她不用勉強應聲,又問:“身體有沒有好些?”

文音緩過來,平靜地點頭:“挺好。”

“照顧好自己。”

文音又點頭。

“有什麼事兒也可以打給我。”桑知從說,見她又要點頭,笑了笑,便轉身走回廳裏,抄起外套掛在臂彎,走出屋外,跟衆人別過。

孟阮眉眼一轉,連忙問道:“二哥哥,你要走了?”

“回去了,過兩天就出國,回去那邊,這一邊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們玩兒,先走了。”桑知從應道,擺擺手,開車走了。

文音走到屋門下,單手扶着門框,望向屋外,桑知從已經駕着車拐彎而去,下一刻,又來了一輛車,她認得這是陳晚的車,走了過去,靠在車門旁,陳晚熄火,下車,便看到她,眉眼一軟,帶着水墨一般雅氣兒的笑,像江南的春水,畫上的一筆濃墨。

文音倚到他身畔,柔軟着聲說:“懷北說你會來,不知道你會不會來。”

陳晚關上車門,頷首笑:“會打擾你嗎?”

“不會,我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我想你啊,陳晚。”文音平平淡淡地說,如同公事公辦般,情緒很淡,但又笑得溫柔,“你什麼時候回校?”

陳晚心中雖有些失落,但臉上仍是含蓄低淺的笑,他回道:“明天就回校。”

兩人坐到餐檯那邊,文音拉過羊肉串和雞翅給他,眼尾掃向商庭之,男人側過身,眼眸微垂,一邊跟桑西延說着話,白玉似的修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曲着的指節沉穩有力,分明清晰,聲響沉悶又很輕,文音卻覺得他敲響的每一下都撞進心口上,心臟跟着收緊了。

她嘴脣乾燥,舔着脣,偏過頭對陳晚說:“那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陳晚答應:“好。”

商庭轉身回來,低頭把玩着打火機,寬大的手掌穩穩地託着打火機,攏在掌心,根根筆直的手指搭在鉑金暗紋質面定製的纖細機身,如同包裹住女人的腰身,文音忍不住坐直了身,雙腳緩緩從套着的家居鞋伸出一半,頓時碰觸到寒冷的風,她踮着腳,一直盯着他的手,即使只是看着,也能感覺到他的指腹力度在握着打火機的時候很輕柔。

咔嚓一聲,文音心臟一顫。

出火口亮起的一束豆大火苗在白日裏火光也淡淡的,有些褪色的薄冷。

晚上九點,文音送陳晚出門,結果一回頭看見商庭之站在燈盞下,他還沒有走。

她站在原地,沒有過去,兩人像陌生人一般安靜地望着對方,直到桑西延從屋裏出來,將一份文件遞給他,商庭之側眸,回了身,接過文件上車離開,賓利緩緩從身旁擦肩而過,文音眉眼也沒擡一下,只往屋裏走去。

第二天九點,陳晚過來接她去機場,文音一直跟在他身邊,兩人走的是貴賓通道,到安檢口,陳晚回頭叫住文音,淺笑着說:“送到這裏吧,你坐我家司機的車回去,我已讓司機開慢些,回到家裏跟我說,我下飛機看到後,我得回覆你。”

“那我不送了,你到了也跟我報平安。”文音說。

“會的。”

文音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陳晚突然擁她入懷,她微愣了一下,他已經鬆開她,進了安檢,看着他進去後又轉身看向自己,文音笑了一笑,然後去了停車場,坐上陳家的車回去。

從高速返回,出了高速路口回到繁華的老街道,文音望着窗外,車廂寂靜,陳家司機也確實開得不快,等過了一個紅綠燈,在綠燈亮起後,車往前開去。

剛過了十字路口,一輛逆行的貨車突然往這個方向轉過來,司機一驚,文音也被這一刻的驚險嚇得心驚膽跳,看着迎面撞來的貨車,司機立刻打轉方向盤避讓,車身堪堪擦過貨車躲開了致命撞擊,但還是聽見車側整塊鐵片捲起,被扯出來的撕裂聲音。

文音面色一變,頓時避到另一側座椅,在她避開的同時,那邊的車門都凹陷了,一片銳利的鐵片刺了進來,腰側外套位置一瞬間被劃破,不過她避得快,沒有劃傷。

司機後怕地問:“桑小姐,你有沒有事?”

文音用力攥着扶手,冷靜地說:“沒事,車往人行道那邊撞過去了,車速有點快,你調整方向,先靠邊停。”

司機應聲,然而他想穩住車身的時候,發現車已經失控了,開始左右搖擺,司機不停踩腳剎都沒有反應,剎車系統失靈,車依舊快速撞向人行道,這一切只是發生在一瞬間。

“快停下來!”她急道。

“停不了!”司機剎不停車,只能儘量尋找障礙物將車擋下來,磕磕碰碰了幾米,他望着前面,突然轉了方向盤,最後的聲音被風聲淹沒,磨碎,“桑小姐,你得給陳小少報個平安……”

文音睜大了眼睛,瞳孔卻劇烈收縮。

車身一偏,一路斜側着車身甩出去,最後嘭地一聲,失控地撞停在燈柱上,從車頭一直撞穿到駕駛座,車上的玻璃猛烈爆開碎裂,碎片飛濺。

她失聲大喊。

外面的路人尖叫,驚慌地喊着報警,叫救護車。

十秒的時間已如同度日如年,更別說等待救援,那麼五分鐘,十分鐘好似走完了一生。

空氣窒息一般死去。

文音坐在後座,渾身顫抖,她聞到空氣中有股濃濃的血腥味,而前座的司機已經面目全非,整個頭埋在安全氣囊裏,濺滿血跡,甚至能看見流淌下去的一條條血痕,翻卷的鐵片如同刀刃,將他的身體割裂,支離破碎,但她並沒有害怕,而是看得很認真。

她側頭看了眼圍觀在四周的路人,癱軟在座椅上,擡頭望着車頂,手摸進兜裏拿出手機,給第一個號碼撥過去,那一邊永遠是空號,她抖着手,再撥,聽見了商庭之的聲音,她平靜地說:“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記得我?”

“女孩兒,我並不喜歡這個話題。”他尚算有耐心,並沒有掛斷電話,而是問她,“你認真想想,換別的問題,我會認真回答你。”

文音笑了起來:“我很認真……”

剛剛那一刻她應該跟司機死去,但司機轉了方向,他死了,她活了下來。

車外突然更吵鬧了,她抱着手機望出去,前來救援的交警將圍觀的路人隔開,將事故現場封鎖,幾名交警快速過來,見她還活着,一邊拿工具小心翼翼地撬門,一邊安撫她:“你別怕啊,我們立刻救你出來,深呼吸,別怕。”

文音微微一笑,溫柔地對他們說:“謝謝啊。”

“你有沒有哪兒受傷?”

“沒事。”她晃了晃手。

“腳呢?”

“沒事。”

商庭之聽着電話那邊響起的聲音,表情驟然一沉,走向會議室的腳步猛停下來,轉身快步往公司外面走出去,身邊的宋見驚訝:“老闆,不去會議室嗎?”

“暫停了。”商庭之語氣冰冷,“你跟着。”

宋見見他臉色是不曾見過的嚴肅,也不多問,連忙跟上。

商庭之一直跟文音說話:“你現在在哪兒?”

“迎峯二路。”

“我現在過去,十五分鐘,十分鐘就可以到,聽不聽見?”

文音沒有應聲,而是掛斷了電話。

因爲車撞得幾乎壓扁,後來消防員也過來幫忙拆門,一來怕給她造成二次傷害,二來整個車框撞得凹成廢鐵,車門不容易破開,短短的幾分鐘救援在這時顯得太過漫長,她擡手撩起額前的頭髮,這才發現另一隻手滿手鮮血,她低頭看向腰腹,有一塊玻璃擦破了皮,之前她身體本能,下意識用手捂住,她將手往褲腿擦了擦。

這時候,耳邊跟着響起商庭之的聲音,他來了,站在車門外,越過碎裂的車窗,沉靜穩重的目光一直望着她,似山似海的沉默隱忍,安靜。

她趴在窗上看着他,忽然落淚:“你來了啊。”

他穩着聲說:“我來了。”

車門也很快被破開,外面等着的醫護人員連忙過來,商庭之扯下身上的外套將她完全罩住,聞風而來的記者和拍攝視頻的路人並不能拍到文音的樣子,只能拍到大衣裹着一道纖細的身影,而且還拍到了商家公子,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保護着一個傷者,宋見十分盡職盡責,在旁邊護着自家老闆。

商庭之跟着上了救護車,他握着她的手,輕輕撥開她臉上的頭髮,認真地注視她,身上都是血跡,是從不曾見過的狼狽。

文音定定看向他,兩人沒有說話。

他眼眸沉黑,偏過頭,看着醫生給她檢查,過了一會,確認沒有受到重傷,身上只有多處皮外傷,雙腳受到一定擠壓,有些壓傷,但養一段時間就好,不過還要到醫院進行詳細檢查。

商庭之問她:“感覺怎麼樣?”

文音像感覺不到疼,平靜地說:“別告訴他們,就說我出去玩兒了。”

“出了這種事,你認爲他們不會知道?”

“你能做到。”

商庭之眉眼沒了平日裏得體淡雅的笑,冰冷的模樣也是少見,他沒有理她,不過正如她說的,若他不夠周全,在她被救援出來的時候,就不會用外套給她遮擋,沒有讓她露臉,他要是不想讓圈子裏的人知道她出了車禍,確實可以做到,但他沒有迴應她。

文音說:“陳家的司機救了我。”

商庭之說:“我知道。”

文音記得最後一刻,陳家司機說的那句,你得給陳小少報個平安,讓她活下去的念頭是如此的強烈。

她眼淚涌出,臉上露出了脆弱:“我將他的樣子記下來了。”

商庭之說:“你已做得很好。”

文音搖頭,沒有說話,她攥着心口,這裏在跳動,這裏撕裂一般的疼痛。

商庭之擦着她的眼淚:“害怕嗎?”

文音說:“不怕。”

“很好。”商庭之撫摸她的臉龐,嗓子很低沉穩重,安撫她,“你能活下來,很好,你記得,死亡只是一瞬,但活着卻是很久的一生,每天有人死去,每天有人活下來,生命就是這個樣子,你想活着,就是活着的樣子,在你還活着的每一天,你都得認真的活着,生命因嚮往而生。”

文音望着他的眼睛,很深邃。

她突然扯着他領帶,將他拉下來,用力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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