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苒起了大早,因爲陸庭月在,她沒去晨跑,和柳姨在廚房,準備做點好喫的。
七點半,盛先雪準時下樓。
時苒端着一杯熱牛奶出來,見着他就問:“跟小陸怎麼樣了?”
“好了。”
時苒一臉開心,說道:“好了就好,快快快,早餐已經做好了,喫完了趕緊去開會,我和小陸出去玩玩。”
盛先雪坐到餐桌旁,端了牛奶喝了一口。
“你臉色不太好,怎麼白成這樣?”時苒盯着盛先雪的臉問。
盛先雪道:“睡太晚。庭月還在睡,今天週末,手機沒鬧鈴,他至少會睡到下午一點。昨晚熬了夜,難免犯困,喫晚飯的時候再叫他。”
“這麼能睡?”
“嗯。”
時苒嘆氣,“那我今天只能自己玩咯?”
“我下午回來。”
時苒嫌棄道:“你回來跟不回來有區別嗎?多一張嘴喫飯而已。不過嘛,以後可以多帶小陸回來,他比你有意思多了。”
吃了早餐,盛先雪回到樓上,小心翼翼推開客房門。屋裏昏暗不清,光線都被擋在深綠色窗簾外。
牀上鼓着一個大包,盛先雪看了一眼,就覺得踏實。放輕腳步走過去,在牀邊坐下,低頭凝視陸庭月的臉。
昨晚折騰了大半夜,今天困成這樣,有人靠近都不知道,恐怕被擄走也不會反抗。
他看的入神時,睡夢中的陸庭月忽然囈語,“媽,他欺負我,他好壞。”
聞言,盛先雪眉頭微蹙,心頭一顫,陸庭月嘴上沒說,心裏應該很恨他那樣對他。縱使扇了他一巴掌,又掄了八拳,加一腳,也無法不恨。昨晚何止是陸庭月瘋了,他瘋的更厲害,他被逼瘋了!使勁渾身解數都不能逼迫陸庭月服軟,他怎麼能不瘋?
可瘋到最後,是無盡的悔恨。伸手輕輕地附上陸庭月的額頭,低語:“以後不欺負你了。”
“盛哥。”
“我在。”
“壞。好壞。”陸庭月囈語着,嗓子喑啞,“我沒錯,爲什麼要懲罰我?”
盛先雪不語,指腹摸到陸庭月脖子上的吻痕,如同羽毛掃着。這麼重的吻痕,是誰留下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陸庭月縮縮脖子,迷迷糊糊地喊:“盛哥。”
“我在。”
“抱抱。”陸庭月揮着右手似乎在找什麼。
“好。”盛先雪動作輕緩,挨着側躺下去,將陸庭月裹着被子抱住,溫聲細語道:“乖。我在。”
許是尋到了人,陸庭月停下囈語,舒服的貼着盛先雪。
盛先雪靜靜地看着他,如在雲端,飄飄然。他終於明白,明明感情不可靠,爲什麼還是會有許多男男女女甘之如飴的投入,因爲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真的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陸庭月。”他輕飄飄的叫,“陸庭月。”
懷裏的人動動腦袋,聞着聲,迷迷糊糊擡起頭,雙眼眯開一條縫隙,倦意濃濃道:“乖乖,不哭,不哭。”他大概想起自己對盛先雪又揍又踹,惹得盛先雪淚眼朦朧,伸手抱住盛先雪,“不打你了。乖乖。”
盛先雪被他逗樂了,將他的腦子摁到胸口上,下顎抵在發間,“我騙你的。”
捱了陸庭月的拳頭,又捱了一腳,後來不知道捱了多少下,他當然委屈。他不覺得愛一個人有錯,愛陸庭月也沒錯,可他無法說服自己不怨不怪陸庭月的無情,那時候他忍不住委屈難過,眼淚無法自控溼潤了眼眶。
但到底他很自控,沒有放縱眼淚奪眶而出,強忍着,嚥下不甘心和難過。不過,他那樣陸庭月沒招,只會關心他,會哄他。從前他不會這種小把戲,都是陸庭月教的,他也淚眼汪汪看着他,讓他一再心軟。
他靜靜地陪了一會兒,忽覺陸庭月額頭熱的不正常,用手一摸才知陸庭月發燒了。昨晚又是衝冷水,又是一番折騰,把人折騰病了。
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打電話叫了家庭醫生過來,掛了電話後,捧住陸庭月的臉,掌心滾燙,他喊道:“庭月。”
“嗯?”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陸庭月強行開機,焉了吧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盛先雪,綿綿無力道:“頭疼。”
“還有嗎?”
“心疼。”說完,陸庭月擡手抓住盛先雪的手腕,掌心的熱意燙的盛先雪一激靈,“我想睡覺。”
“好。”盛先雪將他放下,起身出了房間,打電話給周行知,項目會照舊開,內容和結果晚上發給他。
家庭醫生來的時候,時苒才知道陸庭月病了,責備了盛先雪幾句。
家庭醫生給他打了一針,開了退燒藥。
中午時候,陸庭月的體溫下降了些,人也醒了,軟綿綿趴在牀上喘氣。
他在別人家留宿,睡到大中午,實在窘迫,沒臉出門見人。就算知道自己病了,也不好意思。
盛先雪端着熱水進來,見他無精打采的趴着。
陸庭月見了他就氣,扭過頭看向湛藍的天,昨夜的雨什麼時候停的他不知道,只知道盛先雪昨晚怎麼欺負他,知道那缸水。
“喝點水。”盛先雪將水杯放在牀頭,居高臨下俯視陸庭月的後腦,估計昨夜睡得不安穩,頭髮亂糟糟的。
“哼~”陸庭月氣鼓鼓拉上被子把自己埋進去。
見狀,盛先雪心生無奈,又覺得高興,至少陸庭月願意跟他賭氣了,說明事情峯迴路轉,有了盼頭。側身坐在牀邊上,說道:“如果你不乖乖喝水,我只能讓江醫生再給你打一針。”
陸庭月拉開被子,扭過頭看着盛先雪,“我打針了?”
盛先雪點頭,“對。”
“那你是不是看到了?”
“是。”
陸庭月抓過旁邊的枕頭扔過去,“流氓!”
盛先雪接住枕頭,丟去牀尾,面無表情道:“很白。”
“老色批!”陸庭月坐起來,有些彆扭的往遠處挪挪,“水給我。”
盛先雪將水杯端給他,看着他喝完,又接過放在牀頭。
陸庭月瞥頭看他,心裏一陣熱。
“中午想喫什麼?”盛先雪問。
“隨便喫點。”陸庭月回過頭靠在牀頭墊上,盯着被子上絲線繡的暗紋。
盛先雪頓了頓,開口說:“不論如何,昨晚是我不對,你現在想打我罵我,我統統接受。”他知道,陸庭月的傷需要得到治癒,不能拖。
“如果我沒有招惹你,你也不會那樣,因果報應,自作自受。”陸庭月嘆了一聲氣,迷茫的擡起眼看向盛先雪,發現他還在看自己,立馬扭過頭看向窗外,心緒飄然,“天亮了,雨停了。”他回頭,直視盛先雪的眼睛,“我很期待接下來的日子。”
盛先雪默默不語,目光變得柔和,暗自鬆了一口氣,往事翻篇,喜迎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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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上午九點半標書遞交日期截止,陸庭月帶着組裏的小馬一塊到盛氏集團,到場的人不少,兩百平的會議室裏座無虛席。
陸庭月坐在中間位置上,眼睛一直盯着進來的人,意外看到高中同學安寧。
安寧注意到他,帶着同事坐了過來。
“竟然會在這裏碰見你。”安寧先說。
陸庭月道:“好多年沒見了。”
高中時陸庭月在最後一排坐了兩年半,前排同學換了又換,最後一學期是安寧。安寧總找他討論數學,一來二去才熟了,她也算陸庭月三年高中唯一一個記住的女生名字。畢業後,沒再聯繫,沒想到今天能碰到。
兩人聊了一會兒,競標單位全部到齊。唱完標,評標專家到後,評審正式開始。
這場評審足足評了兩小時左右才宣佈結束。
部分競標單位沒有等評標結束先離開,剩下部分等到通知方纔逐一退出會議室。高中同學重逢,陸庭月提出請安寧喫飯,讓小馬找地方。
四人沒有急着下樓,拖在後面乘坐電梯,出了電梯,旁有人叫陸庭月的名字,他轉頭看過去,見到盛先雪站在另一邊的電梯門口。
週六從盛家出來後,就沒再和盛先雪聯繫過,盛先雪也沒給他打過電話。他們之間那點事彼此心照不宣,都不急,好像那晚的一句“我是認真的”未曾有人說,也沒人聽見,卻像一顆定心丸穩住了兩顆亂撞的心。
“過來。”盛先雪道。
其餘三人疑惑的看向盛先雪。
陸庭月道:“小馬,你先帶安小姐和小趙去飯店,我稍後就到。”
“好。”
看着三人離開,陸庭月才走過去,問:“什麼事?”
盛先雪道:“那位女士是誰?”
“高中同學。”
“挺有緣分。”
“是啊!”
“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喫飯?”
“嗯。”
盛先雪拿手裏的文件拍拍陸庭月的肩頭,像拂去了什麼,面無表情道:“保持距離。”
陸庭月兩手插兜,從容自若道:“還有什麼要交代嗎?”
盛先雪道:“下午我要去北京,最遲週五回來。”
“乾脆讓周助把你的行程發我得了。”陸庭月散漫的笑。
盛先雪眼看電梯門合上,側過身對着陸庭月,面無表情道:“好。”
陸庭月看他一眼,“開玩笑,別當真。”擡手摁開電梯,“請進,盛總。”
“等我回來,我再約你。”
“到時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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