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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熔爐(一)

一槍刺來,也不揮劍格擋,而是快速躲閃同時持劍朝前刺去。宋新拉回槍頭彈開長劍,準時轉身一掃,劉顧舟便如同樹葉兒一樣被掃飛。

龍丘桃溪看的津津有味,小色胚思路不錯,就是眼睛跟不上心思,手腳跟不上眼睛。

結果瞧見劉顧舟一連被打飛三次,龍丘桃溪就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口道:“你不能光仗着身體打啊!你武道尚未歸元氣,又打不出罡氣,怎麼不試着用武夫體魄近身,然後以劍氣出奇一招呢?”

宋新淡然道:“龍丘丫頭,我做煉氣士之前是一國大將軍,與浮屠洲的仗我也打過,所以我的槍法反而最不怕奇招。上戰場我是萬人敵,走江湖我的每一招都是殺人技。”

忽然之間,宋新一槍挑起大片山石朝劉顧舟砸去,轉瞬又拔地而起懸浮於半空中。只見他長槍一揮,半空中緩緩凝出數道長槍虛影,密密麻麻如同雨點一般。

“說好了以金丹境界對你,又不是陪你連招式。”

龍丘桃溪微微皺眉,嘟囔道:“你這就有些欺負人了哈!他尚未踏入煉神三境呢!”

宋新咧嘴笑道:“放心,丹爐我都備好了,打傷了我治好就行了。”

少女嘴角抽搐,這會兒她終於知道劉赤亭那份兒大大咧咧是從哪兒來的了。

宋新微笑道:“小子,接招。”

劉顧舟脫下青衫丟給龍丘桃溪,後者一臉疑惑,少年人卻是開口道:“這陣勢,我怕把我衣裳弄破。”

龍丘桃溪伸手捂住額頭,心說你這傢伙的關注點到底在哪兒?

地面明顯一晃,原來是劉顧舟雙腳傾力蹬地朝半空躍去。

宋新揮槍一掃,無數長槍虛影如同雨點一般墜落。

劉顧舟左手持劍,一擊斬出,劍氣所過之處摧枯拉朽,將那長槍虛影盡數搗毀,行至宋新身前時卻被一槍搗散。一道身影緊隨劍氣而至,長劍斬出時便被一槍挑起,可劉顧舟右手拔出柴刀,整個人旋轉一週,再次斬出一道劍氣。宋新再次搗碎劍氣,結果冷不丁被劉顧舟照着小腹就是一腳,踹飛十幾丈。

得虧只是壓境,要真是金丹,這一通下來,只要讓劉顧舟近身,不受傷都難。

劉顧舟落地之時還在得意,緊接着便有一道黑影直直射來,一擊將他打飛出去。

正好掉在龍丘桃溪腳下。

少年人捂着肚子睜眼,龍丘桃溪正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

劉顧舟咧嘴一笑,輕聲道:“腿好白。”

龍丘桃溪眼睛一瞪,一腳踩在劉赤亭臉色,氣呼呼道:“果然是個小色胚!”

不遠處,宋新笑着說:“總有一天你要孤身對敵,那些人不一定就是與你同境界的。能跑當然要跑,只不過那種情況,估計跑是跑不了的。所以你要記住,有勇氣朝前,是一切的根本。能踹我一腳,這一關算你過了吧。”

劉顧舟費力拉來龍丘桃溪的腳,板着臉說道:“你這踩人臉,多少有點兒侮辱人了啊!”

龍丘桃溪嘴角一挑,“不服打一架?”

某人翻身而起,自顧自登山去了。

寒泉那處,胡二翹着二郎腿坐在一塊兒大石頭上,手裏拎着酒葫蘆。

劉顧舟一手提劍一手握刀,輕聲道:“怎麼打?”

胡二搖搖頭,我想了想,不跟你打了,咱們文試吧。

劉顧舟眨眼道:“這事兒不該宋三叔來嗎?你們到底誰是讀書人?”

得虧宋新沒在,要不然倆人又要互翻白眼。

胡二抿了一口酒,輕聲道:“顧舟啊!假如你很喜歡一個人,你對她很好,結果後邊兒她不光給你戴了綠帽子,還夥同別人算計你,你會咋辦?”

劉顧舟直翻白眼,“這個你字用的不恰當啊!你別咒我。”

胡二便說道:“前邊兒不是有個假如嗎?”

劉顧舟勉強接受這個假如,想都沒想就說道:“沒經歷過的事兒沒法子假如,我只能按我心裏所想說了。這種情況,要是我,我肯定會想是不是自己錯了,要是自己沒錯,那有一個害我我弄死一個,有一雙弄死一雙,哪怕別人說我得理不饒人,我也無所謂。”

龍丘桃溪緩緩走來,聽到倆人談話,特別是聽到劉顧舟的言語,當即撇撇嘴,嘟囔道:“什麼人嘛,還管自己錯不錯。要是有人給我戴綠帽子,我管我有沒有錯,咔咔幾下全宰了!”

宋新微笑道:“顧舟就這樣,自己不佔理就心軟,凡是都得佔理纔不露怯。他小時候,有個同在私塾唸書的小子罵了幾句東家,然後他就把人家打了一頓。小孩子嘛,打架了就喜歡喊人打回來,那小子找了些人等在顧舟散學路上,我們家顧舟還以爲要打架,都準備好了,結果走到那夥兒人面前,領頭的年紀大一些的孩子笑着,說聽說劉顧舟是個很能打的,來認識認識。結果啊,傻小子以爲人家是來跟他交朋友的,跟人家聊了好一通,最後還跟人說有空常來玩兒。”

龍丘桃溪忍不住捂住臉,心說也沒見這傢伙這麼缺心眼兒啊!

宋新又說道:“結果第二天學塾就傳開了,說劉顧舟欺軟怕硬,昨個給人賠笑不止,還腆着臉說有空常來玩兒。傻小子這才知道自己會錯意了,自這件事以後啊,他聽別人講話就會看人神色,聽人語氣,看些小動作了。”

龍丘桃溪笑道:“這還差不多。”

宋新繼續說道:“他有兩個好朋友,一個叫喬玉策,一個叫喬雨田,在跟他們結拜之前,學塾裏有個跟他關係不錯的。老夫子佈置了課業讓下午散學前交,這傻小子就問人家課業做了沒有,那個孩子說沒有,不想做。傻小子一聽,自己也不想做了,倆人就在青泥河摸了一中午的魚。等到散學時,老夫子吹鬍子瞪眼的說,這麼多人,就劉顧舟沒交課業。也是自那時候起,傻小子學會不輕易相信別人的話了。”

龍丘桃溪抿了抿嘴,輕聲道:“這樣不好,容易變得生性多疑。”

宋新點點頭,“對,好在他遇到了喬雨田跟喬玉策,否則現在的劉顧舟,或許真會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人生路上的人情世故與那聖賢書上的大道理,瞧着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其實是想通的。唯一的區別是,聖人的道理不一定是親身經歷,而人情世故那是喫一塹長一智硬生生被蟄出來的。

劉顧舟的跳脫也好,旁人看不出來的心細或是心思深沉也罷,都不是天生的。無論是誰,誰胸腔裏的心到老死之前,一樣都長不全。

老話說活到老學到老,學的何嘗不是旁人一句言語、何嘗不是某些人在某些情況下的抓耳撓腮?

胡二乾笑一聲:“咱倆都有點兒爛好人的意思,不過我想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想到我哪兒錯了。”

劉顧舟板着臉起身,沒好氣道:“你這關我過了,我找餘老怪去了。”

少年人已然走遠,胡二這纔回神,一臉疑惑道:“這小子啥意思?”

宋新揹着手往山巔去,撇嘴道:“讓你奪刀,殺人,與讓你得理不饒人。”

胡二恍然大悟,嘆息道:“行吧,我給兒媳婦的劍開刃去了。”

得虧龍丘桃溪已然走遠,若不然又要仰天長嘯了。

茅屋外面,劉顧舟喝了一大口酒,壓壓驚。

龍丘桃溪嫌棄道:“至於這麼怕嗎?”

劉顧舟呵呵一聲,白眼道:“咱倆這一路走來,我捱得所有打,加在一起也沒他打我的一拳重!”

話音剛落,屋內便有人言語:“滾進來!”

少年人哀嘆一聲,邁步進門。

照慣例,先挨九拳。

龍丘桃溪只聽見一聲如同炸雷般的巨響,一道影子嗖一聲消失不見,茅屋多了一個洞。少女隔着洞瞧見一個白髮老者直愣愣坐着。

不出片刻時間,劉顧舟去而復返,把清溪與柴刀一同遞給龍丘桃溪。

餘老怪開口道:“我費勁爲你打熬體魄,幾乎沒喫什麼苦就開山河了,你居然連個結了假元嬰的虎精都打不過。”

龍丘桃溪不自覺退了好幾步,腹誹道:“這麼捱打能叫沒喫什麼苦頭?我練劍的時候要這樣,早就放棄了。”

又是一拳砸出,片刻之後劉顧舟再次返回。

如此往復,九拳之後,龍丘桃溪再瞧見劉顧舟返回時,那傢伙已經臉色煞白。

餘老怪喊道:“龍丘家的小妮子也進來。”

龍丘桃溪啊了一聲,心說不會吧,看個熱鬧也要捱打?

可人家喊了,她不去也不行。

進屋之後,餘老怪開口道:“我認爲武道也好煉氣也罷,到最後到的是一個地方。所以接下來我要說的,你聽了也會有點兒好處。就當做……就當做你照顧這小子一路的報答吧。”

頓了頓,餘老怪沉聲道:“劉顧舟,你知道爲什麼你能煉氣士武道雙修嗎?”

劉顧舟搖搖頭道:“不知道,估計是我天賦絕佳吧。”

餘老怪壓根兒沒理,而是說道:“常人開黃庭宮時只能進入一道門戶,你的黃庭有兩道門,所以你就會有兩個諸景之神。”

餘老怪沉聲道:“天地是一處大熔爐,而人身,則是一處小熔爐。在這熔爐之中,無論拳法還是劍術疑惑刀槍棍棒,其實殊途同歸。”

白髮老者猛地一揮手,兩人同時懸浮半空中。

只聽見餘老怪沉聲道:“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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