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最好的摹本。
肯定是從國子監流出來的。
那幫填色的高材生,可是熬了好幾個日夜。
什麼?
你說雕版被東宮收走了?
沒關係,咱們重新來過。
就算差一點點,一般人哪裏看得出來?
紙張一樣,煙墨一樣,繪畫技術也不差。
賣七八兩銀子,很便宜了好吧?
誰嫌錢多呢?
只要有人買,咱們就不斷的賣。
這他孃的,就是賺快錢的不二法門呀。
長公主,您行行好。
時間拖得越久,咱們越喜歡。
就讓那幫癟犢子有錢人,望梅止渴好了。
司馬飛燕都找楊辰抱怨好幾回了。
“你呀,真是的!”
“多出一兩萬圖冊,咱們自家賺點錢會死啊?”
“這下倒好,一幫窮學生,晚上都得摟着銀子睡覺了。”
楊辰笑眯眯的道。
“名聲呀姑娘!”
“現在那幫人,誰不把你司馬飛燕當做萬家生佛?”
“這叫啥?”
“叫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錢是賺不完的啊,我的長公主!”
“好啦,就知道你,不是爲這個理由來的。”
“喏,化妝鏡,最多,只准拿十盒!”
司馬飛燕立刻歡呼一聲,就跑到庫房去了。
“知道啦!”
“先賣錢嘛!”
“十兩一個小鏡子,咱們先摟飽了再說咯!”
“風妹妹求了本宮主好幾天,想提前拿貨。”
“姐都咬死了牙關,愣是沒答應她!”
當然不答應了。
咱們拍賣會一結束。
各種鏡子,就能會風靡市場。
幹啥要提前給段雁風?
她第一批貨款,還沒送回來呢。
拿自己抵賬?
雖說一個嬌滴滴的大理公主,撒起嬌來。
確實讓楊辰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可咱現在是假太監,看得見也摟不着啊。
她連豐胸按摩,都不好意思找小爺做。
一邊兒去。
排隊等着吧!
西華宮。
容妃已經咆哮好些天了。
她幾乎經常間歇性地犯狂躁症。
聽說,這些天裏,已經杖斃了四個小太監。
打廢掉的都超過十人。
長公主自從打完遼國人回來,好像變了性子。
東宮不再需要小太監去當人靶子了。
當然,他們有一個楊辰公公,已經足夠。
其他的太監不說要了,原本的退回去了。
而西華宮,直接頂替了原來的東宮。
成了所有太監聞之色變的地方。
“死太監,死楊辰,你咋不死呢?”
容妃雙眼血紅。
這句話,她已經不知道,罵了幾百幾千次了?
她其實也搞不明白。
爲啥一想起楊辰那張小白臉?
自己就恨得牙癢癢?
難道,就是因爲那傢伙幫麗妃出了口氣?
還讓自己下不了臺?
也不至於啊,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
爲何本宮?對這個死太監心心念唸的呢?
就是那張臉,玩世不恭,笑的一絲一毫的恭敬都沒有。
他,根本沒把本宮放在眼裏。
“娘娘,那傢伙被刺客追殺,臨陣突破!”
一旁伺候着的貼身老宮女恭謹地勸道。
“聽說他,已經晉級武王高手了。”
“想要他死,恐怕很難!”
“要不?等衛尉大人從雁門關回來再說?”
衛尉?
也就是定國公童勝。
老宮女對容妃和童勝之間的貓膩。
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容妃恨恨地道。
“他在雁門督戰呢。”
“鬼知道?他啥時候能回來?”
“三個月?一年還是兩年?”
“這麼長時間下去,本宮豈不是?要被活活氣死?”
她沒敢說出口的就是。
皇帝司馬銳,最近以國事爲重的藉口。
已經三個月沒來過西華宮了。
這一點,容妃倒不會,也不敢心生怨恨。
畢竟,皇帝一碗水端平了。
所有後宮佳麗,都沒機會承受雨露恩澤嘛。
特別是自己的死對頭麗妃,現在還不是乾熬着?
以前皇帝不來,自己還可以找童勝略解寂寞。
現在,童勝也不在京城。
這漫長的夜晚,孤燈獨守,可真愁人。
“你說,給童勝去一封密信。”
“他有沒有可能?想辦法把楊辰調到雁門關去?”
楊辰真要是落在童勝手裏。
絕對,十死無生。
老宮女想了想,還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楊辰現在東宮,擔負着爲陛下賺錢的大任呢!”
“很難調出去的,娘娘。”
“陛下和長公主,怎麼可能把聚財童子往外推呢?”
去崔各莊殺楊辰?
破壞玻璃工坊?
西華宮已經試過一次。
這位老宮女,甚至被大理的阮瑩打了一掌。
回來吐了好幾天血,最近才養好了傷。
她怎麼可能是武王后期的對手?
恐怕現在單獨對上楊辰,也未必討得了好。
傳聞那小王八蛋,還是武師中期的時候。
就憑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飛刀絕技。
生生從遼國武王手裏逃生了。
還順手救出了長公主。
“娘娘,你可以去求求陛下,看能不能先去豹房轉一轉。”
去豹房?
容妃眼神一亮。
這個主意不錯。
如果,提前做了佈置,或者找到防禦漏洞。
破壞了這場拍賣會。
那楊辰還不得遭殃?
容妃心裏,太瞭解皇帝司馬銘了。
他對朝臣的容忍度很高。
朝堂上,就算皇帝也不可隨意遷怒於人。
不然,要國法、刑部、大理寺何用?
可對於內臣,司馬銘足夠冷血無情。
不管你之前,立過多少功勞?
一件事辦砸了,就有可能掉腦袋。
太監嘛,是皇帝的家奴。
隨意打殺,再正常不過。
容妃還不是這麼幹的?
誰敢說她不對了?
“好,爲本宮梳妝。”
“對了,通知李嫲嫲下廚,做一份皇上喜歡喫的百合蓮子羹。”
“是,娘娘!”
其實當皇帝也很苦逼的。
很多寵妃,從自家小廚房端來食物。
誰都說是自己親手做的。
可惜,司馬銘恐怕都不太相信。
好在,還有試毒的程序。
要不然,他都未必敢喫、敢喝下去。
比如,現在的容妃煥然一新。
描眉塗腮,頭戴金步搖,一襲粉底描金宮裝。
儀態萬千地,款款走入御書房。
司馬銘從一堆奏摺後擡起頭來,皺眉道。
“朕,早就說過。”
“後宮婦人,不得入內。”
“容妃?你想幹政?”
這個罪名,實在太大了。
容妃連忙跪倒,悽悽惶惶地擠出幾滴眼淚來。
“陛下,您,冤枉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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