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謀幸舊仇新王爺

又逢月末，薛蟠來到了南宮府邸，和南宮妤相見，二人也算是小別勝新婚，整日都纏綿在了一起。

“薛郎…唔…再不能來了…聽我說正事。”

及到南宮妤求饒，薛蟠才停下，靠在帷幔上，靜靜地凝視着眼前嬌豔欲滴的人兒。

南宮妤輕眨媚眼，滿臉嬌慵，問道：

“再過幾天就是侍選的日子，你得讓寶釵妹妹準備了，我跟你說過的一些規矩，你可曾告知妹妹？”

薛蟠聽了，微微點頭：

“這個你自當放心，我家妹妹可是難得的才女，又涉獵甚廣，容貌就更不必多說，可謂是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加上妤兒你在一旁說着好話，應當不用擔憂吧。”

南宮妤聽他如此誇讚自己的妹妹，抿嘴笑了笑：

“若是如此，自是不用擔心的，只是終究還得準備一二，若能讓人眼前一亮，也算是一件幸事。”

薛蟠則正色地回道：

“放心吧，我回去後，會跟她明說的。”

對於薛寶釵侍選的事情，薛蟠還是很重視的，這關乎着薛寶釵一輩子的事情，薛蟠自然希望薛寶釵能夠選上公主郡主們陪讀的。

“還有一事，下月初八日，也就是臘八節那日，凝玥公主要正式舉行選駙馬的盛會。”

就在薛蟠暗自思索時，南宮妤又說起了另一件事情來，只見她一邊說，一邊凝視着薛蟠，眼眸裏放着光彩：

“薛郎，你說過的，若是凝玥公主出宮嫁人，此後咱們就能長相廝守了。”

薛蟠聞言，內心一陣跳動，開心地說道：

“那可太好了，我都恨不得凝玥公主明日出宮嫁人呢。”

又見南宮妤一直在看着自己，薛蟠知道該向她解釋自己的謀劃了，便滿臉自信地說起了他早就想好的事情。

薛蟠的設想是來一場偷樑換柱的戲碼，在凝玥公主出嫁的路上，用人將南宮妤換出來。

當然這其中的風險很大，不過薛蟠覺得，可以事先打點上宮內上下的內侍宮女等。

加上南宮妤只是陪嫁的人員，可操作的空間很大，如果安排得當，可完整地將南宮妤從陪嫁隊伍中換出來。

之後再讓南宮妤藏身於早就準備好的住所內，只要不是內衛探子緊盯，想要隱藏在某一處不動，還是挺容易的。

南宮妤聽了之後，輕蹙秀眉，薛蟠的想法沒問題，但最大問題的是，當天出嫁時，明裏有禁衛軍開路，暗中有內衛護送，方圓之內的情況，肯定都有掌控的。

想要完成偷樑換柱的戲碼，最起碼要能讓禁衛軍置之不理，其次還不包括沿街的隨從官兵，以及京兆府的府衙。

其次，暗中的內衛，是最麻煩的，因爲不知道他們會在何處盯着。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南宮妤一旦失蹤，不說凝玥公主會震怒，就算凝玥公主的駙馬也不會罷休。

屆時全城搜捕，想要躲過衆多挨家挨戶搜查的官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薛蟠見她秀眉輕蹙，眉宇間有散不開的陰霾，便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笑着說道：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出嫁當天，隱藏在暗中的內衛，我不敢有十成把握，卻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將他們找出來。”

“至於躲藏的事情，就更爲簡單了，現在咱們最主要做的是，先將你置換出來，我可捨不得你跨進駙馬府，或是公主府。”

南宮妤聽了這話，內心輕顫，軟軟地貼靠着薛蟠的胸膛，輕輕嗯了一聲，再不多言。

……

……

“呼呼…簌簌…”

冬月以來，京城的天氣越來越冷，不過一會天空便飄了鵝毛大雪來。

在京城某處王府內。

一箇中年王爺，正坐在暖閣內，看着外頭飄落的雪花，看得愣神。

暖閣內早就燒起了碳火，十分暖和，和外頭冰天雪地的光景，宛如兩個世界。

“王爺，白大人求見。”

就在此時，外頭響起了下人的請示聲音。

中年王爺回過神來，淡然地回道：“傳！”

沒一會，一個身着緋紅色官服的老臣走了進來，看他的樣子，該有五六十歲了，鬢角處皆是花白。

“老臣白永正參見王爺千歲！”

這老臣自稱白永正，恭敬地給中年王爺行了大禮。

中年王爺挑眉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

“白大人不必多禮，快請坐，來人，上滾滾熱茶來。”

說着，來到白永正面前，看着他身上還有不少雪花，眼中有些慚愧，又道：

“真是難爲白大人了，這樣的天，還讓你來見本王。”

白永正則顫顫巍巍地回道：

“王爺言重，若非老王爺，老臣如何能有今日，況且能得王爺召見，也是老臣的幸事。”

中年王爺一邊聽着，一邊在上首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時見下人送來茶水後，揮了揮手，屋中侍立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白大人，本王這會叫你，是想商議商議，咱們接下來該如何辦了，畢竟上次的事情，已經讓他起了疑心。”

中年王爺平靜地說道。

白永正剛準備喝一口茶水，聽了這話，也不喝了，直接將茶杯放下，皺眉勸說道：

“王爺，以老臣之見，如今朝堂上的局勢，咱們何必還揪住上上一代人的恩怨不放呢？”

話音剛落，中年王爺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臉色陰沉地說道：

“哼，白大人不要多說了，咱們這麼多年怎麼過來的，想必白大人你再清楚不過了。”

“雖然那人已經死了，可他的後人如今還活着，咱們好不容易突破束縛，雖然不能讓那人受到懲罰，可讓他的後人受到嚴懲也是應該的。”

這話讓白永正一時語塞，過了一會，這才接着勸說道：

“王爺，話雖如此，可上上代的恩怨，已經隨着他們的去世消散了，老臣還是覺得，咱們該將精力放在朝堂之上。”

“此前勳貴黨派亮來的權勢，讓老臣心驚不已，即便是快百年過去了，這些開國功勳之家，依舊有如此的權勢，值得咱們警惕啊。”

中年王爺聽後，憤憤不平地回道：

“本王纔不管什麼勳貴黨派，本王想對付的是那人的後人，和這些勳貴黨派無關。”

“更何況，那人的後人竟然想着和勳貴黨派撇清關係，這是他自找死路，正合本王心意。”

白永正聽了這話後，緩緩搖頭：

“既然如此，老臣再不多勸，一切按照王爺的意思來辦事就行。”

中年王爺眼神閃爍了一會，盯着白永正說道：

“白大人，下月初八，凝玥公主要舉辦擇選駙馬的盛會，本王想給他一個身份，讓他也能混進去，你可有什麼好的想法。”

白永正聞言，愣了愣：

“王爺，這是何意？”

中年王爺則滿臉陰鷙地解釋道：

“凝玥公主的擇選駙馬盛會，能夠入場的都是京中才俊公子，其中肯定不乏真才實學之人，也有不少家學武藝在身的勳貴世子等。”

“如果他也入場，本王想來，就如同泥鰍混入了龍虎之羣，屆時還不知會如何出醜呢。”

“只要他出醜，本王就可以讓人將他的以前的底細全部抖出來，到時候他就將成爲全場的笑話，本王看他還有什麼顏面在京城呆下去！”

聽完這番話，白永正臉色微變，心裏總覺得這麼做不妥。

不過，既然這中年王爺已經下定了決心，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思考着，此前中年王爺問他的問題。

中年王爺也不着急，等着白永正的反應。

其實他自己心裏早有了主意，只是想聽聽白永正的想法罷了。

過了片刻，白永正回道：

“即是如此，老臣倒是有一法子，他如今不是京兆府的低級官員嗎，王爺可讓人傳個話給京兆府府尹，就說盛會需要一些文書記錄官吏，點明讓他進去就行了。”

中年王爺聽了，微微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可，這樣一來，本王的身份就暴露了，況且，理由太過於牽扯。”

白永正低眉慚愧地回道：

“即是如此，那老臣也沒太好的辦法了。”

中年王爺看着他，淡淡地說道：

“白大人，你還是太仁慈了，你忘了令尊是如何備受打壓的了嗎？”

“如今仇家的後人就在你面前，你如何一點報仇的心思都沒有？”

白永正聽了，身子微顫，回道：

“王爺，先父已經仙逝多年，如今老臣也是快入土的人了，老臣還是覺得，往事已過，王爺早該放下才是。”

話音剛落，中年王爺便立馬責斥：

“夠了，本王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如果白大人覺得本王這麼做太過於陰暗狠辣，那下次就不用來見本王了。”

這話一出，嚇得白永正立馬顫顫巍巍地起身，弓腰回道：

“老臣不敢，還望王爺息怒。”

中年王爺滿眼陰鷙地看了看白永正，揮手道：

“罷了，想來你也不是有意的，本王大度，暫且不論此事，還望此後白大人能夠多用幾分心思。”

“本王也不爲難你了，其實本王早就想好了，只是想着聽一聽白大人你的意見。”

白永正雖早知如此，可聽到中年王爺親口承認時，內心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躬身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