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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重反擊搬石砸腳

薛蟠很快就回來,看到陶怡靈竟然在抓住香菱的手摩挲,一陣愣神。

這讓他不由得回想起,幾日前,唐玥不過是拉了一下她的手,她就覺得自己手‘贓’了一般,竟然用水洗了又洗。

這會卻拉着香菱的小手,在細細地摩挲,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少…少爺!”

這時香菱發現了薛蟠回來,見他正愣神地看着自己和陶怡靈兩人,下意識將手抽出,又怯生生地站在一旁低着頭,看起來似乎很愧疚。

陶怡靈也跟着驚醒了過來,待看到薛蟠完好無損地站在門口,便平靜地問道:

“相公,可是都解決了?”

薛蟠回過神來,似笑非笑地給了陶怡靈一個眼神,又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況且還有聽雪閣的人在,我都沒怎麼出手。”

說話間,又看向了低着頭,顯得怯懦的香菱,見她身子微微在抖動,便先將房門關好,又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陶怡靈見薛蟠給了自己一個眼神,和薛蟠已經很有默契的她,自然很快就會意,來到香菱身邊,拉着她來到了薛蟠面前,又緊緊抓住她的素手。

香菱微微擡頭,見陶怡靈正睜大眼眸,給她傳遞着眼神,似乎在給她鼓舞,讓她不要害怕。

又感受到手上,陶怡靈柔荑傳來的熱量,香菱瞬間感覺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再無一點寒冷之意。

上首的薛蟠則開口問道:

“香菱,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眼見薛蟠質問,香菱原本安穩的心,瞬間又變得驚慌起來,也不敢看向薛蟠,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薛蟠見她如此,輕嘆一聲:

“傻丫頭,我早就跟你說過,他們若是還敢逼迫你做什麼,只管來跟我講就是,可你卻偏偏要自己承受。”

這話一出,香菱情緒有些繃不住了,便想着跪下來,眼中也閃過幾分水霧。

卻被早已感知到她情緒的陶怡靈一把扶住,又輕柔勸說道:

“小妮子,你做什麼呢,你家少爺又沒責怪你什麼。”

一邊說,一邊用力將香菱攙扶住,讓她穩站着。

香菱眼中噙着淚水,看了看陶怡靈後,又看向了薛蟠,哭訴道:

“少爺…我…他們讓我來刺殺少爺你,說如今我得了少爺的信任,不會對我有所防備,讓我趁少爺你睡覺時,就來……”

說到這裏時,已經是泣不成聲了,攙扶着她的陶怡靈急忙給她擦拭眼淚,眼中一片疼惜。

陶怡靈早先聽薛蟠說起香菱的身世,便有強烈的感同身受,想起自己的悲慘身世已經算是多舛了,可相比起香菱來說,已經算是好多了。

因此,陶怡靈對香菱十分的疼惜,也很同情她。

越說越傷心的香菱,還在繼續說着:

“可是…婢子自從見到少爺後,就知少爺是好人,更何況,少爺待我如此之好,小姐夫人也未曾將我當做下人看待。”

“他們讓我來殺少爺,婢子說什麼都下不了手……”

薛蟠和陶怡靈二人聽了這話,都是不由得感慨於她的善良,遲疑了一下後,薛蟠輕聲說道:

“少爺知道你的心思,不怪你,都是這些惡人逼迫你而已,你放心,少爺已經將這些惡人全部殺了,此後再無人敢來逼迫你。”

香菱聽了這話,淚眼汪汪地看着薛蟠,嬌軀驚顫,說不出的激動和感恩。

若非陶怡靈一直死死地攙扶着她,她恐怕已經跪下來謝恩了。

薛蟠見她哭成了淚人,想到了她悽慘的身世,不由得有些痛惜,看着陶怡靈說道:

“靈兒,帶她去廂房裏休息吧。”

陶怡靈會意,微微頷首,攙扶着香菱離開了正屋。

看着兩人走出的背影,薛蟠長嘆了一聲,知道經過此事,一直侵擾香菱的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

既然樊王已經不再按套路出牌,竟然直接派人來刺殺他,這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最終局面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狀況,薛蟠也再不用顧及什麼了。

……

翌日,薛蟠以京兆府同知的名義,給貞康皇帝上書請罪,明說了自己在面對容星橋夫婦的案件時,沒有嚴格按照王法來辦,請求貞康皇帝降罪。

貞康皇帝最開始看到這份奏摺時,還頗爲高興,因爲難得看到薛蟠會認罪,這無疑是向他服軟啊。

不過,很快貞康皇帝就沒有一絲高興的意思了,因爲他看出薛蟠奏摺中的重點,沒有嚴格按照王法來辦事。

什麼是王法?

貞康皇帝自然明白薛蟠說的王法是什麼,內心一沉,經此奏摺一起,跟着會有衆多利益相關的人跟着起奏。

果然,當天,雪花一般的奏摺從各處上來,竟然還有外地的官員連同上書的。

無一例外,這些奏摺的內容,都是指責容星橋借題發揮,應該徹查容星橋身後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更應該查一查容星橋的來歷。

更有江南勳貴黨派的人,直指這背後定有陰謀,甚至將事情上升到了顛覆江山社稷的程度。

如此多的奏摺都在說這一件事情,貞康皇帝臉色大駭,這時他才發現,在京城外,還有衆多官員不是效忠他這個皇帝,他們皆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若是他和鳳儀女皇對抗下敗下陣來,貞康皇帝想着,這些地方官員,恐怕第一時間會上書表明對鳳儀女皇的擁護。

雖然這些人所言是容星橋的事情,可貞康皇帝卻看到了一場刀光劍影的鬥爭就在眼前,而且他必須要贏,至於眼下這件事情,倒成了小事。

對於薛蟠,貞康皇帝自然不敢真的懲罰,因爲薛蟠這個京兆府同知都不是他安排的,只是下旨申飭了一番,又讓內衛去徹查容星橋的來歷,以及容星橋背後之人。

……

樊王怎麼也沒想到,事情越來越偏離他的預期,首先是容星橋去告御狀,反而被關押了起來。

接着,衆多官員,竟然一起指責容星橋,似乎他們都知道容星橋背後有人一樣。

眼下內衛的人已經在到處查此事了,這讓樊王更爲驚憂,雖然他相信自己不會留下什麼破綻,可架不住內衛的無孔不入,他還是很擔心。

這時候他才突然驚醒過來,放貸一事上,牽連頗廣,他讓容星橋藉此事去狀告薛蟠和賈家,無疑是捅了馬蜂窩了。

難怪,貞康皇帝第一時間就將容星橋給關押了起來。

當即,樊王想着尋找補救辦法,肯定只能棄車保卒了,容星橋的死活他肯定管不了的,甚至他還得將其殺了滅口,以免其說漏了嘴。

可內衛經過上次事情後,除了上頭的忠順王外,已經全部換了一遍,效率提高了不知多少。

很快,容星橋的底細全部被翻了出來,甚至往上三代的所有事情都被找了出來。

容星橋也交代出了自己是受樊王指使,說是當初他們一家被追債時,被樊王救了下來,後來也是樊王給了他們一家臨時庇護的地方。

空口無憑自然算不得什麼證據,但容星橋說,他去過樊王府,也得了樊王的賞賜,賞賜東西就在他住的地方。

內衛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容星橋所說的賞賜之物,是一串香珠子,很廉價的東西,卻成了指控樊王的最佳證據。

正月初十,原本是歡喜過節的時候,樊王府前,卻突然出現了幾百名帶刀甲士,將樊王府圍了起來。

薛蟠也騎着馬來到了這裏,周圍士兵看到了薛蟠,皆是恭敬行禮,口呼“副使大人”。

原來這些帶刀的甲士,正是內衛親軍,今日奉了貞康皇帝的旨意來查封樊王府,順便將樊王捉拿歸案。

原本捉拿樊王的事情,薛蟠不用來的,不過既然是仇敵,薛蟠自然不可能錯過今日的大戲。

領着人來到樊王府正廳時,已經有內衛的人宣讀了貞康皇帝的聖旨,樊王已經一臉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臉上看不出一點神采了。

薛蟠揮了揮手,示意衆人先退下,他想和樊王單獨說幾句話。

面對薛蟠這個名義上長官的吩咐,內衛衆人不敢違逆,皆是恭敬後退,留薛蟠和樊王在大廳內。

“樊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和你無冤無仇,爲何你要處處針對我?還不惜謀劃幾年。”

薛蟠看着樊王,淡淡地問道。

樊王回過神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薛蟠,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讓樊王突然感覺自己真傻,沒有早些聽白永正的勸說,如今卻落得這個地步。

緩緩站起身來後,樊王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這纔看着薛蟠感慨道:

“這就是上天的懲罰嗎?我們這一支好不容易熬死你祖父,卻沒想到,等來的還有你,而且還徹底顛覆了我們樊王府……”

說着,樊王竟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本王真是可笑,竟然妄圖和天道作對,本王后悔啊,悔不當初……”

說完這話時,樊王眼淚鼻涕一起流,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有悽慘的一幕,讓他不由得悲從中來。

最主要,他隱忍了這麼多年,可到頭來,卻依舊是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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