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快得出乎意料,西南方一股黑氣沖天,奶奶全副披掛,端坐在宮門外的極光椅上,目光凜凜的注意着西南方羆族的動向,華瞻也有樣學樣坐在奶奶身旁。紈紈提溜着寒光劍走來走去,直嚷嚷着要去打妖怪!
可是東南方向卻忽然有滾滾煙塵衝地而起,在這藍天之下的一片雪白之境,顯得十分的張揚!
很快消息傳來,羆族衝破仙凡兩界的迷霧進入無極宮的守衛範圍!
侍衛尚未稟報完畢,奶奶已然騰雲疾飛往東南煙塵,只留下一句:
“看着無極宮!”
靈機自他靈丘君猗狂隨父親駐紮前線後,便來了無極宮,忽然驚恐的道:
“姐姐,紈紈不見了!”
黎獲大驚:“方纔屬下見小公主站在太夫人的披風下面,公主,屬下去追!”
“不,黎獲將軍,無極宮要靠你守衛。靈機,你也不許去陰白嗎?華瞻……”
華瞻身子一凜,冷颼颼的道:
“父親派我跟隨北冥王歷練,公主萬般不允是何意?”
小皇子真是少不更事,何曾見過戰場的血腥?
“黎獲,將小皇子……”
華瞻冷眼一凝,忽然疾飛騰雲,速度極快的在空中消失,這個騰雲之法,我從未見過。黎獲瞠目結舌的望着天空,我咬咬牙召來靈兒。
“黎獲將軍,請你一定要守住無極宮!”
華瞻!!
冰霧煙塵中,奶奶牽着紈紈的手威風凜凜立在冰原上,身後是如臨大敵的無極宮侍衛。華瞻冷漠站在她身旁,眼神裏卻有臨敵的興奮。然厚重的冰原上傳來鐵蹄踐踏之聲,叫人心頭一緊!
冰雪之中涌出來一個影子,一身漆黑得彷彿黑夜中闖出來的魔鬼,廣額恣眉眼似銅鈴,“嗬嗬”怪笑聲如悶雷,直讓人頭皮發麻!
紈紈舉着劍跑大聲喝問道:
“喂!妖怪!你是誰?”
“怎麼北冥淨剩下老弱婦孺?玄墨呢?叫他出來!哈哈!”
這人眼神猙獰陰狠,那勢在必得的眼神讓我想起了無瑕和琯朗的話:不要離開無極宮!
“我還以爲北冥戰神多麼神勇,卻沒想到淨是無能之輩,浪得虛名!”
奶奶冷哼一聲:
“如此大言不慚,也太小看我北冥!”
鳴鳳劍頃刻佈下光華灼灼的劍陣圍攻奔襲,紈紈和華瞻竟也御劍相幫,天風神將的劍陣,豈是一介修行難於上青天的走獸族所能輕易攻破的,心中稍安,然那人在劍陣中絲毫未減氣勢,聲如洪鐘的大笑:
“好啊,一起上吧!我熊斷今日能與衆美人相鬥也是平生樂事!還有一個大美人呢?你怎麼還不亮兵器?”
熊斷忽然神色一凜,黑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他身形一晃,劍陣光芒四散,但覺一陣風侵襲身旁,回首之際我竟已被他粗大的胳膊勒住我的脖子,毛茸茸的鬃毛近在眼前。
奶奶驚詫而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鳴鳳劍,驚惶的向我投來痛苦的眼神,原來……奶奶真的老了!
“長公主的命,你們還要不要?”
我咬牙道:
“奶奶快走!”
北冥王族豈能被人所擄掠折辱,華瞻不能在我北冥有任何閃失。喚靈兒帶奶奶走,空中靈兒揮舞着大翅膀疾襲熊斷,熊斷長戈一劃,靈兒喧叫一聲,悲鳴着依我的命令停在奶奶身邊。
奶奶驀地大喊一聲:
“好!大家撤退!”
紈紈卻掙脫了她的手,邊往我面前跑邊回頭對奶奶大喊道:
“姐姐還在那妖怪手裏呢!”
“紈紈別過來,快跟奶奶走!”
“妖怪,你快放了我姐姐!”
熊斷哈哈大笑:“小丫頭,好氣魄!可惜可惜!”
“紈紈!!”
啊,熊斷的長戈飛刺流紈的左肩,穿透她的身體又飛轉回來從背部刺穿胸腹!
鮮血飛濺到我臉上,像刺刀紮了下來……她小小的身子像一隻在空中被箭射中的燕子,直直的往冷硬百萬年的凍土上重重的砸下……
淚眼模糊中聽到熊斷痛苦的大叫聲,擄着我的手臂放開了,一股力量把我託到了紈紈的身邊!我的紈紈,天空一般的藍色衣衫上竟都沾滿了鮮血,觸目傷眼,傷口還在不停的冒出血來,怎麼都捂不住,爲什麼捂不住?臉上的血爲什麼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紈紈氣若游絲,還在開心的笑:
“姐姐,你沒事了……”
“姐姐沒事……姐姐好好的,紈紈也要好好的!”
“姐姐,抱……抱着我……”
“好,姐姐抱着你……姐姐抱着你……”
如果我不出無極宮,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姐姐……好睏……”
“紈紈乖,不要睡……不要……”
可是她的眼睛不再有神采緩緩的合上了……奶奶着急的腳步帶着蹣跚撲過來。我期待着她告訴我“紈紈沒事”,奶奶卻搶過紈紈摟在懷裏老淚縱橫!
胸中忽然升騰出一股奇異的氣息,在血脈中四處衝突,怒火撕扯着我的心!手邊正是紈紈的寒光劍,下意識緊緊握在手中,腦子異常清醒!
“奶奶,快回去請青玄聖君救紈紈!”
紈紈的寒光劍在手上沉甸甸的泛着着凜冽的光!血脈中似乎的躁動着無限的力量,我朝着那一堆黑黢黢的影子衝了出去:
“熊斷,我要你的命!!”
熊斷右臂沒了鮮血淋漓,卻也還能左手持戈大笑着向我刺過來——很好,他的長戈若是穿透我的身體,這樣的距離也許能讓我手上的寒光劍刺穿他的心臟了!
一股無法掙脫的力量抓住了我的手臂飛離了戰場……
“你放開,我要殺了他!!”
纔不過一轉眼,熊斷已然飛奔遠遁,琯朗緊緊拽着我,聲音急迫卻又斬釘截鐵:
“先救紈紈!”
“你能救紈紈嗎?能救她嗎?”
“嗯,我一定盡我所能。”
琯朗拿下我的劍,紈紈的短劍便已如此凜冽生寒,她那麼小小的身子怎麼經得起那冰冷長戈,我抱在懷裏的紈紈,整天蹦來蹦去的紈紈,就這麼滿身是血的在我面前變得冰冷……
琯朗迥異於一般仙族,他一定能救紈紈……
無極宮。
紈紈暖融融的身子冷冰冰的躺着,身上還有兩個巴掌大的窟窿,靈機抱着紈紈的身子抿着嘴無聲的抽泣着……
“太夫人,公主:在下只能以醫術保紈紈不死,青玄甚爲慚愧!如今只能用蓬萊祖洲的不死草延續生命,若有機緣……”
青玄聖君一向自負醫術,神色從來不曾如此黯然過。
不,還有琯朗呢,他正在驗看傷勢,他說能救的……
琯朗黯然道:
“我能協助聖君延續她的呼吸,只是……她傷勢過重,三元已失其二……”
怎麼會,他們怎麼可能都救不了紈紈……不,天庭還有醫聖,南冥、蓬萊、崑崙,我去求他們……
“公主仙力已然被激發出來,若是仙力導引不暢,恐有後患,公主……”
“聖君你說什麼?”
我能驅使寒光劍的劍氣把熊斷逼得四處躲避,是紈紈的血!!
難道我抱着她的時候,幽靈花一直在吸她的血才讓她才命垂一線?
“我不要這仙力,我要把紈紈的血還給她……琯朗,聖君,你們幫我……”
怪不得從方纔到現在琯朗都一直握着我的手,原以爲他怕我再去找熊斷拼命,原來他一直按着手腕上的太淵氣府,導引着我體內洶涌的氣流:
“你相信我,紈紈傷成這樣,並不是你的過錯!”
“不,你們不知道。父親將幽靈花種在我心裏時說過,因我迥異常人,幽靈花需要聚齊王族鮮血替我養育,紈紈尚未成年,還未曾用她的血,可是今天……一定是我抱着紈紈的時候,幽靈花吸了她的血,一定是的!!”
可這幽靈花和雲影珠在我的身體裏,才只有半年,尚且不能禦寒,今天我卻獨自騰雲飛到了熊斷身旁,一定是紈紈的血……
就因爲我沒有仙力,就要父母家人爲我付出如此代價嗎?我算什麼,北冥的災星嗎……
“幽靈花?公主說的,可是北冥公主特有的解語花?可預言和勘破吉凶的解語花?”
奶奶似乎老了十萬歲,脊背僵硬着直直的看着榻上一動不動的紈紈,枯萎着從來威嚴的容色,聽得聖君一言,手邊的龍頭柺杖在地上剁了一聲,聲音忽然充滿了希望:
“聖君的意思是?”
“聽聞此解語花與養育它的主人神識一體,是仙界難得的神品靈物,且與主人生死相隨,若有這奇花,也許小公主有救!”
奶奶的眼神猛然間又黯淡下來:
“我北冥數代單傳,人丁單薄,我活了這把年紀,也未見識過這解語花。紈紈還小,尚未開始養育……”
不,我的幽靈花今天是用了她的血的,而且立即生效了!!
“奶奶,紈紈也有的,我的幽靈花既然有紈紈的血,那是不是也算紈紈的?”
“你的幽靈花還是一顆種子,現在對她沒有任何用處!”
花種的培育至少要一千年,若是仙力醇厚,則可以更快一些,可我的仙力剛剛生髮出來,談何醇厚?
仙力仙力,我要如何才能擁有仙力?
丹田中融融的氣流絲絲繞繞的襲來……
雲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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