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城外消失

弘晝被安安和竹七倆人冷落了好幾天，終於在這一日，經過他鍥而不捨的賠禮道歉中，兩人算是原諒了他，方法也很簡單，就是他親自下面給她們二人喫，兩人可能是被這份誠意打動了，後面也就既往不咎了。

要是按照弘晝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錯了，但是下次我還敢。

飯廳裏三人正在吸溜麪條，弘晝覺得做事必須得公平，當初問過竹七自己下面好不好喫，如今他笑吟吟的正想問問安安，自己下面好不好喫，府裏看門人來報，說是門口來了一羣和尚自稱是極樂寺的方丈。

他立馬放下碗筷直接衝了出去，臨到了門口果然是明慧大師。

“大師，大師，你可來了。”顧不上禮節，他直接衝到了近前。

明慧大師唸了一句佛號，也是慈悲一笑，弘晝瞅了瞅他身後的弟子們，一個眼色行事，府里人現在也是輕車熟路，掏出來中藥蒼朮燃燒煙燻進行消毒，幾個和尚繞了幾圈纔算進了門。

“這辦法好，京城裏還沒有廣爲流傳。”明慧大師道。

弘晝嘆口氣:“城裏早都沒有了，我這是提前備的，再用一個月估計也就見底了。”

兩人邊聊邊走到了府裏的正廳，小丫鬟奉茶了後退去，明慧大師端起了茶碗品了一口點點頭。

“我那老友到了寺裏，只停留了一會就匆匆離去，他說你要做場法師超度亡魂，是爲了一個姑娘。”明慧大師道。

放下手中的茶碗，弘晝變得神色肅然:“嗯……除了她，還有這場疫情中死去的人，那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請大師在府裏住一陣子吧。”

明慧大師欠了下身:“好，既然王爺有這份心思，老衲一定幫您完成夙願，不要過於哀思，疫情終究會過去。”

弘晝點頭算是表達無聲的謝意，這世間的大雨滂沱，一個人一定要藏好軟弱，因爲沒有會人爲你揹負太多，莫問前路的顛簸，人生路本就是曲折。

明慧大師看着眼前的弘晝，心裏似乎有道不盡的苦，他寬慰道:“王爺，老衲這有句話想送您，您自己也是衆生，先學會放下自己，對自己先慈悲，事情不一定非要周全。”

思忖了一番，這句話有深意，也有安慰之意，“大師，我頓悟了。”弘晝道。

兩人又聊了一下後面的細節，一切確定後，弘晝讓人把明慧大師和徒弟安排在王府後的一間大院裏。

翌日，和親王府內舉行了聲勢浩大法師超度，弘晝齋戒沐浴，可能做這些，只是爲了給自己心裏的一個安慰，如果當初他能早些發現瘟疫進入京城，或許後面就不會遭受這麼大的劫難了。

紫菱在關押院子裏跟着朗誦佛經，這一天好像是佛祖渡了人，因爲弘晝覺得她身上的戾氣少了。

京城裏這幾天瘟疫日漸嚴重，弘晝提的封城建議，乾隆皇帝沒有采納，不過朝廷頒佈的旨意是開始宵禁，白天也儘量減少人進出，這也算是大幅度的對疫情起到了抑制作用。

丐幫的弟子拿了王府的牌子進出京城很方便，每天都會回府給弘晝送消息，王伯仁一直待在那處通州境內的宅子裏，從未出去過好像是在等什麼人，所以丐幫弟子也一直是按兵不動。

王府裏接連做了十幾天的法事，煙氣繚繞，誦讀佛經，一派祥和氛圍。

這一日弘晝正在飯廳大快朵頤喫着炸裏脊肉，沾着特殊配置的醬料，那叫喫的一個滿足，連續喫齋的日子對於他來說算是結束了。

院中腳步聲響起，“五爺，這是剛送到府裏的信。”見弘晝正在用膳，滿手油膩，他一時不知所措，竹七擡手接了過來。

“你幫我拆開看看，裏面寫的什麼。”弘晝伸頭張望了一下，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手帕，安安嘆了口氣，從懷裏拿出來一塊遞給了她。

“好像是什麼人要到了……還有什麼藥材，有些字我不認識。”竹七小臉一紅，畢竟她讀書識字本就不多，欠了下身把信轉交給了安安。

擦完了手和嘴角，瞧着安安看信時面帶喜色:“有好事了？說來聽聽。”

“是好事，這是漕幫弟子剛傳來的信，蜀中的人和藥材都要快到了。”

這些日京城裏瘟疫傳播人數有所下降，但是依然缺少有效的治療藥材，如今聽到藥材要到了，看來撥雲見霧能重新見到希望的曙光了。

弘晝一邊看着信，一邊興奮的說道:“通州碼頭，這兩日準備下我們去通州碼頭接應，真是久旱逢甘露，這是及時雨啊。”

興奮歡呼的張牙舞爪，一點沒了王爺平時的氣度，激動的抱了抱安安，又抱了抱竹七，搞的兩個丫頭也是跟着激動的好半天，過後他一溜煙拿着信跑了，這纔回想起，剛纔這傢伙的手好像又不老實了。

翌日王府裏漕幫弟子傾巢而出，弘晝路過那一條條街道，往昔的繁華早已經變的冷清，心中不免涌起無限落寞，搖頭嘆息，快馬出京城奔着通州方向行進。

過了午時已經進入通州境內，前方有丐幫弟子接應，策馬行進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穿過路邊的羊腸小道，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停下。

進了院弘晝就看見了郭天臨，緊走幾步說道:“師父，我接到漕幫的信了，您請的人帶着藥一路順着運河，這一兩日便要到通州碼頭了。”

郭天臨聞言也是大喜，想着憑藉這份深厚的交情，老友不可能袖手旁觀，畢竟這也是救民於水火的大事。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最起碼能幫忙救治一些百姓。”郭天臨道。

進了屋子後，弘晝瞧着有些簡陋，這就是平常的一個農家院落腳點，丐幫的弟子端來了熱茶。

馬武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人，率先問道:“那個王伯仁還是一直躲在院子裏嘛，不曾出去過？”

“是，這大半月一直藏在裏面，偶爾出來露個面也不出院子。”郭天臨捏着眉心:“本來想的是順着他的路線，摸清他們城外的據點，沒想到居然停在這裏不走了。”

“他住的院子離此距離有多遠？”弘晝問道。

馬武放下手裏的茶碗，道:“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前面不遠就是他的落腳點。”

逃離京城後在這裏住了大半月，弘晝有些琢磨不透，這龜孫子不是應該跑到城外的據點，與長生道的人會和嘛，這院子又沒他姘頭，這有什麼可待的呢？

“不會是他發現了咱們，故意在這裏等着乾耗吧。”弘晝忽然問道。

郭天臨皺着眉頭沉吟道:“按理說不應該啊，丐幫的弟子都是遠遠的瞧着，不敢去近處打草驚蛇，就怕他發現有人暗中監視。”

眼下的形式令他們陷入了兩難，原本的打算落了空，“今天抓了他吧，以防夜長夢多，完事後咱們去通州碼頭接應藥材和人，先把京城的瘟疫控制了，回頭騰出手再收拾這幫孫子。”弘晝站起身來激動道。

兩人聽後對視了一眼，此時已經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也只能這麼辦了。”馬武點頭。

郭天臨頷首:“那就今晚吧，白天的話怕路過的人看見走漏了消息。”

主意已定，天剛擦黑，月上樹梢，王伯仁的院子就被漕幫和丐幫的弟子，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

藉着微弱的月光，弘晝打量這個路邊的農家院，這次他不敢帶頭衝了，因爲知道對方是二流高手，自己這個十流高手開外的人，上去就是白白送人頭，給人漲KD的事兒是絕對不能幹的。

“你們守着院子外，我先帶人進去。”一個飛身馬武已經竄出去了一丈遠，後面二十幾個漕幫弟子提刀跟上。

院子太小人多了施展不開，馬武到了門前豎起耳朵聽了下，確定沒有異響擡腳把門踹開，‘轟’的一聲，裏面的門栓斷裂，縱身躍進了院裏，漕幫弟子左右魚貫而入。

此刻院裏已經被火把的光照亮了，等了一刻屋裏沒動靜，馬武小心握着長棍摸到了屋前，一腳踢開房門閃身進了屋內，沒多久裏面就傳來了“啊”的一聲慘叫。

院裏的漕幫弟子提刀迅速圍攏到屋門前，搜的一下，一個大活人從屋裏被扔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哀嚎聲不斷。

幾個人麻利的上前，踩胳膊踩腿把人綁了，馬武手裏拎着王伯仁經常穿的衣服從屋內走了出來。

弘晝和郭天臨一臉疑惑，聽着裏面就一聲慘叫，這就結束了？等來到院裏時纔看見，地上綁着的根本不是那個‘疤臉男’王伯仁，心裏咯噔一下，這人肯定是跑了。

馬武怒目圓睜，狠狠的把衣服摔在他的身上問道:“王伯仁跑了多久了？”

地上人一個勁的發抖也不回話，氣的他上前拎起了後脖領，從一個漕幫弟子手裏接過刀，明晃晃的刀刃抵在了脖子上，“再問你一句，人呢？什麼時候跑的。”

“三……三天前，就走了。”

“他是發現有人暗中監視了嗎，還是有什麼着急事？”馬武追問道。

“沒，沒說，只是告訴我太陽落山後，每隔一天穿着他的衣服在院裏轉一圈。”

砰的一聲，人被馬武摔倒了地上，又是一陣哀嚎。

“媽的，被耍了，王伯仁肯定是發現了，居然讓他偷偷溜了。”馬武有些不敢心，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如果不是想着順藤摸瓜，在京城就早早把他抓了。

郭天臨臉色也有些難堪，因爲這些日都是丐幫弟子和他在遠遠監視，人在眼皮子下沒了，這也算是陰溝裏翻船了。

知道此時大家都神情低落，弘晝心裏一沉，不過馬上安慰道:“沒事，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他們還在京城附近活動，早晚能抓住，眼下要緊的咱們別耽擱了，直接去通州碼頭吧。”

郭天臨哀嘆一聲:“看來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