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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第 229 章 師兄危危危

梅良玉聽完虞歲的話,雖然心中歡喜,面上卻不顯露分毫,仍舊是一副“我還需要補補”、“我就是要喫”的無畏態度。

虞歲從食盒裏端了一份甜粥出來遞到他那邊:“別的就算了,師兄你先補補糖吧,這樣我喫起來也甜一點。”

——你喫什麼?

“什麼虎狼之詞,你羞不羞?”梅良玉話是這麼說,身子倒是很誠實地過來在桌邊坐下。

虞歲迷茫不已地看他:“師兄你都能喫人了,我爲何不能喫?我喜歡喫甜一點的。”

梅良玉:“……”

“你喫我就行了,不許喫別人。”梅良玉面不改色道。

虞歲捧着碗道:“那師兄你吃了別人就不能喫我了。”

梅良玉剛想張口答我只喫你,話到嘴邊的瞬間,忽然而來的羞恥和輕浮之意讓他頓住,再看對面的人,仍舊是一副單純無害的表情,好似什麼都不知道。

心裏肯定是什麼都清楚。

梅良玉端起碗喝粥,不再繼續順着她的話說。

兩人對外依舊是鬧崩的狀態,在外邊遇到招呼都不打,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好在還有鬼道聖堂,除了他倆別人都進不來,常艮聖者又被機關家拖在島上,沒法回來。

所以此刻的鬼道聖堂便是短暫的、獨屬於兩人的小天地。

梅良玉放在桌上的聽風尺嗡嗡作響,他也不避諱虞歲,點開看了一眼,沒理。

虞歲不小心看到是刑春的傳文界面,他正瘋狂發着傳文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區區裁決讓她去就去了,洛伏這不還是死了嗎?

怎麼還生氣吵起來了,這有什麼好吵的,你快去道個歉讓歲歲原諒你吧!

虞歲掃了眼梅良玉,男人喫着東西,頭也沒擡道:“他要是給你發了這些,你也別理,我倆吵架,他還急上眼了。”

“刑春師兄,確實人好。”虞歲說。

梅良玉慢條斯理道:“對他來說心太好了也不是好事。”

虞歲猶豫了下,輕聲試探:“我聽說,刑春師兄他家其實是周國的法家大族。”

梅良玉應了聲:“嗯,他們全家上下都修法家,只有春兒一個人去了陰陽家,因此跟家裏人鬧崩,好些年沒回去了。”

刑春家裏的情況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梅良玉也沒有多說。

虞歲點點頭,好似猜到了什麼,也沒有繼續問。

但是她喫飽後就會拿起聽風尺回刑春的傳文,回得十分耐心:“刑師兄你不用擔心,等師兄他想通了就會與我和好的。”

“我沒有生氣,生氣的是師兄。”

“刑師兄你不用在意這些事,對了,烏院長這兩天心情不好,授課的時候怕是會發脾氣,你小心哦。”

虞歲回傳文的時候也沒有避着梅良玉,梅良玉看後說:“你倒是對他挺溫柔。”

虞歲開玩笑道:“我在刑師兄眼裏就是單純溫柔的模樣。”

這倒是真的。

梅良玉盯着她瞧了一會:“可不止他,你在所有人眼裏都是這樣。”

“師兄,我在有些人眼裏可不是這麼無害的。”虞歲擡頭看他,話裏帶笑,“在他們眼裏我陰險狡詐、殺人不眨眼。”

說完還朝他眨了下左眼。

梅良玉微眯着眼,不輕不重地笑道:“那是他們瞎了眼,自己看不清。”

虞歲跟着點頭:“也對。”

梅良玉拿起聽風尺道:“別管春兒,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虞歲應了聲,揚起臉看站起身收拾桌子的梅良玉,眉峯微蹙:“師兄。”

梅良玉:“嗯?”

虞歲說:“你多次壞玄魁的事,不怕被玄魁報復嗎?”

“張相雲他們先惹得我,在那之前我可不知道他是玄魁的人。”梅良玉答得漫不經心,“何況……你在問我怕不怕?”

他眼神古怪地看向虞歲,無聲質問,你在小看誰?

虞歲仔細想了會纔開口解釋道:“玄魁勢力遍佈六國,連太乙也有涉及,組織人數龐大,排除一些低級蘭屍,九流術士的數量也難以估計。

玄魁大部分人嗜錢如命,阻他財路比殺了他們還難受,雖有着堪比六國軍隊的實力,卻多莽夫,不會權衡利弊轉換攻守,也就是說……哪怕你是一國之主,威脅到他們的利益,也會想盡辦法、不計代價的除掉你。”

這些是她之前看燕老與蘭毒組織周旋針對時發現的,後半段雖然有誇大的嫌疑嚇唬梅良玉,但也差不了多少。

梅良玉耐心聽她說完才問:“聽起來很厲害,他們有成功過嗎?”

虞歲想了想:“我記得以前在書上看過記載,說是幾百年前的太淵,有一任的君主就是被玄魁殺害的。”

“那是因爲這位君主太弱,而不是玄魁太強。”梅良玉仍舊不以爲意,“玄魁以禁品蘭毒做生意,它先是一樁生意,其次纔有殺人放火那些事。”

“既然是做買賣的活,那就是以利爲主,爲利而莽殺,倒也符合他們的作風。

玄魁若是覺得我損害了他們的利益而要殺我,讓他們儘管來,我也並非講究大義大德者,只是單純覺得它礙眼。”

“再說殺人這種事,我倒是未曾怕過。”

梅良玉談話間,將桌上的碟子全都收進食盒裏後再扣上蓋子,發出清脆的咔噠聲響。

一擡眼,發現對面坐着的人正單手支着腦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梅良玉問她:“我不害怕被玄魁報復這件事讓你失望了?”

“師兄,”虞歲苦惱道,“我以爲你能聽出我是在擔心你。”

梅良玉眼裏劃過笑意:“瞎操心什麼,你忙你的,我會自己看着辦。”

虞歲問:“那要是到了生死關頭,你會召喚師尊嗎?”

梅良玉想也沒想道:“不會。”

虞歲神色一頓,又聽他道:“師尊這會被困在機關島,召喚不了。機關家在研究如何困住鬼道化神的形體,師尊也想突破機關家的研究,讓自己沒有弱點。”

虞歲:“師尊看樣子像是一個人在與整個機關家爲敵。”

梅良玉話裏聽不出喜怒,拎起食盒道:“兩邊都有自己的算計,暫時不用管。”

他拿起聽風尺,看見新的傳文。

師兄妹吵架這件事,除了刑春,還有第二個瘋狂給他發傳文問候的人。

梅良玉換了聽風尺後,盛暃又特意問鍾離山加上他,對梅良玉發去友好的問候,並命令他現在立刻馬上向自家妹妹道歉和好。

梅良玉瞥了眼還在思考機關家和師尊關係的虞歲,師妹這三個兄長,他認識兩個。

大哥韓秉沉穩低調,像塊石頭,沉默卻也具有攻擊性,也沒人知道石頭的想法。

三哥盛暃——是個跟大哥比起來脾氣不好、跟妹妹比起來又過於天真爛漫的世家少爺。

雖說脾氣不好,但周圍的人卻都願意遷就他。

就連自己也會看在師妹的面子上讓他三分。

梅良玉看着盛暃的傳文界面,對他的攻擊性用語視而不見。

這小子,命真好。

*

衛惜真在重查蘭毒,歐如雙與萬桂月那邊也收到了消息。

歐如雙和萬桂月早已做好善後,該隱藏的都隱藏了,只要衛惜真沒找到最後的據點,就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何況水舟那邊只要一出事,衛惜真肯定會放棄追查蘭毒,立馬回去。

歐如雙對衛惜真並不是很擔心,此時他對虞歲更感興趣,常叫虞歲去祈雨殿,教她與蘭毒有關的知識。

比如蘭毒的種類、功效、成分等等,還會教她如何使用不同的蘭毒。

虞歲能感覺出歐如雙對她如此態度,有一半原因是她的身份,因爲她是南宮明的女兒。

歐如雙雖然是農家聖者,可看樣子,他最在乎的並非九流界的聖者名聲,而是俗世中的權力與金錢。

也許這世上沒有人會不喜歡掌握他人生殺予奪的權力。

越是站得高的人,越不願意放手。

南宮明與玄魁只是合作關係,歐如雙似乎想與南宮家的關係變得更加牢固密切一些,所以想從虞歲身上下手。

虞歲原本以爲歐如雙是惦記自己體內的息壤。

直到今日,歐如雙說要帶她去祕密據點親眼看看蘭毒製作。

出發前,歐如雙對虞歲說:“年秋雁在研製一種新的蘭毒,可以將成癮性降至最低,在能夠控制的範圍內,能夠凌駕在蘭毒之上,而非被蘭毒吞噬。”

虞歲不解道:“可是蘭毒的作用不就是靠無法戒斷的成癮性嗎?爲何還要研發降低成癮性的蘭毒。”

“因爲有人會後悔。”歐如雙淡聲道,“蘭毒上癮的某些人,若是不願屈服,就會走入極端,抱着同歸於盡的想法與玄魁作對。”

虞歲神色懵懂道:“那就讓他們去死好了,難道還要爲這些人研發出解藥?”

歐如雙餘光掃過虞歲時似帶了點笑意,心中雖認同她的想法,嘴上卻道:“給這些後悔的人一個希望,會比蘭毒的上癮更有用。”

“如果你使用蘭毒後悔了,玄魁又有可以解毒的藥,你會怎麼做?”

虞歲想了想,試探地答:“那麼玄魁想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吧?”

歐如雙點頭:“對付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手段。有的人只能被威脅一次,而我們需要利用好這次機會。”

虞歲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點頭。

歐如雙覺得她也不算太過愚笨,有時候一臉天真說出自己都不知道十分殘忍的話來,反倒很合歐如雙的心意。

這天晚上,歐如雙帶着虞歲離開學院,去了外城。

外城的範圍很大,虞歲至今沒有逛完過,她只在距離學院最近的這一片外城活動。

今晚歐如雙帶着她走的是外城的邊界沿海線,十分偏僻,路上看見的都是山峯和海域。

越過山頭便是海域,夜裏海上飄着濃霧,看不清前方景色。虞歲看見夜色濃霧之中,緩緩駛出一隻小船朝岸邊而來。

歐如雙一言不發地朝小船走去,虞歲緊隨其後。

等虞歲提着裙襬上船站穩後,歐如雙才向她解釋道:“這是霧海。”

虞歲左右打量着,小船無風自動,又朝着濃霧之中駛去,她怯生生道:“這裏的霧好大啊,什麼都看不清,我若是再退後兩步,就連您都看不見了。”

歐如雙問:“除了這些,你還發現什麼?”

虞歲仔細想了想才答:“霧海里好像……感覺不到天地間的五行之氣?”

“霧海生蜃景,當你進入霧中的時候,就已進入了這海中千萬個蜃景之一。”歐如雙說,“蜃景似夢似幻,卻又真實存在,隔絕霧海外界的獨立空間,只要掌握其中規律變化,便是絕佳的藏匿地點。”

“可是這要怎麼做?”虞歲不解地眨了眨眼,“它不屬於幻術的一種嗎?既然是幻術,那就都是假的。”

“不可如此理解霧海蜃景。”歐如雙目視前方,耐心講解道,“世間萬象,皆由氣所化。既以氣而生的你我是真,此景又爲何是假?”

虞歲提着裙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站在歐如雙身側,好奇地打量被濃霧遮掩的前路,卻什麼也看不見。

“霧海里的蜃景是以氣具象的存在,卻無法準確地捕捉,不像外界萬物一樣,無論我去不去,它都存在那裏。”虞歲說,“所以纔會覺得它不真實。”

歐如雙說:“人們總是認爲過於美好又易碎的東西不真實。”

這話虞歲倒是同意的。

“氣化萬象,在農家看來,天地間飛鳥魚蟲都可以感知煉化五行之氣,只要找到與它們共鳴的瞬間,便可與之融爲一體駕馭它們的力量,這便是農家的御獸。”歐如雙望着前方對虞歲說,“霧海里部分魚蟲,在感知煉化海中的氣時陷入沉睡,在沉睡中以氣具象出數百上千不同的蜃景。”

“因此霧海蜃景,又叫海魚之夢。”

前方的夜霧逐漸淡去,虞歲隱約能看見點點火光,漸漸地,能夠在霧色中看出些許輪廓。

“那這些蜃景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嗎?”她小聲問道,“這樣豈不是很危險。”

歐如雙淡笑聲:“並非誰都可以進入蜃景,只有和海魚共鳴者才能成爲蜃景的主人。”

只有他才能決定誰能進入蜃景。

想要與海魚共鳴成爲蜃景的主人,也只有農家術士才能做到。

濃霧變得稀薄,隱約能看見一座島嶼的模樣,火光在霧色中逐漸清晰,小船穿過了海霧靠岸。

虞歲眼中很快倒映出沒有什麼綠植的島嶼,到處都是裸露的紅巖石,和泛着黑光的沙地。風聲似鬼哭狼嚎,捲起地面的細軟沙礫宛如吹起一張黑色的綢緞。

在怪石嶙峋後方的大片空地上,是排列成圓圈的漆黑木屋,一圈繞着一圈。

單間木屋規模不大,數量卻極多。每一間屋子都亮着燈火,唯有最中心那間較大的木屋漆黑一片。

小船靠岸,紅巖後走出兩名守在入口的玄魁成員,見是歐如雙來了,才鬆了口氣,神色恭敬地上前。

虞歲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的景色,看見亮着燈火的木屋,以及從紅巖石後走出的兩人。

當初出手掃蕩外城據點的聖者有三名,鬼道家的常艮聖者,兵家的冷柔茵,農家的歐如雙。

歐如雙提前知道消息,並親自參與出手,也就是說,眼前的人有足夠的時間將在太乙的核心人員轉移到霧海蜃景裏。

“走吧。”歐如雙邁步朝前方的木屋羣走去。

*

這裏隨處可見紅色的岩石,天幕也黑濛濛的,像極了暴雨將至的前夕,濃厚的雲層就快要滾落到地面。紅黑兩種極端的顏色對比,讓人的眼睛高度緊張。

上島以後感受到的風力更大了,虞歲險些被撲面而來的狂風打得後退摔倒。她擡手擋了一下,歐如雙說:“現在能感覺到天地間的五行之氣了?”

虞歲施展八卦生術才攔住這狂亂的風,她整理着被吹亂的衣發點點頭:“不僅能感受到,還覺得它有些暴躁。”

歐如雙道:“蜃景是由龐大的海氣具象而成,只不過是被困在魚之夢裏,海氣太過龐大,被困在已經具象不會再有變化的的蜃景中,就會變得混亂。”

虞歲嗯嗯應聲,躲在他身後抵擋狂風。

歐如雙倒是個不錯的老師。

可惜。

歐如雙沒有人走人多的地方,而是繞着木屋羣的邊緣,從燈火昏暗的通道往裏走。

兩旁的木屋都沒怎麼亮燈,似乎無人居住,但走過時,偶爾又能聽見漆黑的屋子裏傳來難以抑制的咳嗽聲。

風吹起地面的沙礫,窸窸窣窣地拍打在她的衣服上。

“院長,這裏是哪啊?”虞歲小聲問道,“屋子裏的咳嗽聲音聽起來像是病得很重。”

歐如雙淡笑道:“試藥的地方。”

虞歲問:“是年秋雁製得新藥嗎?”

“年秋雁製作的新藥名爲三代蘭。”歐如雙目視前方解釋道,“這些藥人裏有不少是和玄魁作對的,物盡其用,只是簡單的滅口反而是玄魁虧了。”

好一個物盡其用。

虞歲目光掃過那一扇扇緊閉地漆黑木門,每一扇門後都是一張痛苦扭曲的臉。

在接連不斷的咳嗽聲中,歐如雙冷不防地問道:“覺得他們可憐?”

虞歲收回視線,不解地朝歐如雙看去:“爲何要覺得他們可憐?”

那不解茫然的目光落在歐如雙眼裏,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地試探:“像你這年紀的孩子,對這些事總是容易起惻隱之心的。”

“普通人也許會有。”虞歲摸了摸臉頰,拍掉被狂風吹到臉上來的沙礫,笑盈盈道,“可我的立場天然與他們敵對,怎麼會對屋子裏的那些藥人生出惻隱之心,畢竟倒黴的不是他們就是我啊。”

這話在歐如雙心裏算是滿分答案,如今他看虞歲越看越滿意,心中還有幾分遺憾,遺憾南宮明沒有早點讓這個女兒參與進來。若是虞歲剛入太乙就跟着他辦事,如今肯定成長得更好。

“你的這份覺悟很好,世上許多事情,在立場敵對之後,就不該有任何心軟。”歐如雙教導道,“心軟、猶豫、同情,這些東西只會害了自己。”

虞歲應聲點頭,在歐如雙面前她就是個十分聽話還有點小聰明的好學生。

從應付南宮明的時候她就知道,扮蠢也得恰到好處,適當表現出的小聰明,反而會提高他人對你的期待。

此刻的歐如雙便是如此。

他知道虞歲差得還遠,要學習許多,卻也越來越願意教她。

從燈火昏暗,走到逐漸明亮,前方的人也多了起來,穿着白色衣袍的玄魁成員交流着從木屋中走出,看到歐如雙的時候都會垂首致意。

虞歲看見處於最中心的三層木屋,只有一層亮着燈火,旁側兩間木屋裏還往外冒着白煙,這邊的人越來越多了。

她看見張相雲和年秋雁掀開木屋簾子走了出來,兩人同時朝虞歲這邊看來,都是一愣,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見到她。

張相雲脖子和雙手都還纏着白色的藥布,他看見虞歲的瞬間只覺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停在原地沒敢往前。

好在這會衆人都因爲歐如雙的到來停下行禮,才讓他的異常顯得十分正常。

“百寇。”一個赤着胳膊的男人上前對歐如雙說,“人在二樓等着了。”

聽到這虞歲才恍然,歐如雙是太乙百寇。

歐如雙應了聲,頭也沒回地對虞歲說:“你先在樓下等等。”

“好。”虞歲點頭,目送歐如雙。

歐如雙走過張相雲時停下,掃了他一眼:“你受傷了?”

看樣子還傷得不輕。

這不鹹不淡地問話,讓張相雲瞬間回神,垂首解釋道:“一點小傷,不礙事,我會注意的。”

“你最近確實要多注意。”歐如雙淡聲說完,邁步往前走去。

張相雲卻心裏發苦。

他何止是得多注意,他都想去做個祭祀求老天爺給自己轉轉運。

等歐如雙進屋往二樓去後,虞歲纔不緊不慢地轉開視線,笑盈盈地看向張相雲和年秋雁二人。

被虞歲笑眼掃視的兩人立馬打起精神來,肌肉緊繃,不敢放鬆警惕。

*

木屋二樓很快亮起燈火。

歐如雙進入屋中,看見等候在窗邊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袍,遮掩強勁的身軀,一把開刃不帶鞘的短刀鬆鬆垮垮的別在腰後,瞧着十分隨意。

男人似乎與黑暗融爲一體,氣息沉穩。他轉身朝進屋的歐如雙看過來,臉上暗沉的斑痕與幾道細長的刀疤在突然亮起的燈火中顯得猙獰。

秦崇學,兵家十三境大師。

在歐如雙目光看過來時,秦崇學略一垂首致意。

歐如雙漫步朝窗邊走去,與他並肩站着:“來了挺久?”

“今晚剛到便過來了。”秦崇學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起伏,“小姐要我來帶青陽的人回去。”

歐如雙神色淡漠,也看不出喜怒:“哦?”

秦崇學解釋道:“最近幾個月太乙的局勢多變,爲了以防萬一,先讓一部分人撤離太乙,避免更多的損失。”

歐如雙從二樓往下看,目光落在與張相雲和年秋雁站在一起的少女身上。

虞歲今天戴了額飾,一顆菱形的紅玉寶石點綴在光潔飽滿的額頭,彩絲編織的長線纏繞在額角,隱在黑髮之下,反綁到腦後系出一個花結綴着紅色的髮帶,髮帶尾巴還繫着兩顆同樣的紅玉寶石。

寶石光澤瑩潤,在黑色中閃閃發光,卻也蓋不住她皙白的肌膚在昏黃燈光中的潤澤美麗。

秦崇學在歐如雙上來之前就在觀察下邊的虞歲。

他認識站在樓下的少女。

許多人都認識她,而她卻不知道那些人的存在。

無論怎麼看,秦崇學都覺得下邊的南宮郡主,只是個愛漂亮的小姑娘,身上衣着首飾總是又多又貴重,華麗繁複。

不像他家小姐,總是素白一身。

下邊的小姑娘似乎喜歡靠那些閃閃發光、貴重的身外之物來彰顯自己的身份與實力。

而真正的強者根本不需要那些外物來點綴。

秦崇學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他聽到歐如雙緩緩開口:“有時候過於謹慎的動作,會暴露自己的膽小與短目。”

秦崇學眉峯微蹙。

這話是在說她家小姐從太乙撤人的決定,是膽小鬼才做的。

秦崇學沉聲道:“小姐無法對之前的損失視而不見,如果今年在太乙只有損失,那至少要保證部分玄魁成員的安危。”

歐如雙望着下方的神色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他之所以願意教虞歲,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爲南宮明的另一個女兒不受他掌控。

如今有一個實力弱、處於成長期,對自己尊敬有加的南宮歲在眼前,他當然要把握機會,提前將其馴化,讓她爲己所用。

兩人談了好一會,歐如雙才鬆口,淡聲道:“既然她堅持,那就照她的意思做吧。”

他轉身朝桌邊走去,秦崇學目光隨着他轉動,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事,那名屢次壞事的鬼道家弟子,我這次也是爲他而來。”

“梅良玉?”歐如雙倒是來了興趣,“她打算如何?我可不建議你動殺手。”

秦崇學淡聲道:“我們都知道,有時候死亡並非好事。”

這話的意思,歐如雙在來的路上才和虞歲說過,因此立馬明白青葵那邊的打算。

歐如雙在桌邊坐下,略一沉思後,嘴角微彎道:“此事我不會參與,你自己看着辦。”

若是成了,皆大歡喜,少梅良玉這個麻煩精,他也樂意。

若是沒成,線索全指太乙之外的青陽,讓那個目中無人的小丫頭喫點虧也好,歐如雙倒是挺期待青葵到時候來求自己善後。

屋中二人誰都沒有發現,藏在暗處那微若塵埃的五行光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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