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獻媚

大秦沒有後宮不能幹政一說，但姜長寧對前朝的事，關注度不多。

不過周篤信被人彈劾的事，姜長寧還是知道了，是宣治帝主動告訴她的。

“趙佑平是主官，周篤信是輔官，兩官不同心協力管好地方，相互扯腿，陛下，還是把他們分開吧。”

“把誰調走？”宣治帝笑問道。

“趙佑平啊。”

“爲何？”宣治帝有點詫異，他以爲姜長寧會選調走周篤信。

“我護短啊，我幫親不幫理啊。”姜長寧傲嬌地道。

宣治帝啞然失笑，伸手將人摟入懷裏，“我喜歡寧寧護短。”

姜長寧笑嘆道：“陛下啊，你該斥責我的，皇后怎麼能如此不賢惠呢？”

“皇后娘娘在我這不需要這樣的賢惠。”

姜長寧笑，“陛下記得說過的話，日後給我的諡號，不要用賢，用誠字，誠實的誠。”

宣治帝板着臉，不悅地道：“不許胡說，什麼諡號不諡號的？”

“陛下呀，生老病死，人之常態，必經的過程，沒法迴避。”姜長寧輕鬆地笑道。

“還說。”宣治帝聲音變得更嚴厲了。

姜長寧捧着他的臉，哄他道：“好了，妾身知錯，不說，不說了。”

而後她哄了他許久，宣治帝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可第二天，她剛打發走來回事的殿內省的人，秀蘭進來道：“娘娘，太醫院的太醫們求見。”

“太醫們？”姜長寧蹙眉，平時給她請平安脈就薛太醫一人，今天一羣太醫過來是做什麼？

她怎麼都沒想到，她隨口的提了句諡號的事，就讓宣治帝擔憂起她的身體來了，“請諸位大人進來吧。”

“給皇后娘娘請安。”太醫們行禮道。

“諸位大人不必多禮，請坐。”姜長寧淡笑道。

太醫們謝了恩，落了座。

“不知諸位大人求見本宮，有何要事？”姜長寧問道。

太醫院的院首起身道：“娘娘，下官是來給您請平安脈的。”

“前兒薛大人才給本宮請了平安脈。”姜長寧說是這麼說，也沒拒絕讓太醫們給她診脈。

只是來這麼多太醫爲她診脈，讓她有種，她病入膏肓之感。

給姜長寧診完了脈，太醫們就離開了啓元宮，去向宣治帝稟報。

宣治帝一看到他們，就急切地問道：“皇后的身體如何？藥方拿來給朕看。”

“陛下，皇后娘娘身體康健，不需要服藥。”院首答道。

宣治帝盯着他，“你確定皇后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能夠長命百歲嗎？”

“皇后娘娘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院首隻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沒法回答，人生七十古來稀，後宮中的娘娘們，雖然養尊處優的，但活到百歲的，從古至今都沒有。

皇后娘娘能不能長命百歲，他也不知道啊。

宣治帝想了想，道：“以後每三日爲皇后請一次平安脈。”

“是。”院首應道。

診平安脈，又不是喝苦藥，姜長寧也就乖乖的聽從了宣治帝的安排。

這天兩個兒子，又被太后接去了慈仁宮，姜長寧閒着無事就去小廚房烤了些餅乾，又在拂翠的建議下，決定去送餅乾給宣治帝。

可是走着走着，姜長寧突然停了步，秀蘭和芳菊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就見宣治帝和趙嬪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

趙嬪笑得就跟朵花似的，很開心。

見此情形，兩人都擔憂的看向姜長寧。

姜長寧卻在笑，只是不及眼底。

“娘娘，應該是偶遇。”秀蘭小心翼翼地說道。

姜長寧嗤笑一聲，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偶遇，所有的相遇，都是有跡可循的。

就不知是趙嬪窺探帝蹤，還是宣治帝宣召？

男人，嗬，能爲女人守身如玉的皇帝，從古至今，也就那一個。

趙嬪的確花費了一筆銀子，收買了一個小內侍，才換來了這次的巧遇，看着身姿挺拔的宣治帝，嬌嬌柔柔地道：“陛下，妾新學了支曲子，想唱給陛下聽，還請陛下垂憐。”

宣治帝看着垂着頭，露出一截雪白脖頸的女人，微眯了眯眼，“你想唱曲給朕聽，行啊，走那邊涼亭吧。”

趙嬪萬分驚喜，她其實很擔心皇帝會拒絕，沒想到皇帝願意聽她唱曲。

這是不是表明皇帝已經厭倦了皇后，有意寵幸她了？

跟着宣治帝到了涼亭，等宣治帝坐下，她嬌聲道：“妾獻醜了。”

“醉相逢，月下花間笑語濃，思君難入睡，窗前獨坐到天明......花間月下訴情癡，思君不覺得千山遠......”

趙嬪把這首相思曲，唱得幽怨婉轉，滿腹惆悵，引人憐愛。

“佳人倚窗盼君來，相思一縷情萬千......”

一曲終了，趙嬪含情脈脈地看着宣治帝，“陛下，妾身唱的可還能入耳？”

“這曲子唱的還不錯，只是......”宣治帝看到走過來的姜長寧了，“太過哀怨，學些喜慶的曲子，再唱給朕聽。”

“陛下這麼喜歡聽曲子啊，樂坊的歌妓唱得更好，陛下要不要召來幾個來，讓她們唱給您聽啊？”

姜長寧的語氣很平靜，宣治帝卻從中聽出了怒意，微微一笑，“你若是喜歡，就召來讓她們唱給你聽。”

“用不着那麼麻煩，趙嬪不就會唱，讓趙嬪唱吧。”姜長寧不等趙嬪回答，又接着道：“還是不了，趙嬪的品級雖不高，卻也是後宮嬪妃，爲陛下唱是應該的，讓她給妾唱曲，委屈她了。”

“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她給你唱曲，有何委屈的。”宣治帝擡眸看向趙嬪，“趙嬪，你說呢？”

“能爲陛下和皇后娘娘唱曲是妾的福氣。”趙嬪假笑着欠身道。

“皇后，坐下來聽曲。”宣治帝伸手拽着姜長寧的衣袖。

姜長寧看了他一眼，走到他對面的坐下，“唱吧。”

趙嬪當着姜長寧的面，不敢再唱邀寵的曲子，唱了首《行香子》，“鶯也似歌喉，佳節若爲酬......朦朧醉眸，覷只頭黃花瘦。”

一曲唱罷，姜長寧起身笑道：“趙嬪的歌聲悅耳動聽，多練練，以後唱給陛下聽。”

頓了頓，“陛下，妾累了，先回宮了。”

“我和你一起回宮。”宣治帝跟着姜長寧走了。

趙嬪氣急敗壞地道：“皇后怎麼會來得這麼快？”差一點，她就能得到皇帝的寵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