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遣散

太后讓馮綏扮成姜長寧，來勾引自己的事，讓宣治帝意識到秀女們，留在宮裏，是個大隱患。

若是堂堂帝王被人算計了，顏面何存？

再者，他又沒打算寵幸那些秀女，何必將人留在宮裏呢。

宣治帝給了姜長寧一張紙條，“寧寧，辛苦你給這六人指婚。”

姜長寧接過紙條，隨意地看了眼，笑道：“好的。”

三個被指婚的秀女裏，並沒有馮綏。

姜長寧沒有多問，但她知道馮綏不會被留在宮中。

不過馮綏與她有幾分相似，宣治帝也不會隨便將她指婚，不知道會如何安置她？

除了讓姜長寧給三個雙方家庭達成共識的秀女指婚外，宣治帝還在早朝上說道：“朕的皇后，賢良淑德，爲朕生下了三個優秀的嫡子。”

文武百官不明白他們的皇帝，爲什麼突然誇起皇后來，但不妨礙他們附和。

姜長寧在他們的口中，出身毓秀世家，端莊溫婉、貞淑恭儉、宜室宜家、深明大義、乃女德典範......

多虧姜長寧此時不在大殿上，要不然她非以爲自己亡故了，百官在爲她寫祭文呢，這麼多美好的詞堆砌在她身上。

宣治帝聽他們稱讚姜長寧，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來，等他們誇的都沒詞了，宣治帝才嚴肅地道：“朕奉太后慈諭，選秀入宮，但國事繁忙，無暇後宮，再者已有賢后相伴，此生足以。”

衆大臣聽他這意思，是要遣散後宮，立刻有人跳出來反對，“陛下不可，廢除六宮有違祖制。”

“朕沒有要廢除六宮，朕的後宮中還有昭儀、嬪、美人、貴人和選侍。”宣治帝說道。

雖然這些人形同虛設，但還是有人在的。

德王出列道：“陛下仁厚，不忍秀女們在後宮虛耗年華，准許她們出宮另嫁，乃是叨天之大幸，我等該謹遵聖意纔是。”

“王爺所言有理，臣附議。”有大臣出列道。

“臣附議。”又出來幾個。

在宣治帝的安排下，秀女們不日將出宮。

太后聞言，怒不可遏。

聲勢浩大的選了秀，一個都沒留在宮中，這分明是在糊弄她。

有的人能輕易原諒自己親生的孩子，卻苛責別人的孩子。

太后不怪宣治帝，她怪姜長寧，認定是姜長寧從中作梗。

她怒氣衝衝，穿戴一整套太后的服飾，去啓元宮找姜長寧算賬。

“不必通報。”太后厲聲喝止啓元宮守宮門的宮奴。

姜長寧在東側殿裏，和順昭儀她們在閒聊，今天恰好是嬪妃們來給她請安的日子。

太后闖進來時，把順昭儀等人嚇了一大跳，在姜長寧鎮定的給太后行禮後，她們才緩過神來，“給太后娘娘請安。”

“你們退下。”太后雖盛怒，但也沒想過在嬪妃面前，折損姜長寧的顏面。

順昭儀等人再好奇這對婆媳之間的事，也不敢留下，垂首疾步離開。

屏退了宮女們，姜長寧請太后在正位上坐下，“母后有事，讓人宣召兒媳過去就是了，怎麼還親自過來了呢？”

“你給我跪下。”太后沉聲道。

“母后，我懷着身孕呢，您讓我跪着，要是傷着您的孫兒，您可別心疼。”姜長寧在知道早朝上的事後，就料到太后會來找她。

宣治帝的作法，讓她心情愉悅，也就不想跟太后硬碰硬。

太后的目光落在姜長寧的肚子上，對兒子的子嗣，她是相當看重的，只能忍着氣道：“你、你坐下說話。”

“謝母后。”姜長寧脣角微揚，有時候以柔克剛也挺好的。

太后等她坐下，板着臉道：“皇帝要將秀女全都攆出宮去，可是你的主意？”

“不是，兒媳也是剛知道這事。”姜長寧是真沒吹枕邊風。

太后不信，懷疑地盯着她，“若不是爲了你，皇帝爲何要將秀女全都攆出宮？”

“母后，帝王之心不可測。”姜長寧笑，“陛下這麼做，自然有陛下的用意，母后想知道，不如去問陛下。”

太后冷哼，“你倒是把什麼事都推得一乾二淨。”

“非是兒媳推脫，而是天字出頭夫爲大，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姜長寧一臉恭順地道。

“你是想提醒我，夫死從子是吧。”

姜長寧嗔怪地道：“母后，還真是愛多想，兒媳沒有這個意思。”

“行了，你好好養胎吧。”太后起身就走。

若姜長寧沒有身孕，她能做很多事磨蹉人，現在，只能等姜長寧把孩子生下來再說了。

“恭送母后。”姜長寧送太后出了殿，看着她上了鳳輦，帶着人浩浩蕩蕩的回慈仁宮了。

半個時辰後，宣治帝進了啓元宮。

前朝一些帝王，爲了顯得勤勉，不好女色，不落燈不進後宮。

宣治帝比較隨意，他忙起來了，可以幾天不進後宮，閒着的時候，就常來啓元宮。

姜長寧看到他這麼早過來，也沒什麼意外之色，坐在榻上喝她的牛乳，“我沒受委屈，陛下不必着急。”

“小沒良心的。”宣治帝在她身邊坐下。

姜長寧拿過帕子，幫宣治帝擦額頭上的汗，“我把事都推到陛下身上去了，母后就饒過我了，說是要找陛下算賬，陛下可得當心。”

“朕聽出來了，皇后娘娘在幸災樂禍。”

“沒有，我在爲陛下擔憂。”姜長寧做西子捧心狀。

宣治帝笑，伸手摸她的肚子，“今天閨女可乖？”

“才三個月大，她想不乖都難。”姜長寧笑道。

夫妻倆依偎着，東一句，西一句的閒聊着。

與此同時，趙惜芳正打點東西，往孃家送。

以前她是豫王妃，孃家人捧着她，現在她丈夫只是個五品官，她得拉攏孃家人，好讓孃家提攜她丈夫。

東西剛出門，她男人就回來，面如死灰。

“老爺，出什麼事了？”趙惜芳還是懂看臉色的。

“我被貶官了。”男人說道。

趙惜芳一驚，“老爺在差事上出了什麼錯？”

“我抄冊子，還能抄出什麼錯來？”男人沒好氣地道。

“老爺莫急，我這就回孃家問問。”趙惜芳趕緊道。

“有勞太太了。”男人緩了臉色。

趙惜芳換了身衣裳，就急急忙忙往趙家去。

可趙家此時，也是亂糟糟的。

趙惜芳心中一慌，忙去尋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