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距離方二他們回唐還有兩天。
曹變蛟、王廷臣親率大軍押着皇太極等一干滿清高層班師。
原本這種榮耀應該是屬於朱由檢的，但此時城門之上高坐的卻是李世民，堂堂崇禎皇帝朱由檢，只能揹負雙手站在他的身後。
範復粹等十三閣老，代表朱由檢出城十里相迎。
上午巳時過半，也就是十點鐘左右，大隊騎兵出現在視野中。
方二把望遠鏡遞給朱由檢：“看看吧，看看現在的遼東軍，和之前有什麼區別。”
朱由檢聞言接過，學着他的樣子用望遠鏡朝遠方的大軍看去。
整齊的軍列、如一的步調、如猛虎下山一般的氣勢，眼前的這些騎兵，和之前他所見過的，簡直是脫胎換骨一般！
多年前，大軍出征離京之時，他也曾站在城頭目送。
但那時的大軍，絕然沒有這種鐵血般的軍容！
“好！好！好！”朱由檢連聲稱讚，嘴角咧起，笑的很開心。
近月來，遼東的捷報頻傳，關外基本已經全部平定，剩下的小股滿清餘孽也已不足爲慮。
曹變蛟和王廷臣帶着大軍緩緩前進，前方突然有哨探折回。
“報！”
“啓稟總兵大人，朝中十三閣老奉旨在十里亭率百官相迎！”
圍在二人身邊的那些千戶、遊擊、參將等人紛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大明武將，何時這麼有面子了？
以前都是被文官打壓、猜忌、盤剝的對象，如今竟然有人出城十里相迎？
“兄弟們，隨本將前行一步！”
曹變蛟、王廷臣二人，整理了一下衣甲後，帶着軍中的各級頭目率先打馬衝出，先大軍一步向十里亭奔去。
範復粹等人一大早的就在這裏候着了，這種大軍出征得勝還朝的場面，大明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都未有過了。
在他們這一任，能夠經歷到這樣的事情，也算是一種自豪。
“哥的缸~~”
“哥的缸~~”
~~~
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百餘騎自遠處疾馳而來，爲首的兩人，身着總兵官服、氣宇軒昂，眉目中盡顯英氣。
旁人認不清楚，但人羣中的孫傳庭卻是認的他們的。
“是曹變蛟和王廷臣！”
“諸位，隨老夫出迎！”
範復粹聞言，一揮衣袖，帶着百官向曹變蛟他們迎面走了過去。
等雙方之間相隔數十步的時候，以範復粹爲首，衆官員朝着曹變蛟等人深深一躬。
“代天子，迎諸將，得勝還朝！”
“代天子，迎諸將，得勝還朝！”
“代天子，迎諸將，得勝還朝！”
聽着對面的三聲高呼，曹變蛟、王廷臣、一衆將士無不深受觸動。
“我大明萬勝！”
“萬勝！”
“萬勝！”
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的百姓，他們向這邊涌來，口中還齊聲喊着大明萬勝的號子。
“諸位，這便是你們守護的一切！”
“沙場拼命，換得眼前一切，值否？”
王玄策也在回京的隊伍中，他指着百姓和官員們，向曹變蛟等人笑道。
“值！太特孃的值了！”
兩位主將未開口，但那些偏將、參將們皆紅了眼圈。
“兄弟們，下馬！”
曹變蛟一聲大喝，說着就要翻身跳下馬背。
“且慢！”
範復粹聞言連忙上前，向諸將抱拳道。
“皇上有旨，諸將無需下馬，老夫帶百官給諸位執繮！”
說着，他看向其他官員，“你們還在等什麼！”
將士們傻了，出城相迎、百姓山呼，這些多少還能說是意料之中的待遇，但讓這些朝中大員給自己牽馬執蹬，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先例！
“這可如何使得！”
曹變蛟下意識的推辭。
“哈哈哈哈，諸將士爲大明拋頭顱、灑熱血，這一切都是你們應得的榮耀！”
“莫要推辭，安心受着便是！”
範復粹從他手中奪過馬繮，一聲大笑。
孫傳庭則是替王廷臣牽馬，二人並列，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十里亭，故名思議，建在城外十里的地方。
有資格代皇帝出城相迎的官員，皆爲三品以上的大員，這些人的歲數，就沒有五十以下的！
小冰河的八月，已然涼意漸起，但即使是這樣，等來到德勝門外的時候，這些牽馬的官員仍然走的滿身大汗。
這段路走完，後方的大部隊也跟了上來。
朱由檢已經下了城頭，親自來到德勝門外相迎，錦衣衛的人馬守在左右。
等曹變蛟等人來到近處，朱由檢抱拳躬身，向大軍深深一輯。
“朕代大明，謝諸位將士！”
“大明幸有諸將，鎮守四方，方使百姓樂業，天下安康！”
“諸將，受朕三拜！”
說完，便是極爲正式的三次躬身。
曹變蛟和王廷臣兩位總兵，從未被如此禮遇過，他們翻身下馬，前行數步之後，單膝跪地，左手扶膝，右手成拳杵在地上，鏗鏘有力的喝道。
“皇上隆恩，末將感激不盡，此生願上刀山、下火海，爲大明徵戰四方！”
他們身後的那些將士，同樣被朱由檢的這一番表現給深深觸動到了內心，粗莽的漢子們，溼潤了眼眶，紛紛下馬，跟在兩位總兵身後，跪地宣誓。
“此生願上刀山、下火海，爲大明徵戰四方！”
朱由檢同樣被這些將士們的宣言激起了壯志，他環視四周，一字一句道。
“成祖祖訓！”
“我朝國勢之尊，超邁前古，其馭北虜西番南島西洋諸夷，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歲薄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
“不割地、不納貢、不和親！”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自今日起，便讓我等君臣合力同心，中興大明！”
“合力同心，中興大明！”曹變蛟右手攥成拳頭，高舉過頂，聲嘶力竭的大聲迴應道。
王廷臣帶着其餘將士，也都紛紛咐合。
“合力同心，中興大明！”
北京城的百姓們，見過無數次出征時的宣誓。
幾乎是同樣的豪言壯語，但這一次給他們的感覺卻完全不同，看着此時君臣共同表態的樣子，百姓們腦中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個預感。
大明覆興，指日可待！
朱由檢走上前去，伸出雙手，同時抓住曹變蛟和王廷臣二人的手臂。
“二位將軍，隨朕入城！”
旁邊的王承恩見狀，扯着嗓子喊道。
“大軍入城！”
聚在德勝門附近的百姓們聞言連忙退開道路，朱由檢拉着曹王二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範復粹和那些官員們，簇擁着遼東的將領緊隨其後。
至於大軍連同那一隊隊的囚車，則是被李國楨帶走，前往京營安置歇息。
德勝門上，李世民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看向一旁的方二問道。
“小子，剛剛朕聽那撿豬油的說，本朝無唐之結盟，這話是什麼意思？”
“朕何時與人結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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