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毅扭過頭來，手裏抓着半隻龍蝦尾，他的嘴邊全是油漬，雙眼無神，一臉呆滯地看着譚雅。
“噗嗤……瞧你喫成什麼樣了？”
譚雅從懷裏拿出一張手帕，幫顧毅擦了擦嘴。
顧毅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手帕說道：“謝謝了，我自己來。”
譚雅咯咯一笑，也不說話，只是眯着眼睛注視着顧毅。
顧毅瞥了一眼譚雅，立刻就想到那天早上看見的那一雙白花花的大腿，他趕緊把視線挪開，把手帕遞了出去。
“謝謝了。”
“你可真不紳士。”譚雅嗔怪道，“手帕髒了，你不知道洗洗再還給我呢？”
“好吧，那我下次給你。”
顧毅把手帕疊好，放進懷裏。
譚雅沒有說話，只是隨意地掃視桌子上的美食，直到最後視線停留在了冰淇淋上。
顧毅感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事情，只得撿起一杯冰淇淋遞給譚雅。
“你要喫這個？”
“我來大姨媽了，不能喫涼的。”
“你大姨媽不讓你喫冰的？”
譚雅眨了眨眼，果然這小子是處男啊，這都不懂？
“呃……來大姨媽是指來月經了。”
“來月經爲什麼不能喫涼的？”
“會肚子疼。”
“有多疼？”
“就像被電鑽鑽一樣。”
“順時針轉還是逆時針轉？”
譚雅傻了眼，“你是不是關注的點不對啊？”
“哦……”顧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電鑽是什麼牌子的？多大功率？”
啪！
譚雅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悠悠地說道：“弟弟，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爲什麼到現在還是處男了。”
“因爲找不到女朋友？”
“……”
譚雅好勝心起，忍不住想讓這傻小子快點開竅，只可惜自己實在跟不上顧毅那奇葩的發散性思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從什麼角度切入。
“譚雅！”
經紀人跑進大廳，拽住了譚雅的胳膊。
“你在這裏做什麼？”
“呃……遇到一個熟人。”
“讓你來這裏是讓你喫東西閒聊天的嗎？快跟我去樓上。”經紀人低聲說着，用力拉扯了一下譚雅的胳膊。
譚雅有些不悅，但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七
“顧毅，我還有事，先走了。”
“哦，你忙你的吧。”
顧毅擦了擦嘴上的油污，笑眯眯地和譚雅揮了揮手。
經紀人上下打量一番顧毅，看着譚雅質問道：“這小子誰呀？”
“嗯……我也不太清楚。”
譚雅摸了摸下巴，那天晚上顧毅喝醉了，兩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多交流。
譚雅把他送回房間之後，顧毅睡得死沉，直接把譚雅壓在牀上掙不開，無論譚雅怎麼叫喚都沒用。
顧毅趴在譚雅的身上，突然哭了起來，嘴裏不知道嘀嘀咕咕地在說什麼。
當時，譚雅注視着顧毅的臉龐，突然感到臉紅心跳。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種特別的氣質，讓她始終挪不開眼睛。
譚雅那時候也有些喝酒上頭了，乾脆就和顧毅躺在一個牀上睡了。
至於顧毅是什麼人？做什麼的？和王思成是什麼關係？
譚雅一概不知。
“不太清楚？不太清楚你和人家聊那麼半天？”
“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咯？”
“大小姐，你懂不懂自己的定位啊？”經紀人拍了拍譚雅的肩膀說道，“你知道你上一張專輯的銷量多少嗎？”
“嗯？”
“才38萬，滑鐵盧啊，連暢銷榜都進不了，網上把你罵成什麼樣了你也知道吧？姐姐，咱們能別玩兒原創了嗎？好好唱別人寫的詞有那麼難嗎？”
“行了，你別說了。”
譚雅固執地搖搖頭，不肯再和經紀人談論這個事情。
現在的填詞人有哪一個能配得上自己的曲子？
還是別和他們在一起合作比較好。
“別說了？你不會想剛火一會兒就過氣吧？”
“當然不想。”
“那好吧。”經紀人搖搖頭道，“對了，你和王大少處得怎麼樣了？”
“一般般吧。”
“我不是叫你去陪他喝酒了嗎？”
“是呀。”
“你們沒有……”
“沒有。”譚雅眉頭緊鎖地說道，“我說過了，我不是走那種路線的女人。”
“那你也不能總把時間浪費在那種屌絲的身上吧？你看看他那副喫相。”
經紀人回過頭去，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顧毅。
“不許你這麼說他。”
“得了吧你，快點上樓，今天來的可都是一些你得罪不起的大佬，姿態放低一點。”
“知道了。”
譚雅嘆了口氣，跟着經紀人來到了樓上。
幾個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坐在長沙發上，他們嘴裏叼着雪茄，手裏端着紅酒，儼然一副“上流社會”的打扮。
王思成並不在這裏，他現在應該還在書房裏和誰聊天。
譚雅內心不屑，卻還是露出了幾分笑臉。
“沈總你好。”
“哦，你好。”
那姓沈的點點頭，放下手裏的酒杯，繞着譚雅轉了一圈。
譚雅眉頭微蹙，她實在忍受不了這個男人極具侵略性的目光。
“你就是譚雅啊。”
“是。”
“聽說你歌兒唱的不錯？”
“呵呵，一般般吧。”
“籤合同吧？”
“嗯？”
不等譚雅反應過來，沈總就拿出一張合同放在桌子上。
經紀人拉着譚雅，就要在合同上簽字，譚雅趕緊攔住了她。
“等等，怎麼問都不問兩句就簽字了？”
“你別管那麼多，籤就行了。”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
譚雅搶過合同，仔細閱讀上面的條款，她發現合同的甲方居然是麻都傳媒——一家專門給豔星拍片子的公司！
“你讓我和麻都合作？”
“不過是拍一些宣傳片和寫真集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這是要把我拿出去賣了？”
沈總聞言，有些不開心地冷笑一聲，“譚小姐，你們公司當初可不是這麼和我聊的呀？你到底籤還是不籤？”
“不籤！”
“不籤？那就拿錢來賠我吧。”
“爲什麼我要賠錢？”
“你們率先解約，需要賠償違約金，這是你的經紀公司和我簽過的合同。”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合同？”
譚雅看向自己的經紀人。
經紀人撇撇嘴，若無其事地說道：“這個合同很早就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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