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 面見天子

雪後的洛陽猶如鍍上了一層銀邊，由於臨近年關，四處張燈結綵、燈火通明，更是增添了幾分年味。

秦戈裹着披風送走孫堅來到驛館時，蹇碩已經換了一身明黃色的宦官服在等候，穿上官服的蹇碩氣度更顯不凡。

秦戈看着身上的甲袍道：“侯爺，我是不是也要換身行頭……”

“這是陛下私下會面，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趙將軍、黑齒將軍和典將軍也一起走吧！讓陛下也看看冠軍侯麾下衆將士的絕世風采！”蹇碩便當先帶路，領着四人向皇宮行去。

說實話秦戈也是第一次進入皇宮（上次黑歷史只是到了御花園），真是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算是開眼了。

趙雲、黑齒常之、典韋也被這恢弘的樓宇給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瓊樓玉宇、雕樑畫棟、漢白玉磚在雪後朝陽映襯下猶如雲中仙境，蹇碩帶着三人穿過猶如夢幻的仙宮。

轉過奇花異草、奇珍異獸棲息的御花園，這裏猶如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來來往往的宮女和太監都忙忙碌碌。

就在這時蹇碩、趙雲、黑齒常之、典韋四人幾乎同時停下腳步。

秦戈順着四人目光望去，只見一道身影轉過樓閣，在一衆太監宮女的服侍下走了出來。

秦戈慌忙躬身一拜道：“末將秦戈！拜見貴妃娘娘！”

趙雲、黑齒常之、典韋三人跟着附身一拜，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何進之妹，當朝貴妃何蜜。

此時何蜜臉上帶着黑色的紗巾，只能看到那雙炯炯有神的鳳眼。

蹇碩則很是冷淡的行了一禮後，不等何蜜說話，便神色的木然的立在一旁。

何蜜此時眼中精光灼灼，對秦戈輕笑道：“兄長已經將尹兒許於你，冠軍侯也不是外人，就不必多禮！我說蹇常侍這些時日怎麼不在宮中，原來是去接見冠軍侯了！”

秦戈起身也不答話，躬身立在一旁。

蹇碩神色默然的道：“陛下，想見見冠軍侯，咱家只是個奴婢，恪守尊卑，主子的聖意豈敢揣度！”

何蜜聞言冷笑一聲，看到秦戈身後的趙雲、黑齒常之和典韋三人身上釋放出的恐怖威勢，神色驚疑不定。

而秦戈順着眼角的餘光竟然看到了何蜜身後的宮女彼岸花，秦戈裝作沒看見。

何蜜神色森冷的看着趙雲三人，臉色突然一冷，向前走了兩步逼近秦戈，臉離秦戈不到一尺。

驚得秦戈連忙退後數步，連忙跪在地上，趙雲、黑齒常之、典韋三人也連忙跟着秦戈後退，身上的氣勢也頓時散了。

何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看來冠軍侯還分得清尊卑，也懂得進退，好！很好！那就給本宮，好好恭聽聖意！”

何蜜說話間身上散發着詭祕的氣息，猶如一個無底的黑洞，她一靠近秦戈。

秦戈只覺得渾身的精氣神猶如沸水般滾沸起來，就如同雪花遇到了驕陽，開始快速的離體，差點瞬間讓秦戈魂飛魄散。

若非趙雲、黑齒常之、典韋三人修爲高絕，察覺到秦戈生死之危，釋放出氣機護住秦戈，就剛纔的這一下秦戈不死也被瞬間化爲枯骨。

何蜜眼中的玄色黑芒一閃而逝，她的天魔欲場對男性有着致命的殺傷力。

尤其是秦戈以自己精練的真龍之氣修煉，更是連魂魄都被何蜜把持，看來此女當日贈送真龍之氣果然是包藏禍心。

秦戈忍着昏厥連忙喝止了趙雲、黑齒常之和典韋三人。

何蜜在三人的殺氣下不由得退後一步，剛纔自己的天魔欲場竟然被趙雲的風雷決和黑齒常之的九幽冥氣震碎。

看着趙雲和黑齒常之一左一後護住秦戈，甚至此時洛陽皇宮上空一半風雷涌動、一半化爲冥域永夜。

典韋已經釋放出刑兇罡氣，猶如兇獸般將方圓三丈內的漢白玉地磚震碎，惡狠狠的瞪着何蜜。

何蜜能感受到三人眼中的殺機，若非剛纔秦戈出聲喝止，三人早就一擁而上將何蜜碎屍萬段。

何蜜意味深長的掃了秦戈一眼，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轉身離去。

秦戈已經渾身大汗淋漓，整個人猶如虛脫一般，暗道：“這女人太可怕了！怪不得天子那副鬼樣子！”

秦戈終於明白何密賜予他真龍之氣的原因了，這個女的就是想要將自己攥在手中，剛纔不過是個下馬威。

“不過！幸虧善德留了後手……”斜眼看着何蜜離去的搖曳生姿，秦戈眼中閃過一抹僥倖。

“冠軍侯沒事吧？這個賤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竟然公然動聖上的人，其心可誅！”蹇碩眼中閃過陰沉之色。

秦戈擺了擺手，蒼白的臉色快速的恢復紅潤，剛纔秦戈只覺得自己瞬間陷入一個無底旋渦，自己體內的精氣神開始沸騰，瘋狂的從身軀中噴涌而出，他苦練的金剛般若的七輪貫通差點瞬間崩潰。

不過體內的儒氣猶如受到刺激自行運轉，護住了體內的經脈，七輪恢復正常運轉，被天魔欲場吸收的精氣神得到快速補充。

看到秦戈很快恢復正常，蹇碩也露出震驚，何蜜修煉的是陰葵魔宮的不傳之祕玄牝魔策。

修煉出來的天魔欲場殺人於無形，尤其是秦戈剛纔對她根本沒有防備，只要動了一絲慾念，瞬間便萬劫不復。

“聖門修煉的功法皆是以慾念爲武器，以吸收人體內的慾念修煉，就如同玄門吸收天地靈氣修煉一般，同類相食者爲魔，以後遇上聖門之人，要時刻固守本心，一時失察可能瞬間生死！”這段時間的相處，讓蹇碩還是非常欽佩秦戈，而且蹇碩也負責替劉宏考察和觀察秦戈。

更是深知劉宏的謀劃所圖，便向秦戈囑咐了幾句，帶着他繼續向深宮行去。

作爲魔門弟子，蹇碩竟然將何蜜的老底，以及如何剋制和應對魔門的手段如數告之，這讓秦戈倒是有些意外，看來蹇碩對劉宏是真的忠心耿耿。

隨着蹇碩來到一處宮苑時，天地豁然開朗，只見此地溫暖如夏，假山上四處是遊弋的蝴蝶和遍地的鮮花，亭臺間宮女、太監正在水中嬉戲。

衆人來到了一個露天的溫泉浴場，只見在浴場中赤條條的美人在沐浴。

秦戈等人哪裏見過這等場景，驚得目瞪口呆，這大清晨的天子這是在白日宣淫，四人快步轉過身，退出了浴場。

“三位將軍且在外等候，冠軍侯請隨我來吧！”蹇碩看到秦戈神態有些哭笑不得。

秦戈手下的這些將領也算是從國戰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絕世之輩，反應不用這麼大吧！

看秦戈有些遲疑不進，蹇碩催促道：“難道冠軍侯要抗旨嗎？”

秦戈對身後三人道：“你們且在此等候，我先進去面聖，這是宮中，不管遇上什麼事你們都要剋制！”

黑齒常之則連忙抱拳應是，趙雲則臉色有些陰沉的低頭不語，秦戈便跟着蹇碩走進了浴場。

黑齒常之看到趙雲自從入宮後神情不對勁，用神念密語道：“子龍還在爲剛纔主公遇襲而憤怒？”

趙雲握緊拳頭密語道：“我想到了幽州戰場，想到了那遍野的屍骸，想到了那無數因爲凍餓而亡的屍骨，他們或許只需一口湯、一件衣就能活下來，而這就是大漢的最高權力中樞嗎？他們揮霍的是天下芸芸衆生的生命！這些掌控大漢命脈的所謂士族高官、皇親國戚就是一羣貪婪無度的惡獸，他們纔是天下禍亂的根源！”

看到皇室的尊貴奢華以及皇帝宮闈的荒淫無度，簡直刷新了趙雲的三觀，師尊教導的忠君道義，如果效忠這種君主，只是讓趙雲覺得噁心！

“呵呵！你遇上了主公，便自然而然的以他爲尺度，認爲天下官吏都如他那般爲國爲民能夠捨棄一切，放着錦衣玉食跟老百姓一起喫糠咽菜，放着奢華的生活卻到田間耕田勞作，現在你應該更清楚你的戰槍是爲何爲誰而戰了！”黑齒常之拍着趙雲的肩膀，他的經歷要比趙雲多得多，所以更加的成熟。

趙雲雙拳緊握沉默不語，不過眼中卻多了一抹堅定。

……

而在水汽蒸騰的浴池間，秦戈跟着蹇碩在浴池上的木質廊板上前行。

秦戈直接閉着眼睛，用耳朵聽着蹇碩的腳步聲而行，所謂非禮勿視，朱儁是禮學大儒，秦戈自然恪守儒家禮節。

蹇碩回頭看着秦戈的舉動，輕笑道：“冠軍侯不必如此！陛下時常召見親信帶着妻妾在此共享歡愉，有朝中重臣、有士族代表甚至皇親國戚！”

秦戈聞言簡直刷新了三觀，這他孃的大漢朝廷高層簡直是禽獸，毫無禮義廉恥和君臣人倫！

看着秦戈不爲所動，依舊閉着眼睛低着頭非常謹慎的跟在他身後。

蹇碩笑而不語，很快秦戈隨着蹇碩來到一處浴房，房屋由漢白靈玉雕琢而成，這種靈玉豪強家族用來修建宗族陣法，以提純子弟血脈助其修煉，而用如此龐大的漢白靈玉修砌的浴室樓閣讓秦戈也是有些愕然。

這處浴室乃是皇帝專用的清華池，平時只有皇帝在此沐浴，就連普通的嬪妃都很難進入。

此時漢靈帝臃腫的身軀躺在蓮花型的浴池中，從浴池中噴涌而出的靈氣流轉，甚至化形爲龍影在浴池上空盤旋。

蹇碩則直接褪去寬厚的衣袍，換上貼身浴衣跪在天子身後給他按摩。

秦戈則跪在地上，而劉宏則閉目享受着溫泉，緩緩睜開臃腫的眼睛，看着閉目而來的秦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嗯！冠軍侯秦戈！雖然你的實力依舊太弱，然而從剛纔你麾下的三位將領身上，寡人看到了冠軍侯的無敵軍威！好！很好！秦戈你可知道，你是第二個以這種方式進入湯泉宮的，第一個則是你的老師朱儁！看着現在的你，我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老師！那真是讓人懷念的歲月啊！”

提到朱儁，秦戈心中升起一股悲愴，在幽州凱旋時，他便聽到朱雋的死訊，秦戈這個弟子連給恩師扶柩戴孝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