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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小築

“宮昱臣你這個沒心沒肺的!”

一路上南子晉對幾個人的數落便沒停過,這會兒又罵罵咧咧地指着宮昱臣懟開。

“我看那盒子就是個幌子!你是拿我做局呢?!我南子晉,晉家三代單傳,今天差點兒就葬身在一個沒人的角落了你知不知道?!不知道鈴兒行雲她們到底看着你哪點兒好!”

聽南子晉這番話,似乎白日裏因爲拿了那盒子被追殺,月華小築又添賊人,看起來是有什麼寶貝。

“月華小築究竟有什麼樣的寶物,這般遭人惦記?”月江南頗有些好奇,問道。

“害!月華宮本就寶貝甚多,被惦記自然屬於常理之中。”南子晉將手搭在身前,仰着腦袋做出一副故意藐視宮昱臣的模樣,還在對白日裏的事表露不滿,“尤其最近江湖中也不知道是誰~哪兒來的有心之人~傳出消息,說月華小築中有一藏寶圖!素聞蓮明教與朝廷有所勾結,我跟你說今晚之事跟朝廷肯定脫不了干係!”

南子晉這番話說的一頓“暗指某人”。

“看看!招來了不該招的人吧?”

孰料月江南卻從旁接話道:

“今日偷盜人家的木盒,如此說來晉家三代單傳晉公子,跟那些心懷鬼胎之輩也脫不了干係。”

這話瞬間將南子晉嗆了回去,他只好尷尬咳了咳,豎起三個指頭:“我堂堂晉家三代單傳大公子!叱吒連禁城!我說一沒人敢說二!何須與小人牽扯?!”

“沒人敢說二?那逃婚是……?”

“喂!有沒有搞錯啊?我纔是受害者?!你這小公子怎麼幫外人說話呢?!”南子晉氣結,拽着月江南手臂一個勁使眼色。

月江南勾脣一笑,抽回手自顧跟上宮昱臣。

卻不料方踏入門中半步,眼前便閃過彩色身影,直直從半空摔下來,眼看便朝旁邊那小湖中砸進去,宮昱臣眼疾手快,飛身而上,將人攬下來點了穴。近前瞧了,原來是一名嬌小女子,長得倒是眉目清秀又可人的,就是一身彩色衣衫有些凌亂不堪。

“少主……月鶯這毒好似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再找不到歐陽前輩她恐怕真的會……”白日裏見過的那名雙髻侍女也匆匆趕來將人接下,面露難色。

“你先將她安排去休息,此事過兩日再說。”宮昱臣輕聲安撫道。

“少主……”

“聽話。”

月江南見那侍女面露難色,想必是這綵衣少女之事,上前道。

“宮少主若有事在身,大可不必照拂我等。隨意安排個婢女指個路便好。”

“那便怠慢了。”宮昱臣也不再客套,微微頷首以示歉意便同雙髻侍女去了。

南子晉抄起手連連搖頭嘆息,看着那三人離去的身影唏噓道。

“嘖嘖嘖,這小丫頭片子也真是夠倒黴的,前些日子竟然遇到歐陽老前輩,那可是一般人都見不着的啊。還作得一手好死,摔碎了那老前輩摯愛之物。喏,就變現在這樣兒了。”

“你是說她現今這般模樣,與那歐陽老前輩有關?”

“那是,她所中的毒啊,叫千面忍。聽名字就感覺不是什麼良善之物咯。”南子晉似乎輕車熟路,一邊說着一邊自顧往別的方向去了,“這世間,唯有此毒,是連歌華家都解不了的。”

——————————————

後院侍女住處。

“少主,月鶯這般下去可怎麼辦呀……”葉鈴兒皺着眉頭捂了臉,不忍心看被綁在牀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少女。

宮昱臣喚其備來匕首,在火心烤過,擦拭乾淨,對着自己的胳膊開始比劃。

“少主你……幹什麼呀!”葉玲兒驚的掉了托盤,慌忙找來紗布。

而宮昱臣談及此時,面上毫無笑意,只是臉色嚴峻地將血滴在月鶯脣上。

“世人只知此毒叫千面忍,卻不知它是由嗜血毒蟲所制。此蟲以血養之,不食他物,三十日後斷其血,便亡爲乾屍,碾做粉末,配以上千種毒草,煉製七七四十九日,方有三枚。”

葉鈴兒在旁怔的差點將宮昱臣的傷口碰到,回過神來,才重新挑了塊紗布替其包紮,緊鎖着眉頭含淚道。

“月鶯還那麼小……那老前輩爲何會對一個孩子用如此惡毒的手段……以後就讓鈴兒來吧。少主這般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叫鈴兒這些做婢女的,如何不心疼?”葉鈴兒望着他的眼含着淚光閃爍,自責不已。

見月鶯有醒轉之象,宮昱臣才放鬆,一如既往露出笑來,扯過被子替月鶯蓋上,輕聲道:

“無礙的。只盼歐陽前輩早些來,我怕月鶯要等不及他了。”

葉鈴兒不再言語,情緒低落下來,想起方纔南子晉交給她的木盒,低頭從袖中取了出來:“盒子取回來了。”

宮昱臣小心翼翼端着盒子,將其藏在書房暗室之中,又將那藏着鑰匙的硯臺放在書架上,如此區別於研墨用的硯臺。

“這樣,便不會有人迷路了。”

一個侍女領着月江南和雪域去挑了兩間房,離開月江南房間時,從腰間的口袋裏摸出一塊小碳條和一張紙寫道:隨時喚我,院中守夜。

“你……不會說話?”起先月江南以爲是這丫頭不愛說話,直到她開始寫字,才問道。

那丫頭卻不以爲然,笑着點了點頭,又在旁邊寫下兩個字:行雲。

“這是你的名字?”

行雲十分欣喜地點着頭,做了個好夢的手勢便退了出去。

好好的丫頭,竟不會說話,月江南輕嘆一聲,想起那人不在時,自己也差不多算個啞巴。婢女們隔着紗屏爲她打點,只聽雋永帝的吩咐,不敢與她說一句話,許多年了,她早已習慣。

——————————————

十六年前。

一名男童抱着一把傘,跌跌撞撞來到錦城,他望着這個離皇城最近的地方,眼神充滿迷茫。

有些頑皮的孩子見這男童眼生,不似本地人,便心生欺侮之意,欲搶他的傘捉弄他。

哪知這男童看來稚嫩,卻面露堅毅之態。他死死抱着自己懷中的傘,饒是他們怎麼打他,他亦只護着那傘,任憑欺凌,不哭不鬧。

忽聞一聲厲喝,他才感到接踵而至的拳頭停了下來,那些孩子如同驚鳥一般逃散開。他擡頭去看,便見一個青年男子向他伸出手。

“你爲何不還手?他們要傘給他們就是了,何必苦了自己?”

青年男子想邀請男童喫一頓好飯好菜,卻不料男童一口拒絕,想來應當是個有身份人家的孩子。

“給了他們,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青年男子有些不明白男童這話,拿着街邊順來的糖葫蘆遞給他,笑眯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家人呢?”

男童搖了搖頭:“不知道。”

男童失憶了。他只記得些零星片段,全都是血,滿院橫屍,一切恐懼最終都淹沒在那片大火之中。他興許,再也見不到他的家人了。

許久之後,他才得知,那青年男子竟是當今天子,厭倦宮內生活,出來給自己放風來了。雋永帝看他胸有溝壑,意志堅定的模樣,便想收爲己用,暗中培育他。

於他而言,雋永帝便是再生父母,是要誓死效忠的。

雋永帝將他扔進軍中,叫他做個小將士,經過數年磨礪,百戰不殆,也是在此時與同樣被丟進軍營的雪域相識。又是幾年,兩人磨礪歸來,雋永帝任兩人明暗重職,掌握重權,便是爲有一天需要用人之時做鋪墊。

後來,皇室的鬥爭愈演愈烈,唯獨十三皇子廟堂讀書,不諳世事。雋永帝漸然察覺事有蹊蹺,譴二人着手調查十三皇子,卻剛查出一些蛛絲馬跡,這便迎來了那場政變。宮昱臣的主子亦是在那一刻開始變做了維月平疆。靜候多年,也終要有所行動了。

月華小築。

房檐上,皎月下,形單影隻。

一壺酒扔過來,月江南頭也不曾回,伸手便接了。接酒不過是習慣,下一刻卻愣了,癡癡轉過頭,看着手中那壺酒,竟癡得手也忘了收回。

“先主生前嗜酒,想必公子也是。便拎了兩壺上好的春日紅,與公子分享。”

宮昱臣在她身旁坐下,靜看皎月,先飲一口。

她望着他卻忽然眼眶有些溼潤,連忙低下了頭,低聲喃喃道:

“是。他生前嗜酒。”

“公子不必忍着,想哭便哭就是了。”

月江南癡癡擡頭看他,想了想。

“做到我答應他的事,遠比哭一場更有用。再說了,有何好哭的?”

宮昱臣心間微愣,纔想起她自小接觸過的人屈指可數,先帝更不會教她這些,她又如何能懂人情,知悲喜?恐怕在她的眼裏,只有先帝的喜怒哀樂,而她,似傀儡一般,從未有過屬於自己的感情罷了。

他微微斂了神色,又恢復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側首問她:

“公子有何打算?”

“宮少主可知道玉檀花是何物?”

宮昱臣輕笑,自己當年走過的彎路,她竟也想來走一遭。

“月華宮獨有之花。此花盛開時遍地晶瑩,夜裏便如星漢,白光熒耀。但經過我多番查閱典籍對比,此花與彼花並無關聯。”

“我想去月華宮看看。”

“月華宮宮主生性嗜殺,若要打起來連我也不及她,你……”宮昱臣繼而想起,恐怕天下皆知的,纔是這位主子不一定知道的,“世人皆道十三皇子命格異數,而這謠言均從他背上那朵盛開的玄色玉檀花而來。

十三皇子維月空祁幼年時曾頗受聖寵,性子也跋扈,因貪戀宮外繁華,偷偷逃出宮,卻不小心掉入河中沾了河水,背上胎記化爲赤色,只因當時十三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受寵者,便有趨炎附勢者道此乃天象,十三皇子乃是天定的九五至尊,先帝聽後卻不爲所動。此後,原本恃寵嬌縱的十三皇子性情大變,時常幽閉不出,隨後便請求主動入主聖廟。再回來,便是宮廷之中血色盡染。”

“他不但敢篡位……竟還敢通敵賣城。”

鎮國大將軍夥同大厲安南王血洗邛一的賬,她可還記在心間。而就在維月空祁“掃除宮內叛黨”登基後,這安南王的野心便戛然而止,只盤踞邛一、嶺南一帶,連同嵐國的鎮國大將軍也隨之去了安南王部下。

說起來倒是真有意思。

“他們之間的交易暫時還未查明緣由,但很明顯,他們的交易還沒有結束。”宮昱臣正色道。

“遠的尚且不論。近前倒有一事。江湖各大教派明裏雖不參與政事,暗中卻依舊會有勾結。我小築裏月鶯的毒能快則快,近來聽聞歐陽前輩作客雪瑤派,我欲帶她前去探訪,小公子不妨一同,順道探探雪瑤派的口風如何?”

“便依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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