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婚夜

冬天的夜晚是冰冷、冰冷的。然而在書生家裏卻充滿着溫情，一家三口津津有味地呷着自家喂的土雞。心裏樂滋滋的。母親雖然蒼老了許多，但臉上洋溢着少有的笑容。自己朝思夜盼的兒子終於回來了，而且在湖南省讀最好的中學。離家四月，書生長高了、胖了、白了，臉上煥發出男孩難得的帥氣。眉宇間充滿着男人陽剛的英武之氣。兒子的英武沒得說，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

春豔今日見到書生一下子被他的帥氣征服了。他比自己看到的像片英武多了。自己今生今世能嫁上這麼個男人，就是做牛做馬了心甘情願。她慶幸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當初，他叔叔老太監做她的思想工作，多少人打破，說像他家窮，母親又是殘疾人，肩不能挑，手提能提重活，住的房子是又破又矮，一下雨，就到處漏水，是這方圓幾十裏最窮的人家。然而，老太監總是說：書生是如何如何聰明，在學校讀書總是考第一名。書生母親又是如何善良、賢慧，窮日子是暫時的，自己嫁的是人，又不是房子。春豔認爲叔叔說得在理，自己也是個苦命人。苦命人對苦命人，只要人努力，苦命也會變成好命，通過與謝春妹一個多月的相處，叔叔說的話不錯。她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人。日子是過得緊巴，但心裏卻踏踏實實，苦中有樂。

書生今夜切切實實感受到愛的味道，春豔雖然沒有讀多少書，但當家立事，確是一把好手。這個貧窮的家，在她的操持下，一下子變得溫馨而和諧。以後，自己可以安心地在孔德學校讀書。

“弟，多喫點。”春豔一邊說，一邊用筷子夾着一隻雞腳放進書生碗裏。春豔比書生大一歲，今年滿十六，呷十七歲的飯了。她已經適應了這個家，做了這個家的小主人了。

“你喫！”書生一下子被春豔的樸實善良打動，又把雞腿夾進春豔碗裏。

“雞腿、雞翅是哥的。你就不用客氣了。”謝春妹看着兒子和春豔相互謙讓，非常高興。

“媽，我不喫，你呷。”說着，又想把腿給母親。

“春豔，不要管媽，我不喜歡雞腿。”

“春豔，你呷吧，我不呷，我和媽就要生氣啦。”

春豔，這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一家人，就是在你推我讓地把一隻雞喫得精光。

夜色愈來濃，一家三口人，一邊喫，一邊說着話，喫完飯時，已快到深夜十二點了。

書生覺得有點困了，說：“媽，我困了。”

“今天，今晚你就和春豔睡，我一個人睡。”

“啊！！！”書生不禁大喫一驚，愛情來得太快了。春豔是個好女孩，這個貧窮的家需要她，體弱多病的母親需要她。可是，自己喜歡的是遠在長沙的蘇婷婷，雖然是一個遙遠的美夢，但他心裏已經容不下其她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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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話。他雖然還不完全懂男女之事，但是對男女在一張牀睡，將意味着什麼。他看道，只有夫妻才能在一起睡。在這偏遠的鄉村，有相親的風俗，女方到男方相親，被男方看中，男方就想法設法把相親的女孩留下來，當夜圓了房，這門親事就算定了下來。這種帶有現代味的相親方式在農村很流行。自己與春豔認識還不到一天，自己雖然不對厭春豔，只能把她當自己的姐姐看。書生立刻反對說：“媽，不能這樣安排，春豔和你睡，我一個人睡。”

“兒子，春豔反正是你的人了，早晚是一樣。”停頓一會，對春豔說：“春豔，說實話，想和你書生睡嗎？”

春豔臉紅了，低着頭，囁嚅着說：“我聽媽的安排。”

“媽，你不能這樣安排，我們還小。”

“要你睡覺，又不是要你們下地幹活，我們石村的男孩子那一個不是這樣。你們要是有了孩子，媽不怕辛苦，你們怕什麼，這又不是醜事，又不是偷人。”謝春妹哄着書生說：“都是自家人，怕啥子醜！從小到大媽都是抱着你睡！春豔抱你睡比媽抱你睡舒服多了。這麼冷的天，倆個人睡在一起，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媽不會騙你！去吧！媽還等着抱孫子呢。”謝春妹一臉期待。

“媽，您怎麼？”書生不知說什麼好。心裏卻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

“龍兒，今夜這個主媽做定了。你要聽說，就是春豔有了兒子，趁媽現在年輕，早點帶孫子有什麼不好，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就想早一點有孫子，這日子才過得快。媽做夢都想孫子呢。”

“媽，我要讀書，我要考大學。”

“有了兒子，不用你養，你讀你的大學就是了，我和春豔在家，有田有土，餓不死的。”

“媽，我們還沒有到生娃的年齡！”

“春豔快十七歲了，正是生娃的好時機。媽有了孫子，這日子才叫幸福！信媽的不會錯！”謝滿妹語氣中充滿自信。

“媽，不到結婚年齡，是要罰款的。你不怕嗎？”

“我不怕，我只有這土屋兩間，不值錢。再說，我們村有好幾個男孩子，從外面打工領回來媳婦，也沒扯結婚證，還不照樣生崽。反正，早生、晚生不超過2個，就不算違法。”

“弟，媽說得有理，我也有話和你說，不要爲難媽了。”

“唔……”書生沉默了，心想，要自己心正，不往歪處想，母親想抱孫子也是白想。

“兒子，媽不是逼你，現在我也老了，今天不曉得明天的事。你看，你爸過三年前還是好好的，不到二個月就走了，你叔叔老太監你走時，也不是好好的，才三個多月，人又走了。媽也說不準哪一天走。現在，我只盼望早早能有個孫子，那我死也瞑目了。”謝春妹說着說着，傷心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