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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插科打諢

文賢館。

聽到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拱手來到了自己的面前,胡非皺了皺眉頭,打量了朱同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並不認識面前這個人。

“見過,朱主使。”

這時,一旁的宋慎躬身行了一禮,跟朱同打了一聲招呼,緊接着轉身看向了胡非。

“胡兄,這位便是文賢館主使,朱同,朱大人。”

宋慎指了指朱同,輕聲爲胡非介紹着。

胡非一聽,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驚訝。

他知道,朱同乃是朱標近臣,此人天資聰慧,盡傳其家學,通羣經,文才武略,圖繪丹青,無所不精,時稱三絕,十分受到朱標的喜歡。

而此人的父親,便是大名鼎鼎的朱升!元末明初的軍事家、文學家,明代開國謀臣!

朱升曾向朱元璋提出“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發展戰略,爲明朝的建立立下不世之功!

“原來是朱大人,久仰久仰。在下對令尊仰慕已久,只可惜生不逢時,沒有機會親眼目睹他老人家當年的風采。”

胡非拱了拱手,有些感慨的說道。

聽了胡非的話,朱同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胡非居然會提到自己的父親。

按照時間來推算,當年他父親離世之時,胡非不過半大孩童。

“多謝胡公子讚譽,家父若在天有靈,知道胡公子這份情誼,一定感念。”

朱同拱了拱手,恭敬謝過。

“客氣了。”

胡非笑了笑說道。

天妒英才,明朝開國的一些功勳之臣,時至今日,已經留存不多了。

“胡公子,時辰差不多了,大會即將開始,請胡公子進廳入座吧。”

朱同拱了拱手,退到了一邊,恭敬的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胡非點了點頭,帶着冬雁和裴傑緩緩向裏面走去。

朱同的態度,他並不感到意外,想來有一半是因爲胡惟庸,另一半,應該由於太子朱標的關係。

很快,所有人便進了一個偌大的大廳落座,胡非坐在客位之首,緊挨着主使朱同,冬雁和裴傑站在他的身後。

整個大廳之中,只有他帶了隨行人員,按照規定,其實這裏是不許帶着隨行人員進來的,但是連主使朱同都沒有阻攔,其他人雖然不服,卻也無可奈何。

宋慎作爲翰林院教習,並不參與此次大會,坐在距離朱同不遠的地方,與其他下屬一起從旁協助。

坐在胡非對面的,也是一名年紀不算太大的青年,正一臉面無表情的看着胡非。

看樣子,除了胡非之外,這人是在座的其他青年才俊之中地位最高的人。

良久之後,在朱同講述了一遍詩書大會的歷年趣事和規則之後,宣佈大會正式開始。

隨着大會開始,在座的青年才俊們紛紛起身,爭先恐後的開始互相比拼了起來,其中倒是的確不乏令人讚許的詩句。

主使朱同一邊命人收錄,一邊頻頻點頭,似乎對於今年的詩書大會十分滿意。

胡非聽了幾首,慢慢的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了,他並不是一個喜好詩書的人,相比於翻閱書籍,還不如數銀子來的痛快,所以逐漸有了一些睏意,忍不住打起了哈切。

這一幕被坐在胡非對面的那名青年看到之後,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冷笑,眉眼之間全是鄙夷之色。

...

文賢館外。

一輛馬車停在街角,數名身着便裝的侍從分站左右,警惕的看着四周,一個個面色冷酷。

正在這時,文賢館中快步跑出來一名小吏,來到了馬車前。

“啓稟太子殿下,詩書大會已經開始,一衆青年才俊們十分踊躍,已經有不少人完成首作。”

小吏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隨着話音,車廂窗口的簾子掀了起來,露出了一張充滿笑容的臉。

正是太子朱標!

聽聞胡非要參加詩書大會之後,他便親自趕了過來,只不過並沒有進去,而是等在外面,命人隨時稟報裏面的情況。

“胡非可曾完成?”

朱標笑着問道。

“回稟太子殿下,胡非並未出言,一直坐着沒動,似乎...似乎沒有興致。”

小吏遲疑了一下,緩緩答道。

“再探!”

朱標皺了皺眉,隨即抿嘴一笑,緩緩說道。

“是!”

小吏答應了一聲,轉身快步向裏面跑了進去。

“殿下,胡非遲遲未動,不會是擔心自己露怯吧?或許他只是來看看熱鬧也說不定。”

肖琦猶豫了一下,忍不住說道。

“靜觀其變即可,本宮打賭,他絕對會一鳴驚人。”

朱標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說道。

肖琦愣了一下,忍不住搖了搖頭,他想不通太子爲何會對胡非這麼有信心。

...

文賢館。

大廳之中。

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廳中已經有一大半的人完成了首作,每逢一人完成,全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胡非,好像他們今天的目的並不是奪魁,而是來跟胡非比較的。

可是胡非根本就沒有在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一開始還聽了那麼幾首,此時已經快要睡着了。

“大家都展示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該輪到連太子殿下都器重的胡公子了?”

正在這時,坐在胡非對面的那名青年緩緩站起了身,轉身看了一圈在座的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胡非的身上,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去。

可是緊接着大廳中卻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着胡非如何作答,可是這一看卻差點令所有人背過氣去,因爲胡非已經搖搖晃晃的快要睡倒在地了。

“少爺...”

站在胡非身後的裴傑臉上帶着一絲尷尬,輕聲呼喚了一句。

可是胡非好像真的太困了,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砸吧着嘴,感覺眼看着連囈語都要脫口而出了。

“胡非!如此莊嚴肅穆的地方,你居然在這裏睡大覺!?簡直...無恥!”

那名青年原本就已經因爲胡非沒有理會自己而生氣,此時看到胡非居然打起了瞌睡,忍不住大聲喊道。

“你號喪呢啊?!”

被喊聲驚醒的胡非緩緩睜開了雙眼,不滿的看着那名青年,不耐煩的說道。

“你...”

“你說什麼?!放肆!在朱主使面前,竟敢如此胡言亂語!你說誰號喪呢?!”

青年一聽,立刻大怒,指着胡非不滿的大聲喊道。

“說你呢!沒事鬼叫什麼?!無故打擾了本少爺的清夢!”

胡非不屑的看了一眼青年,皺着眉頭說道。

“我說大家都已經完成了首作,該你了!”

“怎麼?!你不會怕了吧?所以故意在這裏裝睡!”

青年冷哼了一聲,鄙夷的看着胡非說道。

“你誰啊?這裏輪得着你指手畫腳嗎?!”

胡非冷笑了一聲,打量着青年說道。

“我叫騰子騫,家父戶部尚書滕德懋!”

青年挺直了胸膛,仰着頭說道。

“誰?騰什麼騫?”

胡非遲疑了一下,佯裝耳背的問道。

“騰子騫!”

青年提高了嗓門,再次說道。

他的確叫作騰子騫,他的父親也正是朝中重臣,戶部尚書滕德懋。

“騰什麼?”

胡非露出了一臉茫然,繼續追問。

“騰...”

“你是故意的吧?!”

騰子騫剛想再說一遍,可是緊接着反應了過來,胡非這是故意在讓他出醜。

因爲在座的衆人之中,已經有人掩嘴偷笑。

“噢,騰子騫,名字不錯,你爹花錢請人取的吧?”

胡非也不再追問,恍然大悟的點着頭說道。

“你胡說!”

“廢話少說,你到底能不能作詩,如果作不出,就地認輸,不必在這裏插科打諢!”

騰子騫咬着牙瞪着胡非,大聲說道。

“我看他也是故意在這裏裝瘋賣傻,憑他能做出一首詩?簡直可笑!”

“這種人也能進到這文賢館來,簡直恬不知恥!”

“他要能作詩,母豬都能上樹!”

隨着騰子騫的話音落下,周圍立刻傳來了一陣議論,所有人都對胡非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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