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幼韻也在前天張奇莫住院的那個公立醫院,估計是她自己要求的,不然以蔣芸的性子肯定會選擇私立醫院。
到了醫院,兵分兩路,蔣宵凡他們送陸平去洗胃,王世風找到鄭幼韻的病房,走廊裏站着不下三十人的安保隊伍,着實嚇了他一跳。
這架勢比那天張奇莫作秀還恐怖。
鄭幼韻不是去找鄭秋了嗎,怎麼帶這麼多保鏢?
帶着滿腹疑惑,王世風推門進去,就看到面如金紙一般沒有血色的鄭幼韻,像是殭屍一樣躺在病牀上。
蔣芸翹着二郎腿在一邊玩手機。
看情況,應該不是什麼肢體衝突,問題也不大。
“噓,小點聲。”蔣芸擡起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咋了?”王世風壓低聲音,指了指病牀上的殭屍。
“我醒着。”殭屍突然開口,沙啞的聲音嚇了王世風一跳。
“你沒事吧?”王世風嘴角抽搐了一下。
“還好,死不了。”鄭幼韻掙扎着坐起來,蒼白的臉上那雙紅彤彤如同血玉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王世風。
真的很瘮人。
“額,我就過來看你一眼,沒事就行,你先休息。”王世風扯出一個僵硬笑容。
“對不起。”鄭幼韻抿着脣,輕聲說道。
王世風心頭一沉,皺起眉頭。
這輩子他最聽不得這三個字了,尤其是從女人嘴裏。
當一個女人對你說對不起,那說明她不但已經傷害了你,還準備繼續傷害你。
“嚴重嗎?”王世風慎重的問道。
“啊?什麼?”鄭幼韻一怔。
“你對不起我的程度。”王世風笑道。
“額...還挺嚴重的吧,因爲我的關係,讓你們蒙受了這麼多的無妄之災,狗王事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爲時過晚,
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儘量彌補過失,我沒想到鄭秋能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對不起。”鄭幼韻低着頭,聲音有些哽咽。
這次的事件和之前的事件有所不同。
之前星河與鄭秋之間的競爭主要因素並不是她,主要是鄭秋試圖吞併星河所挑起的一系列紛爭,屬於正常商業競爭行爲。
但是這次狗王事件,明顯的誘因就是因爲鄭幼韻了,而且這種毀人前程的殺招,就是一種簡單粗暴的私人報復行爲,幾乎算是生死仇敵,你死我活的級別。
而王世風和鄭秋之間的唯一矛盾,就只有鄭幼韻自己,所以當她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後,發現已經無法抑制,便只能竭盡全力的保全王世風和蔣芸,讓輿論始終控制在陸平身上,不再外溢發酵。
然後她再試圖以溝通的方式,讓鄭秋收手,但是她沒有預料到的是,當自己心心念唸的真相被確認時,也是父女二人正式變成敵人的時候。
已經失去和平解決的可能,讓鄭幼韻十分痛苦,不只是關於生母‘真相’,更是對連累王世風和蔣芸的愧疚。
“如果只是關於這點,你大可不必道歉,畢竟我們本來就是合作的關係,我想聽的是,有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蔣芸的聲音帶着一絲寒意。
“我則是更想知道,你做了什麼。”王世風滿頭霧水。
“其實,我是一名黑客。”鄭幼韻吸了吸鼻子。
“那又什麼大不了的,我it技術也挺厲害的。”王世風不以爲然。
“額,我是國際學盟組織,亞洲區的盟主,和普通的散人不太一樣,我是有一定的渠道影響力和特殊手段。”鄭幼韻小聲說道。
“盟主...是有倚天劍的那種嗎?”王世風摸了摸下巴。
“哈?”鄭幼韻一怔。
“學盟,一個特殊的黑客組織,因十三年前攻陷過漂亮國安全部而引起國際轟動,是一個很厲害的...幽靈組織。”蔣芸意味深長的看着鄭幼韻,解釋道。
“?這麼厲害?”王世風楞了一下,也打量起此時窩在牀上鵪鶉一般的鄭幼韻“十三年前你才十歲吧。”
“這事兒不是我乾的。”鄭幼韻連忙擺手撇清關係“我的意思是,其實我本來可以在大家陷入輿論風波時出手遏制,但是我沒有。”
“也就是說,你能隨時讓平臺癱瘓或者修改數據?”王世風微微挑眉。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我們輕易不這麼做,因爲很危險。”鄭幼韻點點頭。
“所以這次你出手了。”王世風恍然大悟。
“是的,因爲這次的情況有些不一樣,我父親...他這次有些過分了,我只能用這種方法先穩定住局面,不過輿論已經成型爆發了,
即便我把所有平臺癱瘓,也沒有辦法阻止輿論謠言,所以我本來是想通過談判的方式和鄭秋解決....”
鄭幼韻有些堂皇的解釋着,因爲虛弱導致聲音像是在撒嬌。
“所以,你去找鄭秋,是去求和的?”蔣芸冷聲打斷鄭幼韻,一雙美眸裏面佈滿了寒霜。
“對...對不起。”鄭幼韻低垂着頭。
“哦,這個劇本那我好像看過。”王世風摩挲着下巴回憶了一下
“嘶,這不是你上次背叛蔣總的劇本嗎,怎麼,故伎重施還是情景再...額,鄭幼韻你這樣做真是太讓蔣總失望了,你知道蔣總爲了你都付出了什麼嗎?!”
在蔣芸冷冰冰的目光下,原本看熱鬧起鬨的王世風也冷着臉訓斥道。
“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能解決問題,是嗎?又準備放棄自己,也放棄我,是嗎?”
蔣芸收回目光,再次望向鄭幼韻的時候,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哀傷。
“不,芸芸,學姐,我只是想讓事情不這麼複雜。”鄭幼韻有些堂皇的去抓蔣芸的手,被她輕輕躲開了。
瞬間鄭幼韻的眼中就充滿了霧氣,像是即將被遺棄的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看着蔣芸。
好一齣苦情大戲,王世風突然興奮了起來。
一下子就捋順了劇情,大概就是鄭幼韻擔心因爲自己連累蔣芸受到傷害,今天實際上是去找鄭秋求和的,估計甚至和五年前一樣,是以犧牲自由爲代價,換蔣芸的平安。
而蔣芸這邊則是憤怒於,鄭幼韻不但不相信她的能力,甚至還要再次揹着她玩兒犧牲這一套,這對於一個驕傲如豔陽的蔣總來說,絕對是最大的羞辱。
最喜歡看這種互相犧牲,然後互相誤會,最後再互相折磨的狗血be劇情了!
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
鄭幼韻說她用技術控制了輿論蔓延?
那豈不是就說明,一直在壓熱度,不讓自己接鍋被罵的幕後黑手,就是鄭幼韻了?
虧自己還擔心是預算不夠,多給魏知生撥了五百萬,結果最大的阻力,竟然來自於內部!
一想到魏知生那五百萬花出去連個水花都沒有,王世風就氣不打一處來,指着鄭幼韻怒叱道
“不是,哥們你二臂啊,有這技術你去嚯嚯敵軍啊,你嚯嚯我們幹什麼?你知道爲了把熱度炒起來,我付出了什麼嗎!”
看着突然間義憤填膺的王世風,蔣芸和鄭幼韻同時傻眼。
你爲什麼突然給自己加戲?
“你罵她幹什麼?”蔣芸蹙眉有些不悅。
“我還準備罵你呢,你學妹是個現成的高端勞動力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王世風調轉槍頭。
“呃...我也不知道啊。”蔣芸被質問的一怔。
“你不是說你很瞭解她嗎?你不是替她打包票嗎?”王世風冷笑道。
“啊這....”蔣芸突然心虛到難受。
“對,對不起,你們不要再爲我吵架了,都是我的錯。”鄭幼韻在牀上嚶嚶嚶的抹眼淚。
“你別哭了。”蔣芸有些心煩的呵斥道。
鄭幼韻哭的更大聲了。
“我不管,給你一晚上時間,我希望明天全網都知道,虐狗事件的幕後黑手其實是我,與陸平無關。”王世風冷哼一聲,甩手離開了病房。
看着怒氣衝衝拂袖而去的王世風,蔣芸也有些忐忑,這還是第一次見王世風發脾氣,還挺新鮮....
轉頭再看看梨花帶雨的鄭幼韻,又是心頭一軟“別哭了,有哭的力氣就早點幹活,早點讓全網喫瓜羣衆知道誰是罪魁禍首,也算還陸平一個清白。”
鄭幼韻雖然哭到上氣不接下氣,但是腦子並沒有壞掉,在兩人的對話中得到了不少信息“所以..這次事件不是鄭秋策劃的,是王世風在自導自演?”
“雖然聽起來可能有點變態,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蔣芸沉吟片刻,點點頭。
“哇!你們爲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你們知道我有多愧疚嘛!”鄭幼韻終於繃不住了,擔憂變成了委屈爆發。
蔣芸抿了抿脣,幽幽一嘆“誰讓我們互相都不信任呢。”
鄭幼韻哭聲戛然而止。
蔣芸轉頭看向窗外,忽然自嘲一笑。
“破鏡難圓。”
......
離開病房的王世風,臉上的怒意轉瞬即逝,在某個角落裏抓到正在大快朵頤喫宵夜的甄軼。
“別吃了,跟我說說事情經過。”王世風一把搶過她面前的炒米粉。
“啊嗚!”甄軼不甘的嗚咽一聲,眨了眨眼“額,風總你想聽啥啊,我啥也不知道。”
“少來,你要是啥也不知道,還能在這兒安心喫宵夜?”王世風嗤之以鼻。
其實在病房裏沒有看到甄軼的身影時,他就有些疑惑了。
以甄軼這個八卦加蔣芸死忠狗腿子的屬性,不可能放任兩人獨處一室,這麼大的八卦,她還能安逸的在外面喫東西,只能說明,這個瓜,她早就喫透了!
“哎呦~風總您就別爲難我辣,蔣總不許我說,這是人家幼韻姐的隱私,你一個大男人不好亂打聽的。”甄軼扭捏道。
“所以你真的喫到大瓜了是吧。”王世風眯着眼,皮笑肉不笑。
甄軼後背一凜,抿着嘴裝啞巴。
“行,不說是吧,那我不問了。”王世風一口氣把粉都嗦乾淨,起身要走。
“啊?真不聽啊?”甄軼瞪大眼睛。
“嗯,不感興趣,你自己喫吧。”王世風冷笑一聲,向着護士站走去,準備打聽一下鄭幼韻的主治醫師是誰。
世界上最令人抓狂的有兩件事,一件事叫做‘話說一半’,一件事叫做‘守口如瓶’。
王世風問到一半不問了,讓準備守口如瓶的甄軼難受極了。
那種洶涌澎湃的分享欲,讓她感覺身上有幾百萬只螞蟻在爬。
嗚嗚嗚,風總今天是怎麼了,再多問一句!
哪怕是再威脅我一句我就招供了啊!
甄軼捧着只剩下湯底的炒粉,欲哭無淚。
憑藉着英俊的外貌和藝人的身份,王世風打聽到了鄭幼韻主治醫師的辦公室,禮貌的敲門。
“請進。”辦公室內傳來聲音。
王世風推門而入“馮醫生您好,我是鄭幼韻的家屬,想要諮詢一下她的病情。”
馮醫生有些驚訝的打量着王世風,雖然他不認識,但從容貌和氣度上也讓他有些驚豔。
這小夥子長得真帥啊,和鄭小姐一看就是郎才女貌,應該是男朋友。
“哦,鄭小姐的家屬是吧,您好,請問您是鄭小姐的什麼人?”出於流程,馮醫生還是多問了一句,順手打開病例。
“我是她爸爸。”王世風笑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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