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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治療

池曜動容,肯定道,“您是一個好母親。”

得到坎貝爾夫人一個得體的微笑迴應。

紅礦購買資格,至此算是談妥了。

池曜垂目一霎,要求到,“我還有些事,夫人能讓我和談元帥單獨待一會兒嗎?”

要撇開坎貝爾夫人,那無疑涉及到帝國內政了,坎貝爾夫人點了點頭,她心心念唸的事情已經成了,叫傭人添過茶水後,行了個禮,心滿意足地離開。

坎貝爾夫人答應得果決,談白山卻有些難受,等夫人離開後,沒忍住道,“陛下您的要求,實在是有些爲難她。”

池曜不以爲意,反問道,“你不會以爲,我開始是打算來北境的吧?”

談白山一哽,後知後覺到自己的偏頗。

如果池曜不需要紅礦晶石,那以他的身份,壓根不需要讓時星冒着可能會給談遲治療的風險,帶人赴約。

是了,以池曜周全的性格,從一開始,就會拒絕這次邀請。

談白山元帥捏眉心,長嘆口氣,“是我想岔了,陛下見諒。”

池曜理解,“你們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感情好,才見不得另一個喫虧,哪怕是在自己國家的陛下面前,也不行。

談白山失笑,“陛下您別打趣我。”

池曜微笑不言,是打趣,也是事實,兩個人心知肚明。

頓了頓,等談白山情緒緩過來,池曜有條不紊說了長老會想剝奪時星應得權利一事。

談白山剛開始還懵懂,聽到後面,再意識不到池曜爲什麼對他說這番話,就是糊塗了。

談白山眼色微沉,“陛下您是想讓我支持時星?”

面對下屬,池曜平靜道,“不,我想讓第七軍支持時星。”

如果說坎貝爾夫人張羅紅礦購買資格一事已經讓談白山覺得代價很大了,池曜這一番話畢,更是讓他直接感受到了巨大壓力。

談白山口吻變得生硬了起來,“這也是治療費用的一部分嗎?”

出乎他意料的,池曜搖了頭,“並不。”

“紅礦購買資格就行了,如果還有不夠的,那也是帝國對談遲的嘉獎。”

談白山緊繃的神情一鬆。

池曜緩緩道,“現在情況還沒定,我也沒有任何逼迫元帥的意思,哪怕是支持,我要的也是第七軍高層的心甘情願,而非利益交換。”

談白山實言道,“其實,長老會所說的不無道理。”

池曜強勢,“卻不是吾想要的結果。”

那雙菸灰色的眼睛冷凝,一經對視,談白山就能感覺到池曜內心的堅決。

經歷過兩任陛下,有那麼一瞬間,談白山恍惚從池曜身上看見了先帝。

爲君張弛有度,又殺伐果決。

池曜更換了自稱,“長老會的那一套,有道理,卻不適合皇室直系的處世之道。”

“時星作爲池曜的伴侶,可以是這樣的。”

“但他作爲帝國陛下的伴侶,作爲帝國的另一個帶領人,卻不能是這樣。”

頓了頓,池曜更爲直白地道,“如果中途有什麼意外,你不會真的覺得,作爲吾的伴侶,他安分守己,就能全身而退吧?”

這話信息量太大,談白山心裏已經跳出了好幾個情形,瞳孔收縮。

“陛下您……”

池曜擺手打斷,“只是假設。”

池曜:“吾也沒有你想的那樣,要一股腦把所有的權利都要回來,內政一直是參議院和長老會把持的,如果得不到這兩者共同的支持,強迫反而會導致更多的問題,吾知道。”

且以時星現在的政`治素養,短期內也摸不到政務的門道,故而有沒有這個權利,對他都是一樣的。

“其他的不論,第一軍團的主導權,卻是必須的。”

“吾的私軍,他該有權領導調動。”

時星成熟期的成長也在軍隊裏,這是相輔相成的,池曜教導着,很快便能上手。

再說以他的能力,只要有了主導權,再在第一軍裏治療部分軍官,很快,就能收穫大家發自內心的認可。

談白山懂了,也信了,池曜真的只是想給時星自保的手段。

但這仍舊不是一件小事。

談白山遲疑。

好在池曜也沒有要他立刻就給一個答覆。

頓了頓,換回了日常說話的口吻。

“談遲的問題,我覺得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我們應該會在北境留一段時間,剛好,這段時間我會親自教時星他應得的法律賦權,和這些都意味着什麼,等他有了決定,我會再來問元帥您的。”

池曜:“我個人覺得時星是有這個資格的。”

“這期間您也可以觀察他處事心性,方便最後做決定。”

喝了口茶,池曜結束談話道,“坎貝爾星的貢茶吧,多謝款待。”

池曜還沒回來,雲霧卻找上了時星。

醫療師的情緒也很低落,但仍舊禮貌道,“能向小殿下請教下,遲哥精神海的具體情況嗎?”

時星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雲醫生你還是叫我時星吧,不用那麼正式。”

雲霧見時星認真,從善如流改了稱呼。

兩個人換到另一邊私聊。

時星好奇,“你感知中,談遲的精神海是什麼情況?”

雲霧苦笑,“我的精神力等級只有s,剛開始只能進入大哥精神海的外層,後面,度過成熟期之後,精神力能抵達遲哥精神海的中部,再往內,就不行了。”

雲霧:“這還是在我們想了很多辦法,我後續吸收了一些遲哥的精神力,讓我的精神力針對他更爲溫和的前提下。”

時星點點頭,懂了。

也難怪雲霧一直沒發現談遲的精神海在乾涸。

首先,乾涸的速度一直很慢。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談遲傷在精神海最中心最致命的地方,以雲霧的等級,註定是感知不到那麼核心的地帶。

時星:“談中將當年,傷在精神海中心。”

雲霧知道,談遲自己說的,這個談家人都知道。

時星比劃,形容道,“我看到的情況是這樣的,中心的精神力並不純粹,並不完全的屬於談中將,周圍的精神海受中心的傷痕影響,從傷處呈放射性向外的精神絲在枯萎。”

雲霧不禁睜了睜眼,“你的意思是,這麼多年了,星獸破壞性的精神力……”

時星點頭,“應該還殘留在內部。”

“且因爲星獸的級別過高,又是致命一擊,外加沒有合適的醫療師這三重因素,那種破壞性的精神力還沒有完全的消逝。”

雲霧捂住嘴,不可置信,“遲哥從來沒有說過。”

時星垂目,倒是理解,“因爲說了也沒什麼用吧。”

“帝國人的精神力無法深入他人精神海,醫療師的可以,但是當時沒有級別相對應的醫療師,能從他精神海中導出這股殘餘能量,如果和你說的話,你辦不到,也是徒增你的治療壓力。”

雲霧眼眶紅了。

時星心內不禁感慨,談遲顧全了談家所有人的情感。

卻唯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

又或許,他自知沒有辦法,其實內心已經有一些放棄了。

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些沮喪的,時星對雲霧道,“即便有殘餘的精神力,這麼多年了,強度肯定削弱得厲害,我引導出來的難度不會太大,治癒真正的難點在於,這點殘餘精神力沒有得到及時的疏導,所造成的二次創傷持續不斷,積羽沉舟,談中將精神海的內層和中層,底部可能已經被它滲透,和它共存了。”

面對雲霧遲疑的表情,時星肯定道,“對,就是精神海底部可能也會存在很細微的狂暴精神力,得一邊疏導一邊治療。”

時星:“我治好的精神海底部精神絲能重生生長,談中將的精神絲……”

頓了頓,饒是見過不少損傷厲害的精神海,時星也不禁放低了聲音道,“外層還有一些,中層往內,尤其是內層的,因爲精神力的殘留,已經全部枯萎了。”

“這也是一個治療難點。”

時星的精神力強度只有ss級,談遲的精神海內部精神絲枯萎,那治療就必須要他的精神力能完全深入談遲的精神海。

剛開始治療的時候,談遲精神海虛弱,可能還好,但是隨着治療推進,與談遲精神海中層的精神絲不斷生長,精神力不斷增強,到後期,時星的精神力強度可能會不夠。

但是……

“精神海自帶的自愈能力,和精神絲的補充重生,正常來說,都是由內向外的。”

“如果不能徹底治癒談中將的精神海內核,也就是受傷的地方,那他以後的精神力動用起來,也會很麻煩。”

如果沒有自愈能力,那就像是不能流血的,罹患了免疫系統疾病的病人,平時好的時候都好,可只要一流血,只要談遲的精神海在使用中受一點傷,就必須接受相應治療,這不是長久之計。

雲霧聽後有短暫的沮喪,但很快振作了起來。

“不會比現在更糟了,只要治療,就一定是比現在好的。”

“最後的問題最後再想吧,先把前期的問題解決了。”

時星見她這樣,笑了笑,“我也是這樣想的。”

能治一點是一點,治了總是比不治好,至於能治到什麼程度,能不能完全的恢復,這都是後話了。

雲霧真心實意道,“哪怕最後遲哥不能再領軍,至少他的精神海沒有乾涸,也不會被人嘲笑是個廢人,身體也會好很多。”

時星:“你能這樣想很好。”

雲霧受時星感染,也露出了個淺笑,糾正道,“不只是我,我們全家應該都這樣想的。”

好一點,再好一點,哪怕不多,談家都是高興的。

伴隨着池曜的迴歸,時星將治療談遲一事,商榷後正式拍板。

晚間他們得到了談家熱情的款待。

時星更是,在席間不僅池曜給他夾菜,他身邊的談家人都給他夾菜,一人一筷子,很快時星的碗便堆起了尖尖。

孩子還一個勁兒感謝大家,導致後面他喜歡喫的東西,只要顯露出那個意思,席間便有人飛快給他夾到跟前。

離開的時候,時星喫撐了,回到住所,打起了飽嗝來。

瞧着時星因爲難受紅了的雙眼,池曜樂得不行,主動幫人接了一杯水,遞到他面前,“偏方,喝一大口水,分七次吞下。”

時星這種時候也顧不得客氣了,連忙接過,咕嚕嚕喝了幾大口,終於消停了。

時星眼尾都因爲打嗝是紅的,消停之後摸着肚子,難受道,“下次我不能喫那麼多了。”

池曜模仿談家人勸喫的語氣,促狹道,“星星還在長身體,多喫點~”

時星表情痛苦面具,“殿下,不要開我玩笑了。”

“我真的撐得難受。”

池曜笑容稍稍收斂,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幸災樂禍,“我讓許今給你拿點消食的藥?”

時星談藥色變,“不要!”說完覺得自己反應有點過激,補充了一句,“健康的,不吃藥。”

上輩子的最後,天天起來就是大把大把的藥,還輸液,打針,時星怕了。

池曜感覺到什麼,神色溫和了下來,“但你這樣撐着也不是辦法,別撐壞了。”

時星摸了摸肚皮,絕望,“鼓的。”

池曜看了時星會兒,驀然伸手,位置精準,剛好按到胃上。

時星:“殿下你再用力點,我能吐出來。”

“揉揉?”

時星愣了下,有點沒聽懂,直到池曜真的耐心給他揉起來胃,他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哪兩個字。

唔,確實,會好些,但是……

看着衣服上的長指,時星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殿下的手,合適幫他做這種事嗎?

恍恍惚惚,惚惚慌慌,等時星再回神,已經有小一陣了。

池曜耐心問他,“好些嗎?”

對上那雙菸灰色的眸子,時星一個激靈,如同八爪魚一樣,嗖嗖嗖手腳並用往沙發上後撤了幾寸,眼睛大瞪,“殿,殿下!”

“嗯,怎麼了?”

時星:“您,您幹嘛,您……怎麼能……您……”

時星語無倫次。

池曜聽了會兒,懂了,幫他補齊道,“我怎麼能幫你揉肚子?”

得到時星的肯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道,“我怎麼不能?”

時星傻眼。

池曜拉着手腕把人拽了回來,時星卻一把捂住了胃,耳根泛紅,不給了。

池曜也不勉強,觀察他問道,“不是說撐嗎,又不願意吃藥,現在不撐了?”

時星羞恥得不行,耳根紅暈加深,堅守道,“撐,但是我可以自己來,不,不用您。”

池曜那雙手是幹嘛的,在時星印象中,是拿記號筆批閱文件,是簽署帝國內各種公文政令的,在想象中,應該還有拿武器殺星獸……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不是給他揉胃的。

別說揉,光是想,時星就覺得自己有罪!

池曜玩味將他看着,看得時星耳朵紅得藏不住,輕笑出聲。

“好吧,不用我。”

池曜悠悠道,尾音上翹,帶着小鉤子似的撓時星心頭。

時星覺得自己可能要被心內的煎熬給煎熟了,閉眼,強忍着手足無措,肯定,“嗯,不需要您做這些的。”

靜默須臾,時星正忐忑,忽而聽得輕笑出聲。

睜開眼就看見池曜樂得不行。

池曜笑道:“人不大,要面子的思想包袱倒是挺重的。”

時星:“……”

纔不是怕丟臉!

是覺得金尊玉貴的殿下您做這種事不合適啊!

看着樂不可支的池曜,時星:“…………”

拿過一邊的抱枕,時星徑直扣在了自己臉上。

不知道怎麼解釋,放棄解釋了。

殿下怎麼說就怎麼着吧,別鬧他,他撐着呢!

面對談遲的第一次治療,如期在商定好的一週後開展,這期間時星把自己一半的獸核都吸收完了,儘可能的以最好的狀態進行治療。

治療的地點還是談家的能量封閉室。

應時星要求,雲霧也在邊上給他幫忙。

進門前有些忐忑,時星不禁看了池曜一眼,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池曜擡了擡下巴,對他道,“去吧,盡力就好,別的不用考慮。”

“如果……”

池曜打斷道,“沒什麼如果,談家沒有任何要求,你也不要有負擔,該怎麼着怎麼着,能治到什麼程度,就是什麼程度,好吧?”

時星點頭。

進門前,似是找尋什麼支撐似的,驀然雙手抓了抓池曜的手腕。

池曜以爲時星想握手,但手臂剛擡起,時星就收回了動作,轉身進了封閉室。

第一天的治療久長,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傍晚。

中午大家就吃了個飯,休息了下,時星和雲霧交流了兩句,各自睡了個午覺起來,下午繼續。

醫生們都很疲憊。

病人的狀態也不太好,病根積得太久,驟然開始救治,會有種刮骨療傷的痛楚。

已經和精神海融爲一體了的狂暴精神力被抽出,像是長進了肉裏的木刺,不屬於自己,但已經適應了,適應後再剖開血肉一根根抽出……這個過程註定不好受。

到傍晚的時候,池曜來接時星,時星滿頭的汗,拽着池曜的袖子,才和談家人疲憊講述道,“我的精神力對於疏導星獸的狂暴精神力好像有奇效。”

“困在精神海中,殘餘的部分已經全部疏導完畢。”

“但是滲透精神海底部,已經和精神海海牀融爲一體的那些,還需要一段不小的時間,慢慢疏離,剝離。”

“和雲霧討論過,怕精神絲生長起來,海牀底部的精神力剝離更困難,我們會先不管精神絲,全力先完成抽除殘餘精神力的這個工作。”

頓了頓,時星閉了閉眼睛。

“大概一兩週吧。”

“一兩週後,開始治療精神海。”

“到時候,傷這麼重的精神海,內部的精神絲還能不能重新生長,纔會知道。”

談家人聽過紛紛點頭,感謝時星。

時星笑了笑,並不居功,“雲醫生付出的也不少。”

雲霧的精神力以前主要是級別不夠,進不到談遲精神海內部,但是有時星在,這個問題被解決得相當順當,只要時星的精神力先進去,有藍星人的高階精神力開道,哪怕效果不如時星的好,雲霧的精神力也能在他的精神力覆蓋下,進入到平時到不了的地方。

時星精神力續航差,雲霧已經是醫療師,精神力更爲充沛。

可以說治療中,兩人有點相輔相成的意味。

時星估計得不錯,一週半的時間,談遲的精神海便被他和雲霧徹底梳理乾淨,完全只有他自己的精神力存在了。

梳理完畢的那天,談遲鬆了口氣,談家人也發現,他臉色比往日好了些。

後續就是治療工作了。

和雲霧商量好之後,還是按常規,從外圍開始治療。

時星選定了一塊精神絲一根都不剩的精神海域,和雲霧準備先用這一塊海域試手,如果這塊能治療回正常狀態,精神絲重新生長,那麼談遲就有完全恢復的可能。

否則,如果精神絲不能再度生長,那治療到現在,就是終點了。

後續再治療,應該都是徒勞。

時星和雲霧知道這個時期的關鍵,談家人也都知道。

動不動的,大家沒事就跑到能量室外圍觀,哪怕不說一句話,幫他們摻水遞水果,卻是能做的。

當中屬談焱來得最勤。

又一週過去,好消息是,精神海底在往正常變化,壞消息,則是他們還是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治療回原本狀態。

某天談焱再來端茶送水,時星通知道,“我用天賦能力觀察,談中將這一塊精神海的顏色,要恢復正常了。”

談焱手一抖,“所以?”

時星正色,“所以,能不能催發出新的精神絲,就看後面一段時間了。”

這個消息通過談焱以及雲霧,當晚所有談家人都知道了。

知道了,一邊等待的同時,大家都提着一口氣,默默禱告,希望再度有好消息降臨。

但接下來一連一個周,時星和雲霧的治療持續,談遲的精神海也繼續吸收他們的治癒精神力,精神絲卻遲遲不見生髮。

談焱有一天急了,感知到什麼,問時星道,“今天就結束了嗎?不能再繼續一會兒嗎?”

談焱感知到了時星還有很豐沛的精神力剩餘。

得到時星的拒絕,“不能哦。”

時星知道他在想什麼,認真回道,“晚上我要幫殿下梳理精神海外海,這些精神力是要留給殿下的!”

談焱:“……”

怪不得,他是說怎麼每天治療完,時星的精神力次次都還剩那麼多!

是他不懂事了!

非要問。

那麼一刻,迎着時星乾淨的眼睛,談焱突然想“汪”一嗓子迴應。

談家人急,池曜也問了幾句。

後續也跟着來看了看。

談遲似乎有些灰心了,時星倒是很樂觀,“只要你的精神海能吸收治癒精神力,就說明哪裏還有問題,只要不是完全好了沒有精神絲的生髮,我覺得都還可以繼續治療看看。”

再看的結果,便是又半周過去,還是老樣子。

雲霧都有些難受了,談家人的口頭語也從勸談遲不要放棄,變成了沒關係,現在也很好,哪怕沒有再多的精神絲,精神海降級了,但至少不是徹底乾涸。

再半周,談遲的精神海不怎麼吸收治癒精神力了。

也不是完全的不吸收,但就是,速度慢了。

時星覺得有什麼從腦子裏溜過去,抓不住。

至此,還是沒有精神絲的生髮。

談遲已經有些認命了,時星卻不,他天天去談家按點打卡,他願意去,談家也不會趕他,談遲心知坎貝爾夫人答應了什麼,自然也配合。

一天後,時星悟了。

“你的精神海,好像只吸收我的精神力,不再吸收雲姐姐的了。”

雲霧試了下,果然如此。

時星篤定,“既然吸收,肯定還有問題,那後續就由我來治療這塊,雲姐姐幫我打下手吧。”

雲霧沒有異議。

談遲苦笑,“會不會太麻煩了,如果……”

時星:“不麻煩。”

治療便又這麼持續了下去。

一個傍晚,治療到最後,時星感覺到了什麼,臨走前,咦了一聲。

撥通了池曜的通訊,向對方晚上請了一天的假,當即把要走的談遲又按到原地坐下,把多餘的,晚上要供給池曜的精神力,繼續用在了談遲身上。

時星太想知道自己的感覺對不對了,沒法等到明天。

事實證明,是對的。

時星大部分的精神力傾注完畢後,一根纖弱的精神絲,時隔多年,緩緩再度,從談遲的枯萎精神海底部,冒出了頭。

感受到的那一刻,不可置信,談遲紅了眼眶。

坐了一天,時星起身伸了個懶腰,“恭喜,談中將。”

談焱沒明白髮生了什麼,看看雲霧又看看時星,急了,“你們別打啞謎啊,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

“是!”時星肯定道。

對談焱露出了個笑容,“感謝殿下慷慨相讓,談中將的精神絲開始重新催發了。”

不知道的時候,談焱心急如焚,真的聽到了的這刻,卻怔忪了半晌。

再開口,不知爲何,也是紅了眼,“真的,你沒騙我?”

太過驚喜,驚喜到不敢置信。

雲霧捂住嘴,也是激動,不斷點頭,“真的,我感覺到了,是真的。”

談焱想笑,卻莫名流了淚,激動的淚水。

擦了把臉,談焱啞着嗓子,讓人聽不出是哭是笑道,“太好了,我要告訴爸媽,馬上,立刻!!”

雲霧:“擦擦臉,你別嚇着爸媽。”

一開口,發現自己嗓音也沙啞得沒好到哪裏去。

時星知道他們需要相處時間,藉口喝水,偷溜出了能量室。

喝完水看到談焱在屏蔽室內把雲霧和談遲一把抱住。

覺得畫面溫馨,時星拍了張照,給池曜發了過去。

時星:【殿下,因爲你的慷慨,談中將長出精神絲了】

池曜很是有一陣纔回,估計也是消化了下這個事實。

池曜回了兩個字,【真好】

又發了個拍頭的表情包,肯定道,【時醫生功不可沒】

時星覺得自己該謙虛說點什麼,但事實上,看到這行字的時候,就沒忍住笑了出聲。

又看了眼能量屏蔽室內說話的談家兄妹,時星最終沒忍住得意地領取了誇獎,臭屁回道:【全賴殿下教導有方】

他也覺得,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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