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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樂章

一片能量亂流密集的地帶,一顆泛着玉石光澤的淡藍色星球居中默默自轉。

恆星的光澤熾熱,均勻度在星球之上。

偶爾有星獸路過這一片地帶,都選擇繞行遠路。

只有特定的星獸們,才能在這一片死亡地帶穿梭,毫髮無損地越過能量帶,進入星球大氣層之內。

大氣之內,樹木茂盛,河流繁榮。

百來年的荒無人煙,讓這顆星球本就秀美的自然生態,被滋養得越發昳麗。

翠綠草坪上,已經一週都沒有得到宇宙深處消息的星獸卻暴躁。

異瞳閃爍起殘忍的光澤。

“嗷嗚,嗷嗷——”

沒有信息傳回來。

剛落地的星獸對着異瞳星獸道。

這已經是這一天來往穿梭宇宙的第三隻星獸。

說完還沒站穩,就被異瞳的吼叫掀飛了。

異瞳的心情很差。

原地來回踱了幾步,又發出一聲吼叫。

更多的星獸從草地上站起,外出等待消息。

異瞳星獸看着它們飛出大氣層的身影,隱隱帶着些暴躁的豔羨。

“嗷嗷嗷!”

發泄似的吼了幾嗓子,它的精神力又被大氣層反彈了回來,這見鬼的星球從外到內全都是高密度能量瀰漫。

能量在這顆星球上有自己獨有運行軌跡,只有在這顆星球上孕育的生命體能和它的能量運轉步調一致,而不是這顆星球上原生的生命體,就會像是異瞳這樣,被大氣層外的能量流困住,無法穿行。

已經忘記是自己被困住的第幾年,異瞳格外想念在宇宙中穿梭的日子。

哪怕宇宙中隨時潛伏着危險,但那也是自由的時光。

現在麼……

“嗷!”

“吼吼!!”

精神力掃蕩天地,異瞳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半夜,時星坐了起來。

扶額搖了搖頭,讓思維迴歸身體。

“怎麼了?”

一隻手握住他手腕,時星一個激靈,身邊人低聲道,“是我,池曜。”

時星這才神魂歸位,喃喃,“殿下。”

“夢到什麼了嗎?”

池曜也坐了起來,常年軍旅生活,加之精神力級別又高,一有異動,便會驚醒。

時星再度扶額,搖頭,“不是夢到什麼,是……我好像感覺到了……”

嚥了咽口水,海水藍的眸子充滿了不確定,“感覺到了藍星和上面的星獸。”

乾燥的掌心拂過後頸背脊,聞言也是一頓。

時星看向池曜,有些不安道,“聽起來是不是很扯?”

池曜伸手摸了摸時星眼下。

每次時星眼底充斥着這種情緒,總是會流露出一絲難得的脆弱,哪怕知道他沒那個意思,但是看起來,也極像是無形中尋找依賴,有種易碎的空幻美感。

“沒有。”

池曜聲音沉穩,將半夢半醒的時星拉回現實道,“其實我之前一直奇怪一個事,變異星獸對你的精神力,感知敏銳得不正常。”

“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爲你們都出自藍星,星獸本來就能定位同伴,帶了藍星的特質,它們能更好地定位你……定位本身又是依靠精神力達成的,你有感覺,不奇怪。”

每次星獸靠近,時星也總是最先作出反應的那個。

池曜的手掌覆在時星臉上,感受到人的體溫,時星又放鬆了稍許。

頓了頓,這才說出真正驚到他的,“我好像看見,很多星獸,整個藍星上都是,王獸的新羣落……”

密密麻麻的如病毒一般根植藍星,看着既噁心,又悚然。

池曜對時星伸手,會意過來,時星撲到池曜身上,沒想到時星用力這麼大,兩個人雙雙跌落躺下,時星把臉埋進池曜脖頸,呼吸他的氣味。

“沒關係,不會持續太久的。”

摸着伴侶的後腦勺,池曜安撫道。

乍一聽時星沒明白,思緒轉了轉,後知後覺池曜話語中潛藏的意思,不可置信道,“殿下,你……”

是要剿滅藍星上星獸的意思嗎?

可是,帝國要出兵嗎?

文官們會同意,軍官們也會同意嗎?!

池曜卻彷彿知道時星在想什麼似的,將他想擡起來的腦袋又按了下去,“引發百年抵禦戰的王獸沒死,這不只是帝國的事情,星系內其他星球知道了,不會,也不可能善罷甘休。”

“星獸是很記仇的東西,現在又弄出了變異星獸,要還把它們留在藍星,是想等下一場獸潮爆發嗎?”

雖然可預見的,也會有一場衝着時星而來的獸潮就是了。

不過不想讓伴侶擔心,池曜沒提。

這個說辭說服了時星。

揉了揉額角,時星抱歉道,“我好像過於代入藍星思維了。”

“關心則亂。”池曜理解。

長指親暱地蹭了蹭時星嘴脣,池曜輕聲道,“再說不論以後王獸怎麼樣,藍星怎麼樣,你都是我的伴侶,帝國也是你的星球。”

“你可以信賴我們。”

時星喉頭有什麼堵塞住,心臟一片柔軟,不知道該說什麼,胡亂點頭。

須臾起身,拽着池曜的衣領去吻他。

很快池曜的衣服被時星弄亂揉皺了,手摸到釦子,想一顆顆解開之際,卻罕見地被按住了手。

池曜提醒道:“明天就回帝國了。”

時星那股不管不顧的勁兒上了頭,莫名大膽,“沒關係,我……”

聲音變得很輕,“我已經過成熟期了。”

明明是平敘的話語,卻像是在暗示什麼一般。

說出來,時星呼吸便亂了,耳根麪皮發熱,心內羞恥。

池曜呼吸也不明顯亂了兩拍。

聲音卻叫時星察覺不出來,“是嗎,我看看。”

長指從腳踝往上撫。

時星格外乖順,還往前坐了一點,方便池曜的動作。

手掌大小的皮膚相接觸,不徐不疾的遊走,路過腰窩和膝蓋內側,時星背脊顫了顫,卻沒有任何往回縮的動作,反而更放開了,方便池曜。

夜色也擋不住帝國人的好視力。

池曜看見伴侶滿臉的紅緋,像是一柄被自己撥弄的樂器,奏出無聲卻甜美的樂章。

動作坦然,蘊在其中的愛意也無所保留。

池曜彷彿能在時星的反應中,窺得情意的流淌。

無形的東西變得有形。

有什麼也塞滿了他的心間,溫暖又明亮,匯聚了世間美好。

溫熱濺了池曜一手。

下牀清洗。

再回臥室,時星臉頰紅撲撲地將他看着,半點沒有睡意。

池曜掀被子躺下,入手光滑的觸感,“怎麼不把睡衣穿起來?”

時星又纏過來,明亮的眼睛將他覷着,不解問道,“沒興趣嗎?”

“不是。”

翻找到時星的衣服,讓對方擡腳,給伴侶穿好衣服,將人抱着。

貼得緊,時星能感覺到池曜起了反應,還沒消下去。

“只是沒興趣把私人生活公之於衆。”

母艦的隔音還有各方面,始終比不上寢居。

再者明天就要落地了,國內剛宣佈完時星的身份,以任彥永的性格,肯定是要按照相應規格迎接他們的,站在人前,池曜自然不會有異樣,但他也不想讓人看出時星的異樣,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不開這個頭。

“肯定有民衆會來,到時候會在人羣中走一段上飛船。”

“你不想揉着眼睛,困頓地打招呼吧?”

時星:“……”

時星:“也,不至於吧,可以……”

時星想說搞快一些之類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可以,我不可以。”

聽出池曜的潛臺詞,時星耳根又熱。

“睡吧。”

池曜又和他咬耳朵,戲謔道,“記得回宮也這麼熱情。”

時星:“好。”

池曜愣了愣,笑,捏着時星耳朵,無奈道,“如果你別的事也有這麼聽話,那可就太好了。”

時星理虧,假裝聽不懂,裝睡。

閉上眼須臾,畢竟發泄過了,無知無覺地就睡死過去。

池曜習以爲常,長指又摸了摸時星的眉毛眼睫,像是抱着什麼珍寶似的,緊緊摟着時星也閉了眼。

次日的迎接,果如池曜所說,陣仗極大。

時星的衣服一個人還穿不好,嚴長嶽幫他打點的,胸針,肩章,頭髮該搞成什麼樣,項鍊要不要掛一個等等等等,光是聽嚴長嶽嘀咕,時星就兩眼發黑。

過後從嚴長嶽手裏轉到許今手頭,再被池曜看過一遍,三個人都點了頭,才暈暈乎乎跟着下母艦。

一下戰艦,放眼望去,港口人山人海。

時星恍惚:“我們難道是直接降落在帝都的?”

他明明記得帝都沒有戰艦飛船直停的港口啊。

得到池曜帶笑的否定,“不是,只是些想來看看你的熱情民衆。”

“啊?”

“長老會公佈了你,關於能力展示的部分,選取的是你消滅星獸,帝國風氣你知道的,對精神力級別高的公衆人物,會天然崇拜,習慣一下吧。”

說是這麼說,時星還是有點彆扭。

但雖然不習慣,卻也恪守本分,按照皇室的標準,在可能的情況下,對民衆揮手,微笑。

每次時星擡手,便能得到民衆熱情的歡呼。

池曜不是個熱情性子,面子功夫做到了,就放下了手。

時星礙着民衆的熱情,想着來大家一趟也不容易,倒是舉了好久的手,打招呼,一路直到上了換乘的皇室飛船,才放下來。

一放下,手痠了。

揉手的時候聽到笑聲,轉頭過去,池曜眼尾彎彎。

池曜:“讓你悠着點的。”

時星:“……”

時星背過身去。

沒一會兒,被掰了回來,接過他那隻手,順着手腕,池曜力道不輕不重地幫他按揉放鬆肌肉。

很快,時星出母艦的照片佈滿了星網。

【圖片jpg,我拍到了!】

【圖片jpg,圖片jpg,圖片jpg,我也是,性格看起來很好啊】

【是的是的,和陛下一點不像,不高冷,一直對我們招手呢~】

【嗚嗚嗚看着好小,藍星人都這樣嗎,好可愛】

【是吧,我也覺得好可愛,完全和視頻對不上】

費楚一邊刷着,一邊將一些好玩回覆分享給時星與池曜。

從港口到帝都有專設的航線,快的話,不過一小時。

等時星再下飛船。

明明離得皇宮不遠,但是時星第一次在皇宮前見到那麼多人。

而且,時星:“爲什麼要在這裏停,之前不都是在宮殿門口停的嗎?”

池曜:“昨天不是和你說了嗎,你還說不至於?”

時星一哽,想起來了,是任會長要讓他和民衆親近,從而進一步宣傳他的存在。

時星語窒。

池曜:“走吧,也是個面向民衆的好機會。”

“有媒體,不會懟臉拍的,後續星網上的圖片也會清理。”

除去長期關注的民衆會知道皇室有幾個人,各自都什麼樣外,不關注帝國政`治的,基本鮮少見到他們正臉,網上轉載得太厲害的照片會被清理,零星留下來的,也會在一到兩天內,被長老會處理掉。

減少曝光,有利於他們在帝國活動,不至於一露臉,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時星知道輕重,點了點頭。

下飛船前深呼吸,拿出了最好的儀態。

這次時星先對池曜伸出手。

池曜笑了下,回握住對方。

笑容真實,鮮活,被抓拍到的民衆放到星網上,過後長老會覺得照片不錯,收入了池曜位於皇室的個人記載冊中,當然,這又是後話了。

時星和池曜並肩回皇宮。

感覺不太一樣。

細細想來,和他第一次在池曜的帶領下回來,最大的變化,大概是心境上的。

上次他什麼都才起步,面對滿帝都的文官,覺得忐忑。

這次的他卻已經有了第一軍團的話語權,和長老會與參議院的認可,身份沒變,歸屬感和底氣卻都不一樣了,同樣的走路儀態,不再侷促,多了幾分鬆弛,落落大方。

好似他本來如此,本該如此。

是正向的變化。

時星意識到的那刻,又看向池曜。

視線凝得久了些,殿下竟然朝着他俯身,湊在他耳邊問了句,“怎麼了?”

動作親密無間。

人羣中的歡呼聲炸了,都在起鬨。

知道是正式場合,時星還是很端得住的,池曜逗他,他卻真誠道,“在想,遇到您真好,我能成爲今天的我,離不開您的支持。”

無比誠摯,一雙淺藍色的眼睛裏只有池曜,彷彿要剖出真心給他一般。

池曜和時星對視片刻,沒忍住摸了摸小伴侶的臉頰。

周圍喧囂聲更甚,池曜喉頭滑了滑,別過了眼。

怕再看下去被自己下的套子套牢,做出不得體的舉動,比如親吻他的伴侶。

“不是已經不用敬語了嗎?”池曜道。

自從去了邊境線,經歷了幾番生死,時星口中敬語就少了。

交握的手捏了捏時星指節。

池曜:“我還是更喜歡你用你我稱呼,不會顯得那麼生分。”

時星從善如流,笑道,“好吧,遇到你真好,殿下。”

再度撞入那雙微彎的笑眼,池曜難得感受到心跳快了幾分。

“晚上記得也這麼說。”

快速低語一句。

池曜不再忍耐,越界擡起時星的手,遵從本心,親了親自己伴侶指尖。

時星怔愣。

周圍的喧鬧聲一頓,下一刻,將他們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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