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趙一凡這麼久,郝峯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激動失態的模樣,頓時吃了一驚:“趙醫生,您認識這個楊致遠?”
“認識!”
趙一凡點頭,旋即,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興奮過頭了,控制着激動興奮的心情,補充了一句,說道:“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郝廳,你是從哪裏聽說這個名字的?”
“我也是別人託我帶話,順便問一下你,看你是不是認識這位楊醫生。”
郝峯說道:“今年應該有快八十歲左右,是個中醫,您看和您認識的楊醫生,是不是同一個人?”
八十歲,中醫?
趙一凡聽到這兩個關鍵詞,就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郝峯說的楊致遠,就是師父曾經提及過的楊師兄了。
楊師兄在修行方面,根據師父的描述,當年兩人走散時,才達到了煉氣三層的境界,但在那個戰爭、動盪不安的年代裏,能夠修煉到這個境界,已經算是很不錯了,除此之外,還繼承了醫術部分。
像是符咒、丹藥這些,憑藉楊師兄當年的修爲,還根本領悟不了。
“是誰託你問我的?”
趙一凡認真嚴肅的看着郝峯。
“是你見過的那個曾主任。”
郝峯想了想,說道:“不過,根據我是的瞭解,他也是幫別人打聽的,我覺得,會不會和您剛纔提的那個什麼少安,有關係啊?很有可能是他們在尋找這位楊先生,在得知您醫術高明時,揣測估摸是不是你們認識,才順便讓我問一下。”
不得不說,郝峯的這番分析,距離事情真相揣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當趙一凡拒絕林少安前往京都市看病的要求後,林少安給曾強打電話,希望他能找到和趙一凡關係較好的人,來勸說一下趙一凡。
而範軍接受了尋找楊致遠的要求後,找了好幾天,也沒有任何消息。
畢竟,時間太久遠,線索又少,n省這上億的人口中,僅僅憑藉年齡、姓名去找一個人,那真是猶如大海撈針一般。
“和林少安有關係?”
趙一凡想了想,點頭說道:“行,我知道了。這個事情我會考慮一下的。”如果這個林少安真的和楊師兄有關係,就算不爲了治病,那趙一凡也得走一趟京都市,將這個事情問個清楚。
當師父李逍駕鶴西去後,這個世界上,同門的楊師兄,就已經是趙一凡最親的親人了。
“好的,謝謝趙醫生了。”
郝峯聞言鬆了一口氣,這樣子,自己回去也能有個交待了。
回到屋裏,趙一凡拿出手機,找到林少安打來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趙醫生你好。”
電話那邊的林少安,很快就接起來了電話。
“林先生,我想問你個事情。”
趙一凡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認識楊致遠這個人嗎?”
林少安思忖了一下,說道:“我不認識,但是我父親認識。趙醫生,難道你認識楊醫生?”
“沒錯,我認識,林先生,我這就去訂機票,你家的地址是?”
趙一凡忍不住激動起來。他當初來a市的目的,就是爲了尋找楊師兄,而現在終於有人知道楊師兄的消息了,他自然不想拖延。
“趙醫生,你訂好機票,將航班號發給我就行了,我安排人去機場接你。”
聽到趙一凡要來,而且,他竟然還認識楊致遠,林少安也興奮起來了。因爲,如果趙一凡是楊致遠的學生之類的,那父親的病,就應該有治了!
他可是不止一次,聽父親提起過楊致遠的醫術。感慨不已——如果京都醫藥大學等大學校長,是以醫術高低來選拔的話,那京醫大校長的位置,非楊致遠莫屬不可。
“好。”
掛掉電話,趙一凡給機場打電話,得知恰好在三個小時以後,有一架飛往京都市的航班,不過只剩下經濟艙了。
經濟艙還是商務艙,對於趙一凡來說無所謂,反正a市飛往京都市,不過才五個小時而已。
訂好了機票,趙一凡開始收拾準備起來。
從昨天的病歷上來看,林少安的父親,已經病入膏肓了,體內寒氣猶如跗骨之蛆,已然變成寒毒了!
普通的藥物、鍼灸,根本祛除不了這種陳年寒毒。
而如果不採取有效措施,最多一年的時間,體內寒毒將會上移侵蝕攻擊臟器,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是趙一凡出手,也沒有把握能夠治療好了。
“空心針還在診所裏。”
在屋裏找了一圈,趙一凡想起來,空心針被他放在診所裏了。
這空心針,外表和普通銀針沒有兩樣,但內部是空心結構,就像是趙一凡手指上戴的金針箍一樣,只不過,給林少安的父親治病,僅僅用一根金針箍是不夠的,還得需要用到空心針。
來到診所,找到裝有空心針的針盒,打開看了一眼,趙一凡心裏一陣感慨。
見針如人!
當年師父李逍帶着自己入世修行磨礪,就用這套空心針,治療過許多病人,後來在駕鶴西去之前,將這套空心針又傳給了自己。
“師父,我很快就能夠找到楊師兄,到時候我們師兄弟一起回去祭奠您……”
趙一凡心裏默默的說着,李逍在駕鶴西去的迴光返照時,就囑咐過自己,一定要找到楊致遠師兄。
四下看了看,也沒有提包之類的東西,趙一凡一直都習慣出門兩手空空,但這套特製的空心針,比普通銀針要長許多,這針盒如果裝在口袋裏,行走時不方便。
找了一圈,趙一凡最後只好找了一個結實的塑料袋,將針盒放了進去。
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飛機場。
大年初一的這個航班,乘客不但沒有少,反而還似乎比平時還要多。
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哪兒來的。
過了安檢通道,登上飛機,找到自己的座位後,趙一凡坐下來,將塑料袋隨手放在旁邊的座位上。
“讓一下……”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趙一凡擡頭看了一眼,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不是別人。
竟然是那個黃伯韜!
黃伯韜也認出來了趙一凡,眉頭同樣緊緊蹙在了一起。心裏暗忖,真是晦氣,怎麼偏偏和這小子挨着坐?
趙一凡動了一下,讓黃伯韜坐到了裏面,伸手將塑料袋拿過來,放在腿上,閉目養神。
黃伯韜翻了一個白眼,也閉目養神起來。
昨天曾強後來回去,又聊了幾句,就散會了——當然,對於黃伯韜提出來所謂“雙管齊下”的治療方案,隻字未提。
這讓黃伯韜明白,趙一凡之前說的沒錯,曾強說的四平八穩,無非就是一句敷衍客氣的話,而自己之前居然還誤以爲是誇獎方子開的很穩,還因此得意了半天!
結果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雖然衆人都沒有說,但黃伯韜總覺得,後面大夥看向自己的目光,都變的有些怪怪的。
飛機開始加速,機頭擡起,衝向天空。
起飛後,黃伯韜睜開眼睛,看了一會兒外面的風景,眼角餘光注意到,趙一凡手中抓着的那個塑料袋。心裏揣測着,這傢伙一直都拿在手裏,肯定應該裝的什麼貴重物品吧?
但從外形上來看,就是一個長方形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黃伯韜琢磨着。
趙一凡閉目養神的同時,心裏一直都在想着關於楊師兄的事情。
他想起來一件事情,既然林少安他們也在尋找打聽楊師兄的下落,那顯然,楊師兄有極大可能,還在n省?難道是隱居了?
師父離世時,只說了楊師兄是a市人。給予趙一凡的消息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也不知道林少安他們,知道的消息線索多不多。
心裏琢磨着,趙一凡隨手將裝有針盒的塑料袋,放在了前面座位下面的儲物袋裏。
一路無話。
到了京都市機場,不等飛機完全聽聞,經濟艙裏的旅客就有人開始解開安全帶,打開行李艙,迫不及待的準備要下飛機了。
趙一凡坐在最外面的座位,他如果不走,裏面的黃伯韜和另外一人就走不了。
心裏想着事兒,趙一凡站起來隨着人羣向外面走去。
坐在中間的旅客也緊隨其後,跟着人羣走了出去,黃伯韜站起來,走了兩步,突然間發現,趙一凡的那個塑料袋,還在座位下面的儲物袋裏放着。
黃伯韜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準備下飛機的旅客,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己,就順手將這個塑料袋抽了出來,拎在手上輕輕掂了一下,很輕,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
進入通道,黃伯韜看見趙一凡不緊不慢的隨着人羣向外面走去,他拎着塑料袋,拐進了洗手間裏,打開塑料袋,將盒子拿出來,打開看了一眼。
“原來是針盒!”
黃伯韜撇了撇嘴,他還以爲裝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空心針,這東西少見啊。”
打開針盒看了一眼,黃伯韜就認出來了這是特製的空心針,他取出一根,輕輕折了一下,銀針彎曲繃直,抖動了幾下,“好針!”
他心裏一動,趙一凡隨身拿着針盒,那看樣子,是來給人治病的。
黃伯韜將塑料袋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裏,把針盒放進自己的包裏,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幸災樂禍的想着:“看你小子沒有針,怎麼給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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