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白雲間,好運並天連,不愁無前路,嘯聚傲靈山。鋽
白衣劍客按下手中劍,交到身旁的劍童。
劍童新聘來,姓林,名平之,華山書院弟子。
本來華陰城裏湊熱鬧,但白衣劍客卻一劍指他,要他爲童子。
如此大事,自然遭到華山書院弟子的反對,可在場弟子無人是白衣劍客的對手,只能請來華山書院的老師。
可華山書院在早年因某個變故之後就不再有華山弟子來教習武功,所以這些書院老師也難是白衣劍客的對手。
最後也只能將此事報與華山派。
華山派則輕飄飄落來一則消息,可讓林平之帶領白衣劍客上華山。鋽
此中意義不明,但卻也能瞧出這是林平之的一個奇遇。
這可就讓所有華山書院的學子眼熱了。
原本還以爲是無妄之災,卻不曾想有這等大好事。
這也是入了華山派的法眼。
不過這對於華山派收弟子並無什麼優勢,畢竟華山派如今收弟子大多是看拜師者可否闖過入門考覈。
但也保不齊林平之在一衆華山派門人的注視下被某位長老看上了,然後就直接收爲弟子,也不必去經歷什麼考覈了。
不過這事也很難,畢竟華山派入門考覈早已規範,除非被太師叔祖風清揚和掌門嶽不羣看中,否則大多人是無法越過入門考覈直接拜入華山的。鋽
“你可知我爲何收你爲劍童?”白衣劍客語氣冰冷地說道。
“啊,呃,因我天資聰穎?天人之姿?”林平之倒也敢想。
白衣劍客依舊很平淡。
“你身上的痕跡太重了。”白衣劍客如此說道。
“???”林平之還只是十來歲的小孩,且不是早熟的那種,如何能聽懂白衣劍客這話的意思。
可白衣劍客也沒有解釋太多。
他眼中的世界與尋常人眼中的世界大不相同,如他這等境界,已經能看見天地大道,自然法理,氣運大勢也已經能捉摸些許。鋽
所以他看得清這個孩子的不簡單。
其命數已經被嶽不羣修改過,而且嶽不羣也毫不掩飾他修改過的事實,就彷彿就要給他人親眼看一樣。
嶽不羣這樣做的目的不得而知,可白衣劍客不能視而不見。
所以他點了林平之爲自己的劍童。
至於林平之的資質,不好不壞,在劍道上或能有建樹,但也有可能一事無成。
畢竟一個人的劍道除了天資外,更要看後天的努力,以及心思念頭,還有經歷過的世事。
但白衣劍客見到了這小子被修改的命數,便知這小子不簡單,與嶽不羣定然關係不淺,或者說原本關係匪淺。鋽
只是……
現在怕是用不上了。
白衣劍客已然要登華山。
如今就在華山山腳。
與之一道的除了林平之,還有許多人,江湖客跟在其後,遠遠觀之。
另還有天下間的所有天人與元神真仙,他們只以神識窺探此地。
不過,與華山關係匪淺者,此刻已經在華山上,就等着他上華山了。鋽
華山有大陣,此陣牽動華山地形地勢,若想破陣,便得有將華山摧滅的本事。
也別瞧華山僅有千多丈,但華山之下還有地脈,這地脈連結整個陝北,如此一來,想要破陣就得將整個陝北都給連根刨了。
整個陝北有多大,億畝不止,白衣劍客都沒這個底氣掘走整個陝北。
雲龍呼嘯之間,就見濃重雲霧漸開漸明。
兩道身影從雲霧中發現出來。
“可是江湖上傳聞的那位白衣劍客?”兩人的身形模樣漸漸清晰,而問話也先行傳來。
其中一人高一些,另一人矮一些,都是華山派後來收下的弟子,一人叫梁發,一人叫施戴子。鋽
兩人面貌都頗爲英朗,但年輕,也就快二十的樣子,但是身上卻滿是歲月滄桑之感。
近年來下山歷練的華山弟子多是如此,沉穩大氣,做事深思熟慮,智慧深沉,讓人彷彿面對的不是初出茅廬的江湖小輩,而是那等江湖老油子。
“嗯。”白衣劍客只以鼻音應下。
“白衣,倭刀當劍,確實是白衣劍客。”左手邊的梁發快速掃過一眼,然後輕輕說道。
“師兄,要不咱們現在就將他攔在此地,免得他上山後浪費諸位師兄們的時間。”施戴子笑道。
“少瞎搞。”梁發瞪他一眼,然後有面無表情地看向白衣劍客,“請隨我來吧。”
而後,他朝着林平之也招了招手:“你也一起來。”鋽
“好啊,好啊。”林平之倒是興奮異常。
白衣劍客先一步走去。
對這座大山,他似乎沒有絲毫的顧忌,也不擔心有埋伏之類,就這麼大膽向前。
世人都知曉他來了華山,來挑戰華山道君,那麼華山必不可能暗算他。
否則華山威嚴何存?
踏上石子鋪就的路,白衣劍客總算穿過了雲霧繚繞,見到了華山的真正景緻。
“哇……”林平之先發出驚歎。鋽
“龍!!”林平之接着就驚呼一聲。
只見那羣山峯頂之間,正有一條條顏色各異的神龍在吐納元氣,一顆顆龍珠在半空中散發着淡淡輝芒。
與這些神龍想必,那青山翠柏,花團錦簇,鳥語花香,奇峯峻嶺都算不了什麼。
梁發在前頭倏然出聲:“對了,先生,還不知如何稱呼你。”
“無名無姓。”白衣劍客答道。
“那還是喚你先生吧。”梁發也不爲此而惱,只清淡地說道。
至於前輩之言,那他是說不出口,說來這歲數梁發自問自己怕是能抵上白衣劍客兩輩子。鋽
至於道先道後,梁發而今修爲也不淺。
只是白衣劍客沒有說更多,沒有去套近乎,只默默走着。
山峯還得攀着,人還沒見,他要養氣養神。
再則,他不愛說話。
倒是林平之愛說話,可小娃娃嘰嘰喳喳說不停,也說不到點上,但也惹了不少笑聲。
“平之是書院學子,將來若有拜入華山派的想法,現在就可以先瞧瞧這座試煉臺。”施戴子一指遠方小山頭的一片大理石鋪就出來的平坦臺子,上面也無亭臺樓閣,只有這麼個臺子。
“六月時候,應當就會開山門收弟子,你到時可以來試試。”施戴子很和煦地說道。鋽
“多謝師兄。”林平之跟個小大人一樣。
“哈哈哈。”施戴子笑着點點頭。
林平之年紀小,模樣俊俏可愛,施戴子瞧他就覺瞧孫輩一樣。
“你到時或可拜我爲師。”梁發在旁說道。
“喂喂,師兄,這小子可是我談好的。”施戴子不滿道。
“他都喚你師兄了,你還想收他做徒弟?”梁發蔑視他。
“嗨,方纔沒與他說清嘛,平之啊,師父已經下令往後就輪到我等收徒了,你再拜入華山,便得小一輩。”施戴子嘆一口氣道。鋽
“啊?”林平之有些驚訝。
施戴子和梁發的面容着實年輕,竟就能收徒了?
“算了算了,收徒弟也麻煩,還得管東管西的,師兄你要做便做吧。”施戴子長吁短嘆幾下。
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兩人竟就好似將這事給定下了一樣。
可林平之卻很振奮,畢竟這也算得了認可,怎能不開心。
白衣劍客對這事也沒搭理太多,只向上走着。
華山便在眼前,再往上就是朝陽峯頂。鋽
他已然感應到一道道參天的劍意。
天人在此山中只是平常,陰神,陽神也隨處可見,元神真仙已有好幾,元神之上亦有一位,白衣劍客身上的劍意也隨之蓬勃而升。
“嗯?”
引路的梁發施戴子停下腳步,也催動自身武道真意,就在這山道上與之相抗。
“白衣劍客!你這是何意!”梁發斥問道。
“自然是問劍!”白衣劍客一手拿來林平之手中的似刀的瘦劍。
林平之此刻與他相距足有六尺,但他隔空一抓,便穿透虛空,將這口長劍從林平之懷中奪來。鋽
白衣劍客拿了劍後,便不再多言,一劍就先斬出。
梁發與施戴子似乎已然預料到白衣劍客會如此果決地出手,所以武道真意早已彭發,二人皆有陰神修爲,且各執法寶,捲動起華山山勢間的大陣,這便要跟白衣劍客鬥個七上八下。
望那一山之勢,恍如天崩一般的摧倒而來。
白衣劍客一點恍惚也沒,劍光斬出百多丈,就要先把二人集勢而來的手段破去。
嗤!
大勢瞬息就被斬斷,梁發與施戴子倒退而去,身子就往山道旁的山崖跌去。
白衣劍客的劍意已然纏上他們,使他們無法運使自身法力來馮虛御風而行。鋽
但這樣砸入山底,以他們的肉身也不會有多少損傷。
只是不甘多有。
林平之望着兩人的身影沉入雲底,小心臟可是跳個不停。再望向白衣劍客,他的小臉便已蒼白。
“走吧。”白衣劍客收劍。
“爲什麼?”林平之訥訥問道。
他感覺自己此生怕是沒有機會拜入華山派了。
“他們擋路了。”白衣劍客說道。鋽
“有嗎?”林平之更不解。
“走吧。”
一路行,一路沉默。
半個時辰後。
前方終於有了一道高大的大理石牌坊。
門口就站着梁發和施戴子。
另外還站着好些人,林平之一個都不識得。鋽
其中一位美麗地女子緩緩走到石階的最後一行。
她看向二人,目光落定在白衣劍客身上,她的語氣平淡若水:“劍魔西門吹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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