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來接我時,我正在聽姨母和我講母親小時候的趣事。
「你母親小時候喜歡喫梨花巷的桃酥,可是家中管教慎嚴,只好靠着我去看她,才能嘗上些許。每每我的侍女買來,我便帶着,去同她玩耍。」
「阿孃小時候竟這般貪食嗎」
「嗯」姨母遞給我一塊桃酥,「我對你母親從來狠不下心腸。」
「可自她九歲那年,吃了桃酥腹痛後,論她怎樣央求,我都再也沒有給她買過。j
我咬了一口桃酥,香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開
怪不得母親愛喫。
「姨姨您也是爲了阿孃好。」
姨母看着我搖頭,「不,所謂的爲她好,都是我以爲罷了。」
「她想要得不得了,可卻因爲我的自以爲是,再也沒喫到過梨花巷的桃酥。」
我看了看手裏的桃酥,卻聽到姨母說:「你手裏這桃酥是我做的,梨花巷早在二十多年前便被毀去了。」
哪裏還有什麼桃酥呢
看着有些傷感的姨母,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拉住她的手。
「後來我嫁到衍氏,做了母主,終於可以學做桃酥,你母親卻再也沒有機會喫到了。」
「可如今能做給你喫,也是極好的。」
她摸摸我的頭「好孩子,姨姨這裏的桃酥等了你十二年了。」
我鼻頭一酸,若我十二年前便來到了姨母身邊。
那些想念父親母親的時候,打雷驚懼的時候,孤獨哭泣的時候,是不是就會,有個人把我摟在懷裏,對我說:「姨姨在。」
那該有多好
可如今我終於來到姨母身邊,喫到了她做的桃酥,卻是在這般不堪的境況下。
「夫人,咱們該走了。」善善低聲催促
我不想走,不過半天的時間,我已經開始捨不得姨母了。
可姨母親手包好一份桃酥,遞給我。「知弗,你該走了。」
「姨母許諾,你想知道的,我都不會瞞着你。」
她的臉慈祥又美麗。
「那我還能再來找您嗎」我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而姨母眼中盛滿溫柔的笑意。
「只要你想。」
於是我便放心地跟着善善走了。
在路上,小侍女興奮地向我描述,衍嶦爲我準備的院子多麼精緻多麼有趣。
但我滿腦子都是母親和姨母,根本沒有心思在意這些。
若是我可以和姨母住在一起便好了。
可我也可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善善見我沉默着不如往常活潑,又努力挑起其他話題。
「夫人現在也有親人了,真好。」
我開心起來,重重點頭:「嗯!」「姨姨還給我做了桃酥,我只分你一塊。」
「誰叫你之前幫着衍嶦糊弄我!」善善假裝委屈,又向我保證:「好夫人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
「你說的!j
「真的真的!善善說話算數。
我彎彎眼睛,勉強相信了她。
小侍女看我心情終於明朗起來,也放鬆下
她似是突然想起來的,「哎」了一聲,對我笑道:「那這樣說的話,將軍算起來也是您的姨父呢!」
剛剛彎起弧度的嘴角又慢慢消失下去。
姨母說錯不在我,可如今的局面,實在是尷尬得緊。
善善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小心地看着我。
我對她總是有一份包容在,沒有對着她發脾氣,可也不似之前在姨母屋裏的好心情。
氣氛正凝滯着,帶路的侍女便說,爲我安排的院子到了。
我下了轎椅,走了進去。
入眼是一院子怒放的紅薔薇,映了我滿眼的葉綠花紅。
東南角種着一顆粗壯的榕樹,掛着一架鞦韆,另-一旁擺了石桌石凳,連棋盤都準備好了。
和之前我住的地方像極了。
不同的是,仿造護城河的樣式造的主屋,要進門,必先走過一條木橋。
這橋不長,不過十幾步路,橋下養了許多錦鯉。岸邊的新泥表明這條小河剛完工沒多久。
看得出來,是用了心思的。
衍嶦正站在屋內等我。
「織織可還喜歡這裏」他走到我身邊,伸手便想摟抱我。
手還沒有碰到我的肩膀,便被我側身躲開了。
他也不惱,改換拉住我的手,這次他沒有允許我掙開。
我擡眼問他:「這些都是姨母爲我準備的
衍嶦聽到我喚姨母,笑容微頓:「以後只可在無人處這般稱呼。」
我看着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看得出我是在等他的回答,無奈極了:
「那我便喜歡。」
我說完眼神掃過四周,配了我喜歡的顏色,還擺了好些有趣好玩的東西。
衍嶦繼續講着:「這個院子雖離得有些遠了,可環境清幽,景緻別麗,不會有人來打攪你。」
「前些日子,得知你要來。」他停了一下,才繼續道:「你姨母,特意問了我你的喜好,把這座院子改成現在的樣式。」
心下一熱,我只覺得想哭。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便已有一個人這般真心愛護我,還會在意我喜不喜歡。
我向來偏心,突然便覺得,衍嶦配不上我的姨姨,這般好的姨姨,他卻如此不愛惜。
在衍嶦面前,我向來懶得口是心非,索性直接問他。
「你爲什麼會有妾呢」
我只是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可衍嶦看起來似乎很快活。
他一把抱住我,忍不住輕吻我的額頭,又看着我的臉,眼神快要把我溺斃。
「織織很在意」
「在意我是否有其他的女人」
衍嶦的眼睛一瞬間亮得驚人,好像撒進了一把夜螢石。
他抱着我極輕快地轉了兩圈,在牀邊坐下。
深深地看着我,問我:「那織織明白,自己爲何會在意嗎」
我堅定地的繼續點頭。
他似平是很激動的模樣,看着我,忍不住連着親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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