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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如今官場雖人人自危,但並非無人樂見眼下混亂的時局,每一次官場大動盪就有人能從中脫穎而出。

比如門下省侍中章說令,其中一項職務便是負責批駁刑部和大理寺的判決,有機會插手此次淮南大案。

恰好參與大獄的陪審官裏有兩人是章侍中的學生,執行讞獄之前,二人按慣例拜訪章侍中,詢問是否有如何行事的建議。

章侍中雖是正三品,卻有宰相之權,同爲宰相之職但在朝堂上處處不如趙伯雍,早有意培養膝下門黨,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當下這場讞獄如天降甘霖,空出幾百個缺,沒有秦王、太子和他爭,至於趙伯雍上次剛主持一場大獄,不敢太冒頭以免被抓住把柄,所以基本沒人跟他爭這個機會。

可以說這就是老天送到他面前,讓他青雲直上的大好機會!

“你們是想問該不該收着點,怕同時得罪東宮、中宮和鄭國公府?”

兩位大人連連點頭:“對對!恩師英明。”

章侍中:“我先後侍奉過兩朝,先帝晚年和陛下登基初期的兩個階段我都趕上了,那會兒隔三差五就有朝官的家被抄,總會出現那麼一兩個冤獄不是?可你們見過哪個冤獄翻案了?那是天子興起的大獄,天子開的口,那就是改不得的金科玉律!別管有罪沒罪,只要出現在名單上,就是天子容不得了。”

他說到激動處,敲着桌苦口婆心:“身爲朝臣,聽令行事就是最高明的內官之道。”

二人對視一眼,齊齊拱手:“謹遵恩師教誨。”

氣氛烘托到位,章侍中露出他的目的,從袖口裏抽出一張紙說道:“經過我多年觀察,這些人都是賢臣良吏的資質,空出來的缺,他們或能頂上去。你們多看看,別誤傷、誤抓了他們,啊,真鬧出冤獄,影響也不好。”

二人爲官多年,瞬間明白恩師的目的,但是同爲朋黨,自然是自己人越多越好,便都一口應下。

“只是鄭楚之身爲主審,若恣意妄爲,我等恐怕不好僭越。”

“他自身難保,只會想辦法明哲保身,哪裏敢激進行事?”章侍中摸着鬍子說道:“如今無人敢冒頭,而你們有陛下的旨意保駕護航,正是出頭之機,如不抓緊,還待何時?”

二人被慫恿得心潮澎湃,蠢蠢欲動,恨不得立刻回刑部言行逼供昔日同僚。

拜別恩師,二人回刑部的路上說起那份名單:“你有沒有發現名單裏的巧合之處?”

“那些準備頂缺的同僚似乎來自兩江……是兩江官員?”

“不!兩江官場比之淮南更爲複雜,那裏可不止一個秦王黨。”

別的話不多說,彼此心知肚明便罷。

趙白魚和新任京都府少尹交接完畢,到吏部述職,新缺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快下來,無所事事又被霍驚堂慫恿到城郊外的山河樓度假,因此沒能及時知道淮南大案的進展。

甫一回府,鄭楚之後腳就登門拜訪,趙白魚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趙白魚滿心不解地來到前廳,一見到鄭楚之,後者立刻撲過來喊救命:“小趙大人,揚州一事是我對不住您,您要打要罰儘管動手,我鄭楚之但凡敢回一次手,就當場自斷臂膀!”

鄭楚之抽出環首刀塞到趙白魚手裏:“小趙大人,您捅我兩刀出出氣!”

魏伯和海叔如門神般悄無聲息地出現,擋在趙白魚身前,前者劈手奪刃,後者笑面虎般說:“我們大人身子弱,不宜見血光和開刃的利器,您請擔待。”

剛纔奪刀小小交手一番,鄭楚之便知眼前兩位是高手,本就有求於人,這下更是哪敢造次?

趙白魚坐在主位:“鄭大人不在刑部斷案,跑我這兒來做什麼?”

鄭楚之面露急切:“小趙大人,我來求您救三百八十七名朝官和他們的家眷親屬攏共兩千餘人。我實在是不忍心看遍地白骨冤魂才求到您頭上,您是大慈大悲的菩薩心腸,還有救苦救難的智慧,我代兩千餘條人命求您出手救救他們。”

趙白魚下意識鬆開手腕上的佛珠,反應過來才繼續撥弄左手腕的佛珠,看向魏伯。

魏伯到他身邊耳語幾句,說清近來朝中變動。

趙白魚詫異:“你們沒想到破局之法?”

聞言,鄭楚之面露喜色:“小趙大人,您果然清楚案情內幕!”

趙白魚:“陛下怎麼會知道屯兵一事?”

鄭楚之脫口而出:“不是大人您告的密?”

“不是我。我本就希望息事寧人,少添殺孽,怎麼還會多此一舉跑去告密?”趙白魚皺眉。

鄭楚之尷尬地笑:“啊,是,大人宅心仁厚。”

看他表情就知道沒信,指不定以爲是他趙白魚自導自演玩這麼一出,就等着最後力挽狂瀾,坐收漁翁之利。

趙白魚懶得解釋,只說:“我沒辦法。”

鄭楚之臉色一變,多番祈求:“小趙大人,求您看在此案牽連無辜者衆的份上,幫幫忙。我知道您足智多謀,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力量,當初陳侍郎死刑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不也叫您救活了嗎?淮南大案主謀的確罪該萬死,有些爲官不仁者自然死不足惜,但您知道這一出陛下震怒興起的大獄牽連多少無辜嗎?便說那老妻當堂撞柱而死,全家老小鋃鐺入獄的中書舍人,家裏有古稀老母、還有懷胎八月的女子,十六歲以上男丁、十歲以下女子,家眷親屬加起來兩百餘人!”

“此次大獄主審雖然是我,但我也是聽命行事,真正主導的人是陛下派遣來的三個陪審官。他們善刑訊逼供,刑堂裏已經打死了兩個四品大員,如果中書舍人被屈打成招,認罪畫押,那兩百餘人便得一一獲罪!兩百多條人命啊,小趙大人!”

“您知道中書舍人爲什麼在名單裏嗎?因爲他母親每年壽誕都收了司馬驕送來的賀禮,裏面有一份賀禮是靖王十年前的畫作,因此被主觀臆斷他是靖王同黨。名單上諸如此類的朝官,多不勝數,那份名單裏有近一半在淮南官場,不少小官小吏沒權沒勢,攀附權貴本就是隨波逐流,無可奈何之舉,反因此獲罪,是何道理?”

“小趙大人,您也覺得他們該死嗎?”

趙白魚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他:“你爲什麼不去求朝中幾位宰執?”

鄭楚之:“他們……他們不敢出手相助,也許、也是有心無力……”

趙白魚:“鄭大人,我感謝您對我的誇讚和信任,至於揚州府您擺了我一道的事兒,我是真的忘了。我這人一向心大,沒到殺人放火的地步不會輕易記仇,犯不着,沒那必要。您吶,就少給我戴高帽了,戴多少都沒用,我真沒辦法啊。”

鄭楚之沒空吐槽趙白魚當黃雀還自比爲螳螂的話,只焦急地勸說:“揚州那會兒,您不是說郡王府的門隨時恭候?意思不就是說您胸有成竹,局面都在您掌控中,您想破局應該很容易的吧?小趙大人,您就發發慈悲,積德行善,救救大夥兒?”

趙白魚:“我實話跟您說吧,我要是有辦法能破局,當初就不會甩開這爛攤子了。”

鄭楚之臉頰和眼皮都在抽搐,趙白魚終於承認他當初假裝被耍是爲了甩開爛攤子,可鄭楚之寧願他別說,寧願他是真有後招等着。

趙白魚忽地問:“鄭大人,您也說句實話,您希望我解困究竟是爲無辜的兩千多人還是爲您自己?”

鄭楚之支支吾吾:“爲他人……也是爲自己好。”

根本目的還在於自身利益,這是人之常情,說到底鄭楚之還可以再狠心一點,趁機解決太子黨再扶持自己人上位,但他良心未泯,還知道來郡王府求助,不能用太苛刻的道德去約束他人。

趙白魚垂眸,臉上已經沒什麼笑意,意興闌珊地說:“我的確沒有好辦法,無論是司馬驕還是安懷德、靖王之流,所作所爲都是在陛下的底線橫跳,您當初積極攬過這案子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死很多人。”

鄭楚之臉色蒼白:“我沒想到會冤死這麼多人……小趙大人,不瞞您說,我征戰沙場數十年,手裏沒有上萬也有數千條人命,不怕手染鮮血,更不怕亡魂索命,因爲我知道我所殺非無辜,我出師有名。但這次,我的確怕了。”

起身,鄭楚之對趙白魚作揖鞠躬,“我還是那句話,小趙大人,您有怨儘管衝我來,我求您發發慈悲。”

望着鄭楚之佝僂且蒼老許多的背影,趙白魚忽然想明白鄭楚之這樣一個蠅營狗苟的官爲何能在冀州軍裏當了幾十年的將軍。

海叔替換趙白魚的茶水,輕聲說:“鄭楚之還算有種,不過官場爾虞我詐,本就兇險。這次事關靖王和淮南屯兵,樁樁件件都刺激元狩帝的殺心,眼下誰都想從渾水裏爬出去,唯恐慢一步被淹死裏頭。小趙大人,您已經置身事外,就別再回頭,那些人被冤死也和您無關。”

趙白魚捧着茶杯出神,半晌後問:“兩千多人都無辜?”

海叔:“至少有一半無辜,剩下的一半有九成罪不至死。”

趙白魚茫然問:“他們都會死嗎?”

海叔慈愛地望着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良久後,趙白魚喝下涼了的茶水,低聲自言自語:“沒人能不以律法爲準則就要別人死。”

海叔沒聽清:“小趙大人,您剛纔說什麼?”

趙白魚擡頭一笑:“霍驚堂去哪了?我今日沒見着他。”

海叔:“許是處理任務去了。”

趙白魚:“陛下經常私底下安排任務嗎?”

海叔:“倒不是針對郡王,任務直接派發到唐河鐵騎裏,郡王是鐵騎首領,有些任務不得不親自處理。不過也就今年忙了點,前兩年一年到頭閒賦在府裏。”

“這樣啊……”

霍驚堂接了什麼任務,趙白魚心裏有了答案。

有人向康王告密賬本和屯兵兩件事,鄭楚之以爲是他乾的,他不知道霍驚堂也參與其中。那天霍驚堂收到揚州的來信,說鄭楚之和東宮想到破局之法,其餘不肯再多說。

趙白魚猜鄭國公府和東宮聯手瞞下屯兵和賬本兩樁事,但霍驚堂偏要捅破,他想逼元狩帝盛怒之下不顧聖祖遺訓殺了靖王?

霍驚堂想取靖王的命應該不難,只是靖王這麼輕鬆地死去,還以親王墓規格下葬,還可以留名青史,就不符合他想看到的結果。

他希望靖王被貶爲庶人,在天下人的唾棄聲中,以亂臣賊子之名淒涼死亡。

趙白魚摸透霍驚堂的心思,心驚於他竟如此仇恨靖王。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佛珠,霍驚堂在陛下心裏的地位非同小可,完全能直接入宮面聖,何必多此一舉借康王告知元狩帝?

除非霍驚堂篤定康王心軟,會隱瞞某些事。

而這些事一旦說出,會造成比現在更龐大、更血腥的大獄。

趙白魚撐大眼,心裏的震撼可想而知,難道和鄭國公府、東宮的破局之法有關?他們不會糊塗到聯手靖王隱瞞屯兵和賬本的事吧?

該說不說,趙白魚猜對了。

如無霍驚堂告密,這個局就真讓東宮他們破了。

猶疑間,趙白魚聽到敲門聲,擡頭看去,卻是海叔敲着門框說:“小趙大人,郡王躲在佛堂裏抄佛經。”

“躲?”

海叔滿意於小郡王妃的敏感,開心地說:“郡王煩躁的時候,就會躲進佛堂一遍遍地抄寫佛經。以前每次打完仗,空下來的時間裏,就到鄰近的廟裏替死去的將士們供一盞長命燈,在佛堂裏抄佛經、默誦佛經。郡王他啊,其實不喜歡死人。”

趙白魚沉默。

海叔悄悄瞟着趙白魚,趁熱打鐵:“郡王生性固執,連陛下也說不動他。自從他得知生母死因,便暗恨靖王,不令他身敗名裂、除之後快,就不罷休。但是靖王手裏的丹書鐵券太棘手,想達到目的勢必會傷及無辜……小郡王眼下想必很不好受。”

霍驚堂的生母不是難產而亡?

趙白魚問出疑惑。

海叔猶豫剎那,還是老實告訴他:“不好說,如果小郡王願意親口告訴您的話。”

趙白魚嘆氣:“我去佛堂找他。”

話音一落,立刻有一把黃銅鑰匙放在眼前,趙白魚擡眼,正對笑得很和藹的海叔的臉。

“……”蓄謀已久啊。

佛堂在後院深處,位置偏僻,趙白魚還是頭一次進來。

硃紅色院門被一把鏽跡斑斑的銅鎖鎖住,沒有打開過的痕跡,聽海叔說霍驚堂進小院都是翻牆而過,他手裏那把黃銅鑰匙至今沒用過。

咔嗒一聲,銅鎖順滑地打開,趙白魚推門而入,入目是茂密的竹林,中間一條石板小路通往幽靜的禪房。

禪房房門沒關,一眼能看到霍驚堂的背影。

地面放着兩個蒲團,前方則是一張八仙桌,桌上方的牆壁掛着一幅字畫,只寫一個字“忍”。

霍驚堂雙手背在身後,右手掛着一串佛珠,正有序地撥弄着,聽到響動沒有回頭:“我孃的字。”

“反求諸己,動心忍性。好字。”

霍驚堂握住趙白魚的手,看着牆上的字畫說:“娘在生下我的第二年春,偷聽到靖王和一幫江湖人合謀,在彼時還是儲君的陛下回京必經之路埋伏。娘知道後,縱馬離府,救下逃亡中的父親,換上他的衣服調走殺手,死於萬箭穿心。孃的遺體被陛下帶走,而靖王還要拘她的名,要她死後也得頂着靖王妃的名分下葬,爲此生生將我的出生時間向後推了半年,對外說孃的死因是難產,是我剋死了娘。”

趙白魚下意識反手握住霍驚堂的手掌,與他十指緊扣,難掩心疼。

“娘走的時候,我還太小,是十歲那年回靖王府發現裏頭處處是針對我的敵意,還有來自於我名義上的父親時不時流露出來的隱晦恨意,讓我心生疑問,便去尋找我孃的舊部。從他們嘴裏得知娘、陛下和靖王三人之間的恩怨,還有娘嫁進來後,被諸般羞辱、欺負,靖王的視而不見就是縱容。”

霍驚堂表情冷漠:“當年如果不是陛下登基,藉口要人質,而靖王心懷不軌選擇送我入宮……恐怕我早就死在王府後宅那些陰私算計中了。”

趙白魚:“所以你想報仇?”

霍驚堂:“爲人子,我不該嗎?”

趙白魚動了動嘴脣,不知如何說,說到底靖王是害死霍驚堂生母的罪魁禍首,生恩、養恩都沒有,反而帶來無窮盡的殺機,道是仇人也不爲過。

不管是爲他自己,爲那些因靖王一己之私而枉死的無辜百姓,爲死於靖王私心的生母,霍驚堂的報復無可厚非。

只是如果霍驚堂真能如他所表現出來的爲報仇不惜牽連無辜的殘酷冷血,他就不會把自己關在佛堂抄了一遍又一遍的佛經。

趙白魚看向旁邊的火爐,裏頭有大量紙灰,是霍驚堂寫好又燒掉的佛經。

“小郎是來勸我收手的?”

趙白魚伸手捧着霍驚堂的臉,手指爬上他的眉頭摸了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我的郎君等了不止十年,我怎麼會殘忍地要求他必須善良?但我知道我的丈夫是天底下最有原則、最不希望殺戮的人,他不懼怕死亡,也不喜歡濫殺無辜。”

霍驚堂垂眸看他,琉璃色的眼瞳裏倒映着溫和如水的趙白魚。

趙白魚:“你找十叔告密就是不想鬧得沒法收拾,淮南大案被告發,聖上興大獄是預料之中,是必然會發生的事,不過你此前同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給出的回答基本不太肯定。所以我猜你只想殺靖王,不想牽連無辜。”

霍驚堂:“沒辦法不牽連無辜。”

趙白魚笑吟吟地看他:“真的沒辦法嗎?”

霍驚堂定定地看他,好半晌才妥協似的,微不可察地嘆氣,握着趙白魚放在他臉上的手,佛珠背雲輕輕地打在手背上,“小郎知我。”

趙白魚:“告訴我,我能幫你。”

霍驚堂:“很冒險,我也不確定能不能行。”

他牽着趙白魚坐在地上的兩個蒲團上,面向禪房外的竹林,微風拂過,竹葉挲挲作響。

“和丹書鐵券有關吧。”

關鍵就在靖王手裏的免死金牌,除非解決掉它,才能消除元狩帝無法發泄的怒火。

“陛下的殺意主要在於除不掉靖王這點,司馬驕的貪污和安懷德的屯兵只是火燒澆油,但也因此擴大陛下的殺戮之心,讓他懷疑每一個朝官,擔心他們都是靖王留下來的舊部,懷疑他們實則忠心靖王,只有全部殺掉才能安心。”

趙白魚分析:“阻止大獄的辦法是在天下人面前殺掉靖王,打消陛下對其他朝官的懷疑。安懷德是靖王舊部,我不太相信陛下沒查到,或者沒有防範,所以讓他疑心病犯的主要導1火索是司馬驕。司馬驕和東宮、中宮關係太親近,等於臥榻之旁讓人酣睡,陛下才有如此大的反應。”

霍驚堂描摹趙白魚的掌紋:“繼續說。”

趙白魚:“打消懷疑不難,解決根源就行。”

霍驚堂擡眼看他:“怎麼解決?”

趙白魚抿脣笑:“賬本。安懷德手裏的賬本是假的,我換走了真的,司馬驕咬死不認就行,找算賬先生覈實就能輕易發現問題。”

霍驚堂笑了,“是小郎未雨綢繆了。”

趙白魚:“誤打誤撞罷了。最後、也是重點,如何在天下人面前有最正當的理由,駁回聖祖遺訓,殺了靖王。”猶豫片刻,他說道:“我想起你之前說過的一句話,皇權輸給皇權。”

霍驚堂笑容裏多了幾分愉悅,再次說:“小郎知我懂我。聖祖遺訓並非不能打破,關鍵在於朝臣肯不肯、支不支持,這就是皇權和皇權的戰爭。朝臣反對聖上打破聖祖遺訓是害怕他有朝一日打破國法,失去控制,濫殺濫傷,一旦朝臣身處險境,朝不保夕,發現打破聖祖遺訓能保命的時候,就會反過來推動陛下廢除聖祖留下來的丹書鐵券。”

趙白魚:“衆口鑠金,積毀銷骨。”所謂靖王殺不得就在於輿情難控,人心莫測,它們能救靖王、也能殺靖王。

以前是朝臣屢次逼着元狩帝遵循聖祖遺訓,元狩帝不得不憋屈地放過靖王。

“現在就讓朝臣逼陛下殺靖王……哦,不對,說是‘求’也不爲過。”hsy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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