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等到柿子他們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漸黑，曲家人也回來的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一般六點天就黑了，因此上下工時間都早很多。

看到柿子和小桃桃兩個急匆匆走回來，武曼珠也只是看了她們一眼,輕飄飄說道。

“回來了？”

沒問她們去幹嗎去了

“回來了”柿子鬆了口氣,還好跑得快,不然天黑了就麻煩了。

“我們今天找到些青棗，趁着還有集就去賣了。”

說完,柿子從兜裏掏出一把錢遞給武曼珠。

小崽子們：！！！

他們的錢

錢

“自己留着吧，你在市裏也要用。”武曼珠沒收,“行了，快洗手喫飯了。”

晚飯的氛圍有些安靜，幾個小崽子眼巴巴地看着柿子,一眼就讓人看出有問題。

“咳,柿子啊，這那些青棗賣了多少錢啊？”曲四伯母還是沒忍住

她也是知道的,這青棗是幾個孩子一起找回來的，拿着錢,大家得分吧？

孩子的錢-=她的錢

她們四房可是三個孩子呢

柿子喫飯的手一頓,曲七曲八曲十一立馬僵住，用眼神強烈十示意柿子。

千萬別說

求求了

“沒多少，也就幾毛錢。”柿子淡定說道,任誰也不會懷疑她。

但是幾毛錢也不是小錢啊,曲四伯母有些燒心，這以前賣出去的都給武曼珠了的，那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現在這錢不上交

“行了,快喫飯了。”

武曼珠瞥了四伯母一樣，四伯母訕訕閉嘴，老老實實喫起了飯。

不過等回到房間以後，曲四伯母一下子就拉下臉了。

“娘什麼意思？這麼多錢，我還不能問一句？”

“這本來柿子上學就花不少錢，還給她這麼多錢，偏心可是偏到心眼裏去了。”

“這麼多年，養着五房的人，我說一句了嗎？現在就這麼提了一句，娘就這樣，也太過分了。”

……

曲四伯洗完澡回來就聽見他媳婦在那裏各種抱怨，三個孩子都跑到角落裏面蹲着，堅決不靠近她，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幾個崽子

“娘說什麼了？你別想這麼多，再說了，青棗也是他們自己找到的，你個大人摻和什麼？”

“你還知道青棗是他們幾個找到的？拿着錢也該分一分啊，我們四房三個孩子啊，那可是好幾毛啊。”曲四伯母一想起就是一身怨

“平時他們有什麼都分給小桃桃，她們倒好，這賺了錢就藏起來。”

“你倒是看看你三個孩子認不認同你這話”曲四伯翻了個白眼

他這媳婦，就是喜歡想太多。

以前日子苦吧，大家都看不出什麼，現在日子好一些了，倒是都計較上了。

曲四伯母順着看過去，曲七三個狠狠搖頭，對她的話一點不同意。

“媽啊，我們小孩子的事情你就別瞎摻和了好嗎？”曲八抱怨

“就是就是”曲十一瘋狂點頭

“說起來，小桃桃這才三歲，我們能給她多少東西？以前五哥給我們喫的你怎麼不提？這之前的杏子，現在的青棗這些可都是五哥和小桃桃他們弄倒的。”

“再說了，上次的蜂蜜也沒見你少喫啊。”曲七說得公正

“你們三個，媽可是爲你們好。”

三崽子撇撇嘴，纔不信呢。

這錢給她了他們可是一點拿不到的

“所以你看吧”曲四伯搖了搖頭，“你就是想得太多”

“但是娘就是不公平”曲四伯母依舊有些不忿

“不公平？小芳，你嫁過來之前我們家就是這情況了，你這纔想起我娘不公平嗎？”

曲四伯翻了個白眼，看得通透，“這哪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大家喫一樣的，錢分一樣的，孩子讀書一樣讀，還能怎麼公平？”

“那五房哪裏幹什麼活了？”

“那這話大房更有話可說”

曲四伯警告的看了自己媳婦一眼，“大房大米在部隊有津貼寄回來，小面也拿滿工分了，我們家三個崽子，兩個在讀書，你就覺得公平了？”

曲四伯母這下不說話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碎碎念念，“那可是錢啊”

曲四伯不理她，上牀睡覺了，這幹了一天活。

至於曲七三個躺在牀上做着鬼臉，爲明天的分錢而激動。

每房都有每房的煩惱

曲小碗一家子呆在房間裏也煩惱着

“媳婦，你剛纔說什麼？”宋行震驚

柿子抱着小桃桃也是一臉驚訝地看着曲小碗

曲小碗有些惆悵，再次重複，“我說，娘想要分家。”

“爲什麼啊”宋行都有些不解，“這不是一家人好好的嗎？”

他可喜歡這種一家人在一起的熱鬧氣氛了

曲小碗看了他一下，倒是沒想到宋行會不想分家，畢竟依照他的性格了，怎麼看都該是更偏向分家的。

“現在是好好的”

曲小碗搖了搖頭，“但是大米也到了結婚年齡了，這人在部隊好好的，真給他找個鄉下媳婦，一個人養家？”

這做長輩的，總歸還是希望小輩日子過好，這一個領工資的再怎麼比不過兩個領工資的。

“這有什麼影響的”宋行皺眉，突然恍然，“對了，這津貼確實”

“這到時候大米婚後要是上交津貼，這找對象可不好找，這要是不上交了，不說找城裏的，但是也能找那家裏條件好一些的。”

“不過這樣的話，家裏到時候肯定還是有得鬧，娘最不喜歡處理這些事了。”

宋行也愁起來了，道理是這個道理。

“以前就地裏那點活還好，反正都沒什麼錢，現在這後面粉條廠一直弄下去，娘手上錢拿多了也有得鬧，拿少了也和分家差距不大了。”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你現在當大隊長每天有工分了。”曲小碗對她孃的想法一清二楚，“不用擔心我一個人養家餓死了”

“哈”宋行尷尬一笑，“這我哪會讓媳婦你一個人幹活”

曲小碗不置可否，當初兩人結婚前就說好了的，宋行入贅嗎，但是他肯定幹不了什麼活。

不然，他一好手好腳還識字的大男人，還真能上門？

“當然，柿子讀書也是一回事。”

柿子抿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以後幾個小的也是會讀高中的，不過還有這麼多年，現在光看柿子一個人花這個錢，雖然他們不明說，但是總歸有些想法。”

就像今天

而她娘，最是見不得她們受委屈了。

“你也別想太多，不只是你，以後小桃桃一樣的都要讀到高中去。”曲小碗安慰柿子，“而且總歸都會分家的”

“我，小桃桃可以不讀噠，省錢錢。”小桃桃無辜地眨着眼睛。

柿子一把把人給按了下來，說道，“我知道”

“反正牽扯到錢就是這樣的，誰不想日子過好一點呢？”曲小碗輕聲細語，“說起來，主要還是家裏人太多了”

“這要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結婚了，這可沒地方住。就算是擴建房間，這到時候崽子又是崽子的，到底亂糟糟的。”

說起來家裏現在人就很多了，只要想一想到時候四個侄媳婦，五六七八個侄孫，再過兩年老六老七……

那可真是想想都恐怖

所以早晚都要分家的，現在說不上是什麼好時間，但是也絕對不是壞時間。

“分家的時候家裏錢不少，那些票換的錢，奶估計會找藉口分出去，我想着，不管是野豬還是票，到時候全部分出去也沒事，這些年來，家裏對我們這一房再是照顧不過了。”

宋行點頭，但是還是很惆悵了。

想想分家以後就自己一家四個人，那也太冷清了。

“什麼時候分娘還沒說，但是想來不久了，我說這麼多，最主要的一件事，那是到時候娘要分到我們這一房。”

“什麼？”宋行柿子震驚

小桃桃晃着腳丫百無聊賴

曲小碗皺眉，難得嚴肅了起來，“怎麼，你們不願意？”

“當然不是”宋行趴在牀上拍了兩下，猛地擡起頭，滿臉笑容，“我只是太高興了”

曲小碗狐疑

“你別不信啊，娘在多好啊，方方面面都能幫我們把關，娘對我們多好啊。”

“奶竟然跟我們一起嗎？”柿子也難得露出欣喜神色，“奶竟然跟我們嗎？那可太好了”

小桃桃都不知道分家是什麼，但是看到宋行和柿子都這麼高興了，也聽到奶要和他們在一起。

“啪啪啪”小傢伙可勁鼓掌鼓掌鼓掌

“好了，這事先別說出去，看媽的打算，我們就當不知道，正常過日子。

宋行和柿子點了點頭，以示贊同。

小桃桃繼續跟着瞎點頭，然後就看到三個人看向她，她奶聲奶氣問道。

“幹嘛呀”

“不許說這件事，知道沒？”

“知道啦”小桃桃點頭

“不許說什麼？”柿子又問？

“嗯”小桃桃陷入思考，好半天，“不許說，奶更喜歡我們？”

“害，睡覺睡覺”

“明天還要上工”

……

躺在牀上了，小桃桃還在思考。

到底在說什麼呀

奶不是一直跟着她們嗎？

________

一大早，等大人們都去上工了以後，幾個小崽子又湊在了一起。

“昨天我去賣的一分錢一個”

柿子也不藏着，直接說，“你們幾個昨天每個人都拿走了二十個杏子，按照一千個平分，每人應該是兩百個，就是兩塊錢，拿掉二十個就是一毛八。”

柿子面色嚴肅，親兄弟明算賬，“但是昨天買東西是小桃桃喊的，我許了她一毛錢辛苦費，我們每個人又平坦一分錢，所以最後每個人一塊七毛九”

“有沒有問題？”

幾個成績不好的小崽子暈暈乎乎，算不明白，但是還是下意識大聲說道。

“沒問題”

“好，那我就給錢了。”

“等一下，我有問題。”曲七舉手，清俊的臉上的帶上嚴肅，“小桃桃幫着賣有一毛錢，柿子哥幫着背去公社也應該有一毛錢。”

“所以我們每個人應該再出一分錢”

柿子點了點頭，看向迷迷茫茫的其他人，讚賞地看向曲七。

這羣小崽子也就曲七有希望了

“不用，我本來也要揹着去的。”

“那不一樣”

幾個崽子還是很講義氣的，嘰裏咕嚕一陣子過後，十分豪氣地給出了兩分錢的辛苦費，拿到了自己的一塊七毛八，臉上都興奮得快冒煙了。

“好多好多好多錢”

這會大家是真的都飄飄然了

這也太多錢了，他們爸媽都不一定手裏有這麼多錢呢。

“你們要自己藏着錢還是給你們爸媽我都不管，但是要是有人不服氣，你們就讓他們來找我。”柿子垂了垂眸子，扳了扳手，發出咯咯響聲。

“不怕捱揍就來”

瑟瑟發抖

“絕對沒人來找你”小崽子們抱在一起，堅決保證。

嗚嗚，好可怕。

唯獨小桃桃坐在一邊，手上拿着一大筆錢，高興得像個傻桃桃。

傻樂一會後，小桃桃噠噠噠邁着腳往屋子裏面走去，再次打開自己的藏寶箱，把灰撲撲一點的錢往裏面一放，這才笑嘻嘻地關上盒子，往外面跑去。

她，小桃桃，現在也是個富裕桃了啊。

各自拿到錢的小崽子們都蹲不住，沒一會一夥人就散開了，各自找自己的小團體或者家長去了。

柿子則是坐在院子裏面嘆了口氣

“怎麼了呀？”

小桃桃噠噠噠跑出來，睜着大眼睛乖乖巧巧地看着柿子，脣紅齒白，扎着兩個小揪揪，夾着小夾子，就像是個小仙童一樣。

柿子一下子又原地復活了

“昨天忘了給奶他們留下青棗吃了”

“哎？”小桃桃這也纔想起這茬，小臉蛋皺了起來。

柿子捏了捏小桃桃臉頰，認真說道。

“所以，我們再去山裏面找吧”

“啊”

柿子和小桃桃進山的事情沒人知道，倒是這邊宋行在粉條廠還碰上了些問題。

“等等，你們這就收了？”

宋行看着那邊收粉條的幾人，皺起了眉頭，趕緊大步上前。

“這粉條我看着怎麼沒別的幹？”

“這早一點收，我們一個月也能多弄一點。”那人嘻嘻哈哈，“大隊長你看，這也沒什麼區別。”

“這叫沒區別？”宋行怒了

這他都一樣能看出來不一樣了，還叫沒區別？

“誰讓你們早點收的？一開始說好的流程忘了？”

早在最開始，這粉條廠製作的每個步驟都是由藺清和再三確定了的，雖然不能說一定是最好，但是最起碼能維持之前的品質。

現在，這些腦袋進水的蠢貨在幹什麼？

“這，這不是張叔說的嘛，我我們也就是跟着做。再說了，大隊長，這粉條廠產量提高了，我們也能賺更多錢啊。”

“賺，賺屁的錢。”宋行快被這些蠢貨氣死了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提前收的？”

“就，就今天這一批”

“給我都繼續曬，全部按照之前的流程來，我大隊長說的話還管不管用了？”宋行發怒

“聽你的，聽你的”

見那些人重新收起來了，宋行心情也沒放鬆，他們說的張哥，那是之前大隊上的村支書，後面被他選到粉條廠來管理。

宋行想着好歹這人當了這麼多年村支書，張家也是大家族，怎麼也是有點能力的，現在給他來這一出。

可不是氣死個人了

“張建軍”

宋行氣勢洶洶跑了過去，直接懟人，“你這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腦袋被門夾了？這粉條廠弄得好好的，你來亂改什麼？”

“你厲害？你厲害大隊上這麼多年屁事沒有，什麼建設沒有，現在粉條廠你倒是還想來弄一下了？”

“這主意是你出的？流程是你弄的？是你出去聯繫人的？都不是，你他媽在這當個木頭不行嗎非要張口。”

張建軍被這劈頭蓋臉一下給說懵了

“不是，我做什麼了你這麼大火？這搞得我好想把粉條廠弄垮了一樣，宋行，你這當上大隊長就是不一樣，威風了啊？”

“看你那屁樣子，什麼也不知道在這裏亂出主意，你說，是不是你讓二狗他們提前收粉條？”宋行氣

“是啊，這早一天收我們一個月產出更多，也賺更多錢啊。”張建軍皺眉，“怎麼？有問題？”

他這人就是一個好處，聽話，脾氣好，好學

當然，用宋行的話說就是當木頭可以，幹事情不行。

但是現在當木頭都給他當成這樣了

“問題可大了”

宋行理智也算是回來了，不只是看向張建軍，還看向其他人，很是嚴肅地說道。

“這東西都有流程，早一天早一步味道都不一樣，人運輸大隊爲什麼收我們的粉條？那還不是因爲質量過關，不然縣裏粉條廠這麼多，爲什麼跟我們大隊合作？還專門用車來接？”

“你們這隨便亂弄，這味道不一樣了，到時候人家不要了，這些粉條賣給誰？人一個地方的，運輸大隊不要了，市裏還有廠會要？”

“也沒這麼嚴重吧？”張建軍忐忑

“不嚴重？等粉條廠倒了你再試試，就你這腦子”宋行吸氣，“是不是又聽誰在那裏說什麼了？”

張建軍眼神轉悠

得，還真是這樣。

“咱們大隊粉條廠賺錢了，這羨慕的人不少，這想我們垮的人還能少？公社裏現在想看我們粉條廠關閉的人都多了去了，想搶我們生意的也多了去了。”

“要想賺錢，你們就給我穩住，別一天天瞎飄，所有流程都按照一開始的來，多一步不行，少一步也不行。”

“聽到了沒！！！”宋行咬牙

“聽到了”衆人點頭

宋行這才氣順了，但是還是不相信這些人了，怎麼看怎麼都是些棒槌，棒槌就需要敲一敲。

“不行，光是你們不行，咱們粉條廠管理還得加強。”宋行冷哼，“你們等着，下午就讓媽來看着，管你們這些棒槌她最行了。”

“……”

這結果是武曼珠也想不到的了，她就出來幹個活，然後就被弄倒粉條廠當管理，也就是當老大了？

管人？

這個她在行啊

於是，粉條廠的衆人好不容易飄了一點了，又立馬被打了下來，還在地裏被踩了幾腳踩結實了。

可真是

苦不堪言

等到柿子帶着小桃桃，揹着一大筐的梨子下山的時候，那邊粉條廠還在忙活。

“哎喲你個棒槌，說了多少次了不能這樣……”

突然，裏面傳出一陣怒吼聲。

姐妹倆都打了個抖，面色嚴肅。

“那聲音”柿子

“是奶啊”小桃桃

“奶怎麼在裏面？”兩人都很好奇

小桃桃和柿子對視一眼，相似的眼睛眨了眨，然後就都閉上嘴，悄悄摸摸朝着粉條廠那邊摸了過去，想要知道里面在吵什麼。

“噓，小聲點”

“別說話”

小桃桃和柿子皺了皺眉，剛想說自己沒說話，就發現異常了。這說話的，明明是那邊悄悄摸摸不知道在做什麼的人。

小桃桃眨了眨大眼睛，有些奇怪那倆人在幹什麼，就發現自己踩在地上了，緊接着一個裝滿梨子的背篼放在她旁邊。

“待好”

柿子小聲說了一句以後，就輕輕朝着那兩人的地方走去。

“你們聽什麼？”

王三有些不耐煩，“都說了別說話，安靜些”

“我沒說話啊”和他一起的人委屈

“不是你說話是誰？”王三更不耐煩了，轉了轉身，“還能是……”

一轉身，對上柿子面無表情的臉。

“鬼啊”

柿子一點不客氣，揪着這兩個形跡可疑的人就去找宋行。

“哇哦”小桃桃蹲在背篼旁，看着柿子一點不喫力地一手拖着個人，杵着下巴乖乖等待。

沒一會，就看到柿子又急匆匆的回來了，背起北背篼抱起人就往家裏走。

“那是誰哇？”小桃桃好奇

“王三和一個外隊的人”

“他們幹嘛呢？”小桃桃再問

“不知道，反正不幹好事。”

“那好壞哦”

小桃桃糾結了，她才覺得王小二不討厭了，她叔叔又幹壞事了。

“唉”所以王小二還是討厭鬼

柿子瞥了眼不知爲何就惆悵起來的小崽子，加快步子。

現在回去剛好還能煮個晚飯

就是沒想到，還回到家，就看到他們房門口鬼鬼祟祟地站着個人。

“……”

這逮人還沒完沒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