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夏倦,秋乏,冬眠,四季如夢。
沛先生講學,昭質坐着柔軟的墊子,手扶着下巴,打了一個哈欠,開始犯困,不一會兒,就彎着腰,開始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紅脣觸碰桌面。
白玉看向他,伸出胳膊,手掌展開,平放在他桌上。
昭質紅脣貼着她的掌心,沉沉睡去。
白玉思索道:幾乎每天巳時,要睡三刻左右……
迴音波響起,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兩個胳膊,睡着了的鴻運,瞬間支棱起來,歡呼道:“開飯啦。”
沛先生停下講學,拿着書離開。
弟子們也開始收拾東西,相繼離開。
鴻運終於熬到沛先生走了,每次聽沛先生講學,都是一種精神折磨。
昭質聽到有人輕聲叫自己,便從白玉掌心轉頭,露出迷迷糊糊的俊顏,慵懶道:“怎麼了?”
白玉回道:“沛先生已經走了。”
昭質伸了一個懶腰,感嘆道:“啊,終於解放了,聽沛先生迂腐陳舊的講學,簡直讓人昏昏欲睡。”
白玉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佩劍,問道:“我去竹林練劍,你去嗎?”
昭質搖了搖頭,說道:“不想去,你去吧。”
鴻運看他一個人在收拾書,便伸出手,身體前傾,越過桌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湊近問道:“白雲去練劍,你不跟着?”
昭質回到:“我想去藏書閣。”感覺他抓着自己的胳膊有些用力,便問道:“怎麼了?”
鴻運小聲說道:“那藏書閣有鬼。”
昭質疑惑,又聽鴻運說道:“還是個愛看書的鬼,那鬼晚上看書被人打擾便打傷人,所以藏書閣一到晚上便沒人敢去那裏看書,你還是把書拿回來在自己屋子裏看吧。”
昭質從凳子上站起,不以爲然道:“我知道了,你要一起去嗎?”
鴻運隨口說道:“藏書閣這種高雅的地方與我無緣。”
昭質來到藏書閣,在書架上翻找,終於找到古蹟部,翻開查看,然後拿着書,根據書中記載,來到一個小角落,看到與書中一模一樣的木箱子,便打開,從雜堆中,找到飛毛獸的皮,抖了抖,都是灰,嗆的捂住鼻子……
還沒進屋,昭質便喊道:“阿玉,阿玉!”推門進屋,看屋內沒有人,自顧自的說道:“真是個勤奮的人,練劍還沒回來,看來只能我洗嘍。”
白玉回到清雅小院,站在院子裏,看到他在掛野獸的皮,問道:“洗獸皮做什麼?”
昭質接過她遞來的手帕,擦着手,回道:“這是飛毛獸的皮,施加靈力,可以任意變大,當做飛毯。”
白玉淡淡道:“嗯,想喫什麼,我給你做。”
昭質嘿嘿笑道:“都可以啊,阿玉決定吧,阿玉做什麼都好喫。”
白玉淡淡笑道:“好,那就喫竹筍炒肉吧。”
昭質牽着她的手,在掌心揉了揉,回道:“好啊。”
兩人手牽手,揹着竹籃,來到靈脩仙境山下的竹林,一起拔竹筍。
回到清雅小院,昭質剝竹筍,白玉圍着爐竈,炒着竹筍,夾起一片竹筍,咬了一半,另一半竹筍餵給昭質,問道:“好喫嗎?”
昭質點頭,回道:“嗯~,好喫。”
白玉盛出菜,放到桌上,兩人坐在一起喫飯,昭質用筷子夾着竹筍,啃着饅頭。
白玉知道他愛喫菜,卻還是夾給他一塊肉,說道:“多喫點肉,長身體。”
昭質嗯了一聲,實在是餓極了,手忙腳亂的喫着飯,不一會兒,便喫飽了,開始皺着眉,看着手裏的最後一口饅頭,難以下口。
白玉毫不猶豫的拿過他手裏的一口饅頭,塞進自己嘴裏。
昭質保持着拿饅頭的姿勢,傻愣愣的看着她。
白玉淡淡道:“不能浪費。”
一直知道他有一些壞習慣,碗裏剩最後一口湯,不喝,饅頭剩最後一小口,不喫……
………
清晨的露珠,從葉子上緩緩滴落,砸在另一片嫩葉上,慢慢悠悠的七星瓢蟲,被砸飛了出去,掉在草地上,施展翅膀,緩慢飛走了。
靈脩學苑內,沛先生問道:“誰來講一下,如何更好御劍?”
就在這片刻安靜時,鴻運放了連環屁。
其他人紛紛笑出聲,鴻運拍桌站起,大聲問道:“怎麼,你們不放屁嗎?一個屁,有什麼好笑的,我真是不理解。”
有些人敢怒不敢言。
沛先生似乎是習以爲常,對鴻運說道:“坐下。”
陳誠舉手,回道:“爲了更好的御劍,要人劍合一,這種關係,要運用靈力去調理,磨合……”
昭質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碎碎念道:“人賤合一?”
沛先生走後,屋裏的人羣開始走動。
昭質轉身問道:“我怎麼感覺那些人怕你?”
鴻運淡定回道:“不是怕我,是怕我的法器。”
“你的法器是?”
“鬼鐮刀。”
“厲害啊。”
昭質曾在藏書閣的書籍中得知,鬼鐮刀,是唯一不需要靈氣的法器,鐮刀散發着濃濃鬼氣,曾是鬼帝之法器。因鬼帝作惡多端,但法器強大,正派人士無可奈何,曾有一位年輕正直的馮炎修士,甘願獻出自己魂魄,驅使鬼鐮刀,殺死鬼帝。
從此,鬼鐮刀成爲修仙者法器,千百年來,唯有主人,擁有鬼鐮刀者,只要想,便能生抽他人魂魄。
………
在學靈脩學苑內,陳誠等衆人到齊後,便說道:“早飯後,淺河練御劍。”
鴻運高興道:“終於不用聽沛先生講課了。”
昭質看到他身後,走過來的沛先生,便微笑着示意鴻運。鴻運自顧自的說道:“沛先生——”
昭質立刻用手捂住了他嘴。
鴻運唔唔了兩聲,看到走過去的沛先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內心道:完了,沛先生特別喜歡公報私仇……
果然,沛先生講學,從來就沒有叫過鴻運,這次叫鴻運回答問題,鴻運如沛先生預料的一樣,不會。
沛先生裝作若無其事道:“那便出去站着吧。”
這一天,都沒叫鴻運進屋聽講。
而鴻運則無所謂,內心輕蔑道:嘁,小心眼子……
沛先生講完,走出房門,瞥了一眼鴻運,氣的鬍子都直,憤怒道:“孺子不可教也!”
昭質走出房門,看到鴻運坐在地上,倚靠着牆睡着了,便蹲下身子,推了推他,問道:“哎,你怎麼那麼困?”
鴻運嘆道:“唉,別提了,屋裏進老鼠了,一晚上都在磨牙,嘎吱嘎吱的,我還逮不到它,煩死了,哦,對了,你別打擾我睡覺啊。”
昭質站起身,輕笑道:“好,走了,不打擾四美睡覺了。”
………
第二天,鴻運走在兩人後面,喊道:“哎,你們兩個,走慢點啊,欺負我腿短是嗎?”
昭質轉身,開始倒着走,看向他,笑道:“你不會跑快點嗎?”
三人匆匆來遲,已經有人在河面上,御劍飛行。
突然,河面遠處御劍飛行的一個人,大喊道:“讓開讓開,快讓開,我控制不好御劍
!”
劍在水面,激起浪花,衆人紛紛避讓,只有在岸上的趙士程沒有來得及躲開,賤了一身水。僕人拿劍趕到,雙手奉劍,說道:“主子,您的劍。”
趙士程渾身溼透,擦着臉上的水,嘆道:“跟我回去換衣。”
鴻運看着他離開,感慨道:“一如既往的倒黴啊!”
昭質問道:“你不去練你的鬼鐮刀?”
鴻運回道:“鬼鐮刀不用練飛行,只會瞬間移動。”
昭質羨慕的點了點頭。
鴻運問道:“你不去?”
昭質苦惱道:“我沒劍啊!”
鴻運恍然大悟道:“哦,對,你能進靈脩仙境,還是你娘捐出上好的宣紙,做藏書閣的書籍,才得以進來的。”話鋒一轉,痛心道:“還不如讓你娘捐贈一個澡堂子,這兒的後山,是座冰山,冬天十分寒冷,洗澡是個大問題。”
昭質嗯了一聲,,心念一動,飛毛獸的皮從乾坤袋內出現在手中,注入靈力,變成大飛毯。
鴻運驚歎一聲:“哇哦,我也要坐着。”
昭質驅使飛毯,在河面緩慢飛着,慢慢飛高。
昭質說道:“這樣就可以來去自如了。”
鴻運高興道:“可以可以,站在劍上,飛來飛去,站着也挺累的。”
昭質躺在飛毯上,枕着胳膊,說道:“我們這不光可以坐着,還可以躺着。”
鴻運看着河面,被陽光照的波光粼粼,感受着微風拂面,便舒服躺下,看着昭質的側顏,笑了笑。
昭質掙眼,伸手遮着明媚陽光的燦爛,看他對自己笑,便也笑道:“小美人~,你這一笑,讓我這個男的,都春心蕩漾。”
鴻運與他對視,仰着下巴,問道:“我是不是很美?”
昭質肯定道:“美極了,尤其是你的一雙桃花眼睛,看誰都像是在拋媚眼。”
白玉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昭質想戳一戳鴻運的桃花眼,手伸向他,聽見白玉的話,收回手,坐直了身子,看向白玉,又看着白玉腳下的劍,驚喜道:“我天,御劍第一天,你竟然能飛到這麼高,厲害,厲害啊。”
白玉冷淡問道:“你怎麼飛那麼高?”
昭質回道:“飛得高,看得遠,本來想看看風景的,結果太陽一曬,就有點犯困了。”
白玉淡淡嗯了一聲,說道:“我要坐你飛毯上。”
昭質擡頭,看着她,笑道:“來吧,阿玉。”便注入靈力,飛毯變大。
白玉踏上飛毯,坐在他的旁邊。
昭質打了一個哈欠,懶懶散散,問道:“你不練御劍飛行了?”
白玉回道:“看着你。”
昭質一瞬疑惑,想到什麼,內心道:哦,對對對,我現在還是一個傻子,需要人照看,雖然已經好點了。
白玉躺下,枕着胳膊,側着身,看着他,微風吹拂他烏黑的髮絲。
昭質也躺下,側身看她,微風吹拂她的白髮,吹到他的臉上,癢癢的,便撓了撓臉蛋,羨慕道:“你真是厲害,一起來練御劍飛行的人中,都沒有你御劍飛行的高。”
白玉淡淡笑道:“嗯。”
昭質繼續說道:“我沒事,不會有事的,你安心去練御劍飛行吧,不能耽誤你了。”
白玉看着他,沉默不語。
鴻運從後面,趴在昭質身上,對白玉說道:“放心吧,有我看着他呢。”
白玉說道:“昭質,你應該有自己的法器的。”
昭質問道:“去哪裏找我的法器?”
鴻運搶先回道:“靈珠域境裏,從古至今的法器,一般都在那裏,等待主人的認領,每個人的法器都是那裏得來的。”
白玉說道:“我帶你去。”
鴻運倔強道:“我也陪你去。”
昭質從乾坤袋中,拿出瓜子,分給他們兩個。
鴻運和昭質兩人,邊嗑瓜子,邊看下面的人御劍。
白玉淡淡說道:“伸手。”
昭質看着下面的人御劍,聽話伸手,反應過來後,看向自己掌心,剝好的瓜子仁,問道:“你不喫?”
白玉淡淡回道:“不喫。”
昭質笑道:“那我給你,你爲什麼要?”
白玉淡淡回道:“你給的,我———,”她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昭質讓白玉躺在自己大腿上,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輕撫她清秀的眉,內心美滋滋道:不愧是我想娶回家的玉美人,越看越喜歡。
兩人注視着對方,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鴻運看河面御劍,揉着眼,說道:“下面河水亮的人眼不舒服。”沒有聽到昭質的迴應,便轉頭看到深情對視的兩人,便露出一臉嫌棄的神色,說道:“咦~。”
昭質碰了一下鴻運的胳膊,問道:“哎,靈珠域境在哪裏,危險嗎?遠嗎?”
鴻運嗑着瓜子,回道:“不遠,就在我們每天早晨練劍的地方,有一個白色大柱子。”
昭質問道:“雕着花紋的大柱子?”
鴻運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大柱子上面,有七彩靈珠,靈珠偶爾散發七彩色的靈光,你要進入靈珠裏,靈珠裏有各種各樣的法器,你要走一遍,跟主子有感應的法器,自然會飛到主子面前。”
昭質問道:“裏面的法器隨便挑?”
鴻運回道:“不是,要有機緣的,你在靈珠域境走一走,跟你有感應的法器,自然會飛到你面前,哎呀,這讓我想起我家的親親寶貝鬼鐮刀,就是與衆不同,一見面就很熱情呢。”
昭質問道:“怎麼個熱情法?”
鴻運講道:“當時啊,沛先生帶領一衆弟子,進入靈珠域境……”
沛先生帶領一衆弟子來到靈珠域境,對衆弟子說道:“衆人分開,四處走走,感應一下自己的法器。”
鴻運剛離開人羣,走了兩步,一把黑漆漆的鐮刀,從身後,砍過鴻運的脖子,嚇得衆人亂竄。
鴻運看着面前,散發着鬼氣的鬼鐮刀,鐮刀尖滴落鮮血,僵硬地摸一下自己的脖子,沒有傷口,只有血痕,不愧是鬼界之器。
昭質可不想自己的法器如此熱情,便說道:“好了,都休息夠了,我要練一練飛毯,你們兩個坐好了。”
飛毯掠地飛行,鴻運看着山山水水花草樹木,從身側掠過,昭質隨手摘下一朵野花,送給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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