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譁——”
第一名選手出發了。
雙板滑雪果然非常靈活,這是一個有着很強雪上滑行能力的考生,一路蜿蜒在賽道上,任由速度變快,他用腳腕和滑雪杖發力,控制着方向,一路往下,很快就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背影。
不過第一名還沒有滑到底,第二架無人機就升上來了。
考官適時喊出了第二名考生的名字。
第二名考生在出發點準備了半天,考官已經不耐煩地喊第三名考生準備,第二名考生終於在考官的催促中出發。
這位考生一出發,就看出了實力的差距。
很明顯地在壓速度,非常謹慎地進行路線處理,有些時候他甚至會因爲速度過快徹底停下來,繼而再慢慢地往下滑。
考官就蹙眉一直看着他,腳在地上抖了抖,直到他已經滑出很遠了,纔要求第三名考生出發。
奧利對此評價道:“第一個或許可以一次過呢,第二個就算再滑第二次,考官也不會讓他考過。三星可是很嚴格的,考官篩選的是有潛質的專業選手,每次考覈的淘汰率高達80,就連我都不一定能夠通過。啊,好緊張!”
杭峯點頭,他知道考三星不是考駕照,考覈率相當的低,這也是華國目前只有一個三星極限滑雪運動員的原因。
當然,這也和華國極限滑雪隊成立不久也有關係。但這場考覈對於國家隊隊員而言也是有難度的。
只不過已經通過一場比賽知道了自己和國家隊員差距的杭峯並不擔憂,或許其他人通過考覈的機率低於一半,但他絕對在90以上。
不,要做到100!!
“抱歉,我需要調整狀態,在那邊單獨……”杭峯的外語口語被迫快速成長,用最簡單的詞彙表達自己的意思。
奧利眨巴着眼睛,點頭,繼而笑道:“好吧,你也緊張了,去吧,我想要看到你的表現。”
“等會見。”
“一會見。”
杭峯光顧着找地方做考前準備,沒注意自己離開奧利身邊,就一頭撞進了南村直人的圈子裏。
平臺就那麼點大,彼此間的距離都很近,杭峯和南村直人作爲“不算陌生人的關係”,一直到現在沒有交談上,其實很耐人尋味。
至少以南村直人的“禮貌”,他不應該做出不認識杭峯的模樣。
只能說華國的那場比賽,讓南村直人很丟臉。
他機關算盡,卻依舊沒有拿到比賽的冠軍,帶着第三名的“恥辱”回國後,果然他的教練對他更不重視,將帶孩子的工作交給他來做。
明明荒冶誠的成績更差,但此時此刻荒冶誠卻可以進行訓練。就因爲自己年紀大了嗎?還是因爲輸了?
強烈的落差,讓他對杭峯難免有着幾分記恨。
正在對小隊員進行指導的南村直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杭峯正在過來,他調整表情露出微笑,更先地招呼道:“嘿,橫風,又見面了。”
只想找清靜的杭峯無奈,商務互吹道:“你好,之前就看見你了,你還記得我?”
“當然,爲什麼不?我們住在一起兩天,你和你的同學都很棒。”
“荒冶誠這次沒有來嗎?”
沒有營養地交談,互相吹捧了幾句後,杭峯就有點詞窮,反正他的外語說的很臭,爲什麼不停下來?
就在這時,南村直人笑道:“沒想到你會來這裏考試,老實說三星並不好考,考官非常嚴格,你應該熟悉賽道後,再來一次流暢的讓考官讚歎的,就像你比賽那樣優秀的發揮。”
杭峯注意到南村直人身邊的一個年幼的孩子聽完後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着南村直人慾言又止。
在出發前,南村直人就反覆對他說:試滑很重要,從你進場的時候,考官就已經在觀察你了。專業的選手都必須具備直接挑戰賽道的能力,如果第一次你表現的很糟糕,相信我,第二次滑的再好考官也不會讓你通過。
來自四星級別師兄的話很有說服力,而且他們的教練也是這樣說。
可現在,師兄卻對另問一個人說,可以熟悉了賽道再滑。
14歲的孩子已經能看懂很多東西,他知道自己和誰在一方,不會揭穿南村直人的話。但孩子的純真還是讓他對杭峯露出了同情又擔憂的目光。
然而南村直人的這番話並沒有什麼用。
無論他怎麼說,說的天花爛醉,杭峯已經決定了由始至終要把自己的真本事拿出來。
……
“他無法通過是嗎?”
“是的,我已經寫下了不通過。”
“我也是。”
“還有我。”
簡已經在撥耳垂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心虛的表現。
簡聽完考官在前方的交談,就用視角的餘光去看老杭同志,同時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淡定。
他也沒想到,原來三星考覈,在試滑的時候,考官們就基本上做出了考覈評分。
所謂的試滑就是一場騙局。
考官的手裏有幾乎所有考生的詳細資料,他們對考生的瞭解比考生以爲的要多的太多,在一開始他們就已經有了一個打分標準。
適合走職業的,不適合走職業的,他們對每個考生的期待都不一樣。
這些,簡統統都不知道。
簡是上上代的“極限之神”,在那個“原始社會”般的混亂環境下,簡是自己一路摸爬滾打的野蠻生長起來。
當他已經功成名就的時候,極限運動圈纔開始建立規則,他被邀請去當世界極限大賽的評論嘉賓,包括“x-games”的裁判,所參與的都是這個行業最頂尖的賽事。
從未掉到過基層的他,自以爲很瞭解,其實就是個小白。
簡不由的回憶自己是不是說過什麼讓杭峯去熟悉賽道這一類的話。
他簡的教出來的學生……就算兩天也是他的學生,如果一個三星都考不上,那丟臉就丟到外太空去了,會成爲全世界的笑話。
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呢?
簡想了想,叫了前面的一個考官,諂媚地微笑。
考官受寵若驚,臉都漲紅了:“您有什麼需要我解答的嗎?”
簡指着三號鏡頭裏那個穿着一套黑色滑雪服的杭峯,開口正要特別介紹對方,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老杭同志對簡微笑,用華語說:“不過是一場考覈,要相信杭峯。”
簡終於還是將所有的話壓了下去,看向屏幕裏的少年。
是的,這是一場“雙向考覈”,自己作爲教練並不是很成功,已經如此了,決不能讓學生更失望,體育場上要保持絕對的公平。
就這樣沉默着,賭上自己的未來,等待。
……
杭峯並沒有看出南村直人的心機。
有句話說的好。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心機都無用。”
杭峯很自信自己可以去挑戰這個賽道,所以別說南村直人這淺末的暗示,就算是他爸、他的新教練告訴他小心謹慎,他也會在小心謹慎的基礎上,拿出自己最好的實力。
就是這麼自信,有什麼辦法。
杭峯很快就不再和南村直人交談,而是找到一處不會被打擾的地方,在腦海裏過路線。
這和恐懼謹慎無關,而是他的賽前習慣。
這麼做會讓他收神,保證一開始就能夠迅速地進入比賽狀態。
奧利看了一眼杭峯,想,果然是緊張了。
南村直人看了一眼杭峯,想,緊張吧,緊張就對了。
成年組開荒,未成年組稍後,女生男生還有區分,等待的時間不少。
好在這個賽道本身不長,考官也不用等前面的人滑完才放第二個人下去,平均一分鐘一個人的推進速度,大概20分鐘左右就到了杭峯他們。
山上太冷了,所有人都在活動身體,試滑過的人都沒有急着上來,山上的人少了一半。
其實越到後面,表現好的就越少,很多年輕人都以嘗試爲主,包括南村直人帶來的小考生,u14的年齡組,過就過了,不能過也沒損失,有經驗更是賺了。
杭峯的u18組也就三個人,第一個被點到名字的是島國的一個考生。
顯然他是有備而來,也是認真在考試,所以被叫到名字的時候還有認識的人給他加油。
他滑下去,就還行吧,杭峯不知道考官的標準,很難去判斷他是否可以成功升星。
然後就輪到了奧利。
奧利出發前對杭峯笑:“加油。”
杭峯點頭:“加油。”
奧利出發了。
不愧是主項坡面障礙技巧的青少組優秀運動員,滑的非常好,並不比前面成年組的表現差。
杭峯甚至覺得他隨時可以跳起來轉一圈。
坡面障礙技巧的選手,習慣於與障礙的正面對抗。
去征服去挑戰,是雪上的舞者。
直到他來到那個有着30度坡度的險峻位置……杭峯看見他在衝過那個坡度的時候猛地橫過雪板,明顯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又慢悠悠地往下滑。
很明顯,奧利對速度的閾值有點低。
而且坡面障礙技巧是以挑戰固定道具爲主,所以奧利應該有一個習慣的蓄力過程,這也導致了他在滑過一個障礙之後,會有些許的停頓。
這顯然不好。
野雪挑戰的高星賽場,不僅僅要求技巧,對速度也有很高的要求。
奧利停這一下,在賽場上的影響太大了。
好在這只是試滑。
杭峯想,奧利在正式考覈的時候,應該能夠克服恐懼。
……
考官室。
“是奧利,澳洲很棒的一個青少選手,他拿過世錦賽的銀牌。”
“他以很優秀的成績通過了一星和二星的考覈。”
“作爲常規賽的職業運動員,他會從事極限滑雪運動嗎?”
“以他的成績恐怕不會。”
“咳,容我提醒各位,他未來的安排並不在我們的考覈範圍內。”
“是的,我們知道,但在這麼出色的個人履歷前,我對他的期待值難免會提高。”
“是的,我也是。你看這個賽道最難的部分,他明顯停下了,以他的能力不應該存在這個問題。”
“這只是小失誤,他會很快調整。”
“好吧,我覺得還行,比上一個表現的好,我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我也是,在這個年齡段有這麼好的表現,拋開其他,我很驚豔。”
結果確實出來了,這些來自“fwt”的考官顯然還是很喜歡奧利,在他試滑,甚至還沒有滑完的時候,就已經做出回答。
這些交談都被後面的簡和老杭同志聽見。
到底是人在進行判斷,缺少了職業賽場規範的打分要求,考官在打分的時候會有很強的主觀想法。
這一點對杭峯不利。因爲杭峯沒有一二星的考覈記錄,很容易就會讓人想到“關係戶”這一類的說辭。
果然,在確定奧利的分數後,考官們翻到下一頁,打開了下一名考生的資料。
“哦!爲什麼沒有之前的考覈成績?”
“資料上寫的是世界雪聯推薦?爲什麼?”
“不是你看錯了,確實是這樣,你往下面看,他的個人簡歷還不錯。”
“是的,我看見了,華國u型池青少組的蟬聯冠軍,還拿過亞洲盃u14的冠軍。但是這和他沒有前面的考覈有關係嗎?不過是一些a級賽的冠軍……”
“咳!”
有人咳嗽了一下,到底還是有人知道簡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不希望同事繼續說下去。
那位抱怨的考官接受到暗號,閉上了嘴。
考官室裏的氣氛變得很奇怪。
簡焦躁地抖了抖腿,去看老杭同志。
杭峯能夠直接參加三星考覈,背後的流程很複雜,簡作爲杭峯的準教練,在這個過程裏也參與推動了一些。
他實在沒有想到,在三星考覈的背後原來有這麼多的東西,明明只要實力夠就行了,爲什麼不是?
只有老杭同志最淡定,他往座椅上一靠,雙手環胸,目光從電視屏幕上收回來的時候,對簡笑了一下。
就在這時。
屏幕裏的杭峯動了。
沒有聲音,只有攝像頭通過衛星信號傳遞過來的圖像,畫面裏的大男孩來到出發線上,快速地整理裝備,隨後上板……
簡的後背不知不覺間,離開了靠背。
……
杭峯從容地整理好自己的護目鏡和頭盔,又將手套的繫帶拉緊,最後低頭用腳尖將雪板撥到出發線上,隨後雙腳上板,接連兩次脆響。
與滑雪鞋釦死。
整個過程流暢而自然,有條不紊的顯然非常熟悉一段流程。
沒有人發令,杭峯也不耽擱,在準備結束之後,左右兩下挪動雪板,身體便已經傾斜在坡上,向下滑去。
雪稍微有點緊了,那麼多人滑過的雪面被犁開,雪在兩側堆積,中間是一道深深的滑痕。但粉雪的特性依舊很強,雪道依舊比壓過的雪面蓬鬆,雪板滑在上面,絲滑的像是熱刀切開的黃油,毫不受力。
杭峯將身體半蹲下來,目光注視前方,幾乎瞬間就進入到了狀態裏。
人板合一,心到眼到滑到。
就說滑雪三年的人和滑雪一年的人,差距是一目瞭然,那在職業組裏,優秀的運動員和稍微差點的運動員,在專業人士的眼中,也是清清楚楚。
那是通過視覺傳遞到大腦的舒適感,包括他的蹲下來的角度,肩膀的傾斜度和手的位置,整體看起來都很標準。
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所有人,我是專業的。
接着,杭峯開始了他的技巧展示。
這是一條類似國內那場野雪挑戰賽的賽道,賽道上有很多露出半截的山石,應該也有些人工埋設的雪包。賽道的難度不低,但又達不到杭峯一開始對三星賽道的想象。
整體來說,是要簡單一點的。
沒有競爭對手,沒有時間要求,只要避開所有的障礙,往下滑就好了。
這樣的考試有什麼難的?
他身體擰動,提前預判,在最適合的角度進入迴轉,身體一擰一擺,於是在雪道上留下一個蜿蜒的痕跡,輕輕鬆鬆就繞過了障礙。
看的出來他很放鬆,這種身體上的鬆弛度說明他心態的從容,給人一種治癒感。
就像是在表演。
左迴轉。
右迴轉。
瀟灑的就像一名騎士,騎着他的戰馬在草原上奔騰。
“哦,很不錯。”
有考官發出這樣的聲音,聽的簡眉心直跳。
這叫還不錯?
這是很優秀啊!!
都這樣了還在挑剔嗎?是不是主觀意識太濃了?
“出乎意料的考生,技巧和判斷力都很優秀。”
“華國的體育很強,冬季項目這兩年也非常厲害,作爲那個國家的優秀運動員,我們的期待值或許可以更高一點。”
“已經很高了,他可是個例外,相信我,如果我不是感到驚訝,我不會那樣說。”說這句話的就是之前評判杭峯“還不錯”的考官。
簡短的交談,幾名考官又閉上了嘴。
畫面裏的杭峯速度已經加快,目測能有50邁左右,正在快速地接近那處陡坡。
“陡坡”看起來並不像個障礙,但這正是用以區分“常規賽場”和“極限賽場”的重要部分。
常規賽場就連跳臺下的陡坡也不超過25°,是爲了更好地保護選手的安全。而極限賽場卻必須在保護選手安全的前提下,去儘可能地增加賽道的難度。
很多世界優秀的選手,可以完美地繞過雪坑,飛過雪包,但面對那驟然陡峭的“陡坡”,並不是誰都可以接受這種速度帶來的危險感和刺激感。
在考官的眼裏,賽道上一些不經意的設計,足以篩選出真正的極限滑雪選手。
……
杭峯滑的輕鬆。
這個賽道除了比國內的長以外,難度至少低了半星,障礙與障礙間的距離足夠的遠,他能夠輕鬆地做好準備。
就是……一點挑戰度都沒有。
一旦難度降低,杭峯自然也不會控制速度,左彎右繞,控制雪板滑過一個又一個的障礙,甚至有點無聊。
就這?
終於,前方驟然失去視野!
清楚記得賽道的杭峯知道,他等待的30°坡來了。
終於來了!!
杭峯精神一震,不但沒有減速,反而身體一壓,降低風阻,更快地衝了過去。
身體一沉,速度驟然加快,有種下墜的感覺。
過癮!!
……
考官室裏的人,本就全神貫注地等待他接下來的發揮,直到他身體壓下去……
壓,壓下去?
考官們無一不是心裏一驚,眼露意外的表情。
今天考試到現在,幾乎所有的考生,包括已經來考過三四次的考生,在面對“陡坡”的時候,無一不是做出謹慎的姿態。
他們有的會拉長了脖子,想要看見前面的情況。有的則是明顯地在降速,甚至停止下來。相對好一點的也是早早的就將姿勢擺好,像是要挑戰一個難關似的,身體有着明顯的僵硬感。
只有這個考生不一樣。
是的,只有杭峯不一樣。
他更早地進行壓風,好像還嫌棄速度不夠快似的,直至衝出去!
那麼快的速度,讓他有一段騰空的時間,但幾乎沒有拋物線,高度壓得極爲合適。
隨後重重落在陡坡上。
沒有摔。
站的很穩。
他的落地處理太完美了,無論是雪板落地的角度,還是身體的姿勢,都透露出他優越的平衡性。
很從容。
一點都不像他在完成一個“障礙難度”,跟之前滑的一模一樣。
將近百米的陡坡,前面又有一些障礙,他也沒有做任何的降速,反而將身體直了起來,腳下用刃,雪板在雪面上留下一道漂亮的弧線,朝着自己的目標路線滑去。
速度最起碼達到60邁了。
60邁在滑雪比賽裏不算快,障礙追逐最快可以達到90邁,坡面障礙技巧最高時速可能也在70邁。
但首先那個賽場會給與選手充分適應賽場的時間,其次障礙點非常規則,選手對自己將要做什麼一清二楚,該做技巧做技巧,該控速就控速,和野雪極限挑戰賽完全不同。
在今天滑之前,所有的考生都只是通過電視畫面瞭解雪道。而且這一次也是名義上的“試滑”,考生會滑成什麼樣子也不奇怪。
只有杭峯。
他滑出了比賽的感覺。
他明顯對速度有要求,他在追求速度的過程裏,技巧也淋漓盡致地展現。
“哇哦,很厲害啊!”
“16歲?這個年紀這個水平非常出人意料。”
“這個三星賽道對他已經沒有難度。”
考官們在杭峯滑過“陡坡”後,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似的,紛紛開口評論。
他們驚訝,他們讚歎,繼而興奮。
“這是一個很優秀的極限人才,你看他對速度的追求,就是我想要的。”
“是的,本以爲的三星考覈,卻讓我看見了具有四星能力的考生。”
最後這句話被老杭同志和簡聽見,兩人對視一眼,眼底有了幾分笑意。
繃了一上午的心放下來。
就連考官都說杭峯有四星的實力,那麼這次的考試穩了!
簡從剛剛就坐直的身體放鬆下來,重新靠在了椅背上,對老杭同志小聲地說:“你們教的很好,這樣的運動員就交給我了嗎?”
老杭同志驕傲地笑:“這麼優秀的孩子,做什麼都會是最棒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儘管點出來,他汲取過失敗的教訓後,呈現出的韌性和鬥志出乎你的想象。”
“看來是我賺了。”簡滿足地笑了。
……
杭峯的考試成績非常優秀。
當然考生本人是不知道的。
奧利在山下等着杭峯,上前就給了他一個熱情地擁抱,然後說:“去屋裏休息一會兒吧,山頂太冷了,成年組的纔剛剛上山,我們在這裏休息半個小時。”
杭峯欣然答應,一同進了遊客中心。
今天的遊客也很多,這座山的粉雪質量在世界排名前列,每年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滑雪愛好者來到這裏感受粉雪的魅力。
暖氣和人流的活動讓大廳裏的溫度驟然升高,杭峯脫了衣服緩解自己凍的有些麻木的四肢。
山上的環境是穿了再多都無法做到完全禦寒的,短暫的興奮還不足以讓他渾身回暖,脫下的手套潮溼有汗,但都只是遍佈在手心部分,他的手指尖已經有點沒有感覺了。
杭峯低頭搓手活血,問:“你不冷嗎?”
奧利說:“還行,我家就在澳國東部的山區,每年的6到10月都在下雪,我就是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的。”
杭峯點頭:“那太棒了,我家在華國的南方,那裏從來沒有雪,冬季的溫度最低只有16度。不過我母親是一名滑雪教練。”
奧利用一種驚訝又同情的目光看着杭峯:“哦,沒有雪的地方需要更大的努力才能出成績。你不用沮喪,你只是需要適應的時間,下一次做好保暖你會滑的更好。”
杭峯先是不理解,隨後看了一眼自己正在揉搓的手指,反應了過來。
杭峯笑着說:“是的。那麼你呢?還打算滑第二次嗎?”
奧利想了想:“我覺得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有一個部分做的有一點點不太好,再陪你上去一趟也可以。”
“謝謝。”杭峯道着謝,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在正式考覈的時候,還能滑的更好。
就在這時,有人匆匆走了下來,找到考生集中休息的地方,宣佈道:“有風雪會在兩個小時後抵達,經過工作組的商議,我們決定加快考覈速度,所有考生現在馬上前往山頂等待考試。”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接着這位工作人員又說:“接下來是我念到名字的考生,你們就不用再上山了。是的,你們已經通過了考試。”
工作人員將一直拿在手裏的名單舉起來,高聲唱名。
被點到名的人一臉激動,沒有點到名的望眼欲穿,直到到下一個組別,沒有叫到名字的人只能沮喪地再度出發。
通過的人並不多,叫到奧利的時候,前面只有四個人。
有些組,全組未通過。
可見考覈的嚴格。
眼看着,到了單板滑雪u18組。
一共就三名考生,杭峯和奧利站在一起,另外一名島國的考生也在他們不遠處,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緊張又期待的表情。
終於,這位工作人員喊道:“奧利。”
奧利興奮地一把抓住杭峯的手,正準備說話:“抱歉,我就……”
然而話沒說完,工作人員很快就喊着:“杭峯。”
杭峯眼睛一亮,臉上的笑容驟然展現,繼而反抓住奧利的手:“我也通過了!!太好了!我們都通過了!!對了,你要說什麼?”
本來想說不能陪杭峯上山的奧利:“……不,沒什麼,恭喜你。”
u18的單板組竟然有兩個人通過,不但讓之後的考生投來驚訝又羨慕的表情,就連那位唯一沒有通過的島國考生也收到了一些同情的目光。
島國的考生:“……”
媽的,原來我是對照組。
杭峯和奧利愉快的去換裝備,沒看見身後的南村直人蹙着眉,臉色格外陰沉。
他帶來的小隊員一時間沒有看見他的臉色,說:“剛剛和你說話的人,通過考覈了。”
“所以你爲什麼沒有一次通過?是我說的還不夠明顯嗎?第一次很重要,你聽不懂嗎?”南村直人嚴厲地低吼着,直到看見小孩兒畏懼又委屈的目光,他才僵住了自己猙獰的臉。
杭峯和奧利交換了聯繫方式。
奧利也是杭峯的第一位國際友人。
他們的賽場不同,無法在賽場上見面,或許以後很難再見面了。
但這份萍水相逢的快樂,卻值得珍藏。
奧利在分開前和杭峯握手,笑道:“誰知道呢?或許你會來常規賽場,你可是國內的冠軍。或許我會滑fwt,我現在可是一名三星的極限滑雪運動員。”
“是的。”杭峯點頭,“我會點贊你在油管上發佈的最新內容,記得和我聊天。”
“好的,就這麼定了。”
握緊的手遲遲沒有分開,奧利靠近杭峯,視線從他肩膀穿過看向不遠處等待的簡,說:“真是嫉妒你,簡可是我的偶像,你一定要和他一樣出色,否則我會想辦法把他搶過來。”
杭峯被逗笑:“你會來極限賽場?”
“爲了簡,我願意做一切!!”
“這話你應該當着他的面說。”
奧利卻是隻是張開手給了杭峯一個擁抱:“我只是希望我的新朋友會成爲世界上最棒的極限運動員。”
杭峯有點被感動,點頭:“謝謝你,我會加油。”
奧利離開後,杭峯也很快辦理了退房,匆匆前往機場。
他還要回學校讀書,而且每缺席多一天,都會讓他愈發的心焦,作爲一個愛學習的優秀運動員,因爲比賽而故意拖延幾天時間不回學校,從來不在他的認知裏。
打比賽就好好打比賽,讀書上學就要認真努力,也只有端正的態度去面對每件事,才能夠做到更好。
機票改簽到兩天後的簡:“……”
“爲什麼?剛剛考完試你應該休息慶祝一下,我認識很多島國的朋友的,他們會很開心參加你的慶祝會,這個時候應該有掌聲和音樂,還有漂亮的小妞……”
杭峯父子二人同時用異樣的目光看向簡。
很好,在離開了專業之後,他們和這位長期居住在國外的大明星,似乎還有很多矛盾需要克服。
最後杭峯和老杭同志還是把“可憐”的簡留下,讓他去走親訪友,父子二人按照原計劃回國。
杭峯迴學校,老杭同志也有工作,而且簡到了華國的住宿問題,作爲他的學生,老杭家也需要去提前安排妥當。
杭峯坐的晚上的飛機回國,當天晚上到家,第二天就去了學校,總共也就請假了三天,卻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月。
老師一天一頁上新課,還有伴隨新課佈置下來的習題,當安遠馳把一堆卷子遞給他的時候,杭峯感覺自己似乎窒息了一瞬。
所以這就是他以前不想走專業體育的原因。
又想要好成績,又想拿冠軍,哪有那麼容易!
杭峯慌着趕課程進度,課間連上廁所都奢侈,也就沒有注意到班裏氣氛的古怪。
有同學在離杭峯遠一點的位置小聲地說:“聽說又是去參加比賽了,這次是什麼?衝浪、滑板、滑雪都能拿冠軍,連和外國人比賽都贏了,你說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能參加奧運會了?”
“鄭曄瑜說杭峯走的不是常規體育,他是極限運動員,沒有奧運會,但也有不輸給奧運會的比賽,以後肯定會去參加世界大賽的。”
“所以這次比賽成績怎麼樣啊?好想去問問。”
“別去打擾他啊!體育都這麼強了,回來還要趕進度,刷練習題,看起來好可憐啊,你忍心?”
“……那我再等等。”
就連老師都覺得埋頭做題的杭峯有點兒說不出的可憐。
可他們也實在沒辦法。
要不杭峯就轉去體育班,最好是轉到體育中學讀書,側重點就會不一樣。三中畢竟是重點中學,杭峯作爲這裏的學生,就必須要融入這裏的學習環境,特殊化也只是有限的。後頭成績掉下去,不也要轉到別的班?
學習沒有捷徑,唯有勤學不綴。
班主任張敏從教室離開的時候,特意繞到了學校的榮譽欄前,眼眸閃爍地看着那新掛在學校榮譽欄上的獎狀。
【杭峯同學】
【在“20xx年白山全國公園滑雪u型池比賽”u18組別,榮獲第一名。】
【國家體育局(蓋章)】
以及。
【杭峯同學】
【在“20xx年亞洲fwt三星賽道野雪極限挑戰賽”,榮獲第二名。】
【國家極限運動協會(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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