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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石像拜天

洞穴這邊,林笑笑忽然聽到動靜,神經瞬間緊繃起來,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沒過多久,就見艾天旗三人氣喘吁吁的跑回來。

“是哥哥!”

胡意涵也鬆了口氣,掙扎起身,朝艾天旗靠過去。沐青喘着粗氣將事情經過大致說完,便立刻背起行李,艾天旗也將最重得幾個包掛在身上,這讓胡意涵有些尷尬。艾天旗看了她一眼,示意羅阿生將其背起,而自己則和林笑笑、沐青三人扛着行囊,朝洞穴跑去。

艾天格焦急的注視着洞口,短短十多分鐘從未如此難熬過。當看到林笑笑後她如釋重負,趕緊拉其蹲下身:“笑笑,你快幫忙看看!”

林笑笑已經大致聽聞了張振楓的傷勢,可實際卻比想象還要嚴重,她不由皺眉:“天格姐,你一直用清水沖洗是不行的,不僅起不到消毒的作用,還一直在稀釋血液,這樣下去傷口就沒辦法凝固了!”

她說着,趕緊打開醫藥包,取出酒精和紗布:“振楓哥,這些水銀是衝不掉的,必須直接擦除,你忍着點!這葡萄糖你先喝兩口,吊着精神!”

見張振楓喝了兩口葡萄糖,林笑笑示意大家準備,她直接將酒精淋在傷口上,將紗布塞進血肉中,對着幾個頑固的水銀球球,穩準狠的擦除。刺骨的疼讓張振楓青筋暴起,艾天格幾人緊緊將其按住。

“不行……”林笑笑愁眉緊鎖,少時又從包內抽出蛋白線和細針道,“振楓哥你咬着毛巾,忍着點,我就不給你打麻藥了,你現在失血過多,必須用葡萄糖吊着體力。這麻藥一下去,你直接就能吐出來,而且麻藥之後,你喫什麼都會覺得噁心,太影響身體恢復了。你忍着點,就幾針。”

林笑笑說完,對着肩頭開始縫合,忍受不住的張振楓,倒抽冷氣,咬牙堅持,很快,林笑笑咬斷蛋白線,將雲南白藥粉灑到傷口上,又用乾淨紗布麻利地包紮,一頓忙活下來,總算化險爲夷。

“幸好沒傷到筋骨,就是肉割得深了點,沒有大礙,等着癒合就行!”做完這一切,林笑笑抹去額頭的汗水,剛要鬆口氣,轉眼就瞥見張振楓脖子上的劃痕,當即嚇得面色發白!

“酒精!紗布,快!”林笑笑緊急處理傷口,直到止住血流,仍心有餘悸:“天格姐,下次無論沖洗什麼傷口,咱都一定要用酒精或是碘伏!你看這個血被稀釋的不能凝固,一直往外冒血水,剛纔我沒注意,這傷口離動脈太近了,真的太危險了。”

林笑笑一邊說着,一邊取出白糖敷在傷口之上,隨即纏上紗布:“振楓哥,你現在已經算是失血過多了,快多喝兩口酒,這裏面的藥能補血!”

“笑笑,你怎麼往傷口上撒糖?不都是往傷口上撒鹽嗎?”林胖子有些疑惑,但一出口又順利遭到白眼。

“這是中醫療法,糖是細菌繁殖所必須的養分,你得給好的菌羣創造環境,這樣傷口的復原速度就會加快,也不會結痂。現在振楓哥的狀況還是有點緊急的,這樣,我這裏還有”

林笑笑說着,將包裏的蜂蜜人蔘片翻出來:“我媽醃的,振楓哥你時刻把參片含在舌頭下面,一直含着,沒了就喫!能快速恢復氣力!”

“嗯,謝謝笑笑。”張振楓接過包裹後,去洞穴內更換衣物。

而艾天格這邊,又根據周圍地勢環境,再次開始尋找、分析沐楚的去向。

“按理說,他一個人不可能走太遠,而且他肯定知道我們會回來找他的呀!”沐青焦急的張望着,“或許他就在附近,只不過走了一個出其不意的方向,咱們都沒想到的方向?”

此話一出,衆人一致看向潭水旁一條狹隘的山縫內。

“不可能吧……這過人有點費勁。”林胖子看着山縫直搖頭,但沐青不怎麼留情,比量了一下林胖子的身形道。

“我看是你過去有點費勁吧?這周圍就四條路;來時的下坡路、逃命的洞穴、不死蝶的老窩和這條非常寬闊的……山縫。”

“沐青姐!你看,這是人爲鑿的洞!”

由於地形奇異,羅阿生好奇的參觀了一下,這一去不要緊,正看見山縫之中的小孔。

“這是開山釘鑿出來的,而且是剛鑿的!應該是沐楚,咱們走吧。”已換好衣服的張振楓上前查看,確認後率先入內,衆人接連進去,只剩下林胖子跟在最後,侷促的往前蹭。

約過百十米遠,眼前忽然開闊,天光自穹頂傾瀉而下,狹長的窄光猶如絕境中的希望,照亮了衆人。

“天格姐!是山縫!我們再往前走走是不是就能見到出口了!”

“嗯,有這個可能。”艾天格朝林笑笑點點頭,衆人羣情高亢,就連拄着拐的胡意涵走路都輕快起來。又過了三五十米,兩邊的山體岩石越發蒼白,前方出現了一條分岔口,衆人一下泛起難,正思量該往那邊走時,沐青忽然大喜過望。

“看!是我弟的吊墜!”

往右的路上,一塊異形岩石上正掛在一條銀色的鏈子,吊墜之上正一枚羅馬古銅幣,沐楚管它叫做“幸運錢幣”,能將保護符離身,那必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衆人加快腳步,不知何時,地面的道路由岩石變爲了黑色大理石,在人爲建築的環境下,周圍的氛圍也越發詭異,說不上哪裏奇怪,就是有種時間凝固的錯覺。

衆人沿着黑色大理石小心向前進,突然林胖子一聲大叫!迷霧中,七座石雕赫然出現,它們在左側站成一排,形態各異,像是在迎接衆人一般。

張振楓將狼牙燈打在排頭石人的臉上,只見它面目虔誠,雙眼微閉,從眉骨到臉頰上塗着兩排黑色、紅色的圓點,這似乎是某種信仰,亦或是部族的裝飾。

張振楓的探照燈繼續掃視,只見這尊石像帶着隆重的鳥羽帽子,手裏拿着一枚獸面玉圭,雙膝跪地,虔誠祈禱。

“這哥兒在朝拜呢!振楓你看,他手裏拿的是大臣上朝用的朝板。”林胖子說完,看了一眼旁邊走來的羅阿生,“你是不是不懂這個?”

“我懂,它這是在祭拜我們大清先祖,恭親王爺。”

“你這小小年紀,觀念老舊!大清亡國一百多年了。”

“哼,庶民愚見。”

“哎呦呵,小孩!等出了龍眼洞你就跟着哥走,我帶你去北京,讓你看看什麼叫共產主義新時代!“

張振楓回過頭,打斷林胖子的話:“人家阿生說的真比你靠譜,這個石人確實是在祭拜。不過它是在祭天。你們看,它手中的東西叫做玉圭,古時候諸侯朝聘、祭祀、喪葬時都會用到這種玉製禮器,玉圭又分;大圭、鎮圭、桓圭、四圭、裸圭等等之別,而這一枚應是日圭,朝天通信稟告事情用的。”

“這一個石人呢?也是在祭天嗎?”林笑笑站在第二尊石像前,只見石像通體漆黑,手裏捧着一個大肚罐子,罐子上刻了一隻蠍子。

“這個……”艾天格出神地盯着黑色石像,總感覺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尤其是手中的罐子,是蠱嗎?她顯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正當林笑笑好奇的準備觸碰時,艾天格大喊了一聲:“別碰!“

“怎麼了?天格姐。”林笑笑有些疑惑的望着她,艾天格欲言又止,彷彿石罐之內,真的是某種致命巫蠱。

而艾天旗這邊,則細細研究起第三尊雕像;帶着骨質項鍊的石人,左手拿着三根銀針,右手牽着一條繩子,石頭繩子之上還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細線蟲,順着繩子看去,腳下踩着一塊黑色的朽木,朽木縫隙之中,似乎塞着什麼東西……

艾天旗看得出神,竟伸出手,企圖將石像中的東西摳出來。

“天旗你在幹什麼?”艾天格衝上去,一把拉回他的手:“別碰!我們不知道這些石人身上有什麼機關,或者……”

“你怕它有毒嗎?”艾天旗盯着姐姐,聲音忽然小的只有兩人能聽到:“姐姐這尊石像就是爸爸的死狀,現在你相信爸爸是被害死的嗎?”

“天旗,不要憑主觀去想象事情。至於那位老族長,無論他有什麼目的,我希望你不要聽風就是雨,不要那麼單純,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你可以查,但是保持理智,這些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你看這第二尊石像是姨媽的法器,爸爸也曾經寫過關於蠱的事,你覺得姨媽會害爸爸嗎?”

“不會。”

“對,不會。所以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艾天格死死盯着艾天旗,那擔憂的眼神,穿過艾天旗的眼眸,觸動着他的心絃,這一刻似乎有什麼被束縛的情緒在不斷掙扎着,艾天旗一晃神,似乎曾經那個陽光大男孩呼之欲出,可一瞬間,清澈明亮的眼神逝去,取而代之的是犀利冷峻的目光。

“你們在聊什麼呢?”胡意涵一瘸一拐的走來。艾天格二人同時不再言語,此時張振楓也朝這邊來,艾天旗連忙繞過胡意涵,指着第三座石像的腳下。

“振楓哥,地上有個東西。”

“是地圖?”張振楓蹲下身,將羊皮卷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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