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愚戲之外的旁觀者

絢麗多彩的極光透過冰晶一樣的窗戶，照射在了老者的身上。

老者盯着面前的棋盤，許久未曾言語。

冰晶打造的棋盤之上，國際象棋的黑白雙子涇渭分明。

再看他的對面，空蕩蕩的座椅之上，似乎是坐了一個人？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只有老者偶爾會流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

棋盤之上，除了精美的棋具之外，還有一個讓人覺得有些突兀的東西。

它遊離於規則之外，卻又在體制之內。

和黑白雙子不一樣的是，它通體呈扁圓狀，看起來有些其貌不揚。

它身上沒有雕刻代表着自己身份的形象，倒是有着類似於文字的符號。

這種符號極其潦草，勉強能辨認出是璃月字，看起來......似乎是帥？

但仔細去看的話，又好像是一個草。

“受規則限制，卻不受棋局約束；是棋，但又不屬於這個棋盤；爲愚者，可又在愚戲之外冷眼旁觀。”

似帥非帥，像草又不是草。

呵呵......

這，就是您的選擇嗎？

神嫉妒人的神性，賜予人類慾望。

倘若它具有兩面性，是否意味着它將會跳脫於命運之外，凌駕於高天之上？

那麼......

棋盤之上的外來者。

孤獨的外鄉人。

你被囚禁的靈魂何時纔會歸來？

你那遺忘的記憶何時纔會喚醒？

可不要......辜負了女皇的恩賜！

不同於其他棋子的帥棋緩緩飄起，在堅冰的作用下，狠狠砸在了棋盤之上。

“嘩啦啦——”

棋盤破碎，無數碎冰飛濺，棋子經受不住這種力道，紛紛滾落至地板之上。

光滑的桌面之上，除了冰晶碎屑之外，只剩下這一顆外來的棋子，以自己獨特且特殊的體型，穩固的停留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

天空中最亮的星，是哪一顆？

柯萊曾經給過白洛一個回答。

月亮。

夜色下，白洛躺在屋頂之上，看着璀璨的星空，以及那顆圓月，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大人，海祇島的大將已經被我們安排妥當。”

格奧爾吉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了上來。

自從被白洛提拔之後，他的任務也比平時多了起來。

不過他倒沒有什麼怨言，能爲執行官大人服務，是所有愚人衆的榮幸。

更何況是被執行官大人本尊親自調遣？

“辛苦了。”

“爲了女皇的榮光。”

行了一禮之後，格奧爾吉便離開了院子。

格奧爾吉離開之後，白洛再次拿出了手中的信。

這不是五郎的信，而是和五郎的信一起寄來的，署名爲......哲平。

從信中的內容來看，他最近過的很是愜意。

在戰場進行過正面廝殺、參加過五郎的祕密行動、也在身心俱疲之際留在軍營裏安心當一個醫生。

滿滿五頁的文字，給人一種他很充實的感覺。

但在白洛看來，他還是那個他。

沒有確切的目標，沒有明確的目的。

他什麼都想做、什麼都想涉及。

可到了最後，他卻在任何方面都無所建樹。

最重要的是......他正在以這種方式麻痹自己。

“解決完這裏的事情，就幫幫他吧。”

信紙在火光之中逐漸化爲了灰燼，而白洛的身影，也從屋頂消失不見。

只留下那永遠都呈現着盈滿狀態的圓月，高懸於天際，似乎化作了一顆巨大的眼睛，緊盯着人世間的一切。

月落日升。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大地上之時，最先迎接它的是那隨風搖擺的野草。

它們倔強的抖去了身上的露水，擁抱着驕陽。

今天的稻妻城，久違的被引爆了。

而引爆這個城市的，是一份刊物，或者說是刊物上的一個人——希娜小姐。

之前，沒有人會去在意這麼一個人。

若非是宮司大人親自爲其寫下廣告詞，就連那《我的雷神不可能那麼可愛》的作者都傾力推薦，也許根本就沒有多少人會寫信過去。

但希娜小姐的回信寄來之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無論是多麼刁鑽的問題，希娜小姐都會以一種十分巧妙的方式替其解答。

她的一字一句，根本就不像是在跟陌生人談話，就像是在和久違的老朋友拉家常。

並不是很刻意的問候和恰到好處的玩笑話，讓人少了一絲疏遠的同時，卻也不失調皮和活潑。

再加上八重堂早早就擺出的人物立板，希娜小姐的話題甚至一度火過了之前白洛的小說。

那些收到回信的人，紛紛如獲至寶。

連希娜小姐在信件之上印下狗爪圖案，也成爲了極其搶手的收藏品。

甚至有人出天價購買帶有希娜小姐親手蓋過狗爪圖案的信件。

這也讓鳴神大社的八重神子做夢都差一點笑醒。

一樣高興的，也包括五郎。

他之所以會寫這些回信，完全是因爲想利用其收集幕府軍的情報。

但注意到那些人因爲他的回信而解決了困擾許久的問題時，他也會替他們感到高興。

就是有一點他不明白，爲什麼大家會說自己像小惡魔一樣可愛、像小貓咪一樣調皮？

他好像是.......犬吧？

不過他也有些愧疚。

因爲在人羣之中，他注意到有一部分人似乎有些難過。

他打聽過後才知道，原來並不是所有人的信件都有可能被選上。

仔細想想，拔刀齋先生的確說過，他把百餘封信件進行了整理，儘可能將一些情報混雜在普通信件之中送了過來。

當時送到他面前的信件，也就幾十封而已。

也就是說......

這些人大概就是在整理之中被淘汰的那批人。

看着那些沮喪的人，五郎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也對，現在的他並不是知心大姐姐希娜小姐，而是一個被天領奉行所通緝的罪犯，若是貿然暴露自己的話，恐怕......

“想什麼呢。”

白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五郎的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詢問道。

若是五郎此時回頭的話，就會發現白洛的打扮和之前幾次又不一樣了。

“沒什麼，線下見面會什麼時候開始？”

其實五郎最關心的是情報的問題，只是拔刀齋先生日夜爲其操勞，他也不好去過問這方面的問題。

他能做的，只是儘可能的扮演好希娜小姐，以此回報他對反抗軍以及海祇島的幫助。

“明天下午就會開始，不過晚上還會有一個晚宴，我付出了一些代價，從八重神子那個老狐狸那裏爭取到了一個機會，明晚會有一個幕府的高層和你共進晚餐，若是想要什麼情報的話......記得機靈一點。”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