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對秦小遊來說,只是一閉眼一睜眼,睡了一覺,毫無時間隔閡。
甦醒後,他在異鄉生活了兩個月,終於踏上回家的路了。
國際飛艇在萬里鎮郊區的飛行場降落,來自世界各地的乘客,排隊依次下飛艇。
秦小遊左手拖着一個小行李箱,右手拽着李先生的手,走在充滿崇夏國特色的航空樓裏,東張西望。
方塊的崇夏國文字,令他倍感親切。
萬萬沒想到,連萬里鎮這樣的三線城鎮都建了國際飛行場。不知道如今發展如何,是否升級成爲大城市?
“小心看路。”李先生提醒一臉興奮的小朋友。
“啊,哦!”秦小遊收回視線,認真走路。航空樓里人來人往,稍不注意,容易撞人。
他壓下雀躍的心情,乖乖地隨李先生離開通道。
兩人後面,石大海和羅管家各自拖了一個行李箱,不緊不慢地走着。
和秦小遊跳脫的性格相較,石大海沉穩多了。決定回老家後,他便做了一些準備工作,上網查詢家鄉的情況,出院後,又去商業街採購了一番。
他的行李箱裏除了幾套換洗衣物,剩下的都是給父母買的禮物。
雖然算不上衣錦還鄉,但至少不能寒磣。
秦小遊比他誇張,一共帶了六個行李箱。
他自己拉了一個箱,羅管家拖一個箱,另外四個大箱子和兩隻變異動物一起走託運。
所以現在,他們得去提取行李箱和寵物籠子。
一行四人,相貌出衆,氣質優雅,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秦小遊,明明長着一張崇夏人的臉,卻擁有一頭色澤自然的銀髮和寶石般的血紅眼睛。加上他是未成年,和另外三個人高馬大的成年人一起走,顯得特別嬌小。
秦小遊對這樣稀奇的眼神,早就習以爲常了。反正他在霍德澤爾島,經常被人圍觀。
很快,被圍觀的對象換成了小紅。
當他們提出裝着小紅的鐵籠子時,四周的人不約而同地驚呼。
一隻半米高的大公雞,簡直歎爲觀止。
小紅昂首挺胸地站在籠子裏,眼神犀利,自信又高傲,看得旁人羨慕不已。
這是什麼品種的公雞?
養得也太好了吧!
和張揚的小紅不同,縮在籠子角落的小蝙蝠,弱小無助,毫不起眼。
見到秦小遊,它翅膀一展,從籠子的細縫裏死命地擠了出來,撲進他的懷裏,“吱吱吱”直叫,委屈極了。
秦小遊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拉開衛衣的領子,小蝙蝠麻利地鑽了進去,小爪子緊緊地揪着衛衣帶子。
整整四個小時和霸王雞待在一個籠子裏,嚇得它直打哆嗦,差點抑鬱了。
“喔!”小紅不滿地叫,眼裏充滿了鄙夷。
這小蝙蝠膽子太小,它不過是用爪子扒拉了幾下,竟然一副被欺負的模樣,找小遊告狀。
秦小遊夾在兩隻寵物之間,左右爲難,清了清嗓子,他決定當自己啥都不知道。
“我們快走吧,晚了天要黑了。”他晃了下李先生手,催促。
其他人見狀,不禁失笑,也不點破,推着行李箱往外走。
出了航空樓大門,早有兩輛豪車等候多時了。
三十年來,李先生一直守着秦小遊,重心放在國外,崇夏國的產業基本由區域主管打理,此次回國,羅管家事先通知區域主管,主管便派人來接機。
由於行李箱多,李先生和秦小遊以及兩隻寵物坐一輛車,羅管家和石大海坐另外一輛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離開飛行場,快速地往城鎮中心駛去。
秦小遊靠着車窗,透過玻璃看外面的風景,覺得無比陌生。
高樓大廈比比皆是,全息廣告牌看得人眼花繚亂,縱橫交錯的街道,車輛穿梭,往來行人絡繹不絕,比三十年前繁華了數倍。
秦小遊在萬里鎮唸了三年初中,不敢說對大街小巷瞭如指掌,但對標誌性的建築記憶深刻。
車子行駛了一路,熟悉的建築一個都沒見着。
難不成都拆了重建?
“司機先生,我們現在在什麼路?”秦小遊禮貌地詢問前面的司機。
司機聽到少年的問話,受寵若驚。他是土生土長的萬里鎮人,熟悉這裏的每條街道,被上司委以重任,接待重要的客人。
“回少爺,這條是青河街。”他恭敬地回答。
“青河街?”秦小遊側首問李先生,“是不是離我爸媽的小飯館很近?”
出發前,他看過羅管家給他的資料。
他父母遷到鎮上後,在青河街旁邊的柳楊街開了一家小飯館,生意不錯,這麼多年,一直紅紅火火。
既然快到小飯館了,不如去那看看。
李先生頷首,對司機道:“去柳楊街的秦記飯店。”
“是,先生。”司機方向盤一轉,往柳楊街駛去,後面的車自發地跟隨。
柳揚街是一條繁忙的商業街,開滿了高端上檔次的商店,隨處可見商城、□□以及華麗的大酒店。
秦小遊睜大眼睛尋找,看了一路,沒有一個像父母的小飯店。
“喔喔~”坐在前排的小紅突然叫了起來,尖喙在玻璃窗上啄了啄。
司機慢慢剎車,停在一棟大樓前面。“先生,少爺,秦記飯店到了。”
秦小遊擡眼望着金碧輝煌的酒店大門,滿臉疑惑。
這是……小飯館?
誰來告訴他,一百多層高的大樓,是所謂的小飯館?
他輕輕地扯了扯李先生的西裝袖子,像個鄉下土包子,呆呆地問:“那個……您確定這是我爸媽的小飯館?”
羅管家給他的資料有誤啊!
這次回家,他想給父母一個驚喜,便沒有提前給他們打電話,結果,萬萬沒想到,受到驚嚇的人是他。
李先生嘴角微揚,輕拍少年的頭。“不會錯。”
“但是……小飯館怎麼就成大酒店了?”不是秦小遊瞧不起自己的父母,實在是他們文化水平有限,做小買賣還湊合着,往大公司方向發展絕對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父母收了兩個義子,他們學有所成後,幫忙打理生意,慢慢發展成如今的規模,全國各地都有連鎖酒店。”李先生解釋道。
秦小遊咋舌。
羅管家給他的資料裏確實有“連鎖”二字,但他完全想反了。他以爲是父母的小飯店加盟別人的公司,成爲連鎖店之一。
哪裏知道,父母纔是秦記飯店的老闆。
小黑和阿中太厲害了吧?
白手起家,幹出一番大事業。
秦小遊垂眼,望着自己白嫩的雙手。好像……只有他原地踏步,其他人都走到了他的前面,各有成就。同樣是血族,大海唸完了大學,做過幾年銷售經理,閱歷也比他多。
李先生覺察到小朋友情緒低落,握住他微涼的手,低柔地問:“進酒店參觀一下,還是先回家?”
“回家。”秦小遊定了定心神,回握李先生的手,打起精神。
時光不可追,未來猶可期。
人不該沉湎於過去,必須珍惜當下,自信而勇敢地向前走。
司機啓動車子,緩緩地駛離酒店。
酒店門口的侍者見車子毫無動靜,正要上前詢問,哪知兩輛豪車一前一後地離開了,他一臉忐忑,以爲自己服務不周,惹客人生氣了。
“小周,怎麼了?”一個帥氣的中年男子從大堂裏出來,見侍者直挺挺地站在酒店大門前發呆,不禁問道。
小周猛地回神,發現來人是秦記飯店的大老闆,恭敬地道:“徐……徐總好,需要我幫您安排車子嗎?”
徐黔道:“不用,我自己開了車。你在想什麼?臉色這麼差。”
小周汗涔涔,不敢隱瞞,實話實說:“剛纔來了兩輛車,在門前停了半分鐘就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不滿意我的服務。”
由於客人沒有下車的意思,他不敢貿然上前拉開車門。
徐黔道:“原來如此,不算大事,下次注意就行。”
“是,徐總!”小周鬆了口氣。在秦氏,徐總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好,從來不會苛責下屬,每次進門都會和他打招呼,久而久之,他在徐總面前混了個臉熟。
忽然想到什麼,小周說道:“徐總,剛纔那輛車裏好像是兩個……外國人。”
雖然車窗貼了膜,車內的情況看不真切,但他接待過無數貴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可以肯定車裏坐着的是外國人。
“外國人?”徐黔揚眉。
“對,副駕駛還蹲了一隻寵物。”小周想了想,道,“應該是一隻大公雞?”
“公雞!”徐黔微驚。把公雞當寵物養的,他知道的只有一個人。
拿出手機,他撥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對方接了起來。
“乾媽,我是小黑,最近有霖哥的消息嗎?”
“小霖?沒有。”
別墅花園裏,保養得當的王春蘭手裏拿着剪刀,慢悠悠地修剪花盆,手機開着免提,嘴裏抱怨:“小霖上次給我打電話是半年前,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孝順了。”
徐黔汗顏:“霖哥職業特殊,不能經常聯繫家人,乾媽多體諒一下他。”
王春蘭用力剪掉一根多餘的枝葉,沒好氣地道:“我早就跟他說過,別當那個勞什子執行官了,天天在外面奔波不說,還危險,錢賺得夠多了,不如回家當大少爺,要不娶妻生子,讓我抱抱孫子也成。”
徐黔一聽乾媽嘮叨,摸了摸耳朵。“那個……乾媽,我有急事先忙,晚上帶琴子和孩子一起去你那裏喫飯。”
王春蘭正說得起勁,結果被打斷了,嘀咕一聲,說道:“行吧,不如把阿中他們也叫上,晚餐我多做一些菜。”
“好的,乾媽!”徐黔應道。
王春蘭掛了電話,繼續修剪花盆,左看右看,不滿意,又剪了一些,越剪越多,最後——花盆裏只剩光禿禿的枝幹。
她放下剪刀,雙手背在身後,搖頭嘆氣。
“夫人,夫人,有客人拜訪。”保姆張雪匆忙地跑進花園。
“客人,什麼客人?”王春蘭皺眉問。年紀大了,朋友也少了,除了兩個義子經常上門拜訪,平時沒其他客人。
“是……是個金髮的外國人。”張雪說。
“外國人?”王春蘭疑惑皺眉。她有外國朋友嗎?不可能!她還沒老年癡呆,記憶衰退了呢!
“有說姓啥嗎?”她問。
“說是姓李。木子李的李。”張雪回道。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外國人擁有崇夏國人的姓。
姓李的金髮外國人?
王春蘭突然一拍大腿,激動地往大門跑去,踉蹌了一下,嚇得張雪急忙上前扶住她。
“快!快——快扶我到門口!”王春蘭邊催促邊回頭喊屋裏的老伴,“老秦!趕緊出來,家裏來貴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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