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額頭染血,很是駭人,但依舊掩蓋不了那優越的五官。
他眉眼冷峻,鼻樑英挺,兩片微微泛白的薄脣緊緊抿着。
雖然此刻他昏迷着,卻意外的多了幾分戰損美人的脆弱感。
即便是穿越到這裏已經幾天了,可楚嵐從未忘記眼前這張臉。
這個人正是在末世和她不死不休的死對頭,狼焰社區的首領沈毅。
仔細的打量着男人的臉,很快楚嵐就又擰起了眉頭。
男人雖然和沈毅長得一模一樣,可看起來要比他年輕一些,尤其是他右眼角下沒有那道駭人的疤痕。
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沈毅?爲什麼會和他長得那麼像。
會不會沈毅也穿到了這個世界?
一個接一個的疑惑從楚嵐心頭冒出來。
可無論楚天栢怎麼搖晃男人,他都沒有醒過來。
山谷中經常會有野獸出沒,若是放任男人留在這裏,難免會出事。
楚嵐糾結了片刻,當即決定還是將男人擡下山。
他到底是不是沈毅,一切等他醒過來,自然會見分曉。
男人身量很高大。
山路難行,背下去不現實。
楚嵐拿砍刀削了兩根手手腕粗細的棍子,又找來結實的藤條將棍子固定住。
楚天栢好心的將自己的外套墊在了上面,一個簡易擔架就做好了。
半個小時後,姐弟二人將她擡到了村裏衛生所。
村口,老楚頭兩口子、楚正海兩口子以及楚正江從牛車上下來了。
趕牛車的老劉說道:“一共是兩塊五。”
“什麼兩塊五?劉老漢,你想錢想瘋了?剛纔路過水坑的手,我們家老二老三還走了那麼遠呢,你還要錢。”
劉老漢不幹了。
“兩塊五就是兩塊五,少一毛都不行。”
何大菊開始耍無賴。
“我這就有一塊五,你愛要不要!”
見村支書袁福田路過,劉老漢忙拉住了他。
“支書,你來給評評理,哪有人白坐車不給錢的?”
有了袁福田出面,老楚頭臉上掛不住,忙掏出一塊錢塞給了劉老漢。
何大菊罵罵咧咧的回到了家裏,又想起先前楚正海說楚嵐的滷肉生意不錯。
“老三,你之前說楚嵐那死丫頭做生意賺了不少?”
楚正海連連點頭。
“對對對,我蹲了一天看下來,她一天少說得賺二十塊。”
“這麼多!”
何大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當即有了主意。
“老三,你去把那臭丫頭和那兩個小子叫過來!自己喫香的喝辣的,沒道理我這當奶奶的喝糊糊喫窩頭!”
村衛生所裏,大夫陳明給男人好一番檢查。
說他除了額頭上的傷,沒有其他的傷處。
不過他太虛弱了,就算是要醒過來也得明天了。
楚嵐即便心頭有萬千疑惑也只能先回家。
剛出衛生所,就見楚天栢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大姐,奶奶讓咱們四個都去老宅,說有事要宣佈。”
原主的記憶裏,何大菊就是個勢利眼的老太太。
楚正河還在部隊的時候,所有工資錢和津貼都被她把持着,她對楚家姐弟還算客氣。
可等楚正河受傷復原之後,她立刻就換了一張臉,不但搶了他的補助金,還將他們夫婦踢到了一邊。
楚正河兩口子沒了後,她更是變本加厲。
每每楚家四姐弟上門,別說給喫給喝,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就連原身要結婚,她別說來幫忙準備,連句話都沒有,窩在鎮上裝死。
本來原主就和她輕輕淡薄,如今換成了楚嵐,更不鳥她。
“飯做好了嗎?”
楚天栢一愣。
“做、做好了。”
楚嵐朝着家裏的方向走去。
“那就先回家喫飯。”
楚天栢:“啊?”
喫過晚飯,天已經很黑了。
楚天栢和楚月在刷碗,楚天松沉默片刻。
“三嬸已經來過一次了,咱們要去老宅嗎?”
早起去鎮上賣滷味,下午又上山看桃花。
還把男人搬下山送到衛生所,楚嵐乏的很。
“不去了,明天再說。”
若真的有什麼事,老宅還會派人來。
在原主的記憶裏,左不過是那老太太又在拿喬。
老宅裏,何大菊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楚嵐帶人過來,心裏這個氣啊。
催促着劉春梅去叫人。
外面天已經黑了,村裏的小路崎嶇不平。
劉春梅哪兒願意去,可何大菊鐵了心要叫楚嵐姐弟過來。
婆媳爭執時,方雲母女剛好進門。
何大菊把所有的怒火都灑在了方雲身上。
“磨磨蹭蹭,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的廢物!”
楚念不幹了。
“我娘被我爹打了,都起不來牀,大姐不來你去找大姐,把氣撒我娘身上做什麼!”
反正都要撕破臉皮,她也不想再違背心意去奉承這老太婆。
何大菊氣的渾身哆嗦。
方雲趕忙催促楚念。
“念念,你怎麼能這麼說?給你奶奶道歉!”
楚念梗着脖子。
“道什麼歉?娘,你知不知道,他們今天找你來就是讓你和我爹離婚的!”
方雲向後踉蹌幾步,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爹、娘,這你們真的要這麼做?”
老楚頭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否認。
何大菊來勁了。
“你還有臉問!嫁到我們老楚家十幾年,就生了這麼一個牙尖嘴利的賠錢貨,不休了你還等過年?”
方雲生了一個閨女,就再也動靜。
何大菊心裏怨氣早就堆滿了。
方雲紅着眼圈。
“娘,我也想生啊,可生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你放屁!想把屎盆子往我兒子頭上扣!”
何大菊粗暴的打斷了她。
“你當我不知道,醫生都說了你那身子骨早就廢了,你要是要臉就麻溜的去離婚,不然我就讓老二直接把你送回方家村!”
方雲怔怔的回頭看向女兒。
“你奶奶說的都是真的?”
楚念不敢去看母親傷心欲絕的眼神,狠下心點點頭。
“娘,就算沒有弟弟,我也能孝順你一輩子。”
方雲深受打擊,踉踉蹌蹌的跑出了老宅。
楚念追了出去。
夜色漸深,已經很睏倦的楚嵐卻遲遲沒有睡着。
她已經來到這個世界有一段時間了,天天忙碌着賺錢,她本以爲自己已經忘記了末世的經歷。
可今天,那個男人的出現卻讓那些記憶再度涌上心頭。
想當初沈毅兩個月就拉起了狼焰社區,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將狼焰社區擡到了二等社區的位置。
這個人詭計多端,心狠手辣,不少小社區都被他吞併了。
就連她們火磷社區當初也成了他的目標。
還好她早有準備,和沈毅數次交鋒。
雖然每次雙方都有損傷,但誰也奈何不了誰。
後來,她和沈毅像是心意相通,明知啃不下對方,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社區。
風波才暫時停歇。
可資源有限,即便是這樣,兩個社區的成員還是會有遇上的時候。
三年來,他們兩個社區的摩擦不斷。
她死了,也不知道火磷社區怎麼樣了。
這麼想着,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對於楚嵐來說,和賺錢比起來,男人此刻的身份並不是很重要。
一大早,她照例開始熱火朝天的做了滿滿四大罈子的雞鴨滷味。
因爲味道好,她做的滷味已經在南河沿小有名氣。
剛到攤位,就被食客們圍了。
不到中午,所有雞爪鴨頭一掃而空。
看着手裏的一百二十塊錢,她心情很好。
手裏有錢,心裏不慌。
她現在也才十八歲,剩下的三個小的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賣完之後,她順路就去了市場割了六斤五花肉和一袋白麪。
這大手筆,讓同村的嬸孃們看到了,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楚嵐一路往家走,卻見劉春梅鬼鬼祟祟的站在自家門口擺弄着門上的鐵鎖,一隻手透過縫隙想要打開裏面的門栓。
可她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一臉的氣急敗壞。
“這什麼破門,怎麼這麼難開!改天一斧頭劈了你!”
楚嵐沉着臉提醒。
“簡單,有鑰匙不就好開了。”
“對啊,只要我偷到鑰匙不就楚、楚嵐!你、你怎麼在這?”
劉春梅尖叫一聲,卻因爲太過激動,伸進去的一隻胳膊竟卡在了門縫裏,怎麼倒騰都出不來。
楚嵐冷笑。
“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
要不是想偷點雞爪子喫,她纔不來。
劉春梅乾笑兩聲。
“額是你奶奶讓我來的,她昨晚等了你們半宿,都沒等到你,讓我來喊你過去。”
楚嵐點頭。
“哦,這樣啊,你不說我還以爲你想偷東西呢。”
昨天天栢跟她說了,家裏少了十來個雞爪子。
可家裏來的外人只有劉春梅。
一個就給她算一塊錢,十塊錢剛剛好。
“哪、哪兒有的事兒,都是一家人,我怎麼能幹這種事楚嵐啊,不如你先開門,給三嬸把手弄出來,這門卡的我難受。”
這柴門本來就是楚正河用木頭片拼起來的,年頭長了自然會出現縫隙,剛好夠一個小孩手臂伸進去。
如果不是劉春梅貪心不足,也不會被卡住。
從鄰居家跑回來的楚月好奇的揚起小臉。
“大姐,三嬸在幹嘛?是在玩遊戲嗎?”
楚嵐蹲下身擦去她臉上的污漬,笑笑。
“是啊,三嬸說了,只要咱們把她的手拿出來,就給我們十塊錢呢。”
劉春梅氣的咬牙。
“楚嵐!你別太過分!”
楚嵐沉下臉。
“那你就卡在這,要麼被全村人知道你偷自家人,轉着圈丟人,要麼就給錢,你自己選。”
作爲長輩,非但不接濟困苦的小輩,還做出這種卑劣的事。
這次她一定要給劉春梅點教訓。
楚嵐就這麼看着就是不肯幫忙,楚月也坐在手推車上託着下巴打量着劉春梅。
已經臨近中午了,不少鄉親從田裏回來,都要路過楚嵐家。
當看到劉春梅可憐兮兮的被卡在門縫裏,不少人都捂着嘴偷笑。
劉春梅終究是忍不住了。
“我口袋裏有七塊錢,快幫我!”
“早這樣不就好了。”
楚嵐將七塊錢揣進了兜,卻並沒有想要解救劉春梅的打算。
劉春梅氣的咬牙。
“臭丫頭,錢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麼着?”
楚嵐悠哉悠哉的靠在牆上。
“三嬸,剛纔我說了是十塊錢,你還差我三塊錢,讓你再堅持十分鐘不爲過吧?”
劉春梅:“”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差,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裏,鄉親們接二連三的從楚嵐家大門經過。
每當別人問起,楚嵐都會一本正經的告訴別人,劉春梅來她家夢遊了。
村裏不少人都知道劉春梅小偷小摸的習慣,聽了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到她這幅窘狀,都笑噴了。
劉春梅里子面子都丟盡了。
老宅裏,顏面盡失的劉春梅添油加醋的將楚嵐的惡行說了一遍。
何大菊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反了天了,等那死丫頭來了,看我怎麼教訓她!”
話音未落,楚嵐沉着臉出現在堂屋門口。
“你想怎麼教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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