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司碩第二次揹着程淺兮回到那棟樓,小姑娘已經完全睡了過去,呼吸平穩,全然將他的背當成柔軟的牀。
站在14層門口,司碩想要將程淺兮放下,但未曾想她抓得更緊了,怎樣都不想離開他。
“到家了。”司碩輕聲,側頭看向小姑娘的側顏。
她是真的睡得很舒服。
程淺兮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也不打算回家。
司碩不知道她家門密碼,猶豫片刻只能給程時準打電話。
但程時準沒有接通。
此刻時間是下半夜,估摸着他已經睡着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程淺兮帶回到自己家中,動作很輕也很溫柔,小心翼翼將程淺兮放在自己的牀上,蓋好被子。
程淺兮始終沒有醒來,但又找到司碩的手臂抱着,不肯鬆手。
司碩便也任由她抱着,半屈身在牀前,盯着她的睡顏許久。
隨後將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緩緩的掰開她那抓着他的手指,鬆開。
可她的手上落了個空,無助的握了握,卻沒能握住什麼東西。
司碩不忍,再次牽住她,握在掌心如視珍寶。
片刻後擡高,一直到脣邊。
輕輕的,落下一個吻。
……
程淺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陌生的地方,伴隨而來的是痛到不行的頭。
她艱難爬起來,緩了許久才能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她原本正在KTV玩,卻在莫名其妙間喝醉了,後來隱約只記得有人過來接她。
她知道來的人是誰,並且確信見到的司碩的身影並不是一個夢。
具體發生的事情她記不太清了,當時睡着了是最迷糊的時候,只是……
在隱約間,她似乎聽到了司碩對她說過一句話——
“我們還是當朋友就可以了。”
程淺兮的表情仍然是苦澀的。
就算是在她喝醉酒的時候,都不忘推開她是嗎?
大概能猜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司碩的家,但她並沒有見到司碩,只看見他留下的一張字條:
【客廳有早餐跟醒酒藥,醒來之後可以喫,我去訓練了。】
言簡意賅,沒有帶任何一絲感情。
程淺兮將字條握在手中,推開房間門走到客廳,目光落在桌上放着的東西。
頓了頓,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動,直接起身離開司碩家。
比起此前跟司碩接觸時的感慨萬千,這次程淺兮更多的是尷尬。
她不知道司碩是怎麼會出現在KTV門口的,也不知道自己喝酒醉之後有沒有做出什麼事情,這種斷片的感覺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下樓回到自己家,程淺兮立刻去洗漱,一摸才察覺自己的手鍊不見了,興許是落在司碩家。
她又不想去找司碩,只能作罷,先放他拿算了。
洗了個暖暖的熱水澡之後,她才覺得自己舒服很多,頭腦也漸漸清醒過來。
昨晚發生的大部分事情也都回憶起來了,記憶裏她並沒有做出什麼事情,反而始終本本分分的。
想到這些,她總算鬆了口氣。
但總感覺自己好像有部分片段是空白的。
打開手機,好多人聽說了昨晚孔浩洋還在糾纏她的消息,趕忙發來了慰問信息,程淺兮心一暖,一一回應。
隨後纔看見金玥玥的信息:【你睡醒了沒有?】
程淺兮:【醒了醒了,你昨晚在哪過夜的?】
金玥玥:【我跟餘詩忻在一起,現在剛回學校呢。】
程淺兮這才鬆了口氣,而後又想起司碩的事情,便又趕緊問個究竟。
金玥玥回答:【是餘詩忻跟你哥說的,我們也沒有想到他真的會來。】
她沒說多,但這樣的內容更讓人容易浮想聯翩。
只是隨口一提,司碩就直接過去了麼。
程淺兮早已不知道自己都是什麼心情了,只撩了撩頭髮,不想去過多回憶這些。
中午,司碩一結束訓練便立刻趕回家。
消防隊日常訓練中午休時間並不長,一般情況下他都在那邊的寢室內度過,但這次整個早上他的狀態都一般般,此刻回去的腳步也加快了些許。
推開家門時,卻只看見空蕩蕩的環境,程淺兮儼然離開,桌上的東西仍然擺放在那,無人動彈過。
司碩走到房間,一切都恢復了最開始的樣子。
他走過去,將程淺兮掉落的手鍊撿起來,握在掌心。
許久之後又沉沉的嘆了口氣,將手鍊保存好,這纔回到客廳中,獨自將自己本留給程淺兮的東西喫完。
窗外的天忽然變得陰沉,有些要下雨的徵兆。
司碩站在窗邊,睨視着這天許久,習慣性藏起所有思緒。
隨後動手將門窗關好,轉身趁着下雨前離開家。
下雨了。
這天變得很快。
程淺兮還沒來得及趕回學校,只能在周圍躲在屋檐下避雨。
分明前幾日天氣還算好,這雨真的是說下就下。
她又將衣服裹得更緊,縮成一團才能勉強抵禦寒風。
“本來就很冷了,還下雨。”
“牽着我的手,我們靠得近一點就不冷了。”
身邊路過一對情侶,他們手牽着手共同撐着傘,關是背影便已經足夠甜蜜。
程淺兮盯着他們的身影,不自覺也跟着笑了笑。
腦海中卻也在突然間閃過一個畫面。
在這麼冷的天中,也有那麼一刻她是覺得溫暖的,那就是在司碩的背上。
那時他揹着他,用身軀替她抵禦寒風,將熱意都傳給了她。
片段中,司碩的語氣是那麼溫柔寵溺,耐心聽着她含糊不清的囈語。
她也大概回憶起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模糊的畫面漸漸清晰,他們延着這條路時的每一步,像是在做夢,飄渺的,又是難以抓住的。
程淺兮呆呆的在原地站了許久,一直到雨停了都沒察覺。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
全身至下而上的冷意更明顯,也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什麼,她的鼻尖又泛着點紅。
真討厭啊……
……
這雨天持續時間並不久,下了一段便雨過天晴,天邊甚至還掛着彩虹。
難受也難受過了,發泄也發泄過了,日子又進入了平淡又平衡的循環。
聖誕節即將到來,學校內的店鋪都掛上了鈴鐺與聖誕樹,氣息濃厚,氛圍十足。
金玥玥與譚寒已經在計劃着聖誕節要去哪玩了,而程淺兮並沒什麼打算。
節不節日的,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她也並不是會在意這些的人。
只不過,還是需要互相準備禮物的,充當好彼此的聖誕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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