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隊內很快又恢復寂靜，大多數人換下救援服後便離開，此刻被疲憊覆蓋，也沒了繼續狂歡的心思。
程淺兮始終跟在司碩身邊，盯着他換好衣服，又跟着他走了一路。
最後停頓在他們住宿的那棟樓下。
“你先進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反正就在這。”程淺兮出聲。
雖然是發自肺腑的希望司碩好好休息，但是這話說出來總顯得有那麼幾分是賣可憐的意思，再加上她本就是那種柔和毫無攻擊性的鹿系長相，此刻又因爲吹了一個晚上的風小臉凍得通紅，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便更顯心酸。
司碩並沒有直接轉身進去，而是腦子一熱出聲，“要不進去呆一會？”
話剛落下，他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
便趕緊改口，“外面冷，你過去那邊大廳……”
“好！”程淺兮就怕司碩反悔，立刻搶過話答應，“我就去你寢室那暖和暖和。”
司碩：……
他在消防廳這住的是單人間，實際上並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只不過一個女生獨自去男寢室，傳出去總歸不太好。
但程淺兮纔不管這些呢。
且不說司碩家她都去過多少次了，就是因爲對方是司碩，她很放心，她相信司碩不會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相反的，應該是她對司碩有非分之想還說得過去。
一言既出，司碩也沒再改口，帶領程淺兮走進去。
路上偶爾也會碰見其他人，他們大男人住着的地方本就沒什麼藏着掖着的，平日中有女性過來也是常見的事，但由於對方是程淺兮跟司碩，所以他們不禁多注意了幾眼。
一兩個看見了，嗅到了瓜的氣息，立刻跑到公衆區域同其他人通風報信。
“司隊竟然帶了個女生過來，稀奇啊稀奇。”
程時準很快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氣得他差點要直接衝到司碩房間將人拉回來。
卻又被其他人壓制住。
並且輪番進行思想工作，“這都21世紀了，思想別那麼保守，不過就是去司隊房間內休息一下，我平時也沒少去女性朋友家做客，又沒什麼。”
但程時準還是覺得不妥，“這種事看着是沒啥，但是別人聽到了會怎麼想？”
程淺兮好歹也是個女孩子，聲譽還是很重要的。
“現在不都傳出去了？再去阻止都已經晚了。”袁宇讓他稍安勿躁，“再說了，你以爲大家都跟你一樣保守啊，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麼。”
住宿區域本來就是開放性的，任何人都能進來，曾經還有來求助的女生走錯地方，恰好撞見了一羣光着膀子的人呢。
程時準仍然反駁，“這事都傳開了，還說沒什麼，要真的沒什麼大家爲什麼要拿出來說……”
“那是因爲，這是司隊第一次帶女生過來。”袁宇挑眉，“這難道不是一個大新聞？”
程時準：？
“就司隊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格，能帶一個女生過來不容易，這不比有女生進入咱們寢室樓更有意思？”
程時準：……
“換句話說，司隊先是拒絕了人家，現在又把人家帶房間裏了，說明什麼？”
“說明司隊餘情未了啊！”
程時準：？？？
……
司碩在消防廳寢室內的東西比他家的東西還要多一些，興許是空間比較小，顯得比較充實，就連那股陰鬱沉悶感覺都少了。
但程淺兮還是注意到，他窗前的那扇窗簾是緊閉着的，彷彿已經很久沒有拉開過了。
司碩將門閡上，開了暖氣，溫度瞬間上升，他又率先倒了杯水遞給程淺兮。
“你是不是很少拉開窗簾？”程淺兮驟然出聲問道。
司碩聞言，轉身看向窗口處，“差不多。”
他一天除了午休跟晚上休息時間一般不回來，就算回來了也不覺得暗，並沒有拉開窗簾的習慣。
“這可不行。”程淺兮捧着熱水，忍不住出聲教育，“這幾天的陽光那麼好，你得經常將窗簾拉開，才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
是在說陽光，也是在說其他的。
司碩察覺到了，但沒反應。
他過去換衣服，程淺兮仍然捧着熱水暖暖自己被凍到差點沒知覺的手，悄悄打量這個空間。
他的東西都整理得很整齊，被子也規規整整疊成豆腐塊，就是桌上的菸頭跟煙盒尤其多。
程淺兮盯着看了許久。
她現在知道司碩爲什麼煙癮那麼重了。
興許是無從發泄，抽菸是他幾乎唯一的宣泄點。
但是她不明白煙有什麼好抽的，又臭又苦，生活都已經這樣了，還要給自己增加點苦。
還不如喫糖。
司碩恰好從浴室出來，室內暖氣很足，他只穿了件長t恤，隱隱還能看見裏面肌肉的弧度。
出來後他又準備過去套上外套，“我送你回去。”
但是動作還沒完成，程淺兮就先拉着他坐下，“你剛任務回來，還是先坐下休息一會吧，我不急，真的。”
她是直接牽着司碩的手，勾住他的指尖，是沒有隔着衣物的肌膚相牽。
仍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涼，相比之下，司碩的手很暖。
司碩一時間忘了反抗，又察覺她的冷，便道好。
抽回手，只當她是冷所以暫時不願出門。
程淺兮盯着他，想了想又將手邊的水杯遞給他，“喝水不？我還沒喝過的。”
“不用，你喝。”司碩拒絕。
“那我去幫你倒一杯。”程淺兮又立刻出聲。
司碩還是不習慣這種被動照顧的感覺，率先站起身，“我自己來。”
“哦，那你趕緊坐下休息，忙碌一天了，很累吧？”程淺兮又問他。
分明是司碩的房間，但程淺兮表現得比司碩還要熱情，好似她纔是這裏的主人。
司碩：……
只覺得她積極得有點過分。
“還行。”他只回應。
“我感覺你這邊得東西很少誒，你有想過買點裝飾品裝飾一下嗎？有研究表明生活環境可以很大程度改變一個人的心境。”程淺兮繼續出聲。
她是覺得司碩如今的狀態確實太過於壓抑了，想讓他別再那麼將自己封閉起來，這樣才能發現這個世界的美好。
司碩稍微一頓。
最後還是迴應，“我不是很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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