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問完就立刻反應了過來,定王府中能夠利用的人本就不多,除開了定王和定王妃,似乎就只剩下了厲重一人了。
“厲重。”
“嗯。”厲蕭聲音愈發輕了幾分,贏下之後,就直接靠在了慕卿歌的肩膀上,一副疲憊不堪地模樣。
慕卿歌到嘴邊地話頓時嚥了下去。
定王與定王妃,與厲蕭的感情是完全不同地。
如今因爲這皇權帝位,定王與定王妃卻將厲蕭視作了敵手,算計了他,甚至想要將他推到前面,將他當做那擋箭牌,最難受地人,自然是厲蕭。
慕卿歌擡起手來揉了揉厲蕭地頭髮,卻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寬慰的話。
過了許久,厲蕭才又開了口:“興許我是真的冷漠無情的人吧,雖然知道他們覺得我是他們的絆腳石,甚至意欲殺了我,我心裏竟也沒有多少難過。”
“我好像,早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被人遺棄,習慣了被人揹叛,習慣了衆叛親離,最後只剩下我孤身一人。”
厲蕭說着,卻擡頭看向了慕卿歌。
慕卿歌幾乎是立刻的,就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
慕卿歌沉吟了片刻:“興許是因爲,你是天生的強者吧。不是都說,強者總是孤獨的嗎?權利這條路,能夠走到最後的人,大多也都是孤獨的。”
厲蕭輕笑了一聲,眼中光影變幻:“那你呢?”
慕卿歌歪着腦袋:“我與他們都不一樣。”
“哦?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在於,雖然我也想要爬到高處,想要成爲強者,想要將曾經欺負我侮辱過我的人都踩在腳底下,但同時,我還是你的妻子。我與你不存在利益相爭的關係,恰恰相反,我與你,應當是相輔相成的關係。”
“你爬得越高,我也爬得越高。”
“所以,無論何時,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便永遠不會拋棄你,不會背叛你。”
厲蕭低下頭,過了許久,才擡起了手來,只伸出了一個尾指,微微彎曲着:“拉鉤。”
慕卿歌盯着厲蕭那微微彎曲的手,頓時忍不住無奈地笑了起來。
這人,怎麼還這麼幼稚啊?
慕卿歌嘆了口氣,伸出手指勾了上去:“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嗯?”厲蕭頓住,這和他想要約定的,似乎有些不一樣。
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好啊,那就說好了,一百年,不許變。”厲蕭將大拇指,按上慕卿歌的大拇指。
幼稚。
慕卿歌想着,卻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算了,幼稚就幼稚吧。
誰讓她,嫁了這麼一個幼稚鬼呢?
想着,便又瞥了一眼厲蕭,可不能夠讓厲蕭知道她在心裏暗自罵他是幼稚鬼,否則,就他這幼稚鬼的模樣,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慕卿歌將厲蕭的腦袋按回她的肩頭,在心裏暗自想着,慕言靜如今在他們手中,有這麼一個誘餌在,想要誘厲重上當,似乎也並不難。
回到寧王府,第二日一早,厲蕭便不見蹤影。
慕卿歌想了想,也叫管家準備了馬車出了府,準備去她孃親的院子做做戲。
馬車路過朱雀街,慕卿歌掀開眼皮看見外面有一家點心鋪子,想了想,叫停了馬車下了車。
“特色點心都有哪些啊?”慕卿歌問掌櫃。
“我們的特色點心是金絲酥餅,全皇城就我們家的金絲酥餅最出名。”
“行,來點金絲酥餅,其他賣得好的點心也都來一些,我給我孃親送些過去,不知道她喜歡喫什麼。”
掌櫃應着聲:“好嘞客官,但是你需要稍坐一會兒,我們的餅之前烤制的都賣完了,現在還有幾爐子還在烤着呢,剛出爐的喫着熱乎。”
慕卿歌應下,在一旁坐了下來。
鋪子的大堂窗戶支了起來,能夠看到外面的街道。
慕卿歌聽見一旁有兩個同樣在等點心出爐的人在閒聊着。
“你發現沒有,最近咱們城中,好似多了不少的乞丐。”
“說是哪兒鬧了什麼災,他們千里迢迢逃難至此的。”
“發現了,人數還不少呢。”
慕卿歌一愣,擡眼朝着外面看去,倒是果真看到兩邊街旁或靠或躺或坐或蹲着不少衣衫襤褸的乞丐。
慕卿歌擰了擰眉頭,哪兒鬧了什麼天災?
是寧州?
不對。
之前厲蕭就說過的,外祖父已經在寧州開溝挖渠,定能夠順利度過那洪澇之災。
不過,倒也可能是寧州周邊那幾個城池的百姓。
畢竟前世的時候,遭遇洪災的也不僅僅是寧州,只是寧州作爲那附近人數最多的州府,受災的情況也格外嚴重一些罷了。
她這一世雖然救下了寧州的百姓,但其他地方慘遭波及的百姓,也實在是顧及不上。
慕卿歌在心裏暗自唸了幾句佛偈,轉過了頭。
不一會兒,慕卿歌的點心好了,她拿了點心出了點心鋪子,剛出門卻就被團團圍住:“大善人行行好吧,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喫飯了。”
慕卿歌轉了一圈,看着圍着她的這些衣衫襤褸滿身塵污的難民,沒有作聲。
趙嬤嬤連忙推了推慕卿歌:“主子您先上馬車。”
她說着就從腰間解下了錢袋:“你們往這邊來,別擋着道,我把我帶出來的銀子都給你們,你們拿去買東西喫。”
趙嬤嬤說着話,一旁元寶趁機將慕卿歌一把拉了出去,護着上了馬車。
趙嬤嬤將錢袋中的銀子都倒了出來,往地上一灑,趁着所有人搶錢的功夫,也快步上了馬車,馬車很快動了起來。
“王妃別看着這些難民可憐,就真的被他們圍起來給他們銀子給他們東西。”
“這些難民的確是可憐,但是人太多了,若是真的散銀子,容易發生意外。”
“做好事的前提,是保障自己的安危。”
元寶在馬車外,聽見趙嬤嬤的話,亦是附和道:“是啊,之前城中是有發生過的,因爲賑災散銀子,被前來哄搶的人一擁而上,活活給踩死了的。”
慕卿歌點了點頭:“我沒有想要接濟他們,我只是覺得,這些難民,有些奇怪。”
“奇怪?”
慕卿歌點了點頭,將方纔看見的這些難民身上存在的疑點在心裏梳理了梳理,而後從暗格中取出筆墨紙硯,飛快寫了一封書信,而後掀開了馬車車簾,將書信交給了元寶。
“你聯絡暗衛,回府走一趟,將這封書信交給王爺。”
元寶覺得有些奇怪,卻也只老實點了點頭:“是。”
將書信交了出去,慕卿歌才又掀開馬車車簾朝着外面看去。
外面的情形,如同先前那點心店的掌櫃說的一樣,城中多了不少的難民,皆是衣衫襤褸,有的靠坐在牆角,有的在沿街乞討。
大道上大概是因爲不時有巡邏的士兵走過,尚且要稍稍好些。
那些人煙稀少的巷子裏面卻是更多。
慕卿歌睫毛輕輕顫了顫,仍舊盯着外面看着。
看了一路,馬車纔在她孃親住的院子停了下來。
慕卿歌進了院子,從暗道到了另一邊。
厲蕭安排的人同慕卿歌請了安,慕卿歌就將人揮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元寶。
“你讓城中暗衛隨意尋幾條街去暗中查探查探。”
“查探什麼?”
“做一個統計,統計那條街上大致有多少個難民,難民中男的有多少,女的有多少,小孩有多少,老人又有多少。”
元寶一一應了下來:“好,屬下這就吩咐下去。”
按着厲蕭之前的說法,她至少得要在這兒待一個時辰。
慕卿歌等了一個多時辰,元寶纔回來了:“我們的人去查探了查探,按照王妃娘娘的吩咐,先去最近的這條街上數了數。”
“離我們最近的喜雨街,一共有難民二百一十三人,其中男子共有一百九十二人,女子二十一人。老人共有七人,孩子更少,只有一個。”
慕卿歌點了點頭:“我對皇城不太熟悉,這喜雨街,在城中算是比較大的街道嗎?”
元寶連忙搖了搖頭:“不算的。”
“喜雨街也就是普通街道,城中最爲繁華的街道,是朱雀大街,是從東宮門一路延伸到東城門的街道。其次是青龍、白虎、玄武三條大街,也都是從宮門口延伸到城門口的。而後有幾條較長的街道,都像是一個圓圈,從宮門外,一圈一圈包圍起來,串聯起四條大街。”
“但喜雨街同這些街相比,就完完全全只是一條很小的街道了,只能說,是條正街。”
慕卿歌應了一聲,暗衛這統計而來的數據,就與她心中的猜測不謀而合了。
慕卿歌緊抿着脣:“走吧,我們回府。”
“好。”
慕卿歌又離開了那院子上了馬車準備回府,馬車行至半道,卻停了下來。
“王妃。”元寶的聲音在馬車旁響起:“對面是宰相府的馬車,宰相府的馬車,將咱們給攔了下來。”
慕卿歌推開馬車車門,就看見對面的馬車車門也被打了開,蕭青臨坐在馬車中朝着她笑着:“寧王妃,好久不見了。”
「今天只有一章,雖然只有一章,但字數蠻多的。
孩子甲流了,照顧孩子中……懶得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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