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奶奶的病，來勢洶洶

“掉頭，回家，媽說她剛回老宅，看奶奶的情況不太好，暈倒之後意識都不太清醒了。”姜殊慌張的不行。

奶奶近幾年的身體大不如從前，經常是醫院，家裏兩頭跑。

她不敢深想，奶奶這次要是病得太重，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孝敬她老人家。

她實在是太擔心了。

心裏像是理不清的亂麻。

不過，正在開車的傅臨琛卻沒有半點着急，姜殊很是不解。

“怎麼不掉頭啊？傅臨琛，你是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姜殊聲音變大，帶着溫怒。

她很生氣，恨不得直接搶過方向盤掉頭。

傅臨琛雖說眉頭蹙着，卻沒有半點要回去的意思。

和姜殊的手忙腳亂相比，他那點擔憂根本不值一提。

“姜殊，你聽我說，我問過吳媽了，她說奶奶最近身體特別好，都可以不用吃藥也不用去醫院了。”

“所以我覺得，這次大概是奶奶不想我們離婚，想的辦法而已。”

傅臨琛說的雲淡風輕，以爲姜殊聽過之後，也會這麼認爲，至少不會這麼擔心了。

誰知道，根本沒有。

姜殊怒氣更甚，握着拳頭臉都氣紅了，聲音更是冷的不像話：“傅臨琛，你在胡說什麼呢？”

“我不關心你的想法是什麼，我只相信我耳朵裏聽到的，奶奶暈倒了，很嚴重，要是你不願意回去，好，讓我下車，我一個人哪怕是走也要走回去。”

“我讓你停車，傅臨琛！”

她不希望，在奶奶最需要陪伴的時刻自己不在。

奶奶的身體並不是傅臨琛說的那樣，反而跟前幾次見面時相比更差了，今天更是虛弱的，像是隨時都會暈倒。

要是真如他說的那樣就還好，無非是虛驚一場，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纔好？

就算幫不上忙，她也要去到奶奶的身邊。

回到老宅，姜殊包都沒拿直接下車。

看見停在門口的救護車，還有不少醫務人員提着東西往裏面走時，她心裏慌亂，險些雙腿發軟沒站穩。

房間門口，圍了不少人。

“媽，奶奶呢？奶奶在裏面嗎？”姜殊強忍眼淚，顫抖的問。

大概是這些儀器的緣故，她總覺得奶奶這次的病來勢洶洶。

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看着那扇緊閉的門，總覺得事情糟糕。

再看到方惠仁和傅清韻着急的臉色，剛上樓的傅臨琛也知道事情不簡單。

“奶奶到底怎麼了？不是快好了，不用去醫院了嗎？”

傅臨琛面色沉重，聽見裏面的聲音，懊悔至極。

方惠仁捂着嘴背過身，哭的肩膀顫抖，早沒了平日裏端莊優雅的模樣。

“媽，您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情況嗎？”姜殊終於察覺到了什麼。

傅清韻見方惠仁不好開口，也知道藏不住了，只能道出真相：“奶奶的病，根本沒治好，不去醫院的原因，就是醫院下了通知，他們束手無策了。”

“奶奶得的是阿爾茲海默症，早就感染到肺部了，醫生說能撐到今天，還沒記憶混亂，已經是奇蹟，別的……”

剩餘的，傅清韻沒再說下去，哭成了淚人。

方惠仁整理好情緒，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接過那句話繼續道：“別的醫生不敢保證，只是說能活一天是一天，隨時都要做好準備，她老人家自己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離世之前還想着你們。”

“生病的事情，也是她親自下的命令，不許跟你們說半個字。”

姜殊耳邊發鳴，承受不住悲傷差點跌坐在地上，被傅臨琛一把扶住。

悲傷過度，她胃裏一陣反酸。

如果不是大家都守在這裏，這些話還是媽和姐姐，親口說出來的，她打死都不會相信。

奶奶那麼善良溫暖的人，怎麼會得這種折磨人的病？

到了最後，可能再也想不起來她是誰。

怎麼辦呢？

要是奶奶再也記不起來她是殊殊，該怎麼辦？

“我不相信！”傅臨琛眼睛紅了好大一圈，難以置信的搖頭，“你們都在撒謊。”

“都在騙我對不對？你們和奶奶商量好的，目的就是不讓我和姜殊離婚，我明白，只要奶奶現在出來，我就答應她，絕對不離婚，我和姜殊會好好的陪着她……”

“奶奶，我知道錯了，只要您好起來，我什麼都答應您。”

方惠仁知道這件事情讓人難以接受，卻沒想到對他們的打擊這麼大。

“臨琛，我們沒有騙你，也沒精力編造這些謊言，要是不相信，可以等會兒問出來的醫生，奶奶的病，他們更清楚。”

傅臨琛搖着頭，還是不肯相信：“什麼時候的事？”

“半年前。”姍姍來遲的傅堅回答。

傅臨琛瞬間轉過身，眼裏一片涼意，咬牙切齒的道：“你親媽都成都這樣了，你憑什麼現在纔回來！”

“你們一個個早就知道了，卻不肯告訴我，裏面躺着的人是最疼我的奶奶，你們憑什麼不告訴我！”傅臨琛歇斯底里的吼，氣的頭腦發暈。

“告訴你了又能怎麼樣，能讓她的病好起來？我知道你這些年對奶奶有點抱怨，怪她當初逼迫你和姜殊結婚，我這個做父親的也看在眼裏……”

“夠了！”

傅臨琛冷着臉看傅堅，那雙眼睛像是要把人瞪出個洞來，他三步做兩步的走過去，揪住傅堅的領子，直接把人抵在牆上，惡狠狠的道：“你有什麼資格評價這些？”

方惠仁被這幕嚇壞了，生怕傅臨琛因爲衝動打人，趕緊衝過來攔着，苦口婆心的勸說：“臨琛，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情是我們的不對，怎麼樣都不該瞞着你和姜殊。”

“只不過這是奶奶的命令，她不讓我們透露半個字，不然就不吃藥了。”

“我們都勸過，奶奶的脾氣又倔，實在是沒辦法。”

方惠仁哭的更加悲傷。

姜殊站在旁邊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承受不住。

“不是已經有好轉了嗎？怎麼現在又嚴重？”傅臨琛鬆開手，無奈的問。

“奶奶年紀大了，治療方案就那麼幾個，而且這個病哪裏有根治的方法呢？那些藥也只是把命吊着，不會更加痛苦罷了。”

在場的人都不希望是這個結果。

只可惜，事實很早之前就擺在眼前了。

傅臨琛往後退了半步，頹廢的不行，眼神空洞的盯着那扇門看。

姜殊能察覺到他的悲痛，換做是誰到最後才知道真相，都會難以接受。

她擦乾眼淚，走到傅臨琛的身邊，抱着她，輕聲安慰道：“會好起來的，奶奶很捨不得我們，肯定會再陪我們好長的時間。”

“我也不願意相信，奶奶怎麼會生這種病呢？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夢，等到醒來之後，一切都沒發生。”

“奶奶的身體還很康健，會拉着我的手喊我殊殊。”

姜殊一邊說，眼淚一邊往下掉，止也止不住：“這一次，我會好好聽奶奶的話。”

“我也會。”傅臨琛哽咽的回答。

姜殊抱着他，眼淚瘋狂往外涌，都快把他的衣服浸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