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都沒敢問出的問題，每次傷心難過都想知道的答案。
到底是什麼呢？
心裏密密麻麻的疼痛和身體上的疼痛交雜，姜殊被折磨的睜不開眼睛，像是一條快要溺死的魚，渴望被拯救。
她真的好想知道，這樣纔有真正死心的理由。
這個問題問出口後，她就一直在等待回答。
程明辛喂她喫完藥，好像又覺得她不是在說別人，看來這個女人是真的愛他愛到無可救藥了。
至於爲什麼不喜歡她這個問題，他給不出回答。
而且，不喜歡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姜殊明白了，沉默就是最好的問答。
她背過身，擦了下眼淚，聲音又可憐又虛弱，苦笑着道：“好，我明白了。”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結婚這麼多年都沒有培養出感情，可能是因爲真的對她一點都不感興趣吧。
他心裏愛的，從來都只有言姌，又怎麼會因爲她的好，從而轉移心意呢？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這段已經結束的婚姻裏，只有她一個人是失敗者。
輸的徹徹底底。
“姜殊，快醒醒吧，他不愛你，這輩子都不會愛你。”
“就算得到了回答又怎麼樣呢，能改變什麼呢，你爲他改變，他的心還是在別人哪裏。”
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自己，告誡自己。
不能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
可總是被現實打敗，只要看見傅臨琛，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決心，就會功虧一簣。
不得不承認，她愛他。
還是和以前一樣愛。
哪怕是受過好多傷，流過好多淚，她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她好想告訴他。
把那些不敢說的話全都說出來。
“你回去吧，去找她。”姜殊心痛的發顫。
程明辛看了眼時間，的確不能再繼續待下去，“好。”
聽到這麼幹脆的回答，姜殊難受到心都在滴血。
他說好。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他還是那麼愛言姌嗎？
幾乎是瞬間，姜殊哭成淚人。
毫不顧忌形象的痛哭出聲，恨不得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乾。
強撐着站起來，姜殊走進房間，沒開燈她就瑟縮在牆角。
周圍沒有半點聲音，窗簾拉的很緊，半點光亮都透不進來，姜殊在這樣的環境裏，竟然感受到了一點點安心。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在房間的角落裏迴盪。
響個不停，可姜殊沒力氣走過去拿手機，也不想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只想就這樣靠在角落裏睡一覺。
等到明天早上，一切都會好起來。
程明辛下去的時候，正好和傅臨琛擦肩而過。
在樓梯間駐足看了會兒，恨不得把這個男人盯出個洞，姜殊最好沒事，不然他絕對不會放過今天的所有人。
隨後，沒再多想，直接進電梯上樓。
傅臨琛在門口停住，他沒有鑰匙進不去，只能不停敲門按門鈴，幾分鐘過去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電話也沒人接，他是真的慌了。
這時候忽然注意到，原來還有個密碼鎖，但不知道密碼是什麼。
傅臨琛先是試了姜殊的生日，沒開，最後像是想起是什麼，百度了蘇芊芊的生日，輸入進去後，門瞬間就開了。
推門而入，傅臨琛打開燈慌張的找人。
“殊殊……”
他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着急的喊：“殊殊？”
一樓沒有任何迴應，他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二樓，慌張的跑上去推開門。
姜殊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坐在地上，側着頭，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趕緊蹲下來把人一把抱起來。
“殊殊，說話，別嚇我。”
傅臨琛實在是太擔心了，聲音都是顫抖的。
“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姜殊才藉着昏暗的燈光看清楚，近在咫尺的不是別人，而是傅臨琛，她心心念唸的傅臨琛。
終於，所有的情緒在此刻宣泄。
她像是有好多委屈要說，有好多眼淚要流。
傅臨琛把她放在沙發上，不厭其煩地擦掉她的眼淚。
窗外夜色瀰漫，他今晚也是出奇的溫和。
“殊殊，別害怕，我來了。”
不是說要去找言姌嗎？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還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
姜殊只覺得難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好怕，真的……好害怕。”
她哭的滿臉通紅，連帶着脖子都紅了，嗓音沙啞卻還是在說：“傅臨琛，怎麼辦，我也想勇敢一點的，可是我沒有辦法。”
她難受的幾乎擡不起頭，但還是執意看着他。
“爲什麼現在纔來，我都快怕死了。”
“殊殊，抱歉，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受委屈，對不起。”
傅臨琛知道今天的事情對她來說，打擊很大。
姜殊卻搖了搖頭，伸手想觸摸他的臉：“傅臨琛，錯的從來不是你，也不用跟我道歉。”
“我們之間，不需要任何的道歉。”
這時候，傅臨琛看見了桌子上沒來得及收拾的醫藥箱。
仔細一看，喫的全是退燒藥。
看來姜殊是又生病了。
還不等他說什麼，姜殊已經掙扎着坐起來，她看着他，強忍不繼續哭。
可看見傅臨琛泛紅的眼尾，她還是沒忍住低下頭，眼淚和斷線的珠子一樣，滴滴答答的落在手背上。
她哽咽地厲害，輕聲說：“傅臨琛，你不是要去找她嗎？爲什麼又回來？”
“找誰？”傅臨琛這路上都是在發瘋似地找姜殊，“我一直在找你，是不是怪我來得太晚了，才讓你這麼害怕。”
他現在能做的，好像只有安慰她。
“不是，不是害怕這個。”
“我害怕的東西，從來都只有一個，就是你不要我，你不喜歡我。”
“今天你沒有幫我解圍，我沒有怪你，我傷心是因爲，你看我的眼神再也不像以前了，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我了。”
“傅臨琛，我這麼喜歡你，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能學着喜歡我呢？”
大概是發燒的緣故，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想告訴他。
“以前，我總覺得我這麼愛你，肯定能讓你回心轉意的，可是我這麼努力，你還是不喜歡我。”
“我從來都不害怕別的，我最害怕的是你，是你傅臨琛不愛我。”話音落下，姜殊的眼淚也跟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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