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銘辛把車停下，眼神變得濃稠起來。
他看向窗外，笑容裏多了幾分無奈，像是在嘲笑自己：“你和我曾經的未婚妻，名字相同。”
大腦高速運轉，姜殊怎麼也沒想到，程銘辛是因爲這個原因，纔對她有偏見。
沒想到，還有和她同名同姓的人。
而這個人，還好巧不巧的是程銘辛曾經的未婚妻。
不過看他現在的樣子，估計那個人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影響，並且還是負面的，不然也不會耿耿於懷。
不知道怎麼的，姜殊又想起了傅臨琛。
曾經他，也是對言姌念念不忘，耿耿於懷。
這類人，在他們的心裏，大概就是不能忘記，是永遠的白月光那樣的存在，即使當時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可因爲感覺太美好，就始終無法忘記。
“她也叫姜殊，不過和你的名字完全是不同的兩個字，是江川的江，疏遠的疏。我和她是大學畢業之後才認識的，她是個很文靜內斂的女孩子，但骨子裏卻是格外要強，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寧願自己出去兼職到深夜，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那筆錢也沒有多少，她當時都快交不上房租了，我就想了別的辦法把錢交到她手裏，後來她知道這筆錢是我給的，又立馬把錢換給了我，還因爲這件事情和我鬧脾氣，那時候，我覺得，她看中的肯定不是我的錢，而是我這個人。”
“可惜，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她陪了我三年，這三年裏，她始終最初的樣子，後來我們開始談婚論嫁，到了這裏，她忽然像變了個人。”
程銘辛降下車窗，看着窗外更深的夜色，面色凝重。
回想起的那些過往，是他最痛的傷。
姜殊看着他，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說這些，但是心裏還是很是同情。
她知道，後面肯定發生了很糟糕的事情。
“她做了什麼嗎？”姜殊輕聲問。
“她什麼都沒做。”程銘辛扶着額頭，無奈地搖頭，艱難地道：“只是要了幾百萬的彩禮，這些錢我都可以給，當然我也給了，甚至加了很多別的東西。她拿到東西的那天，就消失不見了，我找遍很多地方，都沒有再遇見她。”
“後來我派人去調查，她接近我的最終目的，就是爲了錢，她之所以從最開始不拿我一分錢，就是爲了讓我放鬆警惕，爲了以後拿到更多的錢，那段日子我過得渾渾噩噩，甚至找不到半點活下去的希望。”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清楚，明明是那樣陽光明媚的人，怎麼在最後就因爲錢變成了這個樣子。
程銘辛沒再說話，像是在思考問題。
姜殊也沒出聲，此時此刻，她說不出安慰的話，就只能保持沉默，讓他自己消化情緒。
“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在一起三年，都沒能看清楚她是什麼樣的女人。”程銘辛看着姜殊。
姜殊並不覺得可笑。
畢竟，傅臨琛從前也是這樣，明明言姌的計謀都那麼明顯了，他還是看不見。
就跟被矇蔽了雙眼一樣。
“如果她是真的想瞞着你，你怎麼可能會發現呢？”姜殊說，“而且，她這三年裏，不也沒有主動找你要過錢嗎，光是這點，就不會引起你的懷疑。”
程銘辛也曾經試探過，每次的結果都是他所預想的。
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毅然決然的選擇相信。
“那分開後，你就再也沒見過她嗎？”
“沒見過。”程銘辛說，“聽說她在外面找了個很有錢男人，已經準備結婚了。”
“我也想過，可能是和從前相同的套路，拿到錢之後，就會離開。”程銘辛笑容有些牽強，“可她前不久給我打過電話，算是道歉了。她說，她現在是真的想好好生活，和那個男人一起。”
姜殊忽然覺得，程銘辛是真的很慘。
那個女人騙了他之後，就找到了專屬於自己的幸福。
只留下他一個人，永遠活在陰影裏。
“這些事情，你怎麼會說給我聽？”她是真的疑惑。
這些話，不管說給誰聽，都不可能是姜殊，畢竟他們之間並不熟悉，還有過一段不太愉快的回憶。
程銘辛也沒想明白，笑着道：“想道歉，也需要個合適的原因。要是我無厘頭的說些道歉的話，你肯定也不會相信。”
“現在說出來了，心裏也好受很多，這些事情，我沒告訴過任何人，你是第一個。”
“這些話，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程銘辛最後說。
姜殊能理解，這可是有關一個男人的面子和尊嚴的問題，肯定不能大肆宣揚。
再說了，程銘辛可是醫院的風雲人物，帥氣多金的程院長，要是被人知道有這樣一段過往，肯定擡不起頭了。
“好，我肯定會守口如瓶。”姜殊答應的乾脆。
“既然是這樣，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再用院長的身份針對你，更不會開除你。”程銘辛最後說，“好好工作。”
姜殊簡直是如釋重負。
回到家之後，姜殊就接到了傅臨琛打來的電話，兩個人聊了會兒，快掛斷的時候，傅臨琛說：“安心休息，還有一個大驚喜等着你。”
掛斷電話之後，她都翻來覆去睡不着，想着傅臨琛會準備什麼驚喜給她。
另一邊，傅臨琛掛斷電話，就進了病房。
“臨琛，我什麼都可以答應，只有離開你和這件事情不可以。”
傅臨琛有些不明白。
這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好不容易現在有了根治的技術和專業的教授。
可是，他準備好了所有，完全沒想到最關鍵的人，這麼抗拒。
明明，這也是她自己的心願。
“言姌，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願意接受手術，但這次手術的成功率很高，要是錯過了，以後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言姌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
“我不需要這個機會，不管是什麼頂級專家，成功率有百分之百，我都不會去。我知道，只要我眼睛好了，你就不會在關心我了，就可以和姜殊你儂我儂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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