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航提着晚飯進來的時候，傅臨琛剛發完這條短信。
手機屏幕亮着，他無意間看見了。
忍不住問：“傅總，您這可是把姜殊小姐往外推啊，拒絕好意，還說的這麼絕情，姜殊小姐肯定生氣。”
傅臨琛卻心情格外好的樣子。
也願意給張航解答疑惑：“殊殊派人來給我送藥，這說明什麼，說明她的心裏有我，但是礙於面子，不好來，但是關心還是有。”
張航更加糊塗了：“那您還拒絕。”
“這不是拒絕，我只是表面拒絕了，你覺得我真的會不要嗎？”
缺的並不是這盒藥，是更想試探殊殊的反應。
“趕緊去把晚飯送到殊殊手裏，要是她沒收，你也不用回來了。”
張航暗自叫苦，他們甜蜜的時候，他沒半點好處。
現在傅總追妻火葬場，痛苦的還是他。
另一邊，傅臨琛發來的信息，姜殊一直沒回復。
她回到科室之後就開始忙事情，林巧下班的時候來看過，她還在低頭沉浸在忙碌的世界裏，根本注意不到身後來了人。
到了凌晨十二點，才徹底歇下來。
休息室裏，她剛躺下，就聽見門外有聲音，很快就傳來敲門聲。
還有點疑惑這麼晚誰會過來，打開門對上傅臨琛的眼睛時，姜殊有些愣住。
可傅臨琛絲毫不覺得意外。
實際上早就來過了，但姜殊一直在做事情，沒機會上去說話。
她忙了多久，他就在不遠處看了多久。
姜殊嘴脣動了動，想問他怎麼來了，傅臨琛已經搶先一步進來，順帶把門關上。
聽見門上鎖的聲音，姜殊立馬警覺起來，“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不用把門鎖上。”
“你確定？”傅臨琛似笑非笑地，“我等會兒要說的話，讓別人聽見了可能不太好，姜醫生確定要把門開着？”
本來醫院人就多，雖然是十二點，但也不排除會有人過來。
姜殊深呼吸，擡起頭看着傅臨琛，示意他有什麼話可以趕快說。
偏偏，對面的人完全就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而是慢慢往她的方向越靠越近。
一點一點往後退，背都快靠到牆了，姜殊伸出手抵在傅臨琛的肩膀，同時說：“傅臨琛，有話好好說。”
“如果是因爲那盒藥，你可以現在還給我，就當做我從來沒有給過。”
“殊殊，我想問一個問題。”
姜殊看着他，“什麼問題？”
“爲什麼要給我送藥？”傅臨琛盯着她，完全不留半點退路，“是以醫生的身份嗎？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會有哪個醫生會自己掏錢給病人送藥。”
“又或者是以朋友的身份？可之前在病房，你也沒說我們是朋友的關係，只是說了沈翊是你的朋友。”
傅臨琛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側，“我記得沒錯吧？”
錯的確是沒錯。
姜殊搓着衣角，在思考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也可以說，這個東西該怎麼圓回來。
實際上，給他送藥還能因爲什麼？就是因爲擔心，怕他疼的厲害，而且不是以醫生的身份，更不是朋友。
僅僅只是因爲，她還愛着他，所以似格外的關心。
可是這些，已經不需要讓傅臨琛知道了。
“殊殊，我知道你的心裏有我，還是很擔心我的對不對？”傅臨琛迫切的想知道。
他現在可是有足夠的證據，他想知道，姜殊還有什麼理由說不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傅臨琛也很有耐心。
默默地看着她。
姜殊整理好情緒，認真地回答：“就當做我是因爲，不小心碰疼你了愧疚，所以去找朋友開了些藥送過來聊表歉意。”
休息室裏，燈光昏黃一片。
外面不知道是什麼開始下起的雨，雨聲淅淅瀝瀝。
傅臨琛的眼睛裏倒映着姜殊的模樣，她從前從不這樣要強嘴硬。
但傅臨琛，並不生氣。
他完全能理解，也願意包容。
“不管是出於什麼，我都很高興。”傅臨琛如釋重負地笑了笑：“如果我說，不能當做是你聊表歉意，而是因爲還在乎我呢？”
他時刻觀察姜殊的表情，這一次，似乎終於有了些變化。
能看出來，姜殊也軟了下來，不像最開始的那時候那樣冰冰冰，不管怎麼說都沒變化。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傅臨琛握住她的手，“不指望你一時半會兒能調整好情緒，所以我願意給你足夠的時間，可以慢慢來。”
“還有，你能來給我送藥，哪怕不是親自來，我也很高興，給你發的那條消息，也不是真心的，你送我的，我沒想過要拒絕。”
“那盒藥，我就佔爲己有了。”
傅臨琛俯身，忽然抱住她，原本不好的心情和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安心和溫暖。
曾經，他有很多機會像現在這樣擁抱住她。
可是因爲沒珍惜，現在就連擁抱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趕在姜殊掙扎着推開之前，傅臨琛知覺地鬆開了。
“餓了嗎？我帶了夜宵過來。”
姜殊被他這頓操作，弄得有些迷惑。
好像一天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無數種變化。
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她還是很喜歡。
本來想是說不餓，可姜殊的肚子不爭氣地響了聲。
從中午吃了飯後到現在，她連口水都沒喝，餓了也是情有可原。
傅臨琛眼裏藏着笑意，找了張還算寬敞的桌子，把打包好的東西一一排開。
“喜歡喫的我都買了，就是不知道這家店的味道怎麼樣。”傅臨琛把筷子掰開，遞到她手裏，“你嚐嚐。”
姜殊伸手接過，說了聲謝謝。
然後開始喫東西，她喫得很慢，可能也是餓過了，喫點東西就覺得胃裏難受。
還是堅持吃了小半碗。
傅臨琛的眼神全程盯着她，姜殊被看的不太自然。
“你喫過了嗎？要不要再喫點？”她問。
“不用，喫過晚飯。”說道這裏，傅臨琛繼續說：“張航送來的飯，你好像一次都沒喫過。”
“傅臨琛，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自己真的可以照顧好自己。”
傅臨琛反問：“就是這麼照顧的？大晚上還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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