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琛搖搖頭，牽着她的手，讓她坐在副駕駛，又幫忙把安全帶繫好。
“沒有，不要多想，我們先去醫院。”
到了醫院，傅臨琛直接護送她做檢查，全程都陪同着，忙了幾個小時才結束。
懷孕了的緣故，姜殊在等結果的時候，就累的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傅臨琛把她送去休息室，然後去了診斷室。
“醫生，我是姜殊的老公，她的結果怎麼樣了？”
醫生放下手裏的單子，又看了傅臨琛一會兒，面色很是凝重，這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應該抱有僥倖。
“你就是姜殊的老公？”醫生把診斷單放在旁邊，繼續忙手裏的事情，“的確是懷孕了，已經快兩個月了，本來就是最不穩定的時候，胎兒還發育的並不好。”
傅臨琛握緊拳頭，雖然料到了是這個結果，可親耳聽見，還是難受的要命。
要是殊殊知道的話，那更是都不想活了吧。
寶寶，就是她的命啊，更何況當初就已經要過她一次命了。
“那……要怎麼做，嚴重嗎？”傅臨琛問。
“她現在已經有早產和流產的預兆了，要是再不注意，到時候就要去鬼門關走一趟。要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把孩子保下來，那就現在就要開始打保胎針，去和孕婦商量吧。”
離開之前，醫生說：“她現在的身體，根本不適合懷孕，之前還受過重傷流產，後期的營養也沒調整好，身體虛虧，營養供應給自己都不容易一，更別說給胎兒，當初做過檢查的話，也肯定會有醫生提醒過，她懷孕不易並且近幾年都不是懷孕的最佳時期。順利的話，說不定能保證母體正常運轉，不順利的話，孕婦和胎兒的處境，都很艱難。”
“好。”傅臨琛像是具行屍走肉，眼神空洞，“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說完，他像是被抽走靈魂，跌跌撞撞往外走。
一路上，不知道撞到多少人。
可他什麼都顧不上了。
該怎麼辦？誰能告訴他，該怎麼辦。
傅臨琛捂住腦袋，痛苦的眼角發紅。
都是他不好，都怪他，姜殊的身體明明不好，爲什麼當時還……他以爲做了保護措施，就會萬無一失。
不過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已經是無事於補。
要是殊殊真的不在了，他該怎麼活下去呢。
她和寶寶都在，纔是最好的結果。
傅臨琛在外面吹了很久的風，纔回到休息室，姜殊還在睡着，一直沒醒過來。
不願意吵醒她，傅臨琛把她一路抱回車裏。
剛準備發動汽車引擎的時候，姜殊醒了。
“我怎麼在這裏？”她有些恍惚，像是累極了。
“我抱你來的，我們回家。”傅臨琛慶幸這裏燈光昏暗，姜殊看不見他藏着的眼淚，“殊殊，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姜殊也不明白，爲什麼會這麼累。
累到她沒時間，再去思考點別的。
車子一路往別墅的方向開，路上姜殊再次昏睡過去，像是做了無數個夢，夢裏卻又什麼都沒有。
只有黑色和白色。
直到下午，天快黑的時候，耳邊傳來聲音。
在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呼喚：“殊殊，殊殊。”
“你快醒醒，別嚇我好不好？”
聲音清晰入耳，姜殊知道，那是傅臨琛在喊她，他的聲音，帶着害怕慌張，都開始在哽咽。
姜殊想用力的睜開眼睛，卻怎麼都辦不到。
又依稀感覺到，周圍變得很嘈雜，很亂……
徹底醒來，是在後半夜。
側過頭，姜殊看見自己手上正在輸液，還有在旁邊守着的傅臨琛。
他憔悴的比姜殊還厲害，像是大病了一場。
趴在牀邊，嘴裏還在不斷的呢喃：“殊殊，不要，不要走。”
“求你，留下來……求你。”
哪怕姜殊再心狠，聽到這些，再也沒辦法狠下去。
心裏悶悶的，很難受。
“臨琛。”姜殊擡手，很輕地摸了摸他的頭髮，聲音很是溫柔，“好，不走，我留下來。”
傅臨琛猛地擡頭，還有些慌亂：“醒了？好些了嗎？”
姜殊點點頭，“好多了。”
“對了，我這是怎麼了？”
好像自從昨晚檢查，就很累很困，一點力氣都沒有，回到家睡了會兒，就到了後半夜，手上還在輸液。
難道，是寶寶出問題了？
“臨琛，檢查結果呢，怎麼樣了。”
“懷孕了，醫生說已經快兩個月了。”
傅臨琛讓她靠坐着，又吩咐人去把熬的湯送上來。
“你現在身體不好，寶寶營養跟不上，所以發育的會慢點。”傅臨琛把湯吹得不燙了，才送到她嘴邊，說的話，也是儘量委婉，“你也會很累，妊娠反應也會很嚴重。”
姜殊低頭，看了眼小腹。
最後笑着道：“好，只要是爲了寶寶，做什麼我都願意。”
“等寶寶出生，就一切都好了。”
看着她幸福的模樣，傅臨琛的笑容裏，卻藏了些不爲人知的苦澀。
他還是沒敢，把醫生說的話複述給她聽。
前半個小時，許知遇幫姜殊輸好液，在書房直接告訴他。
“傅臨琛，現在你面臨兩個選擇，要麼選擇孩子，要麼選擇姜殊。”
他失魂落魄，嘴脣動了動：“就沒有兩全的辦法嗎？姜殊很喜歡孩子，怎麼可能會放棄。”
“那你就應該好好勸她，兩全的辦法，你知道風險有多高嗎？現在是可以活一個，到時候是一個都活不了。”
傅臨琛痛苦捂住臉，悶聲問：“那成功的概率呢？”
許知遇深吸一口氣，無奈地道：“即便我請來最權威的專家，和我一起出方案，兩個人都存活下來的概率，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五。”
一半都不到，他怎麼敢冒這個風險。
“那如果不要這個孩子呢？”傅臨琛又問。
“這是她最後一次，有做媽媽的機會。”許知遇不留情面的回答。
還真是殘忍，每一句都這麼殘忍。
傅臨琛聽着，都好像是萬箭穿心，更別說姜殊了。
“殊殊。”傅臨琛回過神，終究還是決定開口，他溫柔的撫摸姜殊的臉，聲音也是溫柔的不像話，“我們現在，可能不太適合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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