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苦笑着：“好，我知道了，他現在在哪呢？小福星他也不要了嗎？”
這些，張航根本沒辦法回答。
要是傅總還在的話，怎麼可能不要少夫人和小福星呢？
“或許，傅總也有爲難的地方吧。”張航只能說。
姜殊也沒再繼續追問，她早就做好某些打算，只不過是還捨不得，所以給自己留了一線生機。
幻想傅臨琛會回來，可能也放不下她和小福星。
時間一晃過了一個星期，姜殊的身體還是沒有好轉，越來越沒有精神，除了去看小福星的時候。
小福星是早產，生下來的時候又非常虛弱，哭了幾聲就沒哭了。
這些天，一直都在保溫箱裏養着。
下午，姜殊被扶着去看小福星，卻發現保溫箱裏沒有小福星的身影。
匆匆趕來的小護士解釋：“寶寶被送去搶救了，突發情況來不及通知。”
瞬間，姜殊呼吸滯住，“你說什麼？”
傅清韻也呆住了。
“不是這幾天都好嗎？怎麼會突然這樣。”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就是突然停了呼吸，全身發紫。”
姜殊沒敢聽，只是說：“在哪兒？在哪個搶救室帶我過去。”
小護士帶着姜殊上了樓，傅清韻全程攙扶着，都有些跟不上姜殊的腳步。
她知道，她現在很擔心。
到了門口，搶救室的門始終是緊閉，手術中三個字的燈亮了許久。
姜殊坐在門口，擔心的渾身發抖。
“會沒事的，小福星肯定會挺過去的。”
姜殊沒說話，手抖得越來越厲害。
都說母子連心，這刻姜殊是徹底體會到了。
她的心臟狠狠被揪住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暗下來。
沈翊從裏面走出來，帶着無盡的歉意：“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瞬間，姜殊往後倒退幾步，轟然倒下。
眼前的景物，全都變成虛化。
傅清韻一把扶住姜殊，也是久久的沒回過神，她眼眶發紅，想安慰姜殊，才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很久之前，因爲意外失去了生育能力，再也沒有機會能懷上孩子。
所以這種感覺，她似乎能懂一點點。
“小福星呢？他在哪裏？”傅清韻哽咽着問。
“已經送走去負一樓了，你們去送最後一程吧。”
“好。”
說完，傅清韻扶着姜殊，緩緩往電梯走去。
負一層是太平間，裏面很冷，姜殊走過去，看着白布蓋着的小孩子。
她渾身顫抖的不成樣子。
她絕望到極致，想痛哭卻沒有半點眼淚。
原來，當人難受到極致是哭不出來。
小福星安靜地躺着，他還那麼小，是真的渾身發紫，看得出來死之前很痛苦，小拳頭緊緊攥着。
姜殊哭了，哭的很兇。
幾乎是控制不住，崩潰絕望，也就是這個時候，她吐出一口鮮血，緊接着是一口接着一口。
這場面把傅清韻嚇了一大跳，趕緊叫人過來。
可太晚了，傷心過度再加上產後的虧損，早就是無力迴天。
一切都太過突然，小福星走後的同天，姜殊也跟着走了。
搶救室外，哭聲連天，張航得知消息的時候，手機都沒握住，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屏幕全碎了。
這時候，有個陌生電話打進來。
張航趕緊擦乾眼淚，“您好，哪位？”
“張航，是我，殊殊呢？我聯繫不上她，她還好嗎？”
“傅總？”張航現在是悲喜交加，“您還活着？”
“說來話長，我現在正在往家趕，殊殊怎麼樣？”
聽到這裏，張航這纔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對不起，傅總。”張航徹底崩潰，“我沒能照顧好少夫人，沒能照顧好小少爺……·”
“什麼意思？”傅臨琛握緊公共電話的聽筒，“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您還是來醫院看看吧。”張航實在是沒辦法，說出後面的話。
他只是咬着牙，帶着哭腔的重複，“傅總，對不起。”
掛斷電話，傅臨琛發瘋一樣往醫院趕，他現在是真的要瘋了。
被言姌關了不知道多少天，今天他是趁着她不在，從樓上跳下來跑出來的。
沒想到。
怎麼可能，殊殊怎麼可能會……
趕到醫院，傅臨琛直接上樓，方惠仁看見他時，瞬間淚流滿面，撲過去抱着他：“我的兒啊。”
坐着的人，全都站起來，處於驚訝之中。
反應過來後，又抱着傅臨琛痛哭。
“媽，殊殊呢？小福星呢？”
方惠仁說不出話，還是傅清韻哽咽着說：“你回來的太晚了，小福星下午的時候顱內出血沒搶救回來，已經送走了。”
這個消息，足夠讓傅臨琛徹底崩潰。
他僵在原地，嘴脣微張，看着白色牆壁。
周圍的一切，都變的沒有任何色彩，他的眼神也沒了聚焦。
怎麼會？
“那殊殊呢？她有沒有事？”傅臨琛知道，小福星去世，肯定會給她不小的打擊。
但只要好好調養，肯定會沒事。
他們還有好多時間。
直到，傅清韻深呼吸後，看着他悲傷地道：“前不久，跟着小福星一起走了，就在我面前。”
傅清韻閉上眼睛，眼淚直流，“就在我眼前，吐了很多血，進了搶救室就再也沒出來過，醫生宣告死亡的時候，我們都不相信。”
傅臨琛猛的癱坐在地上，他呼吸急促，“什麼？你們在胡說什麼！”
他搖着頭，雙手亂揮，“你們都是在騙我，對不對？是不是殊殊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才這樣。”
這樣的結果，他根本承受不了。
他的殊殊，他的小福星在今天，全都不再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
他不相信。
站起來，傅臨琛往外走，“我要去找她。”
一路衝到太平間的門口，竟然看見了沈翊。
“來這裏幹什麼？”他態度不太友好，“不是去和你的老情人雙宿雙飛了嗎？還來看她做什麼？”
沈翊握着拳，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傅臨琛，她在醫院等了你那麼久，堅持了那麼久，你知道嗎？她在生產那天就差點沒搶救過來，硬生生堅持到現在，就是爲了等你出現，而你呢？你在哪兒？”
“她難產痛苦的時候，你在哪兒，她大出血昏迷的時候，你又在哪兒？你根本就不配來見她，滾出去！”沈翊憤怒地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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