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收到姜殊發來的消息時，正好結束最後一臺手術。
他說有時間，兩個人約在醫院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小福星看見沈翊時，立馬就衝了過去，直接抱住沈翊。
“沈叔叔，我終於見到你了。”
沈翊彎下腰，笑着摸小福星的頭，“沈叔叔也終於見到小懷瑾了。”
讓小福星坐在靠窗裏面的位置，又把剛買的玩具送給小福星，這纔有機會和姜殊說話。
“還是老樣子？”沈翊看向姜殊問。
姜殊點頭，“嗯，不過這次多加點糖。”
“好。”
溫柔又紳士的在前臺點單，招呼他的是年輕的小姑娘，忍不住的看他兩眼。
回到位置上，沈翊手裏多拿了兩包糖。
“要是等會兒不夠，還可以再加。”
沈翊總是這麼關懷備至，回想起這些年他的照顧，姜殊覺得的確該好好致謝。
但她明白，沈翊從來都不在乎這些。
比如從前他的莫大幫助，都說只是舉手之勞。
喝了口咖啡，姜殊看向他。
“甜度夠了，不用再加糖。”
沈翊點頭，又說：“上次小懷瑾手術我這邊有事情趕不過來，他現在是徹底好了吧？”
“嗯，不過現在還在恢復期，真正的結果要等半年之後再去複查才知道，要是最近這段時間沒有任何問題，應該也就沒什麼事情。”姜殊解釋道。
沈翊握着杯子，也徹底放下心來，“我上次問過那邊的醫生，也說不會有問題。”
“對了，我這次來，是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姜殊看着他，靜候下文。
“醫院的院長已經不是程銘辛了，接手的是海歸，要是你還想回來上班，我可以幫你。”
其實這件事情，姜殊有想過。
這次回來也不會再走，也的確需要一份工作，而且她是打心底喜歡醫生個這個職業，所以纔會再國外都選擇當醫生。
見她猶豫，沈翊沒繼續說，而是岔開話題：“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喫飯。”
“帶小懷瑾去喫最喜歡的自助好不好？”轉過頭，沈翊問。
小福星眼睛亮起來，手舞足蹈地：“好哦，可以和沈叔叔去喫自助了。”
姜殊看着興高采烈的小福星，忍不住地笑了。
餐廳距離醫院有段距離，再加上今天是週末，人爆滿，門口排了很長的對。
小福星盯着窗外，悶悶地道：“這麼多人呀，是不是喫不到了。”
“小懷瑾忘了？沈叔叔有魔法。”
車子開去停車場，沈翊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就來了一位服務員，十分禮貌的接待。
“三位這邊請，包廂和私人自助餐廳已經準備好了。”
小福星“哇”了聲：“這比魔法還厲害，完全是超能力。”
“這都是什麼時候預定的？”姜殊有些疑惑。
“就在喝咖啡的時候。”沈翊回答。
上了樓，避開所有人順利來到包廂。
服務員倒上熱茶，隨後道：“私人自助就在外面，有需要請隨時叫我。”
小福星跟着出去，完全是在外面玩開了。
包廂裏，姜殊始終興致不高。
“怎麼了，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沈翊也看出有不對勁的地方。
姜殊斟酌再三，還是決定說出顧慮：“嗯，我一直在想回醫院上班的事情。”
“回來之前我就有這個打算，但是因爲程銘辛的緣故，所以才很猶豫不決，你剛剛說他已經不在醫院了。”
沈翊認真說：“是的，前幾年進了警察局，出來之後就交接完所有的股份和公司，現在沒人知道他在哪裏。”
這四年裏，完全是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外面的高樓大廈，錯落有致的CBD大樓，都讓姜殊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她好像離開了這裏無數年，和這裏的人，曾經有過交集的或者是不和的人，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此刻，她的身邊有臨琛，有小福星，彷彿是無所畏懼。
“好，我願意回去醫院。”姜殊說，“不過我可以正常的面試，考覈過實習期，不需要格外幫助我。”
沈翊想過，姜殊不會接受他的幫助。
在他的眼裏，她始終是獨立，有個性，溫柔卻有堅毅的女人。
也正是因爲這樣，自己的心纔會始終跟着她。
“我支持你的所有決定。”沈翊說。
“謝謝你。”姜殊笑了笑，“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還是我始終虧欠你。”
“是啊。”沈翊看着跑來跑去的小福星，想起來那年冬天，他也是這樣坐在椅子上，看她和小福星笑着。
到底是時過境遷，相似之處，大概是同樣的滿足。
“朋友之間，有點虧欠也好。”他喝了口熱茶，掩飾眼底的落寞神色。
要是連虧欠都沒有，以後還用什麼來懷念呢。
“你和他，最近還好嗎？”沈翊忍不住問。
“挺好的。”姜殊說，“前些天去領了結婚證，婚禮也快了。”
聽到這裏，原本就波濤翻滾的內心更加狂瀾。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從傅臨琛去找她那一刻起，從他們一起回國起，就都已經註定好。
他和傅臨琛之間，從來都沒有什麼成王敗寇。
因爲只有自己知道，姜殊的選擇裏，從來都只有傅臨琛，而他是朋友，是知己，也只能是這兩個身份。
壓制住心底的傷痛，沈翊依舊溫和謙遜，“也好。”
“遲來的恭喜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美滿，和愛人白頭與共。”
“嗯，謝謝你的祝福，我們會的。”
姜殊笑着，沈翊忽然覺得，好像透過現在的她看見了許久以後，她穿着白色婚紗緩緩走上紅毯的模樣。
她一定是，全世界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兩個人的對話，被跑進來的小福星打斷。
他牽起沈翊的手，撒嬌似地道：“沈叔叔，你陪我去拿大閘蟹好不好？”
“好，沈叔叔陪你去。”
“媽咪，那我們去咯，也會給你帶你愛喫的小點心的。”
姜殊點頭，“好，那媽咪就先謝謝我的寶貝了。”
包廂裏陷入安靜，傅臨琛就是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
還真有幾分查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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