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姜殊直接否認。
的確沒有，以前的傅臨琛有這個習慣，他雖然是失憶了，但某些習慣和行爲肯定還無意識的保留着。
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是真的。
“那你怎麼知道？”司夜塵往她的方向靠近，眼神直視，不由得她說半點謊言。
“我要是說了，你肯定又要頭疼，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姜殊看着他，“要不然你就當我沒說？”
“真是個無聊的女人。”司夜塵搖頭，似乎不想再跟她多言。
“司夜塵。”姜殊乾脆走他旁邊，兩個人並排往前走，“秦韻呢？”
“她先回家處理事情了。”司夜塵下意識回答，說完之後意識不到對勁，他爲什麼會回答她的問題？
隨後，他選擇沉默。
不過姜殊的問題不斷，又問：“你在這裏住了多久了，怎麼來的還記得嗎？”
司夜塵一言不發，繼續沉默往前走。
慢慢的，姜殊也跟着不說話了，低下頭往前走，地面上有兩個人的影子，靠的很近，可他們現在的距離，卻要比銀河還遙遠。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她忽然打破沉默。
“爲什麼一定是我？”
“因爲我喜歡你啊。”姜殊直言不諱，比從前的她要勇敢無數倍。
她盯着他的眼睛，特別真誠，根本不像是在說假話，司夜塵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弄得又些無措。
不過心裏，竟然沒有半點厭惡的意思，甚至有點雀躍。
彷彿有什麼在劇烈跳動着，尤其是對上她藏匿星河的眼睛時。
兩個人站在玫瑰花海的深處，鼻尖縈繞着淡淡花香，風吹起來，吹動她白色長裙的裙襬，髮絲飛舞卻不凌亂，反而多了幾分優雅知性和嫵媚。
司夜塵看着，下意識空嚥了下，又迅速收回目光若無其事看向別處。
“換個理由。”他說。
“因爲你是我來這裏遇見的第一個人，而且我覺得你不是壞人。”姜殊說，“這個理由可以嗎？”
司夜塵沒說話，就算是默認，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要知道，平時他都對主動搭訕的女人冷漠到骨子裏，看都不會多看一眼，要多殘忍就有多殘忍。
不過，這個女人似乎是個很神祕的存在。
司夜塵自己都很意外，他出奇的不討厭她，也沒辦法拒絕她。
尤其是看見她傷心難過，他也會跟着難受，還會心疼……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原本還是豔陽天，這會兒的功夫忽然又陰了下來，姜殊看着烏雲密佈的天空，“看來要下雨了。”
“不會，等一會兒太陽就會出來。”
話音落下，一記悶雷在頭頂響起，姜殊看向他，似乎在懷疑這句話的可信程度。
“這裏有避雨的地方嗎？”她問。
“沒有，還是早點回家最合適。”
司夜塵加快步伐，姜殊就在他身後跟着往出口的方向走，好巧不巧的是，還只走到一半，就開始下滂沱大雨。
豆大的雨滴不由分說砸在兩個人的身上，還沒過多久，姜殊的頭髮和衣服全溼了，她抱着胳膊瑟瑟發抖。
沒想到下雨後降溫這麼快。
司夜塵回過頭看她一眼，轉過身後一邊走一邊把外套脫下，姜殊擡眸正好看見他遞來的外套。
“穿上，感冒了我不負責。”
“你裏面是件短袖，還是你穿着吧。”姜殊說。
“不用，我不冷。”說完，就直接塞到姜殊的懷裏。
外套上還有他殘留的味道，淡淡的菸草味和新鮮薄荷葉的味道，彷彿還有點檀香。
姜殊沒穿上，而是拉住他的胳膊。
溫熱觸碰到冰涼，司夜塵回頭看她，“怎麼了？”
“我有個好辦法。”
就這樣，在殘破的屋檐下，兩個人頭頂着那件外套等雨停，舉着傘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朝他們多看兩眼。
“這算什麼，小情侶的情趣？”
“你懂什麼，年輕人的世界你不懂。”
姜殊側過頭看司夜塵，這才發現他耳尖泛紅。
從前，傅臨琛可絕對不會，害羞的話也是她害羞，傅臨琛肯定是那個煽風點火逗她的人。
“司夜塵，你怎麼耳朵紅了？”她問。
“沒有。”
“真的啊，我沒騙你，耳尖都紅了。”姜殊笑着說，“難道你從來沒有和別的女人靠這麼近嗎？”
這句話，算是說對了。
雖然和秦韻是情侶，可司夜塵從來沒和秦韻有越界的肢體動作，頂多是牽手或者是短暫的擁抱。
這樣一起躲雨，胳膊挨着胳膊，呼吸近在咫尺，還真是頭一次。
“你誤會了，這是冷的。”
把耳朵都冷紅了，姜殊想了想，沒忍住笑出來。
“笑什麼？”
“沒有，你讓我想起來一個人。”姜殊眼神溫柔，笑着道。
“誰？”他脫口而出，“要是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說。”
“沒有什麼不想說的。”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想起來我老公，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裏，過得怎麼樣，還愛不愛我。”
司夜塵目視前方，“看來，你很愛你老公。”
“嗯，我們經歷了很多，好不容易纔到今天，所以我們都很珍惜彼此。”
“那他爲什麼會失蹤？”
“爲了救我們的寶寶，他去找人的路上出了車禍，墜橋了。”姜殊說。
“墜橋？”司夜塵看向她，“可能早就死了。”
“或許吧。”姜殊無奈地嘆氣，“那段時間我以爲，他要是真的死了，這對我來說就是最痛不欲生的事情。”
“不過現在不這樣認爲了，我覺得這個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我依舊愛你如生命，你卻不知我姓甚名誰，又爲什麼出現在你的眼前。”
姜殊和他眼神正對，“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出現在你的眼前嗎？”
“不是來這裏看玫瑰，我們正巧遇見了嗎？”
“是。”她收回目光，淡淡一笑，“也算是緣分吧。”
“司夜塵，我想問你個問題，在秦韻之前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沒有。”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和韻兒是對方的初戀。”
她心底抽痛一下，苦澀地笑了笑：“真好，聽說你們馬上就要在秦家酒莊辦訂婚宴了，我來的話，你會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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