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不想和他討論這件事情，畢竟沈翊是馬上要結婚的男人，現在討論喜不喜歡的根本沒有意義。
因此，她岔開話題：“你怎麼在這裏？”
“出來轉轉。”司夜塵說，“你呢？”
“我今天產檢。”說到這裏，姜殊像是想起什麼，繼續說道，“寶寶發育的特別好，比從前的小福星更加健康。”
實際上，司夜塵不太理解，這個女人爲什麼會莫名其妙跟他說這些。
不過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想聽下去，並且想知道更多和這個孩子有關的事情。
就好像是他們之間，有種特別的羈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司夜塵忽然道。
“什麼問題？”
“剛剛那個男人，是不是喜歡你。”
姜殊頓了半秒，實在是覺得好笑，“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想當初，傅臨琛也是這樣喫她和沈翊的醋，沒想到現在失憶了，他還是這麼執着。
“不重要。”司夜塵意識到自己失態，“就是隨口問問。”
說完，他轉身走回病房，姜殊順勢跟上，不急不慢地說：“他的確是喜歡過我，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現在你也看見了，他有未婚妻，並且過得很幸福。”
“聽你這語氣，像是在惋惜？”
“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惋惜？”姜殊繼續說，“沈翊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像是我的哥哥，他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肯定是高興的啊。”
司夜塵聽着覺得有可信度，心裏那種煩躁感頓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兩個人走到病房門口時，裏面已經有人在了。
推開門，方惠仁和傅堅立馬看過去。
方惠仁更是紅了眼眶，她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吃藥打針也沒好轉，現在的樣子更是虛弱又有些蒼老。
“兒子，你終於回來了。”方惠仁心疼極了。
看見眼前這幕的司夜塵，心口驟然疼痛起來，可大腦裏沒有半點和這個陌生女人有關的記憶。
他只是覺得，很難受，很難過。
方惠仁走上前，握着他的手，仔細的看着眼前的司夜塵，她知道這就是她的兒子，不是別人。
“媽就知道你還活着。”
想說的話哽在喉間，司夜塵想說清楚，她們全都認錯了，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傅臨琛，他是司夜塵。
可是，看着方惠仁哭的眼眶通紅，站在不遠處的男人也背過身偷偷擦眼淚時，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姜殊站在一旁，覺得鼻子發酸。
轉過頭正對上司夜塵迷茫無措的眼睛。
“回家了就好。”傅堅說，“小福星還在家等着你們呢，一直說想爸爸，要來醫院看你。”
大概是因爲司夜塵是孤兒，沒有得到過父母的疼愛的緣故，他竟然有點於心不忍，真的想扮演這個傅臨琛的角色。
等方惠仁和傅堅離開，病房裏就只剩下司夜塵和姜殊兩個人。
安靜好半天，姜殊問：“剛剛你怎麼不說，自己不是傅臨琛，而是司夜塵呢？”
是啊，他當時怎麼就說不出口。
“那個女人，是生病了嗎？”司夜塵看向她。
姜殊點頭：“舊疾復發，做了手術之後身體一直養不好，每天還要擔心公司的事情。”
“司夜塵。”她鼓起勇氣，輕聲道，“就連父母都會認錯人，你不覺得奇怪嗎？或許有的事情就是我說的那樣，你就是傅臨琛呢？”
“不可能。”司夜塵直接否定，“我沒有任何這段記憶，我只記得我曾經的片段，是孤兒，後來去了港城。”
“說不定，你是忘記了，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
司夜塵依舊不肯相信，“那你的證據呢？證明我不是司夜塵，而是傅臨琛的證據呢？”
姜殊看着他，覺得有些無力又很陌生。
“我暫時沒有證據。”她輕輕嘆息，最後道。
此時此刻，姜殊特別想知道，司夜塵到底是爲什麼這麼抵抗傅臨琛這個身份，這麼不願意相信她說的話。
這中間，到底是有什麼讓他過不去。
“今天讓他們二位誤會，我會主動負責。”司夜塵說，“所以今天我會和你一起回去把事情解釋清楚。”
“至於當初答應你的也會辦到。”
姜殊不想再說，點頭出去了。
晚些時候，張航來醫院接他們回去，老宅難得這麼熱鬧，都以爲是少爺回來，所以做的全是傅臨琛喜歡的菜。
車子停在門口，小福星早就等着了。
司夜塵剛下車，就被小福星抱住，“爸爸，你終於回家了。”
司夜塵嘴脣動了動，剛想說他認錯了，就聽見小福星說：“奶奶知道爸爸要回來，很高興，還親自去廚房做了甜湯，很好喝的。”
裏面，又走出來幾個人。
傅清韻看着司夜塵，笑着說：“回家了就好，趕緊進來吧。”
就這樣，司夜塵在這樣熱鬧又親切的氛圍裏，什麼澄清的話都來不及說，就被推到餐桌上坐好。
姜殊坐在他旁邊，小福星也緊緊挨着司夜塵。
飯桌上的氣氛很融洽，司夜塵這個外人竟然感覺到了溫暖，彷彿他本來就是這裏的一份子。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想逃避。
就覺得，這些東西不可能是他的，他現在是佔有了別人的幸福。
有這麼好的家人，這麼好的妻子，這麼可愛的孩子，明明都不是他的。
“樓上的房間我讓下人打掃過了。”方惠仁說，“今天太晚了就在這裏休息，明天到打針的時候再去醫院吧。”
小福星很高興，抓着司夜塵的手說：“爸爸，那你明天可以和媽咪一起送我去上學嗎？”
司夜塵沒說話，小福星怯生生的收回手，有些委屈巴巴的樣子。
果然還是塵叔叔的爸爸太陌生了。
姜殊立馬安慰小福星，“爸爸身體還在恢復，明天媽咪送你去上學好嗎？”
“好吧。”
這時候，司夜塵忽然說：“我和你們一起去。”
在場的人都看向司夜塵，又迅速收回目光，變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喫過飯，方惠仁帶着小福星去洗澡。
姜殊和司夜塵也回到了曾經的房間，推開門一切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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