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姜殊覺得自己渾身血液倒流，一股火氣直直往腦門上竄。
更多的，大概是失望。
即使她已經沒有對傅臨琛，抱有任何不該有的希望。
卻怎麼也想不到，到現在這刻，她還是會控制不住地覺得心痛。
聞韶見她情緒不對，關心地問：“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慢慢呼吸，姜殊有些哽咽，擡起頭道：“聞韶，你說一個人的心，真的能狠到這種地步嗎？”
“那不是別人，那可是他的兒子。”
聞韶能理解她的難過，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至少，他不會傷害小福星。”
轉過身姜殊再回到別墅時，心情還是沒能平復。
尤其是看見，傅臨琛若無其事坐在沙發上時，她走過去毫不猶豫給了他一巴掌。
傅臨琛被打的偏過頭，好半天沒說話。
再擡起眼，就看見姜殊紅着眼眶質問：“小福星在哪兒？”
想過會被發現，但怎麼都沒想到會這麼快。
實際上，傅臨琛也做好十足的準備，他站起身，看向姜殊：“跟我走吧。”
兩個人一路去到地下室。
姜殊到現在才知道，這裏還有個這樣的空間，所有的都很新，看樣子是最近才修好的。
看來，傅臨琛是早就存有這樣的心思。
才讓她把小福星帶過來。
快到之前，姜殊喊住他：“傅臨琛。”
前面的男人停下腳步，沒敢回過頭。
像是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爲，是多麼的可笑和下作。
“你是不是覺得，把小福星藏起來，拖延時間不去離婚，我就會意識到，你捨不得我，還是愛我的，從而心軟留下來？”
這點的確是傅臨琛所想。
因此，纔會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做。
大概，還有一點。
是他想不擇手段把姜殊留下來。
只要姜殊還在，就不怕她沒有心軟的那天。
“殊殊，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再好好談一次。”他揹着身說。
“好。”姜殊忽然笑起來，聲音有些淒涼，“我跟你談，你想知道什麼。”
“你和聞韶真的要結婚？”
“假的。”姜殊坦然回答。
“那爲什麼……”他眼底閃過驚喜，似乎是想到某種可能。
很快，姜殊用冷水把他的期待澆滅，“不過是因爲，你曾經對我很不好，我也想讓你感同身受這種滋味纔算是道歉。”
“和在不在乎，喜不喜歡無關，懂了嗎？”
傅臨琛的笑容僵在臉上，嘴脣微張，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那秦韻和言姌和我住在一起，你也沒有任何感覺，是嗎？”
姜殊的笑容有些殘忍：“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我對她們兩個人動手，是因爲她們不知好歹傷害到小福星。”
“如果是你有關，我想，我會充耳不聞。”
傅臨琛看着她，覺得無比陌生。
曾經那個笑顏如花的女人，那個滿眼是他的女人，會對他無數次心軟妥協的女人，終究還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他親手推開了姜殊，又眼睜睜看着她消失在人海之中。
再怎麼找，都回不來。
“殊殊，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姜殊沒說話，示意他繼續問。
“你還愛我嗎？”他眼神中帶着渴求，像是在尋找最後一顆救命稻草。
只要姜殊說還愛他，他就還有重頭再來的信心。
好半天，姜殊都沒有再說話。
空氣陷入安靜，這條長廊上安靜地將近詭異。
好半晌，姜殊淡淡地道：“這個問題，我也經常問自己。”
“當我再想念點你的好的時候，我都想瞬間想起來你的不好，威脅我，拋棄我，不信任我，讓我一次又一次陷入絕境。”
“傅臨琛，如果即使這樣我還愛你的話，不是我太賤了嗎？”
一句話猶如萬箭穿心。
傅臨琛的心臟被這些亂箭攪成一團，鮮血淋漓。
“所以，你的回答是？”
“不愛了。”姜殊痛快回答，“並且，你一次又一次的糾纏只會讓我感到厭惡噁心。”
傅臨琛轉過身，仰頭迅速擦掉眼眶邊的熱淚。
“好，真是好，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是第一個。”
姜殊懶得理他，直接從身邊走過，徑直往裏面走去。
小福星玩累了再睡覺，她過去的時候，小福星還沒有醒來的意思。
把小福星抱起來往外走，姜殊全程都沒有再看傅臨琛一眼。
走到門外，傅臨琛跟上來。
“明天民政局見。”
“希望這次你能信守承諾。”姜殊頭也不回地答。
聞韶從姜殊手裏接過熟睡的小福星，又貼心地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傅臨琛遠遠看着，說不出來的嫉妒。
那種瘋狂地嫉妒感，簡直快讓人瘋掉。
曾經，最有資格帶走姜殊的，明明是他傅臨琛，聞韶又算得了什麼東西？
車子一路往前開，姜殊精疲力盡，靠在副駕駛閉眼休息。
“看樣子，小福星的確是在傅臨琛手裏。”
她無奈一笑：“真是意想不到。”
“小福星知道了，肯定很失望吧，他一直很想見爸爸，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爸爸竟然拿他當籌碼。”姜殊說。
聞韶確實沒想到傅臨琛這次玩這麼大。
“那後面你打算怎麼辦？”
姜殊睜開眼，看着窗外的風景，慢慢地道：“只要傅臨琛一天不放過我，我就一天沒有安生日子過。”
“離婚也沒用？”聞韶問。
姜殊笑了笑，搖頭：“沒用。”
“那你之前說的，打算離開這也沒用嗎？”
“他總會找到我，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姜殊似乎看見路的盡頭，“他來不來找我，找到我後又會做點什麼，不過都是看他的心情。”
這些，都是姜殊親身經歷過。
深刻知道傅臨琛的爲人，也知道他的權利，就在今天還清楚了他的不擇手段。
一時間，姜殊覺得有些悲涼。
“那你打算，就這樣放棄了？”聞韶追問。
她伸出手，試圖握住風，明明是嬌小身軀，卻讓人感覺溫柔又有力量：“不，即使我很清楚結果是什麼。”
“我也絕對不會就這樣妥協。”姜殊最後說，“既然他想鬥，那就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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