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傅臨琛沒法直面回答，他平復呼吸，按着姜殊的肩膀：“殊殊，現在想起來的事情都不能當真。”
“有什麼我明天再說好嗎？”
姜殊的眼淚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麼來反駁，不過腦袋的疼痛加劇，她只能捂着頭慢慢蹲下。
見到這幕，傅臨琛擔心地扶住她：“我們去醫院。”
“不用。”姜殊一把甩開他的手，扶着牆往外走，嬌小的身軀在此刻更顯單薄，“今天太累了，我想早點休息。”
門被關上。
裏面的人沒有跟出來，姜殊鬆了口氣。
剛剛想起來的記憶都很破碎，甚至都不能完成組成一個畫面。
只是種感覺，像是曾經在心裏留下過難以癒合的傷疤。
回到房間，姜殊坐在牀上緊緊抱着自己。
這種什麼都想不起來，身體卻還記得的感覺太痛苦了。
這樣絕對不行。
想起什麼，姜殊拿出手機給蘇芊芊打了電話。
“殊殊，怎麼了？”
“你有認識的私人醫生嗎？”姜殊問，“我想快點把我的記憶找回來。”
“這麼突然。”蘇芊芊實在是擔心她承受不住，到時候變得更加嚴重，“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想起來姜殊和聞韶獨處，蘇芊芊以爲是聞韶說什麼了。
“沒有，就是想起來一點片段。”姜殊繼續說，“芊芊，你幫幫我吧。”
“好，我幫你。”蘇芊芊有點不忍心。
知道真相，或許對姜殊來說是最好的。
隔天，傅臨琛來找房間找姜殊時，這才發現人不在了。
他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看見姜殊發來的短信。
【臨琛，我去找芊芊喫飯，晚點回來。】
找蘇芊陪着也好，不然在家裏一個人東想西想把事情變得更嚴重。
傅臨琛回覆：【好，晚點來接你。】
這個時候，蘇芊芊找的私人醫生也到了家門口。
姜殊坐在沙發上，聽蘇芊芊做介紹：“殊殊，這是楊醫生，之前徐朝易拍戲摔傷頭也是楊醫生看的。”
楊景硯伸出手，禮貌地道：“你好。”
姜殊回握：“你好，我是姜殊。”
後面做了檢查，確定腦損傷的嚴重程度，他取下手套，慢慢地說：“現在的情況的確不能刺激，會有不可逆的傷害。”
姜殊手腕被拉住，蘇芊芊慌亂的搖頭：“算了，殊殊。”
“最近我總是能想起來零碎的東西，就是湊不整。”姜殊拍着她的手安慰，“芊芊，我忘了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現在的我每一天都不開心。”
蘇芊芊聽着，心裏很不是滋味，“要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姜殊搖頭，笑着說：“可是你說出來，我腦子裏沒有那段記憶，就好像是從沒有經歷過一樣。”
這下子，她沒再勸。
姜殊看向對面的男人，問道：“楊醫生，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治療？”
“下週吧，還要根據你的情況做點調整。”
“好，但是我可能不方便去醫院。”想到傅臨琛，姜殊很是擔心。
“那就定在我這裏。”蘇芊芊主動道，“出事情了我還可以幫忙攔着，而且徐朝易去阿拉善拍戲，半年都不會回來。”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到下午，傅臨琛開車來接姜殊。
破天荒的在蘇芊芊家坐了會兒。
然後才帶着姜殊回去。
路上有點沉默，姜殊看着窗外興致不高。
“不開心？”他側過頭問。
姜殊意識回籠，笑着搖頭：“沒有，可能是沒休息好。”
想起昨晚，兩個人是不約而同的沉默。
“殊殊，昨天……”
傅臨琛剛想說話，就被姜殊打斷：“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用再提。”
“真的？”他有點難以置信。
“嗯嗯。”姜殊笑着點頭。
實際上，這只是爲了穩住傅臨琛的辦法，他不想讓她回憶起以前的事情，那就乾脆讓他如願。
放鬆點警惕。
“你真的這麼想？”傅臨琛還想再確認一遍。
“當然。”
姜殊笑了笑。
看得出來，傅臨琛也很高興，像是心中懸着的石頭終於落地。
到家門口，發現張航正在門口等着。
“傅總，您要找的人有下落了。”
傅臨琛看向姜殊，溫柔地道：“不是沒休息好嗎，先上去休息。”
“好。”
等人走遠，張航趕緊拿出手機，把上面的照片放大：“傅總，您看，白小姐最近一次路面是在鹿原。”
“和江市隔得非常遠，看來是害怕您找她麻煩，所以逃走了。”
傅臨琛握着拳頭，慢慢道：“傷害殊殊的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麼結束，白家那邊怎麼說？”
“態度很強硬，說既然人沒死，就不要小題大做。”
“呵。”傅臨琛冷哼，“那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人沒死，就不要小題大做。
“您的意思是？”張航等着他的吩咐。
“去找人給白家弄點動靜，看白芷什麼時候回來，記得找人在機場等着，人落地就把她帶過來。”
“好的傅總。”
樓上，姜殊正坐在鋼琴前彈奏，美妙的樂聲飄進傅臨琛的耳朵裏。
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會彈琴。
“這麼快就忙完了。”姜殊擡起頭問。
“不是什麼大事。”傅臨琛走上前，在她身邊坐下，“什麼時候學的鋼琴？”
“我以前不會嗎？”她疑惑。
傅臨琛不知道在想什麼，失神地笑：“或許會，不過從沒在我面前彈過。”
實際上，姜殊自己都沒印象。
甚至都不知道是誰教的。
只記得，那個人對她很好，很有耐心。
“殊殊，你上次從陽臺上摔下去，並不是意外。”傅臨琛忽然說。
“有人故意的？”
“是。”傅臨琛說，“人我已經找到了，這口氣我會替你出。”
“是誰？我和她從前有誤會嗎？”
傅臨琛不打算把白芷這個人告訴姜殊，這樣一來會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沒有。”他笑着摸她的頭髮，“可能是不小心，但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姜殊腦海裏的確有掉下陽臺之前的記憶片段。
是個女人的臉，衝着她露出恐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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