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風走了過來，沒有繞彎子，直接開口道：“給你一億，把鐲子賣給我。”
聞言，秦冽眼皮輕擡，薄脣輕啓，“不賣。”
說完，也沒理會他，直接繞過他大步離開。
“爸爸，我覺得可以賣。”粥粥耳朵一動，瞬間財迷附體，扒拉着小胖手在他耳邊說道：“我們花了五千萬，嘴欠叔叔花一億買，一下子就掙了五千萬呀。”
說着，她的眼睛更亮。
秦冽看着她認真算賬的模樣，笑了下，說：“這個不賣，多少錢都不賣。”
聽到這話，粥粥有些疑惑，“爸爸這麼喜歡這個鐲子嗎？”
秦冽想解釋什麼，又覺得解釋不清，只好隨意點了下頭，“嗯。”
這樣啊。
粥粥話鋒一轉，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那就不賣了？”
“不心疼錢了？”
“心疼，但是爸爸喜歡嘛。”粥粥摟着他的脖子，腳丫子晃了晃，把金貔貅從包裏取出來摸了摸，拍着胸膛自信道，“我肯定能把這錢掙回來的！”
二哥說滿分符現在已經開始大賣了，一張飈到了三十萬，他們學校學生那麼多，考試也多，以後肯定很多人買，五千萬很快就能回來的。
她還有二哥這個經紀人呢，肯定能掙大錢呢。
一定可以。
正想着，車子也緩緩在秦家門口停了下來，結果她剛一下車，就見秦爾肩上揹着書包，手上拎着杯子，穿着一身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舊衣服，上面還縫着布頭，端着碗，一副要出門乞討的樣子。
粥粥一驚，趕忙跑過去問道：“二哥，你怎麼了？”
看到她，秦爾眼眶瞬間就紅了，顫抖着聲音帶着哭腔道：“粥粥對不起，咱們破產了！”
什麼？
粥粥腦子一懵，盯着他身上緩緩散去的金光，悲從心來，“哇”地一聲就哭了。
她的錢飛了！
小姑娘傷心至極，扭頭就抱着秦冽的腿，一屁股坐在他腳背上，哭唧唧抹着眼淚。
見狀，秦冽微微蹙眉，彎腰把她抱了起來，清冷的目光看向哭得如喪考妣的二侄子，沉聲道：“怎麼回事。”
不等秦爾說話，裏面管靜華聽到動靜，揚聲道：“粥粥回來了？進來一下。”
粥粥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錢到底是怎麼沒的，趕忙拍着秦冽的肩膀指了指裏面。
秦冽安撫地捏了下她的手，擡步走了進去，路過秦爾的時候，掃了他一眼，“你也進來。”
秦爾不想進去，但又不敢不聽他的話，只好蔫頭耷腦地跟上。
粥粥進去之後才發現，屋子裏還坐着一個陌生人，她愣了下，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茫然地看向管靜華，“二伯母？”
管靜華也是個警察，平日裏總板着臉，但這會兒看着粥粥，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緩和下來，柔聲問道：“粥粥，二伯母問你，你是不是給你二哥畫過符？”
“是呀。”粥粥點頭，歪着腦袋說：“畫符賣錢呀，我和二哥在合夥做生意呢，我們以後還要把生意開到國外！”
二哥說了，只要是學生，就需要滿分符，還不止一張，這市場別提有多大了，以後開了公司，她躺在金山上等着數錢就好了。
可是現在，怎麼就突然破產了呢。
想到這裏，粥粥的鼻子皺了皺，差點兒又哭出來。
管靜華和秦緒對視一眼，得，破案了，還真是這兩個小傢伙乾的。
秦冽也聽出點意思來，抱着粥粥坐在沙發上，“怎麼，跟粥粥畫的符有關？”
看當下這樣子，肯定是秦爾在學校闖禍了，但這跟還沒上學的粥粥有什麼關係。
唯一的可能，也就只能出在粥粥畫的符上了。
管靜華點頭，捏了捏眉心，有些頭疼道：“兩個孩子賣的是滿分符，作用是讓人用了之後可以考滿分。”
沒錯！
粥粥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膛，又添了一句，“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哦！”
她可厲害了呢。
聽到這些話，秦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看着還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小閨女，無力扶額，這傻孩子。
管靜華也有些哭笑不得，一開始聽老師說這話的時候，她只覺得荒謬，世界上哪裏有這種東西，卻不想秦緒把她拉到一邊，說了粥粥的事，她這才知道原來小侄女居然還有這種本事。
現在她自己都承認了，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一旁秦爾的班主任說道：“秦爾媽媽，您看現在這……”
她頓了下，有些爲難道：“這也是我們的失職，沒有及時發現，現在家長鬧到學校去了，說秦爾是騙錢，要求退錢。”
原本秦爾這符是悄悄賣的，量也不多，但他一個同學買了符，考了滿分，他媽跟他說繼續保持，結果他一開心說漏了嘴，說有了滿分符，以後回回都能考滿分，這不就暴露了，家長找到學校找他們要說法，老師也很頭疼。
“我沒有騙錢！”秦爾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他是喜歡錢，但他的錢都是靠自己掙的，從來沒想過去騙錢，“滿分符他們用了，也考了滿分，我沒騙他們！”
“秦爾！”對着他，管靜華的臉色沉了下來，“閉嘴，你作弊你還有理了？”
聽到這話，秦爾一下子蔫了下去。
粥粥茫然地看着他們，小腦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意識到這場爭端是來自於她畫的滿分符，她看着臉色難看的管靜華，縮了下脖子，小聲問道：“二伯母，是我們做錯什麼了嗎？”
見小姑娘被嚇到了，管靜華神色柔和下來，但還是就事論事地說了實話，“嗯，粥粥啊，想考滿分是要靠自己努力的，而不能借助外力，像是這次，他們看似考了滿分，但那些知識都沒進到他們自己的腦子裏，還是不會，將來需要用到的時候就不會用，用這種手段考出來的滿分，沒有意義，也是作弊，不是對他們好，相反，還會讓他們養成不勞而獲的壞習慣。”
“就像你會畫符，但也有的符是救人，有的符是害人的，害人的就不能用是不是？”
聽到她的話，粥粥仔細想了下點頭，又疑惑道：“可是，二哥說考了滿分，大家都會開心的呀。”
高興了，這不就是好事嘛。
管靜華耐心解釋道：“家長們想要的，是自己的孩子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滿分，這纔會真的高興。”
這樣啊。
粥粥想着她的話，緩緩點了點頭，想起老師剛纔說家長要求退錢的話，心裏更難受了。
“可是我的錢好多都被祖師爺拿走了。”
她拿不出那麼多錢。
沒想到她不僅破產了，還負債了！
更難受了！
她癟着嘴，忍了又忍，到底是沒忍住，“嗚哇”一聲就哭了，一邊哭一邊從秦冽身上跳下來，走到老師跟前，把包裏的卡掏出來塞給她，抹着眼淚說道：“阿姨，對不起，我不知道不能這麼做，您可以給我點掙錢的時間嗎？我會好好掙錢把錢還上的。”
說着，她從包裏掏出她的銅鉢，認真道：“我這就去打工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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