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告別

“師父，我們走啦。”粥粥一手牽着秦冽，一手朝李元明擺了擺。

“走吧走吧。”李元明氣哼哼說道，這個逆徒，百天歸來還是個逆徒，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薅他的羊毛。

粥粥笑嘻嘻跑到他面前，抱了抱他的腿，肉嘟嘟的小奶膘在上面蹭了蹭，軟乎乎說道：“師父，我不要你的匕首啦，陳師祖送我的寶貝里面有刀，我用那個就可以，你要照顧好自己哦。“

“還有，我馬上就要過生日了，奶奶說要給我在家過，到時候我可能沒法回山上了，你得下山看我哦，記得帶禮物！”

聞言，李元明眼睛一瞪，這逆徒果然感動不過三秒，就暴露本性了，他沒好氣道：“生日禮物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有嗎？”粥粥歪頭看着他，一臉無辜，“我怎麼沒看到呀，大師兄，你看到了嗎？”

此時，穆軒手上正拎着一個包袱，裏面裝的就是李元明提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然而他此刻看都不看一眼，毫無原則道，“沒有。”

“看吧，我就說沒有。”粥粥小手一攤，笑得一臉純善。

李元明嘴角抽了抽，問他能問出個屁，他在粥粥面前就是聾子瞎子，粥粥讓他幹嘛他就幹嘛，讓他說什麼就說什麼，簡直就是傀儡一個。

他擺手，“趕緊走趕緊走，少煩我。”

都是逆徒！

粥粥纔不怕他，抱着他的手說：“師父，那你一定要記得來看我哦，這就是我最想要的禮物啦。”

這臭徒弟。

李元明鼻子一酸，差點兒哭出來。

小丫頭最煩人了，就是有這種本事，把你氣得牙癢癢的時候，又能一句話把你心弄軟。

怪捨不得的。

他捏了捏小徒弟的爪子，肉嘟嘟的，比她在山上的時候長了不少肉，看來在秦家過得確實是不錯。

沒想到他和一雲鬥了這麼多年，都想爭個誰是粥粥最喜歡的師父，沒想到倒是讓秦家人撿了個漏。

他心裏酸得不行，看着小徒弟又不忍心說出這些話來，摸着她光溜溜的小腦袋叮囑道：“在山下要乖乖聽話，有什麼不懂的就問你爸爸他們，頭髮也得留起來，在山下沒頭髮的小姑娘會被人笑話的，還有啊，有時間多寫信回來，人就不用了。”

粥粥一開始還在仔細聽着，一邊聽一邊點着頭，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忽然頓住，“咦？”

“師父！”她氣哼哼跺了跺腳丫子，哀怨地看着他。

“好了，逗你的。”李元明彎腰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常回來看看，別忘了這裏也是你的家。”

這還差不多。

粥粥輕哼一聲，又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來，抱着他的脖子“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記住啦，會常回來看師父的。”

這丫頭。

李元明摸了下溼乎乎的臉頰，心裏也越發不捨了。

小徒弟雖然坑師父了點兒，頑皮了點兒，費寶貝了點兒，喫的多了點兒，命差了點兒，但還是蠻招人喜歡的嘛。

師徒倆正在依依不捨地告別，淨空忽然抱着個包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粥粥，這是師父讓我給你的。”

粥粥好奇地看了過來，“這是什麼？”

“是一件襁褓，師父說，當初他在山腳下撿到你的時候你身上就裹着這個，他一直收着，說既然你要下山了，那就拿給你吧，做個念想。”

這個她倒是還沒聽說過。

粥粥好奇地打開，見上面沾着血，顏色已經變暗了。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血，她心裏頭忽然悶悶的。

葉凌風也往這邊掃了一眼，眉頭輕蹙，心裏是同樣的感覺。

奇怪，明明他出任務的時候，看到的血可比這多多了，也沒見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這是怎麼回事？

心下鈍鈍地痛，他的視線卻始終無法從那攤血上移開視線。

穆軒走上前，把包袱繫住，蓋住那件襁褓，擡眸看向淨空，問道：“一雲住持怎麼沒來？”

“師父在念經，說就不過來了。”

事實上，他是不願意再看着粥粥離開了。

在一雲心中，始終對粥粥有愧，因爲當年把她送給李元明的事，幾乎可以算作是拋棄了。

他也沒臉見粥粥。

粥粥卻一點也不介意，眉眼一彎，邁開小短腿往廟裏跑去，“我去跟住持師父打聲招呼！”

這一次，難得李元明沒有攔她。

作爲多年鄰居，他深知一雲心裏在想些什麼。

哼，頭上沒毛的就是想得多，算了，就讓粥粥哄哄他吧。

“住持師父！”粥粥直奔着一個房間而去，毫無意外在這裏看到了正坐在蒲團上唸經的一雲。

她眼睛一彎，跑過去抱住他，小身子往他懷裏一窩，就像是小時候他抱着她念經一樣，她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開口道：“住持師父，我今天就要下山了哦，等以後有時間再回來看你們。”

沒想到她會回來，一雲有些詫異，再看小姑娘對他沒有絲毫的疏遠，還跟以前一樣親近他，心底頓時鬆了口氣，眼神和藹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在山下要過得開心。”

“嗯嗯！”粥粥使勁點着頭，又仰起小臉，身子轉了下，面對着他，小胖手捧着他乾枯褶皺的臉，小奶膘跟着湊了過去蹭了蹭，“住持師父不要多想哦，粥粥不怪你噠，還很開心能認識師父和師兄他們呀，我知道你們都很疼我噠。”

就像她也不怪李元明趕她下山一樣。

“沒關係的呀，住持師父養不起我，那就讓師父養嘛，師父養不起，還有爸爸呢，爸爸要是再養不起的話，我還可以去討飯呀，喫誰的飯不是喫，都一樣的嘛。”

說着，她得意地晃了晃小腦袋，拍了拍她身上的小包包，裏面還放着淨空師兄送她的銅鉢呢，不管走到哪兒她都帶着。

即便她秦財財將來變成了小負婆，她也始終有一項技能——討飯！

師父說了，她這命去當乞丐，保證能做到天下第一乞丐。

誰還能比她的缺錢命還厲害。

沒有了！

做不了第一富婆，那她就做最會討飯的乞丐！

驕傲！

她眼神中滿是天真，並沒有因爲幼時的經歷而留下什麼陰影，也讓一雲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他笑看着粥粥，也被她的腦回路逗得有些哭笑不得，摸着她的小臉說道：“不會的，你爸爸的財運很好，不會養不起你的。”

也是。

粥粥歪了歪腦袋，“那我掙錢養住持師父！”

“好。”一雲眼中的笑意更深。

又聊了一會兒，粥粥才離開，路過一處大殿的時候，她忽然聞到一陣香燭的味道，小鼻子動了動，扭頭看向一處，正好看到一個和尚在給一個牌位上香。

與此同時，她的腦袋上也緩緩冒起了煙……?

【作話：我發誓，真的快相認了！我也很想看到他們相認，後面寫什麼都寫好了，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但是之前就已經鋪排好了，現在還有些內容沒交代清楚，改變計劃現在就相認的話，就很容易把握不住，容易崩嗚嗚嗚。會相認的，都安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