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奶奶剛纔沒忍心問她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過得不好了。
她心疼地握着她的手，“不哭不哭，咱們一家團聚了，是好事，過不成生日，咱們一家人就一起喫頓飯吧。”
說完，她又看向秦爺爺秦奶奶的方向，“老秦，你們也一塊兒來啊。”
她剛纔已經知道了，是秦家的小孫女幫他們找回的盼盼。
她心裏是一萬個感激。
秦奶奶卻搖頭說：“我們就不去了，你們一家人一塊兒去吧。”
“這……”龔奶奶有些猶豫，還想再勸。
秦爺爺開口說：“你們這麼多年沒見了，先好好聚一聚吧，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這話，龔奶奶也就不再勸了。
她身體不好，出不了院，龔平源乾脆就讓人做好了送過來。
就在醫院門口的一家餐廳定的，送過來也才花了十分鐘不到，還是熱乎乎的。
秦奶奶早在他們一家人說話的時候就悄悄帶着秦家人出去了，也找了個飯店喫飯。
粥粥悠閒地晃了晃小短腿。
她從小跟着師父學道，對於這種事情看得開，沒有太多的感慨。
秦奶奶就不行了，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她朋友。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說：“也不知道她能撐到什麼時候。”
“我知道呀。”粥粥啊嗚啊嗚喫着大雞腿，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的。
她掐着小胖爪算了下，說：“老奶奶撐不過今晚。”
聽到這話，秦奶奶手上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上，滿是悲傷。
喫完飯後，幾人溜達了一會兒，這才又回了醫院。
龔平源他們也正好喫完飯。
想着粥粥的話，秦奶奶就不免湊過去和龔奶奶多說了幾句話。
龔奶奶看着她，也滿是欣喜。
直到晚上，龔奶奶才終於扛不住睡意睡着了。
龔盼盼和龔平源他們就守在她身邊。
都快到零點了，龔奶奶還好好的。
這下子，秦奶奶都不免懷疑是不是粥粥算錯了。
卻不想，下一秒，心電儀就猛地發出一道尖銳的聲音。
衆人看去，就見剛纔還好好的心電圖此刻成了一條直線。
而牆上鐘錶的指針，恰好轉過十二點。
幾人頓時心頭狂跳，龔平源立刻朝外面喊道：“醫生，醫生！”
醫生一分鐘不到就跑了過來，實施搶救。
然而始終無濟於事。
最後，他們搖了搖頭。
龔盛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好在龔盼盼及時扶住了他。
過了幾分鐘，龔盛的臉色才平復了些，他看着牀上的妻子，見她神態安詳，甚至嘴角還掛着笑，一時間心裏也慢慢釋然了。
她是放下執念，在和女兒相聚的快樂中走的。
這也是唯一的欣慰了。
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扭頭拍着龔盼盼說：“好孩子，去送你媽媽最後一程吧。”
龔盼盼點頭，走到牀邊，跪下，朝龔奶奶磕了三個頭。
想起她白天說的話，也瞬間哭了出來。
“媽媽，如果您能陪我過個生日，那該多好啊。”
前五個生日，她都不記得了。
以後爸爸和哥哥會給她過，但始終都還是差了一個人啊。
不曾想，她話音剛落，躺在牀上的豬豬粥聽到“生日”兩個字，立刻爬了起來，“誰說的，誰說你們不能一起過生日啦？”
聞言，龔平源他們也驚訝地看了過去，“可是，媽已經走了啊。”
粥粥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手往旁邊一指，“這不是還在呢嘛。”
聽到這話，衆人看去，卻什麼也沒看見。
倒是龔奶奶好奇地看了過來，詫異道：“小姑娘，你能看到我？”
此時她已經是個靈體了，整個人也不復之前的虛弱，這會兒看起來狀態極好，就連身上的肉也都回來了。
粥粥點頭，“能看到呀。”
她雖然見到女兒了，但沒能陪她過個生日，這也是她的遺憾之一。
所以，她暫時還不能去投胎呢。
不知道她在和誰說話，龔盛他們一臉茫然地看着粥粥。
最後還是秦奶奶在旁邊和他們解釋了下。
聞言，父子倆的眼睛越來越亮。
龔平源忍不住問道：“大師，可以讓我們看看我媽嗎？”
“可以呀。”粥粥點頭，但話音一轉，又跟着說道，“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龔平源連忙點着頭，“小大師您說，只要是您想要的，我都會拼盡全力做到。”
“那也不用拼盡全力，很好最到噠。”
粥粥晃了晃小腦袋，一本正經道：“你們過生日的時候，要請我喫蛋糕！”
她叉着小胖腰，說得一臉認真。
龔平源愣了下，有些結巴道：“就，就這個嗎？”
“對呀。”粥粥繼續提要求，“我可能喫啦，你們的蛋糕要做得大一點哦。”
龔平源愣了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秦爺爺也忍俊不禁，眼裏含笑。
秦奶奶哭笑不得地點了點她的腦門，“小饞貓。”
還以爲她要什麼呢，結果就要個蛋糕？
“好了，快讓他們見面吧，不然你的蛋糕可就沒了哦。”
聽到這話，粥粥急了，立馬掏出幾張天眼符來遞給他們。
緊接着，幾人只覺眼前一晃，下一刻，他們就清楚看到了一道身影。
龔盼盼眼睛一亮，激動地撲過去，“媽媽！”
然而她卻一下子撲了個空。
粥粥提醒道：“只能說話不能抱哦，如果想抱的話，你們就要給我兩個蛋糕。”
秦奶奶：“……”
這小沒出息的。
她板着臉說道：“不行，只能喫一個。”
她現在快換牙了，喫多了甜食對牙不好。
粥粥可憐兮兮地看着她，秦奶奶也不爲所動。
龔平源趕忙打圓場道：“小大師不如先提個別的要求？欠下的蛋糕我等過段時間再給您。”
也行。
粥粥說：“那你們等老奶奶走了，就去我們三清觀上柱香吧。”
“好好好。”龔平源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這都是應該的。
即便是她不說，他也是有這個打算的。
見狀，粥粥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小胖爪靈活地結出一個印來，輕呵一聲，印就飛到了他們身上。
龔盼盼試探地摸了下龔奶奶，一手的冰涼。
但實實在在能抱到了。
她忍不住破涕爲笑。
粥粥也小嘴一咧。
有蛋糕喫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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